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腾翡扶着我的手中抽出胳膊,嘴角含笑的望着秋雁归,再看看这装饰华丽的甄府。“二爹爹,我一直都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茹府,为什么这么恨母亲?难道就真的是为了当年母亲改立他人为正夫吗?”
我赢了,可我并不开心。
秋雁归听了抬头看了看我,眼神中的恨意也不再隐藏。“改立他人?那又怎么样?寒阳不顾名节在拜堂最后一拜也要悔婚,成了这仙岛国第一大笑话,可那又怎么样?茹庆兰根本一辈子都没爱过他,我又何苦和这种人计较什么?我恨的不过是茹庆兰说话不算数,本来答应我是为我生个女儿,可到最后竟然反悔连个儿子都没给我。想我秋家一脉就这样断送在了她手里,我怎能不恨?”
秋雁归的话我是相信的,毕竟他为了甄似画可以什么都不顾就暴露在了我面前,可我不懂为什么母亲在不爱寒阳的情况下却毁了最初的约定,生的是寒阳的孩子呢?
“小姐,甄家的产业本就是这些年我在茹府为她们娘俩另创下的基业,现在只要您救救画儿,我愿意将甄府所有的一切归还给您。求求您救救画儿,只要画儿平安,我愿意自刎在茹府祠堂谢罪。”说完秋雁归就地砰砰的磕上了头。
“好,不过你不用死。我要你为我另办一件事。”我重新坐回到马车上,望着已经将头磕出血的秋雁归低声说着。
秋雁归可是无比聪明的人,知道拿命换来的条件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他无路可选。甄似画是他的命根子,他说什么也不能看她有事,所以就算一百个不乐意,他还是乖乖的来到车窗前听我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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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雁归倒了,他手上的产业和甄府的产业也回到了我手上。这茹府本就是仙岛国第一首富,现在多了第三的甄家,那绝对是富可敌国了。
我从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觉得来到这个异世几个月来第一次进了茹府不再感觉压抑,而是自由无比的新鲜空气。我替母亲写了休书,将秋雁归休戚了,从此他不得再踏入茹府一步。
现在府里只有三个老爷了,余延喜也已经不再嚣张,除了隔几天会出府去城东看看度鱼儿以外,其他时间都很老实的呆在他的落英苑不再招惹是非。
寒阳依旧我行我素,每天听曲看戏,闲来无事就去他的商铺自己弹弹棉花,还真是个奇怪的爱好。不过既然他不来烦我,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
蓝信在秋雁归被休戚的第二天就将属于他的那部分商铺交还给了我,没有一丝的流连,更没有趁机再来占我的便宜。难道真如他说的,他觉得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可现在府内最大的祸患已经被我除了,他当初提醒我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岁末,这一年注定要是茹府最大最隆重的一个春节。因为这两天不仅要庆祝新春,还是我十五岁的生辰。这仙岛国女子及屏之年可是要举办的很隆重的,尤其是大户人家。那绝对是盛大到连一根头发丝都是要非常谨慎的安排好才是。
腊月三十,茹府上下张灯结彩,每个苑子都挂上了红色的缎带,大红的灯笼都是按特定的要求挂了早已算好吉利个数,每一条道路都铺上了红色的锦毯。这个时代还不兴红纸写的春联,全都是用桃木写的桃符,不过也是一些吉祥的对子,看着这些很有新意的东西,我还真来了好奇心。一早晨起来就挨个苑子逛逛看都写的是什么。
腾翡跟在我身后,越是叫我慢点跑,我越是调皮的跑快了,然后再回身对腾翡做鬼脸吐舌头,弄的腾翡是一脸的无奈和宠溺。
凤翔郡的气候温暖,所以即使有冬季,这里也不会种梅花的。府内种的都是热带和亚热带才有的树种和鲜花,我蹦呀跳呀的像个盼着新年的孩童,看够了桃符又去花园看鲜花。心情好的不得了!
上午是我的新任茹府总管——洁岚安排的戏曲,下午是洁岚安排的歌舞,这看的都快腻歪的时候,终于迎来了岁末团圆饭。在淀春厅里,三个老爷和几个美男齐齐的坐在桌前看着我,等我说些新年贺词。
面对员工都没这么紧张,可看着这几个小美男,我还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最后举杯只说了一句。“又长了一岁,希望各自的心愿都早些实现。”
腾翡和栾迪举杯相视而笑也不多话就把这酒喝下去了,幽灵儿闷闷的谁也不理一仰而尽。小火焰杯里的是果汁,早就喝光了,然后对我甜甜一笑。洁岚仍旧很妩媚的捏着杯子,然后用帕子掩着杯子喝掉酒水后双眼含春的笑了一下。
晚宴是一派的歌舞升平,没人吵也没人闹,却在进行一半儿的时候有家丁来报,一个意外的人来了。
甹绘翎一身孔雀翎的彩衣自红色的灯光中走了进来,美的宛若妖精。进门行了礼,然后便是遣退了表演的舞男,换了曲子自己站在了台中央。也不在乎自身的一路风尘,更不在意其他人复杂的目光,只用他那泛着碧绿光芒的蓝琉璃般漂亮的眼睛锁着我,莞尔一笑百媚生的说。“小姐,一别几月可是想煞了翎儿。翎儿今日为小姐献上一舞,算是提前庆祝小姐生辰。”
“绘翎早已经不是仙姿苑的小倌了,何必还自贬身份?”这仙岛国男子名字后面带儿字,除了是长辈叫小辈,那就只能是小倌的名字了。不过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幽灵儿却没有避讳这个,而是带了儿字呢?
甹绘翎也不说话,随着舞曲翩然的在台上舞了起来。不得不说甹绘翎那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秀美的四肢绝对是天生为舞而生的。上一次因为甹绘翎受伤勉强上台所以发挥的并不理想,却还是毫无惊险的打败那么多家妓院为仙姿苑保住了第一的位置。这一次他是有备而来,又在这舞上下足了功夫,此刻跳的更是妩媚至极,让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甹绘翎在台上款款的舞动,只除了一人——茹戏。茹戏在所有人都注视甹绘翎跳舞的时候为我斟酒,然后酒水就一滴不剩的全部洒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根本无法继续看下去了。
☆、及笄仪式2
这茹戏向来是小心谨慎之人,伺候我也几个月了,从来都没出过错,更没出过这么大的错。看着他急忙用帕子擦着早已经湿透的衣服,我也不可能怪他。“别擦了,我去换一件,你们先吃吧。”
离开淀春厅,这茹戏就跟了出来。赶忙安排小厮去雪歌苑为我快马取衣裙,然后扶着有些微醺的我在偏厅坐好。“说吧。”我在椅子上坐好,也不去看茹戏,只说了两个字等待他老实交代。
“小姐,我知道有些话不应该是我这个奴才说的,可我确实觉得这个甹公子有古怪。几月前的夜晚,我还看见自他窗口飞出过夜鹰。虽不知道那夜鹰是否是传递消息的,可我总觉得在半夜里进行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茹戏跪在地上,字字清晰的解释。
“绘翎的家离这里很远,他想念父母传递个消息也是正常的。”虽然我也曾怀疑过甹绘翎,不过他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能奈何身边高手如云的我呢?
“是。”茹戏安静的点头既然已经将详情告知了主子,那么剩下的他自是不必多言。
“我知道你心细,以后你就去伺候绘翎吧。”我茹府虽然没有什么秘密怕一个细作的,可我还是决定把茹戏派给甹绘翎。不管他们两个谁有问题,或者都没有问题,这都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过了三十就是初一我十五岁的生辰了,这一天也注定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天。及笄礼是一个女子从女孩儿走向女人的第一步,尤其是在这女尊帝国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仪式。宾客的名单早已在一月前就已经发出了,能被邀请到的宾客皆是感到荣幸之至,一大清早就赶来了茹府,坐在淀春厅里等候仪式开始。
因为母亲仍旧未苏醒,这为我及笄之人就换成了寒阳。
早晨本已经穿戴整齐了,可这会儿却要在偏厅将外衣脱下,仅着内衣披散着刚刚洗完湿漉漉的头发等待仪式开始。
首先是寒阳一身正装打扮潇洒的站在了淀春厅台子的左边,简单的说了几句致谢的开场白以后,看向了台子右边已经准备妥当的我。“请茹府小姐——茹菲絮行笈礼。”
我缓慢起身迈向台上,首先是面冲南向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席垫子上。寒阳先是净手,然后一手持象牙梳,另一手抚摸着我深紫色的长发。竟然呆呆愣在了台上,眼神中复杂的闪过很多的情绪,顿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也跪在席垫子上开口。“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今日为父带你母亲赐你字:念情,希望你可以守住我茹府百年基业,不负长辈之托。”听寒阳说出我的字站在一旁的府衙户籍官赶忙记下,这仙岛国女子的名字是分开的,及笄之前叫的都是小名,只有在及笄时所取的字才算是上了户籍真正的名字。可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寒阳饱读诗书的人居然给我取了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呢?
虽然这个名字难听了一点,可寒阳手上梳头的功夫确是十分的厉害的,只他念短短的几句话之后,我的头发就已经被他高高的挽起了一个繁复漂亮的发髻,收了最后一缕头发,茹诗和茹戏手捧着托盘从台西面上来规矩的站在寒阳的身旁,而托盘里放着金黄色的钗和发扣、步摇等首饰,寒阳随意的选了一个凤凰含珠的钗为我插好,又接过茹戏托盘中的素衣襦裙为我穿戴整齐。
穿戴好之后我在台上和模特一样的走了一圈儿,这时寒阳已经坐在了台中央的椅子上,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如此隆重的行礼,我想这也是这女尊国向父母行的唯一一次大礼,这是在感谢他们对我的养育之恩,也是表示自己可以承担起家业的重担了。
行完礼以后寒阳双眼含泪的下了台,可我为什么觉得他看见我成年了不但不高兴,反而很悲痛呢?念情?他不是念父母之情,又是念的什么情?
接着我又跪在了那席垫子上,而第二位走上来为我笈礼的人却是我想不到的。这个人竟然是杭飞鸿!杭飞鸿笑容满面的来到我身旁先是净手,然后也跪在席垫子上,伸手拿起了茹诗托盘里的发扣为我戴在头上。“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奇福。”说完还笑呵呵的拍拍我的肩膀,几月不见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待见我了?茹戏为我脱下刚才的那套素衣襦裙,杭飞鸿就接过另一套和发扣十分配套的曲裾深衣为我穿戴好。
我又在台上展示了一圈,然后来到杭飞鸿的面前行揖礼,这是二拜,表示尊敬师长前辈的意思。
这拜来走去的让根本就已经从早晨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的我饿的是头晕眼花了,可仪式还在继续,估计连一半儿都没到呢。我看着杭飞鸿笑着看着我,缓缓下了台,还真猜不到这第三加的人会是谁。
可……可……能不能不这么搞笑?这第三个上台来给我行笈礼的人居然是一身僧衣僧帽的蓝信!在众人诧异的惊呼生中蓝信上台也不多言,面无表情的净手,跪在席垫子上,拿起了托盘内的金玉步摇。“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父母具在,以成阙德。黄耉无疆,授天之庆。”蓝信大声的读着他那部分笈词,可说完了却没有动手为我穿衣。
就像是掉了东西在寻找一样,微微低了一下头掩盖他的嘴角,然后用仅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能有幸为自家夫人行笈礼,这天下恐只有蓝信一人吧?”一句话就让我想起了他游弋在我身上的那只手,我愤怒的瞪向蓝信。可他却好似根本没说过话一样的抬起了头,更不看怒火中烧的我,接过托盘中红色大袖长裙礼服为我穿上。
可这家伙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原本在大家面前与世无争的出家人四老爷居然在台上,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边为我穿衣边在我身上上下齐手的占起了便宜。摸的我差点没当场翻脸,好不容易挺到了他穿完衣裙。我又在台上展示了一圈儿,我又和蓝信一起对着凤都的方向跪下,进行三扣首、头着地式的最大礼仪,这表示效忠女皇保家卫国的决心。
就在我们背对着宾客跪在台北的时候,主持人站在台中开始高喊。“第一拜。”这蓝信今天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居然小声的念着。“天地!”我现在是真想抽他!他以为这是结婚仪式啊?
“第二拜。”就在我心不甘情不愿扣下第一个头的时候,蓝信继续借口。“高堂。”可这高堂两个字却含着丝丝的鼻音,难道这家伙在这个时候想起他的家人了?
“第三拜。”主持人看着磕的无比僵硬的我高声的喊了一下,在笈礼仪式上如此不甘愿的恐怕这个世界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可我在听了蓝信的话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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