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改主意也不晚!你是要龙家的铺子还是要嫁给龙辰?”燕昭收起狐狸笑,眸色深沉地盯着云锦道:“龙辰最怕他爹,龙将军开口,他不敢不娶……”
没等燕昭说完,云锦立刻尖叫道:“我要铺子!”
瞧着燕昭一副‘那你还怪我’的表情,云锦顿时气结。她就没有一件事能在燕昭面前占得了上风!
瞄了一眼云锦,燕昭忽轻声笑道:“多用些心思,我等着看你赚银子呢!”
☆、第121章 初吻
燕昭这句鼓励的笑语,立时让云锦心里好受起来。
看云锦眉眼舒展起来,燕昭心情也极好,“虽然跟龙夫人约好半年时间给你适应。可原来的掌柜请辞是早晚的事。全叔和柱子都不是好人选,你心中还有没有合适的人做掌柜的?”
“做女人生意,当然要女人出面!”伸手指了指自已,云锦一脸自信。暗中盘算将胭脂铺子做成前世美容院的模样。那样一来,不但利润高,而且不会在短时间内被人模仿。
“铺子里不接待男子,只招待女客。卖的东西也不是成品,要根据不同的人,不同节气专门为每个人订制的,所以我得亲自替客人调制护肤品。
还要找许多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学徒,让她们在店里替客人洗脸、上妆、梳发。出师后还可以上门为那些夫人小姐们服务,每次赚的银子八二分成。这样那些穷人家的女孩子不用靠父兄,也能自已养活自已,人就活的有骨气……”
云锦两眼发光,把她的商业计划从头到尾讲给燕昭听,本已为他会惊叹她精明,可抬头却瞧见他略有诧异的目光。
云锦突然醒悟,她方才的话实在太过惊人。不止那些从未听闻过的赚钱法子,就是她要亲自出面经营铺面这一条,就足够让世人惊诧。
士农工商,商者居于末流,男子从商都被人轻贱几分,更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经商。
虽然世家女子出嫁时,都用田庄铺面做为陪嫁。可却是委派家奴管事来经营,并没有哪个内宅夫人小姐亲自去铺子里招呼客人,记算银钱。
商铺田庄对她们来说不过是赚钱的渠道。并不是做为事业在经营。
可她不同,虽然极力想融入天元,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像天元女子那般,终极一生都守在内宅,从早到晚只对着那一方小小的天空。
她不能科举入仕,不能征战沙场。她是将经营铺面。当成证明自我价值的一个途径!
可她若是像她设想的那样经营胭脂铺子。定会被世人耻笑!
不但会说她不守妇德,还会骂她勾引良家女子,甘居下贱!
半垂了头,揉着裙带。云锦低声问道:“我要那样经营铺面的话,你会不会认为我有失体面德行?”
等了片刻,没听到燕昭的回音。云锦头垂的更低。心中惶惑失落至极!
连燕昭这个一向包容她的人都不能接受她抛头露面的经营铺子,难道她这一生只能躲在内宅,无聊终老?
“别人如何看很重要吗?”燕昭平静的语声中似乎带了些许鼓励。
云锦蓦地抬起头。对上燕昭浓黑眸底那抹理解包容的笑意,惊喜就像初春的桃花骨朵,在融融的笑意中,瞬间绽放成一片灿烂明媚。
前些日子在龙府门前肆意大笑的痛快,突地涌上心头,云锦笑意盈眸,高声道:“不重要!”
赞赏地点了点头。燕昭笑道:“昔有文君当垆卖酒,今有云锦……”
他不但接受她了惊世骇俗的想法?还用卓文君卖酒的典故鼓励她?
不论别人如何评价。这世间还有一个她看重的人支持她!足矣!
除了对着燕昭傻笑,惊喜之余,云锦竟不知道如何表达她的心情!
“你这个小傻瓜!”轻轻揉了揉云锦的发梢,燕昭语声轻柔的像三月的春风。
看着她的发尾在燕昭手指间缠来绕去,云锦的心也跟着绕来绕去。燕昭亲昵的语气,更令她手足无措。
莫名的惊慌中,云锦故意板起脸嗔怪道:“卓文君卖酒还有个司马相如帮忙呢!我卖胭脂水粉,你除了打趣我还能做什么?”
“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卖胭脂?”抬头盯着云锦,燕昭轻声笑道。
卓文君跟司马相如那是什么关系?一起卖酒那叫夫妻档!
她跟燕昭一起卖胭脂水粉算怎么回事?
暗恨最近一定是撞到鬼了,无端端总是说错话!只怪燕昭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卓文君身上?
被燕昭瞧着,云锦突然脸红起来。心中暗骂自已没出息,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怎么越来越不敢看他那张妖孽脸了?
垂下头,云锦转移话题道:“你说那个铺子要不要改个名?”
伸出手指勾住云锦下颌,燕昭凑近她轻声重复道:“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卖胭脂?”
燕昭越凑越近,眼眸深处波光盈动。眸色柔和的像掠过花瓣的轻风,扫过她心底,云锦瞬间失神。
淡淡的松柏香再掩藏不住浓烈的男子气息,被那种侵略性的气息包围,云锦仿佛坐在云端,软绵绵的无所依靠,身心俱化做一泓春水。
车外闹市中喧嚷的声音顿时消失,车中寂静一片,云锦只听见她自已心跳的声音,继尔又听见燕昭心跳的声音。
两颗心跳的声音汇集一片,云锦感觉又像坐在暴雨骤降的竹林中,穿林打叶声声入耳,缠绵悱恻中俱是情意……
怔怔地看着燕昭丰润红唇慢慢凑近,云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两片温热柔软的唇含住她的唇,慢慢吸吮,一条润滑的舌头蛮横地撬开她的牙齿,勾住她的舌头肆意缠绵。力道渐渐加大,她好像有些痛又像不痛,像品尝到从未见识的美味,虽然不适应却不想放弃……
仿佛有根羽毛不停地在她心头扫过,那种又痒却又挠不到的酥麻慢慢渗进骨子里,像有无数虫子在身体里爬来爬去,云锦情不自禁地‘嘤’了一声。
连她自已也没意识到,那声夹杂了水意的细语有多婉转轻柔。
猛然间整个人就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身子被紧紧地搂住。那条舌头征讨的愈发肆无忌惮,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一般。
像陷在一片迷雾中,又像有一团火在心底最深处点燃。瞬间烧到四肢百骸,云锦被烧的神识不清,全身的力气都被吸走,身子软的只想抱住什么。摸到一个厚实脊背,双手便情不自禁地环抱上去。
紧紧地缠住那条征讨她的舌头,想把丢失的力量寻回来。反倒更溃不成军。云锦只觉得自已在那片柔软温柔的雾中般慢慢沉下去。
她环抱着那宽厚的脊背,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双臂收紧……
“傻瓜!喘气!喘气!”
那片柔软温柔的雾突然消失,云锦被人摇得头晕,睁开眼怔怔地瞧着燕昭。却不知他在说什么。
清凉的空气突然蹿进肺部,云锦呛得连连咳嗽。
“你这个傻瓜!”轻轻抚摸着云锦的脸颊,燕昭声音温柔若水。眸底光华闪动。欣喜中夹杂着一丝怜惜。“我弄疼你了?我……我…实在太欢喜了……”
长着茧子的手指划过脸颊,丝丝酥痒猛地把云锦惊醒。一把推开燕昭,云锦惊叫着缩到车角。别过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跟我在一起,你就这般委屈?”燕昭的声音突然沙哑了起来,涩涩的像是两把极钝的刀相互摩擦。
诧异地瞧着燕昭,云锦突然间觉得她是世上第一蠢材!
燕昭那样久经生死的男子,若非爱她惜她,怎会在激动之余如此无措?
一直以来,他想尽一切办法。把那颗心呈现在她面前。她到底是没发现他的心意,还是在刻意逃避他的心意?
若即若离。找出诸多借口替自已辩解,难道不是潜意识里要跟他在一起?不想离开他?
虽然下定决心,不再去想秋明水,可她终究是把那个人埋在心底!
割掉一块的心,便不再完整!
燕昭处处替她着想,甚至可以舍弃博命换来的前程。
可她却连一个完整的心都给不了他。
这样对燕昭太不公平!
垂下头,云锦不知要如何面对燕昭。
她怕!怕看到他那双浓黑的得可以看透她心的眸子!
长久以为,他清楚地看到她的心思。看着她在秋明水那里受了伤,又转身躲在他的羽翼下寻求庇护!
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包容她?她又是怎样假装糊涂,肆意伤害他?
执拗地抬起她的头,燕昭又问了一句,“跟我在一起,你真的很委屈?”
语声低沉,听得云锦心头一颤。虽然是意思相近的两句话,前面是存着万般小心的试探,甚至是含着一丝乞求,可后面一句却是沉痛哀伤,像濒临绝境的悲鸣!
为什么?就做知已不好吗?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闭了眼,云锦泪如雨下,可到底在哭什么,连她自已也说不清楚。
“我知道了!”燕昭突地跌坐在软垫上,可马上就起身推开车门跳下马车,几个起落间,已消失在人群中。
他跃出车门那一瞬间,云锦几乎忍不住要伸手扯住他。可瞥见燕昭受伤的表情,她心口闷疼万分,手却无论如何也伸不出去。
扯住他又能如何?就像秋明水给不了她完整的心,她亦给不了燕昭完整的心!
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燕昭那般落拓不羁的人,定不会为情困。”抚着越来越痛的心口,云锦低声安慰自已。
可转念想到燕昭那般狂傲的人竟然为了她而心存乞求,云锦又恨自已没有早些看明白他的心,早些做决断!
更恨她自已的贪心践踏了燕昭的骄傲!
马车中的松柏香越来越淡,云锦蜷缩成一团,捂了嘴无声地痛哭。
虽然她想假装这不过是一场梦,可青肿疼痛的嘴唇却清晰的提醒她发生了何事!
虽然她想假装这不过是燕昭一时色迷心窃,可他那份全心投入的感觉却骗不了自已!
燕昭是全心全意在爱她,她亦是真真正正的爱上了燕昭!
可是她却没办法面对他!
☆、第122章 无赖上门
修缮一新的美丽坊开业月余,竟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本来一个小小的胭脂铺子开业,在人烟浩繁的京城中只能算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小朵水滴。可备嫁中的太子妃慕水柔竟舍了少府皇商贡上来的千百样胭脂水粉,亲自到美丽坊订制各样胭脂。
世家夫们小姐们惊诧之余,纷纷到美丽坊选购胭脂水粉。美丽坊各样东西的独特效果,还有新奇的经营方式,顿时让它名动京城。
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众人议论的焦点渐渐落在美丽坊明艳动人的女掌柜身上。猜测她的来历相貌,云锦顿时声名远播,许多纨绔子弟便终日守在美丽坊门外,只为了看她一眼。
匆忙吃完早饭,云锦一边清点连夜做出来的护肤品,一边吩咐全叔道:“先把昨天选出来的那些药材送到铺子里,再把张夫人订的面霜送到她府上!”
转脸又问丁香道:“前些日子教你的那些按摩的手法都记下来没有?今天护国公的孙媳妇要来铺子里,你就试试替她洗脸吧!”
“哎!”脆快地应了一声,丁香略带得意地笑道:“昨天奴婢给刘秀才娘子洗脸,她说舒服的像当了神仙!还赏了奴婢五钱银子。”
瞧丁香小脸兴奋的放光,云锦笑道:“那就好!你是我带出来的第一个徒弟,可别砸了咱们美丽坊的招牌。”一边往外走,一边又问道:“枣花学得怎么样了?你有空多教教她……”
“小姐哎!你怎么连老奴一句话也不肯听?老奴将来可怎么去见夫人哟!”拦住要出门的云锦,全婶一把鼻涕一把小泪地哭道:“当初您跟老奴说刚接手铺子,怕被那些伙计们给骗了,要跟着熟悉几天。老奴也只好依您。可这都一个多月了,您不但没黑没白的守在铺子里,还抛投露面地四处拜访各府夫人小姐,请她们光顾咱们铺子。好端端的一个大家小姐,您怎么能去给那些人洗脸,上妆呢?这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这么下去。小姐的名声……”
“咱们铺子新开张,不上门请那些夫人小姐们光临,不想些新点子,怎能赚银子?不赚银子咱们一家人吃什么?”见全婶又摆开架势要劝阻她。云锦忙向丁香使了个眼色,俩人抽身就往外走。
紧跟着云锦到了外院,全婶仍不死心地劝道:“请个掌柜的照看铺子。一个月也有百十两银子的赚头。府里就小姐和少爷两个主子,咋能过不了日子?”
见云锦无动于衷,全婶扑通一声跪在云锦面前。死死地抱住她的腿,高声哭道:“小姐哎!今天您就是打死老奴,老奴也不能让您出门!
老奴打听过了,那枣花是个寡妇,偷人……不守妇道,您咋能让这样的人到铺子里?您清清白白的名声可不能让那个贱婢毁了……闹下去哪还有人上门给小姐提亲……昨天老奴去采柴米,那些下贱仆妇竟当着老奴的面笑话小姐……说美丽坊不是正经地方……”
自从她经营胭脂铺子。这一个多月全婶每天必演的拦阻戏码搅得云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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