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铭轩挑眉:“你想要钟玫?”
若汐并不否认:“你安排这出戏不就是为了取悦我吗?可我如今不高兴!所以安福我不救!”
莫铭轩被她蛮不讲理的样子气笑了,索性将白玉杯放到围栏上,侧头凝视她,表情探究。残颚疈晓
若汐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口气很不好:“你看我做什么?”她的视线下移,玩味地扬起笑:“莫不是……二殿下的老毛病又犯了?”
莫铭轩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发现若汐的视线正对着方才被她抓住的位置,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他掩饰地用手遮住,不自然地否认:“胡说!你……你实在是太放肆了!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实在是悍妇!”
若汐失笑:“悍妇?殿下,你莫不是忘记了,咱俩只是被皇上指婚,并未完婚!我钟离若汐,”她抬起葱白嫩手指着自己,“还有两年多才办及笄礼,所以对付那些色心不改的贼人,就要——稳、准、狠!尤其是是你!”
莫铭轩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他抬手指着若汐许久,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牙尖嘴利这个词,莫铭轩算是领教了!
莫铭轩愤然收手,脸上一脸不甘:“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若汐将手搭在雕花椅上,表情淡淡的:“放心,钟玫是你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我不会要她命的。你这万春楼看似酒楼,实则是就是销金窟,烟花地。她——呵,充其量不过是个风尘女子。”
莫铭轩听得云里雾里:“所以……”
“所以嘛,让她露一手咯!”若汐说的理所应当,她遥指着钟玫,“你也听到了,柳娘子可是说了,她可是值三千两银子呢!总得让我们见识一下,哪里值这三千两吧!”
若汐表情无辜,看着莫铭轩一双晶亮如天上繁星的眸子忽闪忽闪。莫铭轩看着几乎失神,不过即刻他便意识到了若汐存了什么心思,顿时瞠目结舌!
“你要她当众……行房!”莫铭轩失口喊道,声音之大超乎他自己的想象。他虽纵横欢场数年,鸳鸯双飞、老汉推车什么花样都见识过,可这些都不曾放到台面上。现如今若汐的口气明显要钟玫当着大堂数百汉子,展现她勾引男人的手段……莫铭轩几乎预料到若真这样做了,钟玫的下场!
还有没有命在,都是未知!
若汐仿佛吓了一跳,拍拍胸口:“你喊什么!我何时这样说过!柳娘子不是说过了,你们万春楼已然准备好了洞房花烛,只要有人高价拍得钟玫,就会在这里待一夜。”她表情冷漠,“我用不了一夜,只要给我一个时辰,我便答应你考虑救安福。”
即便不是立刻救活安福,若汐答应考虑,对莫铭轩来说,就已经很诱人了!
莫铭轩抄起白玉杯,缓缓斟满。他盯着杯中一圈又一圈泛起的涟漪,陷入深思。而若汐望着他那份难以客舍的模样,不耻地扭过头不再看他。她看不惯这些男人对钟玫那份魂牵梦绕的模样,这总让她想起上一世钟玫对自己还有腹中骨肉的龌龊!
若汐长长的指甲扎着围栏,“啪嗒”一声,她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她恍惚地低头看,竟是留了许久的指甲被坚硬的木头硌断了!鲜血顺着指尖缝隙留出来,一滴、一滴落到褐红色围栏上,渐渐渗进去,直至将那一寸颜色染得黑红……
她竟看出了神,忘记包扎!
莫铭轩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丝绢,轻轻去牵若汐流血的手。若汐挣扎,躲避他的触碰。莫铭轩哪里由着她,略一用力,便将她的手指抓牢。
“上一次你手指受伤,还是赏花会的时候。”莫铭轩神情温柔,手上动作小心翼翼。
若汐经他一提醒,也想起那日两人一同闯赏花会。自己焦急地拿手去摸满是荆棘的花墙,结果不小心被花刺扎到……若汐猛然想起了莫铭轩含弄她手指的事,手指又忍不住扯动起来。
“你放手!”若汐气急败坏的低斥。
“又生气了?”莫铭轩实在是对若汐阴晴不定的脾气毫无办法!不过也许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见到若汐符合年龄的窘迫。他慢慢为她缠绕、包好。他不过是想到安福有希望活过来,太过激动。
“谁要你管!”若汐不待他包好,便急切的抽回手。
莫铭轩将丝绢收回,讪讪地说:“你想怎么对付钟玫,我没意见。”说着朝门口招手,侍女恭敬地进来,莫铭轩附耳吩咐了几句,侍女便领命下去了。
没过一会儿若汐便看到那个丫鬟走到柳娘子身旁,与她耳语了几句。柳娘子脸色一变,抬头朝着若汐这个包厢望了望,赶紧表情一怔,乖乖领命。
原本钟玫已经被魏武带向莫云滨的厢房,柳娘子赶紧一脸谄媚的过去,不知说了什么,魏武满脸不耐烦挥退了她。然后将钟玫留在了下来。
若汐仔细观察着,她注意到柳娘子将钟玫带去了另一段楼梯,尽头显然不是莫云滨的厢房,而是剩下两间中的一间。若汐心下明白,那定是柳娘子口中的洞房之处了。
若汐转身往外走,莫铭轩不知她究竟打什么主意,便尾随她一同出去。显然他也想知道若汐会怎么对付钟玫。
若汐走到门口,问侍女要了一壶桃花酿。她掀开酒壶盖,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果然香气浓郁、酒香醇厚。
真是世间佳酿!若汐忍不住在心底赞上一句。
“六皇子的厢房该如何过去?”若汐问着一旁伺候的丫鬟。
丫鬟怯怯的看看她,再看望一望若汐身后不发一语的莫铭轩,十分为难。他们万春楼有规矩,不得随便透露楼上厢房客人情况。可是……眼前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姐,不似常人。殿下对她小心翼翼,完全不似对平常女子那样疏离与放荡。丫头还悄悄打探过,这可是日后的二皇子妃!得罪了她,只怕命都没了!
若汐转身,向莫铭轩投去意味不明的目光。莫铭轩低头轻咳:“你且说就是。”
丫头得了主子应允,才施礼答道:“禀告小姐,顺着甬道直走,左手边有道暗门,穿过便到了。”
若汐点头,道了声谢,继续前行。小丫头听到若汐淡淡的一声谢谢,人都傻掉了……天哪,准皇妃对自己说谢谢!这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若汐没走多久,果真看到了丫鬟提到的暗门。颜色与走廊得墙壁颜色极为相似,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何差异。她停下步子,不顾莫铭轩略带探究的眼神,将脖颈处的神果慢慢牵出来,然后将受伤手指靠近神果,使劲挤出一滴鲜血,滴在了神果上!
莫铭轩看的极为专注,脸上神色让人看不出喜怒。若汐将手指放入口中允了一会儿,瞥了莫铭轩一眼。“你还是别打神果的注意。它只有我的血饲养才有神力。否则便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果实。”
若汐将神果牵起来仔细观察,待滴落的鲜血慢慢全部渗进去,神果散发出柔和的光辉之后,她满意地笑起来。她打开装满桃花酿的酒壶,将神果放进去,静待须臾再将它慢慢取出。
若汐凑到瓶口仔细闻了闻,又凑到莫铭轩鼻翼间说:“来,你帮我闻一闻,可有异样?”
莫铭轩一直看不懂若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会更是皱紧眉头谨慎闻了闻。顶级琼浆依旧散发着醉人的清香,只不过……这种浓郁中仿佛透着若有若无的甜,若不是对这酒几位熟悉,他甚至都不敢确定。
“好似多了些甜味?”莫铭轩说的十分不确定。
“甜味很重么?”若汐急切地问。若是被莫云滨轻易察觉出异样,她就前功尽弃了。“会不会很容易被察觉?”
莫铭轩摇头:“那倒不是。我因着每日里都会饮上数杯,自然对桃花酿极为熟悉。六弟甚少饮酒,并不熟悉这种桃花酿,应该喝不出差别。”
若汐一听,高兴的差点拍手。“那就好!”
“你究竟打算做什么?”莫铭轩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若汐答非所问:“杀人放火,你来抓我?”不等莫铭轩回答,若汐拍拍他肩膀,“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说过今晚不要钟玫的命,她自然就不会有事!你不是很好奇神果的威力吗?我这就是让你见识一番。”
莫铭轩一听,便不再言语。其实钟玫会不会死,他根本不关心。当年救她也不过是自己一时兴起,哪里比得上将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安福来的重要!
若汐一切准备妥当,示意莫铭轩将暗门打开。莫铭轩轻轻拍了拍暗门右上角一处凸起,这扇门便缓缓打开,另外一条走廊渐渐呈现在若汐面前。她突然就有了种还在赏花会的错觉……
拐角放置着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若汐出神看了一会儿,略显浮躁的心仿佛得到了抚慰。她立在那里冷淡地交代:“殿下留步,若汐相信,即使不跟着我,殿下必能将接下来的事查探的一清二楚!”
说罢若汐慢慢深呼吸,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一步重于一步向前迈去。她行了不足十步的样子,就看到了门口守着的魏武。后者看到她并未露出惊讶之色,而是沉稳地向她施礼。若汐注意到他对自己行的是皇家礼节,若汐想起自己与莫铭轩被指婚,皇弟必然已经昭告百官。所以她现在的身份已经被安上了准二皇妃的标签,被下臣用皇家礼仪跪拜也无不可。
许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若汐并不陌生。她随口问:“六殿下和七殿下可在房中?”
魏武点头:“是,两位皇子均在房中。”
若汐早就知道,有此一问不过是再次确认一下。她扬扬手里的桃花酿,对魏武解释:“我听说二位殿下在这里,特意拿了瓶上好桃花酿过来,请殿下尝尝看。”
魏武略带为难地拦阻说:“回若汐姑娘,只怕这有些不妥……”
若汐故作惊讶:“这是为何?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会毒害殿下?”她声音软糯,这会儿刻意上扬了语调,在长长的回廊中显得十分绵软而有穿透力。“要不你用银针试试有没有毒?或者我喝给你看看?”
“这……”魏武很为难,皇后娘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六皇子沾染外面的吃食。朝廷正在为立谁为太子一事争得很厉害,这时候最怕歹人暗算,遭遇不测,实在是不得不防!
若汐一下子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我提前吃过解药,所以喝给你看也不会相信我是吧?”
“若汐姑娘,莫要让属下为难罢……”魏武这位魁梧又略显木讷的汉子,只有求饶的份。
若汐点点头,十分无奈:“既然如此只好作罢,原本想着晌午在御花园惹了六皇子不高兴,这会遇到便借桃花酿赔个罪。没想到竟碰了一鼻子灰。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去吧。哎!”若汐故意说话很大声,口吻又可怜,活像被谁丢弃的可怜虫。就连暗门处偷听的莫铭轩都险些被她骗到。
厢房的门一下子被从里面拉开,莫云滨静静地站在门口,盯着若汐,面沉如水。
若汐停下离开的脚步,走到离莫云滨几步远的地方,将手中的桃花酿往前一送,口吻甚是不满:“看你也在这里,就好心送些桃花酿给你们尝尝。没想到你侍卫怀疑我下毒害你,喏,你让他们测测看,有没有毒!最好将我关起来大刑伺候,再砍了我的脑袋!”
魏武在旁边听得心惊胆寒,谁人不知若汐姑娘就是殿下的魔障!若汐姑娘这样说,殿下肯定要发落自己!他慌忙解释说:“若汐姑娘息怒,卑职绝没有这层意思。只是出门时皇后娘娘有过交代,不可让殿下沾染外面的东西。属下才会跟姑娘说不甚妥当。殿下,请息怒。”
若汐本就没有惩治魏武的意思,她抢在莫云滨开口前,将头上的一支银簪拔下来。
“喏,我亲自侧给你看!”若汐迅速将银簪插进桃花酿,没过多久再拿出来,举到莫云滨眼前。通体银质的簪子依旧光亮如新,丝毫不见遇毒之后变黑的迹象,甚至在酒里浸过之后,看上去更光彩照人了!若汐很满意,笑着跟莫云滨说:“怎么样,没变颜色吧?”
莫云滨将举到面前的手握住,缓缓开口:“即便你要我死,我也是心甘情愿。”
若汐愣住,想起前一世他如何对待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疼得她立刻抽回来,压制了好久才没抖作一团。
“汐汐,你怎么了?”莫云滨不明就里,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若汐的脸色就惨白如纸了?
若汐回过神,窘迫地掩饰着:“啊,没事……”她将酒向前递了递,想起她的来意,只好在心底劝说自己要忍耐。“六皇子……这桃花酿我很喜欢,看到你们也在,便带过来请你们也尝尝。若是不喜欢,我便带回去……”
“别走……”莫云滨低声哀求,他几个时辰前在御花园被若汐狠狠教训已是撕心裂肺,回到母后那里又被她一通耳提面命,讲什么为君之道,说父皇要立自己做太子,日后必回为他娶最好的女子当他的太子妃。
他不要什么更好的女子,他就想要若汐!指给二哥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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