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去清瑶殿了?”战天狂突然激动地跨前一步,“那你有没有去东北角落看看?”
项天歌被战天狂的话搞得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去东北角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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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狂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你要是再去清瑶殿的话,就去那个角落里拜拜吧。那里……葬着你娘……”
一瞬间,整间屋子似乎都结了冰。项天歌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白天的时候他还想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被丢到了哪个乱坟岗,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在清瑶殿的一处角落里。不过他心里有十分的疑惑,他娘怎么会葬在清瑶殿?难道他娘是清妃宫里的宫人?
战天狂默默地看了项天歌良久,才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朕有时候对你太好了?”
项天歌默默地点了点头,都说伴君如伴虎,但他和战天狂之间,可算是相处融洽了。有时候他眼里没有尊卑,战天狂也十分容忍他。不过他之前一直认为,那是因为自己在军事上惊才绝艳。战天狂需要他这么一名良将,更需要他的心狠手辣,为他铲除异己。
“有些事情我知道,可是你不知道。你姓项,但你养父不姓项,对吗?”
养大项天歌的老兵确实不姓项,项天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了谁的姓,可能是自己的娘吧。
“清妃的母亲,我的外婆,姓项。”战天狂悠悠地说。
项天歌睁大了眼睛:“难道她们是表姊妹?”
“不。我娘和你娘不是表姊妹,是亲姊妹。”战天狂有些难以启齿,他一直没有告诉项天歌。是因为这是一件不光彩的往事。
两姊妹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姐姐嫁给了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也和妹妹有了私情。就在姐姐生下自己女儿的同时,妹妹和男人的私生女也落了地。
妹妹不守妇道,败坏了自己的闺誉,令家族蒙羞,因此被逐出家门,带着私生女不知漂泊到了何方。
姐姐既恨妹妹引诱姐夫,又痛恨自己的丈夫害了自己亲妹妹的一生。从此夫妻不睦,姐姐一生再未有其他孩子。直到几年后。已经贫病不堪的妹妹回来祈求父母收留,却再次受驱逐。被姐姐看到。姐姐不忍心,将妹妹接回了家。没多久,妹妹就撒手人寰,留下了年幼的私生女。
姐姐既恨着妹妹,又痛惜她,对于妹妹留下的私生女,也是感情复杂,最后索性让私生女做了自己女儿的丫鬟。虽然不能过上小姐的生活,但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姐姐的女儿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大丫鬟是自己的亲妹妹,所以两人也格外要好。直到姐姐的女儿被选入宫,私生女作为贴身丫鬟也跟着进了宫。
这个被选进宫的姜小姐,就是后来的清妃。而她的私生妹妹,就是她身边的大宫女项氏。
先帝酒后稀里糊涂幸了项氏,项氏有了身孕却不敢说,怕清妃以为自己和母亲一样,引诱姐夫。直到她月份太大,再也瞒不住了,被日日近身的清妃察觉,才坦白了出来。清妃气她不信任自己,却也了解妹妹的心性,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彼时楚太后又在后宫兴风作浪,清妃怕孩子保不住,因此项氏一生下项天歌,清妃就打通关节将他送了出去。
“你以为凭一个小小宫女,就能从宫里偷运皇子出去?”战天狂声音低到似在自言自语,“那动用了多少条关系,打通了多少关节!你最开始没有被送到边关,是送到姜老夫人项氏的手里,所以你才姓项。”
姜老夫人接受了这个孩子。妹妹虽然有错,但是也为此付出了一生的代价。私生女本可以不用进宫,却因为担心姐姐,也跟着进了那个血做的牢笼。姜老夫人抱着小婴儿老泪纵横,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把孩子偷偷养在自己的院子里。连她的丈夫也不敢教他知晓。彼时,她已经多年未和姜老爷说过话了,她和妹妹一生的不幸,都是源于这个男人的无耻自私。因此姜家竟是无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孩子。
而之后,楚太后发现了生产过的项氏,虽然清妃竭力保人,依旧没能将人保住。楚太后在清妃侍寝之时,怒从心生,新仇旧恨添在一起,就把项氏抓到自己宫里,活活打死。还将项氏的尸首扔到清妃的清瑶宫,狠狠刺激了清妃。清妃只能将妹妹葬在自己宫殿的一角,还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很快,清妃就发现自己也怀孕了。但是这次,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送一个孩子出去了。就在她每天的心惊胆战之中,她生下了一个男孩。可惜她还没有好好喂养这个男孩多久,先帝驾崩,楚太后把持了朝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清妃杀了,夺了唯一的皇位继承人。清妃九族被诛,无论是她的本家姜家,还是她的外祖家项家,无一人幸免。
好在在这之前清妃已经有所察觉,深恐覆巢之下无完卵,所以叮嘱自己的母亲,将还是一个秘密的项天歌送走。在项天歌被带离姜家不久,姜家满门被斩,带着项天歌的下人是姜老夫人的亲信,他没有抛下项天歌,而是索性带着他躲到边关军营,侥幸留了一条命。
“所以,我们不仅是亲兄弟,还是姨表兄弟。你娘还留了一座坟,而我娘,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清妃死后,楚太后将整个清瑶殿的宫人都赐死,将她们的尸首都丢到了乱葬岗,其中包括清妃的尸体。只是,楚太后纵使能将清瑶殿的所有人都杀了,也不能杀光这后宫里所有的人。当年的老人里,就有那么一个和项氏要好的小宫女,在项氏死后,就被清妃逐出了清瑶殿,流落到了浣衣局。名为驱逐,实为保护,就这样,为战天狂留下了一个当年的知情人。
老宫女在宫里洗了十几年的衣服,从来没想过离开那个地方。她怕离开浣衣局,就会被人注意到,会像清瑶殿里的几十个人一样,死得不明不白。可是她从来没放弃过接近战天狂,从他小时候开始,一点一点接近他,告诉他当年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因此,战天狂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项天歌之间,远远要比项天歌以为的亲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真是一个蜿蜒曲折的故事。”在战天狂讲完所有的往事后,项天歌面无表情地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等战天狂接话,他就已经推门走了出去。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他是怎么进来的,就怎么从原路返回,很快消失在了夜的黑暗里。
“你说刚才的是真的吗?”突然,三师伯饶有兴味地问战天狂,一直低头沉思的战天狂这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个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人。
“难道你觉得我像是在说谎吗?”战天狂奇怪地问三师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往事早已经泯灭在了时间里,谁也不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三师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其实她不过是无聊,但这句话却让战天狂陷入了沉思。
项天歌从冷宫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宫中晃荡,几次险些撞上巡夜的内侍,好在他反应快,都躲了过去。不知不觉,他发现自己来到了清瑶殿。
清瑶殿的东北角据说葬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他娘。项天歌的脚步有些不受他控制地走了进去。到处都是荒草,到处都是虫蚁,东北角的草更是长得有一人高了。项天歌站在院子里稍微干净的一块地方,往东北角看去,除了荒草蔓延,入目的没有其他景色。
项天歌站了一会儿,心里只觉得怅然若失。让他知道了母亲的葬地,并没有让他有多么激动的情感,他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无父无母,苍茫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而已。他原本进宫的目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也不想去问战天狂其他的问题,也不想去求证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他只知道,此刻他不想和战天狂争什么。本来他就没有想过要做皇帝,突然冒出来的野心也不过是因为他无聊了,现在他连这种无聊的争斗之心都没有了。
争什么呢,他一个孤家寡人,争到了天下也没人可以分享。而这天下还是从他唯一的弟弟手里争来的,忒没意思了。
当天夜里,项天歌就连夜出了宫。上京城里,暗流汹涌,各部势力都蠢蠢欲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安七出了冷宫,向小双转达了三师伯的意思。战天狂有可能要动手了,让她堵了宫里的采买渠道,她自己则带一部分吃食进去。
“战天狂要围了皇宫,那就让楚太后早一点断粮,速战速决。师父已经没有耐心呆在皇宫里了。”
这些天三师伯陪着大双形同软禁一般的生活快把她给憋闷死了。如今她只想好好让楚太后不好过一番,谁叫她软禁了自己徒弟呢。
小双表示了解,于是安氏商行曾经大量积攒的银子被起了出来,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只为了将这市面上的铺子、货物都盘下来,让宫里的采买一时之间买不到吃食、用品。反正安氏最不缺的就是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开始负责采买的太监还能在周边的郊区买到一些农产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没有东西可买,而各地进贡的车队又迟迟未到,各宫开始出现了各种物资短缺的现象。
ps:身体原因,今天少的全部明天补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局势定,归程近
不知何时,皇城被周围冒出来一些玄衣玄甲的士兵包围了,等他们想要反击时,已经早有人攀上城楼将侍卫的头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了下来。一身银甲的项天歌一改往日黑色甲胄,黑色战马的习惯,耀眼地站在了队伍的前端。他的脸上无悲无喜,嘴里冷冷地吐出两字:“前进。”
皇宫里早就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奔走。幸好宫里的主子没有几位,那些没有被安排在各宫伺候的宫人,早早就寻了冷僻处躲起来。总之,权力更迭结束后,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会有危险。
楚太后的后宫也已乱成了一锅粥,从小太监颤抖着爬进来,呜呜哭喊着“项大将军带兵进宫了”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得心神俱裂。谁不知道项大将军“杀神”的名号,他一杀进宫,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座宫殿,他们这群伺候楚太后的人还有活命吗?当下,人人都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以期蒙混过关,可是太后如今还在,他们这些下人又怎么敢擅自逃跑,那不是还没等项天歌打进来,楚太后就先将他们给杀了。
楚太后自然也听到了小太监的回报,她面上还镇定着,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她想到上京流血月,那一整个月里流的血,染红了上京城的每一道沟渠。项天歌终究还是回来了,没有人能挡得住他。楚太后突然之间很后悔,她就不该顾忌军方的态度,如果她早早就将项天歌抓了,一刀杀了了事,军方再反弹,也比项天歌要好对付。她甚至不愿意去想。如果她真的大张旗鼓去抓项天歌,她就能抓到吗?
楚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然而此刻,她的面皮已经皱成了一朵大丽菊。她知道,她的死期不远了。突然,楚太后猛然站起来,她想到了,战天狂还在她手里,她不信项天歌能不顾北齐皇帝的性命,强行攻打皇宫。
“快,快扶我去冷宫!”楚太后急迫地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阵踉跄,原来她终究还是怕了。
跟随楚太后的大宫女扶住了她,陪着她去冷宫。她身后的仪仗依旧威风不减。那些伺候了她多年的老宫人心里都明白,他们是楚太后一根绳上的蚱蜢,无论如何是逃不了的,不管太后是和陛下和解或是拿陛下做威胁,他们只有紧紧跟着主子,或许才能挣一份活路。
冷宫里,战天狂怡然自得,陪着大双有些倦怠地在院子里晒太阳。安七在他面前嘟嘟囔囔:“不是说好了先围住皇城再说吗?我都让二老板断了皇宫的粮草了。早知道项将军这么强硬。那我们安氏岂不是不用花这么多冤枉银子了?”
战天狂有些揶揄地笑了:“七掌柜现在是在心疼银子?”
看来,安氏的一部分的事情,战天狂已经有所了解。
“就算我们安氏有银子。那也不是从天上平白掉下来的,都是我们多年辛苦经营所得,当然要花得有价值。”安七理所当然,开玩笑,他以为截断皇宫的供给那么简单吗?安氏甚至拿出了十几年前埋入地下的巨大财富。
说归说,笑归笑,几人却都不敢往边上的三师伯瞧去。三师伯心情有些糟糕,此刻一张脸都是黑的。无他,只因易容的面具戴多了。脸上出了一片红疹。她已经从早上发脾气到现在了。
其实战天狂第一次见到不带面具的三师伯,尽管她脸上的小红疙瘩有碍观瞻。但是他都觉得她美极了,红疹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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