“嗯,有道理。她既是这样的态度,也就是说兵部尚书该也是站在咱们这边的!”禾氏笑起来,话里充满了希望。
清玉无奈地叹口气:“姑母,下次有这种事儿,别临时叫我,开始我真有点糊涂。”
禾氏抱歉的看着清玉,挽着她的胳膊笑道:“本来今儿个这事儿没打算请你的,我原本请了弟妹的,她临时有事没来,时间上来不及了,还得找个能懂我领会其中意思的,这么聪慧伶俐的人选也就只有你了。哎呦,反正我这是忙活你家的事儿,你不该抱怨的。”禾氏最后,还不忘跟清玉撒娇一句。弄得清玉恍然以为刚才跟自己说话的不是禾氏,而是禾氏的女儿苏瑞珠。
“那谢谢姑母帮忙了!”清玉笑道。
禾氏脸色突然沉郁下来,对清玉道:“这回的事儿我本以为是个很好办的,不想这么麻烦。太后听了这个消息,不但没有责怪那对母子的意思,反叫大内密探火速赶往勐泐查实。那个隗氏可不是简单的告状,除了有几件老王爷的生前遗物,她手上还有婚书。”
“我倒是好奇这对母子真正想要什么。”清玉叹了一声,见天色不早了,起身和禾氏告辞。
禾氏听了清玉这话有几分恍然,送走她之后,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琢磨。默了一会儿,她自嘲的笑了,真所谓当局者迷,她怎么就没看清这事儿,竟跟着外头那些无知的人学,只把事情往坏处想了。就算是那个妇人手上有婚书,就算是她的儿子禾玄是大哥的嫡子,又如何?永安王的爵位还是落不到她的头上。禾晏可是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也是皇帝眼瞧着成长起来的,他身后还有自己和势力庞大的柳府作支撑,没人能夺得了属于他的位置。
禾氏一直盼着娘家能增添子嗣,可若是通过这种方式添丁加口,禾氏倒宁愿不要了。
清玉回府的时候,禾晏已经在家了。他正坐在房里看书等她,见她回来了,笑问她今儿个的戏好不好看。
“一出接着一出,好看极了。”清玉玩笑道。
禾晏嗤笑一声,把媳妇拦在怀里。“是不是我那小姑母又耍什么招数了?”
清玉便把禾氏邀请的那两位妇人的身份说给禾晏听。禾晏光听这俩人的名讳,就已经替清玉头大了。
“那案子你不必操心,没什么大事儿。至于那些削爵的流言蜚语,爱传传吧,对我有好处。”禾晏隐晦的提醒清玉。
有好处?清玉蹙眉,脑子里飞快的旋转起来,终于有点弄明白,一直以来禾晏为何总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有关他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原来,他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对了,这月十三,孙府的老太君过寿,我和他家的嫡长孙孙枫关系还算不错,你帮我备份重礼。”禾晏和清玉商量道。
“明儿个我就派人去打听一下孙家老太君喜欢什么。”清玉笑着应下,虽然日子有点紧,但现准备还是来得及。
禾晏满意的看眼清玉,摸了摸她的脸。“辛苦我的好媳妇了。”
“对了,险些忘了,管家媳妇犯错被我打发去庄子里了。管家为此也要领罪,我没动他,等王爷回来做主。”清玉说道。
禾晏嘴角又上扬了几分,惩罚似的捏一下清玉的脸。“我当多大的事儿值得你说,府里前前后后的下人,包括那些带品级的带刀侍卫,皆随你处置去,不必问我,你可是我的王妃啊。”
清玉眼睛弯成十分好看的月牙行,浅笑。“真好,那妾身以后可就放心的去做‘坏人’了。”
第101章
禾晏目光炯炯的盯着清玉;笑着帮她理了理耳际的碎发。他们俩才刚开始相识相知;不着急。
清玉不解的禾晏目光里的意思;但心里多少有几种猜测。她笑着伸手环住禾晏的腰,脸颊慢慢地贴在他的胸膛;笑意止于嘴角。
……
再说詹家老太太没事儿悠闲地在屋子里喝茶;美滋滋的想着自己的两个孙女嫁的人家。三丫头冰玉虽说不是皇子正妃;却先于正妃怀了孩子;又是男胎,只要这孩子保住了,三丫头的地位就不会倒。至于四丫头清玉,是有点麻烦;但好在她能好好地活着,还占着永安王妃的位置;只要她人在,詹府就能靠上永安王极其背后的势力,就詹家的千秋万代来讲,这也算是一桩不错的联姻。对于清玉在王府里怎么样,过得好不好,老太太就没处操心去。她现今对清玉的期盼就一点,稳稳的做住王妃之位即可。
老太太叹口气,有点美中不足的感觉。她还是期望清玉这孩子能有点出息,不单能在永安王府站稳脚,最好能放聪明点,为詹家所用。
“母亲可了不得了,青天府衙那案子,宫里头有消息传出来。听说太后十分重视,已经派人去勐泐查证了。”二太太进门急急地道,都没来得及行礼请安。
老太太蹙眉,动脑子寻思了一会儿,叹气道:“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太后既肯派人去查,便是信了那妇人所言。若是身份属实,那妇人还有正经的婚书,岂非这桩停妻再娶案子属实了?若是这般,这郡王的爵位八成得让贤了,那我们清玉岂非白嫁了!”老太太露出一副万分惋惜的神情。
“您消消气,事情许没那么坏呢,就算是真的如何,咱们不是还有冰玉么。”二太太口气有几分得意道。
大太太得了消息就来,一进门就听见弟妹说这话,低低的嗤笑一声。她微笑着进门,大方的给老太太请礼。
老太太皱眉看大太太:“王府案子的事儿你听说了?太后已经派人去查实了。”
“亏得弟妹传信,媳妇已经知道了。”大太太笑着看眼二太太,见她扬眉瞧自己,大太太笑得更灿烂了。“母亲,您也别急,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就算事儿是真的,纵然青天府府尹铁面无私,真去照着律法去判,那也要顾及人情。小王爷可是太后娘娘瞧着长大的,感情自不必说,还有那柳府,他们能让劲儿么,柳家大老爷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的嫡亲妹妹,转眼间就从王妃变成妾了吧。媳妇还想过,就算是这些都诡异的被摆平了,真把爵位让给了那个叫禾玄的,太后和皇上也必不会让小王爷受委屈,回头再赐个侯爷爵位什么的,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嗯,你分析的有理。倒是我一着急,脑子糊涂了。这门亲事是个好的,再不济就是个侯爷夫人,清玉也嫁对了。”老太太算是松了半口气,脸上露出几丝笑容。
大太太贤惠的笑着,对于老太太的夸赞,没有半点骄躁。二太太干笑两声,嫉妒的瞪向大太太。
这功夫外头已有两个婆子等着回大太太的话。老太太见几次三番掀帘子探头的嬷嬷们,笑着打发大太太去忙。
“祀儿的婚事你得亲自督办,细致些,排场大些,万不可亏待了郡主之女。”
大太太喜气洋洋的点头,看眼二太太,而后告辞。
出了门,在外头候着的孟大强家的赶忙凑到大太太身边,刚才屋子里主子们的话她多少都听见了,替自己主子抱不平。“不就是做了个皇子侧妃,瞧给她狂的。”
大太太笑着看眼孟大强家的,口上斥责她不该那般说二太太。孟大强家的一乐,点头称是。大太太又笑了,把手放在孟大强家的手背上,由着她扶着自己走。
二太太随后也从老太太院里出来,怀着一肚子的不爽快。她瞪向远处大太太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范老六家的晓得主子心气儿不好,悄悄地跟着不知声。
大丫鬟红衣劝二太太道:“任凭她怎么说,三姑娘嫁的也比四姑娘好。”
“废话!嫡女还比不过庶女了,岂不成了笑话!”二太太没好气的骂道。
红衣立马噤了声,识趣的低头认错,下次她可不好心去劝了。范老六家的看眼红衣,使眼色给她,叫她别介意。红衣瞟一眼范老六家的,抿着嘴。
二太太可没功夫管身边的人有什么小表情,一味的发泄心里的不爽快。这些年她被大房压制够了,也该翻身了;可就算是冰玉给自己争气了,那个大房还是骑在自己的头上。二太太只觉得心里头闷的要死。“当她是个慈母,当人面儿那般替她的庶女说话呢,真把自己当成是个多贤惠大度的嫡母呢。但凡有点脑子的人,谁不知道她一肚子的猫腻儿!鬼才信她对四丫头是真心的,当年宋姨娘死的那么容易,保不准谁干的呢。”
“主子,这事儿咱回去再说。”范老六家的小声道,她怎么听着这附近有杂音。
二太太也觉得不对劲,止住了话。她立在原地听,觉得有脚步声传来。二太太眼珠子动了动,打发红衣带人去瞧瞧,不大会儿,红衣气喘呼呼的跑过来,告知二太太是庄子里的几个管事找大太太。二太太转转眼珠子,觉得不对劲儿,打发范老六家的去把那些管事叫她院里去,她有话要问。
大太太回屋后,屁股才坐热乎,处置了几个件杂事,就听说老太太又让她过去一趟。她头疼的揉一揉脑,喝了口水,这便起身再去老太太哪儿。
大太太本欲直奔老太太住的卧房,却被告知她老人家在正堂等她。大太太心里奇怪,纳闷这老太婆又准备瞎折腾什么。她屏住呼吸,谨慎的迈进正堂,刚一进屋的功夫,她就看见屋子正中央跪着几个管事,大太太当即认出两个背影来,心里又是一惊。
大太太暗观老太太脸色不大好,安分的先给她请安,然后低着头不说话。
老太太见一眼她,冷哼一声,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个管事,责问大太太怎么回事。大太太不解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又是一声冷哼,随即示意其中一名管事说话。
“大太太,王妃不打算要那几个庄子,小的几个没法靠庄子过活了,便回来讨生活。”
“不要庄子?”大太太皱眉。
“是……是!”管事头低的更深了。
大太太见状,知道这厮刚才肯定跟老太太交代什么了。没想到清玉接手庄子这么样快,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沙地的事儿调查清楚了。大太太本以为她就算是发现了,也得找机会才能回娘家诉苦,万万没想到她直接玩起打发管事的招数,算她聪明。看来她回门那天正处一副蔫吧的模样,果然是为了讨要缪嬷嬷装出来的。
大太太心里明白,脸上却还是写满了疑惑不解。
老太太见状,气得拍桌子责问大太太为什么把沙地分给清玉。她许多年不管家,府里添置庄子田地什么样,她也不是很清楚。当初过目清玉的嫁妆时,若知道是这个,怎么也不能叫大儿媳这般丢人现眼。
大太太躬身,惊恐道:“母亲,媳妇也不知那是沙地。这几个庄子是媳妇去年冬天的时候叫人去置办的,府里原本的几处庄子离得远,不便打理,媳妇为了叫四丫头打理方便,这才托人相看地方,寻思换几处相邻的土地肥沃的庄子。没想到竟是被骗了!本来媳妇也不会这般大意的,因见这几处地都在河边,河边哪有土地不好的?媳妇没多想就……”大太太转即怒瞪几位管事,责备他们道:“你们也真是的,瞧着那地方不好,怎么也不知会我?”
“小的们不敢揣测主子们的心思,那块地挪作它用也未可知,便没有多言。”其中一名管事哆哆嗦的道。
“母亲,此事是媳妇疏忽大意,媳妇不敢推卸责任,求母亲责罚。至于那些田地,媳妇愿意把自己的嫁妆全拿出来,再给四丫头重新置办几个庄子送去。”
老太太蹙眉默了会儿,挥手把那些管事打发走。大太太颔首等着老太太发话,半晌,上首没有声音传出,大太太眨眨眼,动了动嘴角。
“此事你犯了天大的错!”老太太高声道,深深的叹口气道,“再怎么补也不是嫁妆,有什么用!”
大太太低头不作声,动了动嘴角。老太太眯眼看她,低声缓缓道:“谅她也不敢把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丢我们的脸面,也丢她的,且等等再看罢。”老太太皱眉头,对大太太屋里的挥挥手。眼见着她退下了,老太太又连连叹气,吩咐自己的大丫鬟巧雁给她按一按额头,她此刻头疼的要命。
巧雁一边给老太太揉额头,一边轻声问老太太为何发愁。
“都当我老糊涂了,她们肚子里的那些小心眼我清楚呢,懒得撕开那张皮罢了。我要是真追究起来,以后谁都没脸进这屋见我!”老太太叹道。
巧雁没说话,灵巧的活动手指,力道恰到好处。巧雁伺候老太太歇下了,便轻轻地放下帐幔,坐在床边做针黹,绣了两下,忽然觉得口渴,巧雁出了屋,招呼外头的小丫鬟替她看一会儿。松竹正坐在外间擦花瓶,看到巧雁出来,赶忙凑到她身边坐下,小声道:“刚才,我可都听见了,四姑娘真是可怜见的,做了王妃还是被——”
巧雁伸手掩住松竹的嘴巴,警告她作为丫鬟不该乱言。
“你说老太太怎么不同意给她补嫁妆?”松竹低声追问最后一个问题。
巧雁为难的看着松竹,压低声吐了两个字:“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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