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君想了想,问:“那干爹问你,万一你爸走了,你是想舒舒服服过一辈子,还是接你爸的班?”
这次牛石头没什么犹豫,很肯定的睁大眼睛说:“当然要接班,我爸辛辛苦苦干一辈子,凭什么给那些狼崽子。干爹你不知道,自从我爸身体不行之后,家里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们以为我什么不懂,我都能察觉到。连我姐都……”
说到这里,牛石头闭口不言,很忧愁的叹了口气。
德子跟着一起出来的,赵泽君眼神一闪,看了德子一眼。
德子微微的摇摇头,示意暂时还没遇到过‘意外’事件。看起来牛家有些人,虽然想趁着老牛身体不好上下其手,搞些小动作,但终归慑于牛胜利多年的威势和泽字系一边虎视眈眈,不至于丧心病狂。
“德子,我让军子派两个人来,平时照应下石头,你直接管。”赵泽君对德子说。
“好。”德子话不多,点点头应承下来。
牛胜利自然有他的一套安全保卫措施,不用赵泽君操心,牛胜利也知道现在最金贵的点在哪,牛石头身边早就安排了人,真要出事,多赵泽君的两个人也无济于事。
但是这两人,代表着赵泽君的态度,如果有人真敢直接朝牛石头下手,就等于直接挑战泽字系。
在苏南省,真不要命的人,大约还是能找出来的。但是敢于同时和牛胜利、赵泽君翻脸,结下死仇的人,好像暂时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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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青铜车站
回去的路上,赵泽君靠在后排上,闭目养神,脑子里过了一些不是特别重要,但也要考虑一下的杂事。
牛家的情况,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恶劣,至今也真正有分量的牛家人站出来对牛胜利指手画脚,在上次牛家那个远方侄子被牛胜利教训了一顿之后,牛家总得来说还算是风平浪静。至于牛石头感觉到的那些‘恶意’,人之常情罢了。
至于老牛的身体情况,的确很不好,像一台正在枯萎中的大树。可毕竟没啥明确的严重疾病,一时半会,且死不了呢。
牛胜利和自己,都是谨慎之人,做事未雨绸缪习惯了,之所以每次涉及牛家的问题,都会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就是为了刻意的给所有人制造压力,将未来可能出现的不安定因素,尽可能的压制住。
同样是抢劫,如果一箱钱就那么放在大街上,抢了之后也不会受到惩罚,那么自然人人想动手;可如果有一群荷枪实弹的押运员保护着,抢了之后要被全国通缉,抓到就是一颗花生米,那自然就没什么人敢动手,最多心里想一想而已。
制造高压,是预防骚乱最好的办法之一。
赵泽君关心牛家,不仅是因为和牛胜利的关系,和牛石头的感情,也是在为自己打算。在苏南省,德源集团树大根深,是泽字系最坚定也是最有力的盟友,德源在牛胜利、牛石头手里,泽字系就如虎添翼,在苏南的地位就牢不可破;反过来,如果换另外的掌权者,一定会直接、间接影响到泽字系的利益;最好的结果,哪怕对方也是‘亲赵’派,但终究不如牛胜利父子掌权,来得更亲密。
今天牛胜利说到女人的事,也让赵泽君有些触动。
一路以来,跟着自己的几个女性,各有特点,重生一世,一场缘分,能一起走到今天,实为不易。
‘婚姻’这个东西,归根结底,它是一种‘合作契约’,追溯到婚姻的起源,它就是一份‘约束’,通过婚姻契约,组成一个‘互助体’,共同去面对生活带来的压力。
这个互助,不仅是经济上的,还有方方面面,比如养育老人、抚养下一代、年老后的相互扶持、年轻时候的陪伴等等都是互助。
为了人类社会结构的稳定和社会的安定,‘政府’作为社会管理者,用法律条文,明确了这种契约关系。
当然,婚姻之中一定包含感情的因素,在其他条件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人们会选择和自己感情上更加‘契合’的人,来完成这个互助契约。当事人拥有全责权,但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法律义务。
可是真到了自己这一步,无论是‘互助’,还是‘法律约束’,其实都没有太大意义,尤其是前者。
几个女人虽然各有特点,但即便是社会活动能力最强的丁岚,和商业头脑最佳的乔欣云,对于自己在事业上的帮助,都是有限的,局部的。
而在精神上、感情上的‘陪伴依恋’,身体上的需求,她们又都是一样的。
按照老牛的说法,真都娶了,好像也没什么。当然,乔欣云目前和自己的关系,朦朦胧胧,似有若无的。
老赵在感情上,有一些明显的特质,说好听点,是大大咧咧,说难听点,是没心没肺。这辈子专一对一个人,肯定不可能了,把大部分精力和情感,都倾注在感情上,也不可能。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没有真情,反过来,和他有关系的这几个女人,在他的天平中,都有很重要的位置。
之所以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道理很简单。如果自己不打理,泽字系会垮下去;而人都是独立鲜活的个体,即便少点关心,对方也能活的好好的。
比如说孔慧,有时候赵泽君十天半个月想不起来她,有时候,她忙起来,也常常十天半个月不找赵泽君,搞得老赵有时候会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觉得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其实不是每个女人都围着自己转,人家也有人家的生活。
人就是贱,越是这样,老赵反而越是经常会‘巴结巴结’孔慧。
比如说眼前的这只金黄色的澳洲龙虾,快两斤重,从澳大利亚空运过来的,就一只,老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孔慧。
“尝尝看,我自己渔场出的。”赵泽君笑呵呵的给孔慧夹了一筷子。
澳大利亚渔场已经投入了第一批水产苗子,其中就有澳洲龙虾。渔场经理汤尼倒是很尽职,这一只,是作为未来的‘样品’空运给赵泽君品尝的,未来渔场的澳龙,都是这个味道。
海产这一块进出口的利润其实挺大的,尤其是高端水产,和酒庄有些类似,如果能把品牌做上去,提供真正优质的货源,价格可以卖到很高。澳大利亚那个渔场水质优良,前景非常广阔,这几年国内消费水平上来了,对龙虾之类的海产需求口子日渐增大,天隆进出口的老孙已经准备明年从渔场进一批水产来试试水。
“味道……还行吧。”孔慧吃了一口芝士龙虾,就把叉子放在一边,摸了摸嘴,托着腮帮子说:“其实龙虾也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口感和鸡肉在一个档次上,最早西方人都是不吃的,还是穷人饿的受不了才开始尝试。,被誉为穷人的鸡,海边随处可见。”
赵泽君斜眼看着她吐槽。
“哎呀我不是说不好,最近好忙,我味觉都要失灵了……”
孔慧笑嘻嘻的又吃了一块,说:“其实挺好吃的,给我下次给我店里进一批,肯定受欢迎。”
孔慧现在已经脱离了泽联科序列,泽联科供应名录商走上正轨之后,有次她和老赵一起在家看电影,一部没啥内涵但是看着挺欢乐的吸血鬼经典老片子,《杀出个黎明》。
看到主角进入沙漠酒吧的时候,孔慧忽然冒出来一句,咱们也开个这样的酒吧吧,充满西部公路粗犷风格,一大群只穿三点式的各国辣妹在大大小小的台子上扭来扭去的那种。
孔慧在看电影的口味上,和老赵很接近,喜欢看西部片,吸血鬼僵尸片,黑色幽默系列的。
不过她还有个女人很少的爱好:一般女人爱四轮车,她对摩托情有独钟,卧室里就挂着一张终结者的海报,戴墨镜、一身皮夹克手持巨大来福枪的施瓦辛格,骑着一辆暴力感十足的哈雷摩托,在公路上狂飙。
于是,建武市第一个机车范西餐酒吧开业了,青铜车站,老板娘,或者说老板,孔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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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机车党聚集地
青铜车站的风格很大程度上模仿了电影里的那个卡车摩托司机酒吧,粗犷狂野,中央的大吧台上方,还花重金做了一只巨大的鳄鱼嘴巴,远远看上去,好像中央舞台上的人,都站在鳄鱼嘴巴里似的。更新快无广告。
一开始,赵泽君也没指望靠它赚钱,青铜车站的风格太非主流了,未必适合大陆国情。
不过没想到,这个酒吧很快就有了一大批固定客户,吸引了全省的摩托玩家、跑车党、和豪车俱乐部的年轻人,这帮人一个个都是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的主,青铜车站的定价又特别高,开业没多久,流水居然就快要赶得上姜萱开在泽业广场内部的高档酒吧。要知道,姜萱的酒吧不仅定位高,面积也大到夸张。
一时之间,青铜车站隐隐约约就成了苏南省富二代官二代的聚居地,颇有些‘小尚荷’的趋势。尚荷会所毕竟是老派的地方,年轻人不一定爱去。
唯一的麻烦,是这地方三天两头有人打架闹事……富二代官二代的普遍素养,的确要比一般人高,但是玩机车的人,本来就有比较狂野的一面,不乏嚣张跋扈,自以为狂拽炫酷吊炸天的脑残,一大群有钱有背景的少爷小姐们聚在一块,很容易就发生冲突。
赵泽君让负责集团普通保安工作的罗大头,给这里派了一批退伍兵组成的保安,原则就一个:出了门,打出脑浆子来都不用管,敢在酒吧里闹事的,不管谁对谁错,一概暴打一顿轰出酒吧。
上个月有个家里在建武市开4S的小年轻,和另一个家里老子是当官的家伙为了个女孩子,在酒吧里抡起了啤酒瓶子,砸伤了一个服务员,酒吧保安上去一通橡胶辊,打了个鬼哭狼嚎,报警全给抓了。
双方家长去派出所处理问题的时候,倒是一致对外,把枪口对准了酒吧,气冲冲的去派出所要说法,要求当事酒吧赔偿、道歉。
被当地派出所耐心‘开导’了一下,第二天两边都乖乖的交了罚款,主动来酒吧赔偿损失。
从那之后,酒吧闹事的就几乎没有了,背景稍微硬点的,都从各种渠道,得知这间酒吧的后台就是泽字系。偶尔又个别自以为‘有实力’实则摸不到上层圈子边的小爆发户子弟,在这里炫富闹事,往往很快就发现周边投来一片鄙夷的目光。
赵泽君正和孔慧聊着天,忽然有个服务员过来,看了赵泽君一眼,然后低头小声的在孔慧耳朵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朝远处一桌指了指。
赵泽君有名,那是在一定圈子里的,倒也不敢说所有人都认识赵泽君,比如这个服务员,还有常来酒吧的这些年轻人,毕竟这些人平时的生活,主要还是吃喝玩乐,手头有点生意,也是家里照应着,不需要太花心思,而不像他们的父辈。
“怎么了?”见服务员神情不太正常,赵泽君问。
“几个年轻人在赌钱。”孔慧笑笑,起身:“没什么大事,我去看下。”
苏南省有超跑俱乐部、摩托玩家,这些人有钱有闲,私下会搞一些地下飙车比赛,倒也不一定是为了赚钱,就是图个刺激,要个面子,一帮朋友在一起‘玩’的一种方式。有比赛,难免就会有下注有彩头,由于家里经济条件普遍比较好,又都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往往下注额很大。
在比赛前,或者比赛后,青铜车站都是最热闹的时候之一。不过孔慧定了个规矩,不许在青铜车站里下注赌博。
赵泽君很支持孔慧的做法,万一传出去,青铜车站是飙车党的地下赌场,就算酒吧根本没一毛钱好处,名声也太难听了。
“搞不定就报我的名号!”赵泽君大咧咧的笑道。
“都是些年轻人,别看他们穿着打扮挺夸张,大多数还是讲道理的。再说了,这种小场面,哪需要惊动你大架。”孔慧笑吟吟的说:“我去说两句,马上就来。”
“好。”
孔慧过去之后,赵泽君闲着无事,四处打量着。
酒吧的楼下的停车场里,停着一溜排造型夸张的跑车,老赵的那辆商务奔驰显得又土气又老气;另一侧,是几十辆各种各样的摩托,有一辆黑色打底,印刷着火焰翅膀和骷髅头的巨大哈雷,是孔慧的座驾。
孔慧开车带老赵坐过一次,老赵尿差点被吓出来,从那以后就禁止孔慧飙车。
酒吧里,放着慵懒之中充满诱惑的美国西部音乐,不算太吵,正是上座的时候,几个突出小舞台上,洋妞领舞夸张的扭动着身躯,火辣的身躯里似乎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欲望要喷涌而出。
孔慧正站在一个半封闭的卡座前面,笑吟吟的说些什么,卡座里七八个穿着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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