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心双肩一颤,眼中划过惧意,她慌忙低头,咬着牙道:“昨夜里擎苍哥哥。。。。和我。。。。同睡一榻。。。并许诺会娶我。。。”
怒极反笑,洛擎苍嘴角缓缓上扬,是讥讽的弧度:“是吗?朕为何不记得此事?”
薛太后静静的听着,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扶手,低喝道:“够了,此事哀家不愿多谈,更不愿传了出去,有损皇家颜面,明心身为郡主,身份尊贵,更是不容诋毁,这场婚事,必须定下。”
猛的起身,洛擎苍眼神冰冷:“朕不答应,这场婚事,休再提。”
薛明心哭的更厉害了,双肩不停的颤动,眼了很快便沾湿了胸前一大片。听的她的哭声,薛太后眼中划过不忍,又转头看着洛擎苍,恨声道:“你身为天子,怎能连一个男人应当担起的责任都要逃脱,你还配称为帝王吗?”
“朕再说一遍,此事,与朕无关。”洛擎苍不为所动,只冷冷说完,便要离开。
他刚转身,便听得噗通一声,是薛明心跪在了地上,她含泪低诉:“既然皇上不愿娶了明心,那么明心只有一死以名心志,求太后成全。”
说完,她不住的磕头,那模样当真看的人心疼万分。
洛擎苍只偏眸冷冷看着她,昨夜里他有没有碰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至于她是如何没了清白,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为了皇家天威,他可以不予她计较下药一事,可是却决不能收别人用过的东西!
薛太后看的动容,低声呵斥:“皇帝!莫非母后之言你也不听?”
背对着她们,洛擎苍咬紧牙关,面色越发阴沉:“母后,请恕儿臣不孝,儿臣如此,正是为了皇家尊严。”
“莫非要母后也给你跪下?”说完,薛太后便要跪下,听见那衣裳悉索声,洛擎苍面色一变,转身看着欲跪下的薛太后,沉声道:“母后非要逼迫儿臣不可?”
“那哀家就给皇帝跪下,算是哀家求你,承担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也不枉费哀家当年力排万难扶你上位,不枉哀家千辛万苦将你抚养成人。”薛太后双膝刚一沾地,洛擎苍便迅速上前将她扶起,眼中已是极力隐忍了怒火。
母子两相视许久,一个眼角含泪,一个眼神含怒。
许久后,他忽然放开了薛太后的手,一字一顿道:“既然母后要朕娶,朕便娶。”
听闻此言,薛太后和薛明心都不由得一愣,皇上妥协了?
还来不及高兴,便听的他继续道:“不过,朕要封另一女子为妃。”
“皇帝。。。。此事。。。。”薛太后一蹙眉,还欲劝说,便被洛擎苍冷冷打断:“要么朕同娶二女,要么,母后休再提此事。”
薛太后一怔,鼻间重重呼出口气,不再多言。才土股紧。
薛明心已经停止了哭泣,低垂着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忿,她毁掉名节才得以嫁给他,而他竟然要同娶二女,那另一个女人,一定就是那个狐媚子百烟,一定是!
暗自咬紧了牙,她眼中划过了恨意。
洛擎苍缓步走至她身前,低垂了目俯视着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朕不会要别人用过的东西,即便嫁给朕,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语毕,他转身而去,只留薛明心抬眸愣愣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头忽然涌起了浓浓的不安。
她这是怎么了?
失身给一个不知是谁的男子,然后强嫁给他,到最后她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即便不去想她也能猜到,她究竟怎么了?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第一百零二章 与君再联袂 VIP12…30
当洛擎苍回到养心殿时,见到的是江沉烟独立窗前的北影。言硎尜残
阳光像是给她轻柔的披上了纱衣,她静静的立着,风偶尔撩起碎发的模样,几乎像是定格在了他眼里,像是一幅隽永的画。
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收回远眺的视线,悠然转身,嘴角轻轻浮了笑。
阳光映照着她的侧面,是明媚的春光,那一双琥珀般的眸子,带着让他难以言语的触动感。
“你回来了。”她语调轻柔,缓步上前,在他眼中就像是披着阳光而来。
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些许,他迎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几乎让她透不过起来。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江沉烟楞了半晌,眼中划过诧然。
虽然昨夜里他们已经有了极为亲密的行为,可是他突然的拥抱,还是会让江沉烟措手不及。抿抿唇瓣,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她脸蛋悄然布了一层淡淡的红。
“怎么了?”轻声询问,他放开了她的身子。
定定的看了她许久后,他声音沉缓:“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歇息?”
“今日天气好,我便想起来走动走动,顺便等你回来。”江沉烟淡淡的笑着,话到最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似在等待着什么。
洛擎苍何其聪慧,只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已经知晓许多,他面色微沉:“朕,有些事要告诉你。”
“我在听。”她笑容不减,拉着洛擎苍的手在窗前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普洱茶,那模样说不出的温婉贤惠。定定的看了一会手中的茶杯,他始终未曾喝下。
沉默许久后,他缓缓开口,将昨夜里薛明心在香炉中下了药意图勾引他之事,以及太后逼婚之事言简意赅的告诉了江沉烟。
眉头微微蹙了半分,江沉烟这才知晓,他昨夜里那般疯狂是为何,原来不是情之所至,而是被下了药。悄然抿了唇,她轻声道:“那。。。你答应了?”
深深看了她一眼,洛擎苍笃定道:“朕说过,会给你一个新的开始。”
眼中划过淡淡微光,江沉烟轻轻握住他的手,神态温柔:“对我来说,这已经是一个新的开始。”
反手握住她的手,洛擎苍沉声道:“可对朕来说,又是委屈了你。”
轻轻摇头,她笑容更甚,眼神细细的描绘着他熟悉的轮廓,带着浓浓的情意:“不委屈,只要你不觉得委屈,我何来委屈。”
眼神深邃,他的神情看不出思绪,却能感觉到他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江沉烟眼中划过一丝怜惜,洛擎苍虽尊贵为皇上,却也不得不被迫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更何况那是一个用最下作手段来换取婚姻的女人。
薛明心,她如何会有这般深沉的心思?
不着痕迹的蹙眉,她心中比谁都清楚,昨夜里洛擎苍是与她同过,那和薛明心同榻而眠的男子究竟是谁?此时此刻,最又苦难言的是洛擎苍,他贵为帝王,却生生被戴了一顶绿帽子,如何辩解都无用。
同一时刻,瑾和宫内,和妃听到了喜儿回禀的消息,脸上笑容显得有些深沉。
她放下了手中点心,眼神淡淡扫向窗外,阳光落在枝头新开的花蕾上,像是一颗颗粉嫩的珍珠,春日美景当真极好。只是看在她眼中,却多了别的味道。
“皇上可答应了这门亲事?”半晌后,她轻声低语,多了几许冷意。
喜儿点头,压低了嗓音道:“奴婢听闻,皇上昨夜里冒雨离去,脸色很是不好看。今早婢女便发现明心郡主衣衫不整的在床上哭泣,此刻宫里都闹的沸沸扬扬的。太后即刻召了皇上去,后来听慈安殿的宫婢说,皇上先是不答应,是太后给皇上跪下了,皇上才应了。”
听的此言,和妃柳眉一翘,嘴角浮了讥讽的笑:“这薛明心,倒还真豁得出,舍弃了郡主的颜面,却得到了皇上这个最大的靠山。”
“娘娘,奴婢不懂,您这样帮了明心郡主,对您有何好处?皇上后宫又多了一位妃嫔,且是个会用尽手段夺得圣宠的妃嫔,对娘娘可是一大威胁。”
微微摇头,和妃对喜儿的话不以为然,只淡淡道:“皇上的性子,本宫可是极清楚的,所以才会教薛明心这个法子。本宫一早便料到了这个结果,自然有应对的方法,你以为,皇上会宠爱一个心机深沉手段下作的女人?”
说完,她笑意更浓。
又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她纤细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点着,发出脆脆的声响:“近日,飞霜殿的消息如何?”
喜儿想了想,疑惑道:“说来也怪,皇上最近极少去飞霜殿,即便去,也待不了片刻便会离开。而茗妃更是神秘,终日不出宫门半步,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淡淡的哦了一声,她语调拉的极长,而后悠然起身,笑着道:“那这个好消息,只怕茗妃还不知晓,本宫便做个好人,告诉她一声。”
说完,她理了理鬓角,轻轻呼出口气,领着喜儿出了瑾和宫,直奔飞霜殿而去。
九曲长廊尽头,飞霜殿金碧辉煌,阳光下就是像一座琉璃铸就的宫殿,那般精巧富丽,远远望去,就像是天宫一般,映了和妃满眼的光芒。
画沉殿画。缓步走进飞霜殿,宫婢一见和妃到了,立马匆匆进去通报。
当和妃踏入飞霜殿正殿时,一眼便望见了那躺在美人榻上面遮白纱的绝美女子,光幕下,她依旧美的惊心动魄,依旧是一身火红,像极了绽放的红莲。
定定看了她许久,和妃嘴角带着笑意,几步上前,轻声道:“茗妃娘娘如何要用白纱遮了面?”她薄唇轻启,话语中带了几许讽意:“几日不见,娘娘看似清减了不少。”
茗妃一直看着窗外,那院子中的春杏被雨水砸落了遍地,没了昨日的灿烂,落在她眼中,带着些许悲凉。没有看和妃一眼,她语气中依旧带着从前的张扬:“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和妃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微微一怔,和妃笑容微滞,眼里划过恨意欠了身:“臣妾给茗妃娘娘请安,今日,是臣妾失了礼数,还望娘娘勿要与臣妾计较。”
懒懒收回目光,茗妃妩媚的眼角挂了霜寒,淡淡道:“平身吧,日后,谨记自己的身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当明白才是。”
听着茗妃的话,和妃面色微微一变,心底已然起了火,什么羲和第一美人,如今不也照样失了宠,还在她面前摆什么宠妃架子。
心中虽不忿,可是她面上却步表露半分,只笑着道:“娘娘教训的是,臣妾今日来,是要告诉娘娘一个好消息,娘娘听了一定高兴。”
好消息?
瞟了和妃一眼,茗妃眼底已然有了不耐:“说吧。”
笑容更甚,和妃语速柔缓,一边说,一边欣赏着茗妃的神色:“娘娘可知晓明心郡主,兴许不多时日,她便会成为咱们众姐妹之一了,昨夜里,皇上已然和她。。。。有了夫妻之实。”
茗妃被白纱遮盖的面容看不真切神情,可是那双眸子里突然划过的寒意却让和妃看的清清楚楚,她轻笑一声,低声道:“皇上怕是许久不来飞霜殿了吧,这空气中,都多了霉味,娘娘也该出去晒晒太阳,要不,这霉味可就洗不掉了。”
冷冷扫了她一眼,茗妃声音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皇上不来飞霜殿可以,只要不去你的瑾和宫,这霉气便不会传到皇上身上。”
她依旧是那样伶牙俐齿,三言两语就可以让她哑口无言,暗暗攥紧了拳,她维持着笑容,欠身道:“臣妾不打扰娘娘歇息了,这宫中很快便有喜事,娘娘可要好好准备一番。”
说完,她转身间,笑容骤减,迈步离开了飞霜殿。
待得她一走,茗妃一直平静的眼神突然多了恨意,放在膝上的手悄然攥紧了裙摆,力道之大,指节隐隐发白。薛明心?皇上竟然又要纳妃,他已经许久不来飞霜殿了,莫不是,心中真的有了别人?
暗暗咬唇,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面上,眼神更为深沉。
“银檀,银檀。。。。”
银檀刚巧端了安神药来,一听茗妃唤自己,慌忙上前:“娘娘,怎么了?”
她眼中划过淡淡惊恐:“拿镜子来,给本宫拿镜子来。”
银檀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取了一面妆镜递给茗妃。后者接过妆镜,抬手缓缓拉下了面上的白纱,阳光下,她左边脸颊耳根处,一大块皮肤翘起,被照的半透明,那翘起的皮肤下,几乎可以看到她脸上的脉络和淡粉色的血肉。
“啊。。。”银檀手中的汤碗摔落在地,看着茗妃那恐怖的模样,眼中满是惊恐。
茗妃像是失了神,只定定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许久后,她用力将那妆镜摔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嘶吼:“不可能,不可能,他说过永远不会变,永远不会变,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脸。。。
第一百零三章 废棋一颗 VIP12…30
午后,太阳隐匿了半张脸躲在云后,微风偶尔拂过,垂散了茗妃松垮的发髻。言硎尜残
她依旧面遮白纱,微蹙的眉间带着几丝仓皇。
四下望望无人之后,她转入了假山背后,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放下了一只白玉镯子。那桌子古朴无华,通体润白,是上等的白玉。
放好镯子后,她不安的伫立了片刻,确定周围无人之后,又匆匆离开了御花园。
就在她走后不久,一个人影转出假山,伸手拿了白玉镯子,一切又归于平静。
飞霜殿内,茗妃一整日都坐在铜镜前,定定的看着镜中的人影。银檀自从看到了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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