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云锦咬着嘴唇应声接了一句。说完就有点后悔。她怎么就跟只炸了毛的猫似的又上这家伙的当?这么说不就等于承认她吃醋了!而且吃的还是一个没买进来的小丫鬟的飞醋!
听见燕昭果然得意地大笑,云锦脸上更挂不住,站起身气道:“我就是不喜欢看到她们垂涎你的眼神,怎么了?”
燕昭也不回话,只是笑的更大声,仿佛听见了有史以来最可笑的笑话。
转眼瞧见旁边的小几上放着瓜果和茶点,想起燕昭舒舒服服地躺在这儿,她却忙里忙外的被一些琐事纠缠。一边出着力一边被他笑话,云锦心中更不平衡。嘟起嘴嘀咕道:“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跑来笑话我!”
听见云锦满是委屈的声音,燕昭终于收住笑声,“辛苦娘子了!要是娘子嫌烦,这种小事就安排给在下做吧!”
这家伙连一下‘西官’的称呼都要计较半天,居然愿意管内宅的琐事?
云锦凑近燕昭瞧了半晌,没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疑惑地问道:“你?你愿意管内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虽然不愿意管这些琐事。可我更不想让娘子辛苦操劳!明天我就买几个丫鬟回来,再替云涛找两个书童。”微抬起下颌,燕昭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悲状神情!
忽地想起卫尉府的暗探假扮成婢女安插在秋明月身边的事。云锦暗中一哆嗦,急忙摇头道:“算了!我可不想身边躲着一个卫尉府的暗探!”
“傻瓜!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让卫尉府的人出现在府中!”燕昭站起身,用力揉乱云锦的头发,“我走了!这事你不用操心了!”
明明就是信不过我挑人的眼力!还让我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云锦暗中腹诽燕昭,瞧他要走又急忙问道:“你这就走?不留下来吃晚饭?”
“我这几日要出门一趟!有些事情要亲自去处理,你在家等着我。不许偷懒,要置办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更不能为了省银子,置办些不精美的东西!”燕昭伸出手指轻轻滑过云锦的脸颊。眸中满是温柔笑意。“我五天左右就回来!”
你要去哪儿?云锦心中的疑惑几乎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她仍忍了下去。燕昭这样说就是不想她跟着着急,追问出来她又能帮上什么忙?
抓住燕昭的手指,云锦依在他怀里低声道:“你小心些!早些回来,再错过婚期我就成世人眼中的大笑话了!”口中说的虽然轻松可心里却是满满的担心。
“傻瓜!”像舍不得云锦似的,燕昭收紧手臂下颌抵在她头顶,半晌才笑道:“乖乖等我回来!”
云锦低低地‘唔’了一声,松开手。生怕燕昭瞧见她眼中的不舍。往外推着他道:“你快走吧!瞧见你在这儿,全婶又要张罗席面!”
轻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燕昭转身往外走。
盯着他的背影,云锦心底突然有种感觉,燕昭肩上像压了千斤重担似的,虽然脊背挺的笔直。可每一步都走的分外艰难。
惴惴不安的云锦度日如年,可五天时间转眼便过了,原来说五天内就回来的燕昭却毫无音信。
第六天晌午,一直在铁狮子胡同看着工匠们干活的胡二领了几个人进来。
瞧见云锦,胡二马上躬身施礼,“这四个丫鬟是燕大爷亲自挑选此后小姐的,这两个书童是去书院伺候小少和表少爷的。”
“嗯!”云锦扫了他带来的人一眼,各个相貌普通瞧着都是忠厚老实的模样。
燕昭音信全无,云锦也没心思仔细了解这几个人。随口应了一声。便吩咐道:“这几个丫鬟带下去让雨荷指派差事,那俩个书童明天少爷和表少爷回来让他们自已安排!”
“你们都跟我走!”十几天没见到雨荷了,一听云锦这话胡二立刻眉开眼笑,招呼着人转身就走。
“姐姐!”几个人刚出去。云秀就拎着改好的嫁衣进了门,瞧着一脸愁容的云锦笑道:“您想姐夫了?姐夫刚几天没来,你就瘦了?”
“臭丫头,满嘴胡话!”云锦瞪了云秀一眼,手却下意识地往脸颊上摸。这几天她吃不好睡不安的,又瘦了许多!燕昭回来会心疼吧!
云秀冲云锦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笑道:“还不承认?你看你眼睛都要粘在大门口了,再有十几天就嫁过去了,到时天天看,看你还急什么!”
还有十几天就嫁过去了吗?燕昭人在何处都不知道呢!
燕昭离开京城时特意嘱咐她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云锦暗中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我听说孙家也派人送了大定礼,你的日子订到哪天了?”
“怎么扯我这里来了?什么孙家刘家的,我不知道!”云秀脸一红,生怕云锦追着她问,忙解开手里的包袱笑道,“衣裳绣好了,娘让我带来给姐姐看看!”
大红的嫁衣抖开,五彩丝线的牡丹花丛之上,一只金碧辉煌的凤凰盘旋飞舞在满天祥云中。
把凤凰这种吉祥鸟绣在衣服上,那是皇族女子才能享受的殊荣。普通人家的女子一辈子只有出嫁时才能穿一次绣着凤凰的彩衣。
这套嫁衣比云锦自已绣的那套精致许多也漂亮许多,可她轻轻摸着凤凰纤毫毕现的毛羽,心里却沉甸甸的总有种挥之不去的东西在徘徊。
☆、第193章 杳无音信
“燕昭最近有没有安排你做什么?”第九天傍晚,云锦实在后忍不住了,拉着送催妆礼的胡二旁敲侧击。
胡二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疑惑地问道:“小人也有几天没见过燕大爷了,小人还以为燕大爷嫌铁狮子胡同闹搬到小姐这里来住了!”
虽然她俩成亲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与她跟燕昭相熟的人早把她俩当成一家人看了,可胡二这样口无遮拦地直接说出来,云锦还是颜面发烧。
转念一想又无比担心,连胡二都不知道燕昭的去向,可见他这次办的差事隐秘至极。这样诡异的任务,会不会很危险?
在旁边伺候的雨荷瞪了胡二一眼,“满嘴胡说什么?大爷怎么会住这儿!”
“是、是、是,小人一时糊涂!”被雨荷数落,胡二咧着嘴笑了笑,也不生气反倒朝着她挤眉弄眼。
生怕被云锦瞧见,雨荷横了他一眼忙别过脸不看他。
见云锦满怀心事地坐在那儿,完全没发现胡二的小动作,雨荷略有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云锦一惊猛地回过神,忙站起身,“我有点累,回去躺会。前面的事你就看着办!”
感觉婚期将近,云锦却变得越来越没精神。雨荷满眼担忧地瞧着她出了房门,认不住问胡二道:“小姐没事吧!”
胡二拦住要跟出去的雨荷笑嘻嘻地问道:“没事!小姐可能是要嫁人了心里不踏实,你要嫁人时不会这样吧?”
雨荷的脸腾地红了,娇声啐道,“谁要嫁给你?”
胡二叹了口气,“等大爷一完婚。我就去求大奶奶给咱俩指个日子。要不然南昭国打过来,我随军出征,什么时候回来可不知道了!”
想起燕昭从军后云锦每日担心吊胆地过日子,听到燕昭死讯后又差点疯了的情形,雨荷顿时脸色煞白,顾不得羞涩扯住胡二的袖子急道:“你也要从军?”
雨荷满眼的关切让胡二很受用,拉了她的手笑道:“我出身低微,又念过多少书。想得到功名只有从军这一条路。总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辈子,连个夫人都当不上!”
除了掩去卫尉府那段经历没提,胡二这番话倒也说的情真意切。
可窗外的云锦却没有心思替雨荷高兴,全部心思都落在胡二先前‘南昭人要打过来’的那句话上。
燕昭的娘是南昭前太子,当今天的南昭女皇是燕昭的亲姨!
若南昭和天元打起来,诚元帝会如何对待燕昭?
夹在两国之间,燕昭要如何自处?
想着想着,云锦忽地激灵打了个冷战。难道燕昭去了南昭?他想以一已之力解决两国的争端?
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云锦眼前一黑几乎摔倒,返身扶着窗台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里,瞪着胡二叫道:“你把南昭的事细说给我听!”
胡二跟雨荷正十指交缠四目相对,云锦冷不丁地冲进来,差占把雨荷的魂吓飞。
“小姐!”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雨荷恨不得找个旮旯躲起来。
云锦却根本没注意到她的难堪。冲到胡二跟前叫道:“南昭国出什么事了?你都知道什么细细地跟我说!”
暗中给雨荷使了个眼色,等她出去胡二才沉声道:“南昭凤炎女皇病重,长公主凤墨和大长公主也就是先太子的嫡亲妹妹凤非烟,相争不下。女皇拿不出太子兵符,挟持不了双方势力,长老和祭司们便决定按照传统,尊开疆拓土的人为皇。长公主和大长公主便各带五万兵马,准备入侵咱们天元。”
胡二的话云锦大体上听明白了,说到底就是南昭国俩个实力相当的皇位继承人。要拿天元的疆土做为争夺皇位的资本。
“凤炎女皇不就是先太子的妹妹吗?怎么又出来了个妹妹跟她的侄女抢皇位?”习惯了父位子承。立嫡立长的父系社会皇位继承规矩,云锦对南昭国这种女皇承位的习俗实在理解不了。
听见太子兵符几个字,她更是悚然一惊,那东西还在她的空间镯子里呢!难道燕昭拿个假兵符去忽悠那两位公主了?
瞥见云锦脸色越来越差。胡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也知道她要知道的事情极为重要,耐心地解释道:“南昭国继位是要看谁的血统最正,离祖先最近。当初先太子凤凌云,放弃皇位避世隐居。她同母妹妹凤非烟的父亲出身低微,所以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皇位传给了凤凌云的堂姐,当今皇上凤炎。
凤炎的嫡女凤墨就是如今的皇太子,可凤非烟也有继承的资格,两方相争不下,所以……”
“你不是说当年凤非烟就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吗?怎么现在又有了?”被绕的一头雾水,云锦忙打断胡二。
“确切地说是凤非烟的女儿,公主凤清尘有资格跟凤墨争夺太子之位。因为凤墨正宫王夫的身份不高,凤清尘还没有成亲,若她能娶以一位出身高贵的男子,血统自然就比凤墨高贵。”天元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南昭的女人却恰好相反,有身分地位钱财的女子可以娶四五个男子做丈夫,对于南昭这些让男人颜面扫地的习俗,胡二解释起来分外郁闷。
对于凤清尘来说,燕昭不就是身份高贵的男子!
难道他……云锦拼命摇了摇头,不敢接着想下去。
燕昭绝不会背着她娶凤清尘的,虽然这是解决南昭危局的最好办法!
虽然劝自已不要胡思乱想,可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却层出不穷。
云锦茫然地站起身,慢慢往外走,倒把胡二弄的摸不着头脑。小姐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就是想问问南昭的风俗?
每三个五天又过去了,燕昭不但食言而且音信全无。
连着十五天没瞧见燕昭出入帽儿胡同,新来的几个丫鬟不觉得奇怪,可全叔等人暗中却有些不安。
看着云锦的眼神多了些探询,暗中猜测俩人是不是又闹翻了。
神经粗的云秀也发现异常,一阵风似的跑进云锦的卧房,瞪着支着胳膊坐在桌子边发呆的云锦叫道:“姐姐,你是不是跟大爷又闹翻了?再有三天功夫你们就要成亲了,你可别闹孩子脾气……”
原来大家都以为她跟燕昭又闹翻了?
没想到这次她竟替燕昭守住了秘密,云锦暗中苦笑,抬头看着满脸焦急的云秀不知怎么解释给她听。
“我们没闹翻!大爷临时有事,离京几天,估计明天就回来了!”云锦尽可能语声平静地笑了笑,心中却暗暗念道,希望燕昭能如我所言,明天就安然无恙地回来!
“什么事那么重要?都要成亲了还往城外头跑?”云秀顿时换个表情,满脸的忧虑都变成同情。
捏了捏云秀的鼻子,云锦敷衍道:“男人的事情,我怎么好问!”
皱着鼻子挣开云锦的手,云秀笑道:“我还以为大爷什么事都跟姐姐说呢!”
他什么事都会跟自已说吗?
他只是说想说或者想让自已知道的那些!
暗中叹了口气,云锦心里泛苦,口中却不想解释。他也是为了她好才那样做的!
她又有什么立场抱怨?
瞧见准备送到新房去铺床的东西都摆在一旁,等着方嫂子来拿,云锦好奇地走到跟前,细细打量。
发觉光锦缎被子就有十六床,云秀满眼羡慕,回身趴在云锦旁边,“姐姐的嫁妆好多!估计一百二十八抬都装的满满的!”
云锦打起精神,笑道:“哪有那么多?我是按着三十二抬准备的!”
带着两个喜娘来搬东西的方嫂子,刚进门就笑道:“小姐可真是说笑了!这些被子都够四抬了,再加上四季衣服、首饰、摆件、布料、皮货、三十二抬哪装的下?今天要送过去的就三十二抬了,小姐到院子里瞧瞧,半院子都是您的嫁妆!”
“啊?真有那么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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