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我的亲亲晴儿,你不是说我长相俊美令你一见倾心吗,你不是说我的才华横溢令你心生爱慕吗,怎么见了你两个姨娘却不敢承认了?哦,晴儿,你是不是害羞?别怕别怕,今日潘哥哥就是来府上提亲的,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这潘哥哥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孟氏嫌恶地皱着眉头恨不得立即堵上他的嘴!洛氏却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初晴啊,人家都拿着你的衣服找上门来了,难道你真的跟这潘哥哥私定了终身?你可怎么对得起你爹爹,若是此事传扬了出去,被九王爷知晓那可如何是好啊。”
苏芮格撇撇嘴,只怕这事你早就传扬出去了。
“二夫人这话说的太早了,莫非你真的相信了这泼皮的一面之词,认定了大小姐与他有情?先不说真假,只看这男子长相猥琐,举止轻浮,任何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子都不会看中,更何况是咱们家大小姐了!”孟氏表明了态度,就是不相信这潘哥哥。
洛氏听了她的话却是掩嘴一笑,好心提醒她:“三妹妹莫非是忘了,初晴是一般人吗,她那傻乎乎的浆糊脑子没准就看上了呢?”
说完,洛氏银铃般的笑声不怀好意地响起,却被一声声若洪钟的厉呼喝住:“放肆!”
卷一 痴人笑 第二十七章 姨娘可恶(已改)
洛氏笑声顶在喉间,骇的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她倒不是害怕,而是震惊,月利功提前回京她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还偏偏赶上了这么个当口!
思索间,月利功已经快步进入厅堂,这是个四十岁上下的魁梧男子,威严面容上怒气正盛,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嗜血杀气和威武。他几欲冒火的眼睛只一瞥,就吓得堂下跪着的潘哥哥双腿打颤,差点大小便失禁。
“将,将军。”
“爹爹。”
月初晴一声爹爹出口才唤回了月利功愤怒的神智,看向女儿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苏芮格突然心中一暖,她本以为洛氏能够肆无忌惮地欺负月初晴定是得了月利功的默许,但今日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原来月利功常年驻守西北靖城,将府中之事全权交予洛氏打理,而他自认为那句“好好照顾初晴,我便抬你为平妻”的话能够换来洛氏真心对待月初晴,但他最终还是对洛氏期望太高了。
“我把将军府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打理的吗?任凭一个泼皮无赖上门污蔑我月利功女儿的名节?”
被月利功一瞪,洛氏只觉后背发凉,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将,将军息怒,贱妾也正在盘问此事,还未做出定论。”
“盘问?哼,这事用得着盘问吗?这个小混混就不该放进府来!直接拿棍子打出去!”月利功抬脚给潘哥哥踹翻,又对外喊道:“今日看守门房的人,杖刑二十!再有下次,打死完事!”
门外还不见动静,潘哥哥先被吓住了,自认为俊俏的脸皱到一起,嘴角抽搐一道口水淌了下来都没发现。久经沙场的人的确自有一番威仪,一来就先给这人个下马威,看他还敢不敢再胡沁!
洛氏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潘哥哥,暗骂他没用,可她自己不是也早就吓坏了吗。
此时洛氏开口了:“方才二夫人不是还说大小姐与常人不同有可能看得上这潘哥哥,怎么这会却改口说还在盘问呢?依贱妾来看,二夫人方才好像都没有问就直接下了定断吧。”
洛氏正要打压这落井下石的东西,却被月利功的一记眼刀吓住。
“说,你是什么东西!”月利功又给了潘哥哥一脚,将吓傻了的他踹醒。
潘哥哥求饶地看向洛氏,被洛氏狠狠一瞪收回视线,心里后悔怎么会为了区区十两银子揽下这么个要命的活儿!
“小的,小的是来提亲的,小的有定情信物。”可能是被吓傻了,之前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一下子忘干净了,幸好他还记得自己有件重要筹码,伸手指向杜妈妈手里的粉色外裳。
“这衣服是你的?”
月利功看向月初晴,见她歪着脑袋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拿不定主意。
这时一旁的咏春站了出来,恭声道:“将军,这件衣服的确是大小姐的,那日奴婢陪同大小姐赴洛小姐的约时,见过大小姐穿过这衣服。”
洛氏终于得意地笑了,潘哥哥也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嘴角的口水忙拿袖子擦了擦。
孟氏却一脸轻松:“将军,这件衣服,并非大小姐的。”
“呵,都已经有人证了,难道你还要抵赖不成?”洛氏对孟氏越来越不满,平素里不与人往来的家伙怎么今日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月利功也不愿相信这件衣服是月初晴的,急问:“真的不是?”
孟氏坚定点头:“这衣服是大小姐借的,只穿了片刻就还了回去,若是将军还不相信,请移步到大小姐闺房中查探一番便知,大小姐房间里并无颜色的衣服。”女子衣裙皆是成套的,若这里有外裳那肯定应该有同样颜色或者样式的中衣才对。
一听月利功要去月初晴闺房,洛氏直呼坏事,忙制止:“将军,初晴,咳咳,大小姐尚未出阁,她的闺房外人还是不要去的好。”
“将军是大小姐亲生父亲,有何不妥?莫非二夫人对大小姐做了什么不想让将军看到?”
月利功本来也在思量该不该去女儿的闺房,但是一听孟氏的话心中疑窦丛生,当即便携了女儿的手率先离开。洛氏眼中几乎要生出一把刀来将孟氏活活剐了,也跟了过去。
莫说月利功,就是洛氏也极少来月初晴的闺房,房间里几乎没有一丁点摆设,那衣柜里的衣服更是又少又旧,唯一上锁的柜子里只有一套白色衣裙和一套大红色衣裙,再无其它。
月利功气呼呼的瞪着洛氏:“这就是你信誓旦旦说的会照顾好初晴吗?这就是你的承诺?这就是你的母爱?”
洛氏开口便将所有罪责推到下人身上,但月利功哪里会信?府中中馈都在洛氏手里,下人出错自然也是她的过错,而这也更加证明了她不是个好的掌管府中中馈之人!当即便剥夺了她的权力转手交予了孟氏。
再说那潘哥哥,被月利功稍稍一恐吓便道出了实情,原来,那日梦云湖游玩时,月初晴上了马车就将衣服脱下扔了,却被咏春捡了回来交给了月堇言,月堇言在宫里受了委屈不甘,就跟自己娘亲想了这么一出。
潘哥哥只交代出了收买他的咏春,而洛氏为了保全女儿将一干事由揽下。最终,洛氏被关入祠堂禁足,咏春被发卖。
苏芮格突地想起了咏春穿的大红肚兜,这么热情似火的女人还真是只有花楼最适合她了。
是夜,月初晴刚刚睡下,便听得门外有人敲门,打开一看竟是月利功。
“初晴,快去换衣服,慧慈大师在等我们了。”见女儿神色似有不对,月利功皱眉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骇然瞪大了眼睛:“初晴,你,你该不会,真的……”
二人不再耽搁,径直向后院而去,苏芮格自然不肯落下。
后门处已经有辆马车在等,驾车之人一身夜行衣连头带脸全都遮了起来,看不见容貌,等他们上了车鞭子一甩疾驰而去。
马车一路颠簸,最终停在一座饶有年月的寺庙前,云楚寺三个大字清晰可见。寺门虚掩,一个小和尚等在门口,见他们到了,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将他们带入寺内。
卷一 痴人笑 第二十八章 凤星临世
月初晴父女二人随着小和尚一路穿过佛堂来到寺后一处僻静的僧舍前。
“师叔祖已等候多时,施主请进。”小和尚双手合十退下。
不等月利功说话,僧舍内昏暗的烛光闪了一下,木门伴随着一个浑厚沧桑的声音打开:“三位施主请进。”
明明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何来三位施主?月利功狐疑地回头望了望女儿和她怀中抱着的红毛狗进入僧舍。
僧舍内陈设十分简单,墙上一幅大大的佛字极为厚重,一个满脸皱纹身披青灰色佛衣的老和尚盘膝坐在地面蒲团上,手中佛珠漆黑发亮。
“大师。”月利功双手合十恭敬地行了一礼,那老和尚慈眉善目点点头,看向月初晴:“初晴小姐,好久不见。”
苏芮格窝在月初晴怀里下意识地将头缩了缩,虽然她对和尚道士这些人没有好感,但不知怎么的,她见到这和尚浑浊的眼睛时竟然有心虚的感觉。
月初晴呵呵一笑,也学着父亲的样子鞠了个躬。月利功更加确定女儿有问题了,以前她可是对这个老和尚没什么好感的,怎么今日竟然会主动行礼了?
慧慈大师显然也发现了异常,却没有月利功的震惊,倒有一点意料之中的意味:“看来,初晴小姐劫难已到。”
“劫难?大师说的是?”月利功着急万分,不自觉向前迈了一步。
老和尚微笑点头:“正是离魂之劫,施主请回吧,初晴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有贵人相助,无需担忧。”
话落老和尚似有意似无意地看向苏芮格,没来由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苏芮格心里更虚了,扭头缩进傻主人臂窝里不敢再露头。
月利功见慧慈大师有送客的意思不便再多言,忽的想起一事恭敬问道:“大师,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大师可否相告?”
“施主请明言。”
月利功看了看身后寂静无人的夜色,道:“方才大师说有三位施主,不知…”
慧慈大师浑厚的笑声在僧舍内回荡,须臾才道:“众生皆平等,人亦是施主,狗亦是施主。”
月利功恍然大悟,自嘲一笑,带着女儿恭敬退出僧舍。
慧慈大师手中佛珠一收,闭眼轻道:“小朋友,下来吧。”
话音刚落,便听得衣袍细微轻动,一个绛紫色身影从房屋梁上跃下,落地轻巧,好不利落。
老和尚不由赞道:“几年未见,九王爷功力精进不少。”
来人正是九王爷玉珏,只见他右手托着一只青瓷酒坛,左手微甩衣袍前襟,双脚一转便盘膝端坐于老和尚对面蒲团上。
“几年未见,老和尚鼻子也精进了不少。”玉珏纤长手指取下酒坛木塞,顿时僧舍内悠然酒香四溢。
老和尚深深吸了一口气,脸现陶醉之色,赞叹声更甚:“二十年桂花香,好酒,好酒啊。”
玉珏手托酒坛自顾豪饮一口,并无与老和尚分享的意思,老和尚舔舔嘴唇,摇头轻叹:“罢了罢了,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就是了。”
玉珏凌厉剑眉突然染上一抹笑意,托着酒坛的手左右晃了晃,坛中酒香愈发溢了出来,勾得老和尚酒虫大动。
“何为离魂之劫?”
老和尚眼露惊异之色,随即现出一丝了然:“没想到你那么早就到了,离魂之劫乃天意,只是,这并非老衲所料,而是初晴小姐娘亲告知。”
玉珏晃动酒坛的手猛然停顿:“她?”
老和尚眼眸深沉,意味深长点头:“她是为奇女子啊,他,也是奇特的。”
玉珏眸底昏暗了片刻,并未发觉老和尚所说的两个“他”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又道:“此劫如何化解?”
“无从化解,只能顺其自然。”
玉珏并不是执着之人,并未再问,将手中酒坛交予老和尚,老和尚欣喜接过,也不嫌玉珏方才已然饮过,直接举起酒坛痛痛快快地喝了三大口才尽兴。美酒下肚,老和尚脸上红光莹莹,说话却并未有丝毫迟钝,若非功力深厚,二十年桂花香下肚早已醉了。
玉珏看着他好似享受了人间最美味的珍品似的,心里莫名宁静开朗了不少,自从那人去世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有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舒畅过。
老和尚抿了抿唇边酒香,看向玉珏道:“一坛桂花香只换一个问题,这可不像毒蛇九王爷的作风。”
玉珏唇角上扬,脑海中突地现出了一个火红绒球时而欢快时而警觉的模样,问道:“那位狗施主。”
慧慈大师佛法高深,内功深厚,不可能毫无来由地如此称呼一只狗,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果然,老和尚意味深长地看向玉珏,连手中酒坛都弃了:“王爷既然有所猜测,何来询问老衲。”
玉珏点点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谨慎认真:“半月前凤星临世,群星黯然无光,唯独西北苍狼、东南如芒韶光突现,但也仅为一瞬便恢复如常。难道大师不是因为发现此中玄机才回到云楚山的么?”
慧慈大师眼光灼灼,怎会发现不了此中蹊跷?当日凤星临世时他正游历到大雍西北边界,寻找多年好友,若非此事也不会弃了初衷归来。
“凤星临世,九王命盘开启。”
玉珏神色猛然怔住,这句话他多年前曾听那人说起过,只是,命盘开启对他而言有何用?
“王爷,好像并无老衲预料中那么欣喜。”老和尚望着玉珏头上紫色玉冠,如漆长发随意披散,一双墨渊瞳仁里满是不屑。
“我本无雄心,何来欣喜。”玉珏回答的风轻云淡,挥手托起酒坛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美酒。
老和尚心疼地抢过酒坛隐于身后,才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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