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瑀轻轻吹去叫花鸡上的荷叶残渣,淡淡的笑容中有强大的自信,“就凭我手上这天下绝无分号的‘叫花鸡’。”
“‘叫花鸡’?”慕容晓忍俊不禁。想了想,又轻轻说了一次,“‘叫花鸡’——倒是很适合这道菜,初见粗俗,实则底蕴无穷,大俗大雅。”
等两人端着叫花鸡来到青石旁,不禁哑然失笑。翠绿的荷叶上满是狼藉的鱼骨头,阿蛮的小脸红红的,双手摸着圆圆的肚子,“师父,我,我太饿啦,只是想尝一尝,谁知……谁知,鱼太香啦,我……我忍不住就,就……”
眼看着徒弟水灵灵一双大眼睛马上就要滴泪滴,慕容晓忙安抚一笑,“阿蛮,傻孩子。你今天可是没口福喽。你瑀姨做鸡可比师父烤的鱼好吃多啦。”
王瑀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多了一丝笑意,“有得就有失,人总不能太贪心。”
浮生只恨欢娱少
慕容晓从来都不会失信。
晚饭过后,把阿蛮哄着睡下,自己就出了抱厦。
星月朦胧,只能依约看见草木扶疏的影子。沿着抄手游廊往南走,一路上全是蔷薇浓馥的香气。
心情忐忑甜蜜,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偷偷跑出来私会他的小情人。
慕容晓走得很慢……但却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主屋之外。
门外站岗的是士兵慕容晓并不认识,见到他之后,毕恭毕敬的行了军礼,“慕容公子好,都尉还未回来。”
慕容晓一怔,亥时已过,王瑀怎会还未回来?清亮的目光看向左首的士兵,“可知是何事耽误?”
左首士兵咧开大嘴,一口白牙熠熠生辉,“大将军打胜仗啦,西林被咱们打得只剩下五万残军,龟缩到了太横一柱天。”
慕容晓听完之后也是满心欢喜,本来想离去的心又踌躇了一下,这么高兴的事,他想和她一起分享。
侧头想了想,对守卫柔声说道:“麻烦大姐帮我到厨房要一壶好酒,见到都尉之后,就说我在书房等她。”
王瑀的书房南屋的小隔间,空间不大,但布置很雅,可见前主人应是一风雅之人。
慕容晓将冰冻的梨藕汁放在红木雕云福龙纹茶几上,看见黑漆案几上半卷着几张宣纸,便走过去细细一看。
只是一句似文非文的话——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却是笔意酣畅、力透纸背。
慕容晓看着她风芒毕露的字体,唇畔慢慢浮现出一丝笑容,还真是字如其人,都这样飞扬跋扈,骄傲的近似自负。
再看一看,竟舍不得放回去,索性把纸折起来,塞进了宽大的衣袖里。
自己从花梨木书格上抽出一本书,碰巧是前朝游医的手札,坐在鸡翅木四出头官帽椅上,慢慢的看了起来。
王瑀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灯光昏黄,美人持卷,青丝如瀑,素颜如玉,一室馨香浮动。
她就这样倚在门上,静静的望了半晌。
慕容晓看的倦了,方不舍的放下书卷,揉一揉眼,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不禁嗔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出声?”
王瑀晃了晃手里拎的酒罐子,眼神幽幽暗暗,“酒喝太多了,以为是哪家的狐仙,没敢出声,怕惊扰了就没了。”
慕容晓脸色一红,轻轻啐了一口。见她面色潮红,眼角上挑,心知必定喝的不少。忙过去接了她的外衣,又给她到了一杯备好的凉茶。
王瑀只喝了一口,反倒是看到冰镇的梨藕汁,咕咚咕咚一碗都灌下了肚。慕容晓看的好笑,连声说:“喝慢点,慢点。”
王瑀放下碗,拉着慕容晓的手,就痴痴的看。把慕容晓看的手足无措,想要把手抽出来,她又握得死紧。只得柔声哄道:“头疼吗?躺倒床上,我帮你掐一掐好不好?”
王瑀坚决的摇摇头,一双被酒意染红的眸子在灯下妖冶动人。化去了平日的清冷,整个人透着一种坏坏的妩媚。“你不是准备好酒了吗?拿来,今日我要陪晓晓一醉方休。”
慕容晓哭笑不得。还喝?见她一味痴缠,只得应道:“好好,我去倒。”
刚拿来了杯子,就被她抢过去倒满了两杯。把他拉到自己的腿上,额头相抵,声音含糊不清,“晓晓,我们一起喝交杯酒。”将一杯酒塞进他手里,双手相绕,自己那一杯一下就灌了进去。看慕容晓呆呆愣愣,一把就把他那杯抢了过来,也灌进了嘴里。掰过慕容晓的脸,凑唇就亲了过去。
她渡的太急,慕容晓一下就被呛得咳嗽了起来,酒液顺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王瑀醉眼斜睨,嘟哝了一句,密密麻麻的吻顺着往下流淌的酒就追了过去。
“啊……”慕容晓一个不防,已被她大大拉开了衣襟,温润的唇舌吸吮在赤/裸的肌肤上,他马上就战栗了起来。使劲的弓起身子,试图逃开王瑀的吻,“王瑀,酒后……酒后,不宜同床。”
王瑀揽紧他的细腰,试图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嘴里不满的低喃,“我们没有同床。”
慕容晓还从未见过如此孩子气的王瑀,近似无赖的胡搅蛮缠。只一会儿地功夫,他的衣衫已经大大敞开,王瑀埋首在他胸前,轻轻舔咬着那颗小小红豆。他的双手撑在王瑀肩上,已不知是推拒还是环抱,细碎的呻吟不住的从口中逸出,眼睛里已是春意一片。
感到她的手正在往下细细摩挲,他的双腿不由绞得更紧。王瑀的牙齿惩罚性的轻磨了一下,他一声哀叫,身下就被人乘虚而入。
身下柔嫩的小鸟被人抓在手里细细怜爱,慕容晓再也忍不住,身子就像扭糖一样在王瑀身上磨蹭起来。
王瑀被他撩拨的按捺不住,双手连撕带拽,几下子就把自己和慕容晓剥的精光光。把慕容晓的腰肢狠狠的往下一按,一下子就把他吞吃入腹。
“啊!”慕容晓一声惊呼,下身已被王瑀的紧致紧紧裹住。短暂的痛楚之后,便是难耐的酥麻。他不满的哼哼几声,想要让她缓解这种空虚。
王瑀轻轻在他耳畔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魅惑,“宝贝,你答应的,今晚你要在上面。”
慕容晓大睁着水波潋滟的双眸,很是无辜的咬了咬下唇,臀部微微的提了提,再重重一坐。意思就是说,我已经在上面了啊。
两个人几乎同时闷哼了一声,王瑀强压住沸腾的狼血,慢慢诱哄着,“嗯……就这样,前后动一动……上下动一动……”
春宵苦短,一刻千金。
等慕容晓被王瑀抱到床上时,才明白过来,椅子要比床更可怕。不过,精力充沛的女人显然不准备让他继续考虑,一个饿狼扑羊,又重重地压了过来。
慕容晓只能抓紧着床单,被动的承袭着一波又一波狂潮。对着身上奋力冲杀的女人,哑着嗓子低低求饶。
王瑀轻声低哄着他,“乖晓晓……马上……乖……把腿分开……”攻势却一下比一下更为猛烈。
一下一下终于把慕容晓逼得彻底崩溃,无意识的抽泣起来,对她又撕又咬。
王瑀紧紧的抱住他,只觉已到达欢快的极致,世界瞬间光亮,又瞬间崩塌。绷紧的身子慢慢松软下来,将满脸泪痕的慕容晓搂进怀里,轻声安抚。
慕容晓清醒之后,就把头埋在枕头里,对她不理不睬。太过分了。竟然,竟然……
王瑀连人带枕头一起把他翻过来,凤眸之中带着些许委屈,“为妻这么卖力,怎么可以利用完人家就不理人?”
慕容晓双眼之中怒火熊熊,便宜占尽还装可怜,天底下怎么会有这般无耻之人。
王瑀被他瞪得稍稍反思一下,轻轻的在唇边偷了一个吻,“谁叫晓晓这么可爱。”
慕容晓呼呼喘了两口粗气,张嘴就朝王瑀的胳膊用力的咬了下去。这一口咬得极狠,嘴里已能尝到淡淡的血腥气。
王瑀也不挣扎,等他松口之后,还轻轻的吻去他唇边的血迹。淡淡笑道:“等我后天出征之后,一看到这个伤痕,就能想起我的晓晓。”
慕容晓看着齿痕,心里不由微微的歉疚。一听这句话,马上震惊的看向她,“宸姨不是取得全胜了吗?”
王瑀亲亲他,缓缓说道:“大将军确实绕道夷族,把西林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十万大军被西林残余拖在太横一柱天,强攻不得,后退不成,光大军的供给就是大难题。我要带领夏雨她们与宸姨会和,力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一柱天。”
慕容晓怔怔无语,与她相处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所以他毫无保留的倾尽所有,以为分离时可以潇洒挥手。却不料只是只是短暂小别就已这般牵肠挂肚,柔肠百结。
世事难两全
慕容晓怔怔无语,与她相处的每一天都像是偷来的,所以他毫无保留的倾尽所有,以为分离时可以潇洒挥手。却不料只是只是短暂小别就已这般牵肠挂肚,柔肠百结。
趴在王瑀的胸前,用手搂住她的腰,语气中有少有的坚持,“我要和你一起去。”
王瑀轻抚着他光滑的脊背,闻言低低的笑了出来,“这么舍不得我?分隔几天都不愿意?”
怀中的人半晌没有说话,一会儿又重复了一遍,“带我去。”
王瑀把他往上抱了抱,与他一同躺在枕上。脸上敛去了笑意,认真的瞅着他,“现在不行,等攻下一柱天,我派人来接你。”一柱天地势险峻,战事肯定极为激烈。他一个娇弱男子呆在哪儿都不安全。
慕容晓还要张口,被王瑀一指堵了回去。她红唇微微勾起,语气暖暖暧昧,“你要是还有力气,咱们不妨做点别的。”
慕容晓闷哼一声,顾不得失望,卷了被子急急滚到床榻最里面,一双眼睛戒备的看着王瑀,“不要。”他卯时就得回去,要不然阿蛮看不到他肯定会心中惊慌。若是再陪她厮混一次,这天也就亮了。
看着王瑀半撑着头,凤眸斜撩着他,神情似笑非笑,疏懒写意。再想到隔一天就要分离,心中又黯然下来,搂着被子,磨磨蹭蹭的又挨了过来,把头埋在王瑀怀里,软软说道:“就这样说说话,好不好?”
“哼!”王瑀一声冷哼,动手把粽子外皮剥掉,把光溜溜的他重抱进怀里,“不怕我吃了你了?”
慕容晓把头埋进她怀里,用手一下一下戳着她柔软的肚皮,声音闷闷的,“要是真能吃进去就好了,你走到哪儿,我就能跟到哪儿。”
他这般娇痴,王瑀倒是从未见过,不由一怔。随即眼底浮出深深的笑意,双手越发搂得紧了些,“傻话。”
两人静了一会儿,王瑀突然开口,“不是要说说话吗?”
慕容晓手里把玩着她一缕青丝,懒懒的垂着眼帘。是有挺多话,却是不知从何所起。心里又觉得就这般默着,也是挺好,恨不得时光就定在这一刻,倒是不想出言打破了。
王瑀想着心里悬了多天的事,轻轻开口,“晓晓,说说你小时的事吧。”
她能感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随即又舒缓开来。半晌才幽幽开口,语气中一丝淡淡的落寞,“从我有记忆,我就跟着师父,我在雪谷长大。雪谷很大,很冷清,后来来了师姐,才热闹了。”
师姐进门比他晚,年纪却比他大。她刚来的那一年,下了好大一场雪,雪谷整个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的小雪兔跑到雪地里,怎么也找不到了,他揉着眼坐在雪地了哇哇的哭。师父把他从雪地抱起,心疼的拍拍他身上的雪,“晓晓不哭,师父给你找一个新的玩伴。”透过眼缝,他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棉裤、红棉袄的圆脸小姑娘,瞪着圆圆的眼睛,愣愣的看着他。
慢慢的回忆着,慕容晓的嘴边又有了一朵小小的笑容,“我一看到师姐,哭的更大声了。心里想着,这是哪来的丑东西,我才不要和她玩呢。”
王瑀见他虽然笑着,眼底深处还有掩不去的哀伤,不由心下怜惜,亲亲他的眼角,“晓晓有我。”见他对待阿蛮的神情,她就心下怀疑,没想到所料是真。
慕容晓眼角微湿,心里被感动胀得满满的,“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想……她们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王瑀?”
“嗯。”
“说说你小时候吧。”
“说什么?”
“说说你三岁能诗、四岁能咏、五岁挥毫、六岁泼墨,被当朝太傅誉为天朝第一神童的事啊。”
王瑀无语,神童已经投胎,现在的王瑀童年不定比你悲惨多少倍。
“王瑀?”
“王瑀!”
呼吸悠远绵长,即使闭着眼睛,斜长的眼线也微微挑起。慕容晓瞪着她,慢慢的唇角也扬了起来,趴在她的胸口,一下一下数着她的心跳,眼帘也慢慢合上。
早餐是慕容晓与阿蛮两个人吃的。
栗子粥,一碟老咸菜,一碟酥皮生豆腐,还有一碟风干的小银鱼。慕容晓平时很爱拿小银鱼下饭,今日一入口,就觉得鱼腥奇重,胸闷欲吐,捂着嘴就冲了出去。
阿蛮跟着他跑了出来,见他抱着合欢树呕的清水都吐了出来,孩子伸着小手拍着他的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慕容晓伸手抓住他,阿蛮只觉他手指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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