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厕所里摔伤了?”顾双城脑补了一下场景,估算了一下她需要三张创口贴的伤口大小,觉得只有一个可能,坐久了站起来脚发麻,往前狗刨式摔倒。
“厄……是的吧。”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摔伤的,但肯定是摔伤了!还是内伤!
几张创口贴塞进去,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她似乎有些绝望了,“有医用纱布和绷带么?”
发觉情况不对,他叩门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你到底怎么了?要去医院缝针吗?”
“不用不用……”甘愿急忙反驳,缝针?缝哪里?怎么缝?!
“那你出来给我看看。”顾二爷下达指令。
“不要……”小姑妈竟然小小的抗议了一下。
“你不出来,我就拿钥匙开门了!”他语调微提,心下有些紧张,这个白痴时常小题大做但偶尔也会神经大条。
低头看了看自己,坐在马桶上可不是一个好形象,她还是选择起身,微微开了一道门缝,小鼻子皱皱的,撇了撇嘴低声说,“双城,我屁股好像裂成两瓣了……”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顾双城在除夕夜出门,一家一家找没有关门的超市替她去买卫生棉。然后,甘愿傻傻地开始研究该如何使用,在卫生间里一张张撕创口贴,疼得直咧嘴。
她走出来,顾双城说,“小姑妈,你长大了。”
她微红着眼睛,有些害怕。他伸手揽过她,摸了摸她的头顶那个小小的漩涡,甘愿靠在他怀里,过了好一会才嘤嘤地啜泣了起来,她说,“我不想做小姑妈,不想长大……”
他笑了笑,不仅仅是笑她又开始幻想,更带有几分自嘲,“那你想做什么?”
“我只想做甘愿……”她说,如果她只是甘愿,如果一切可以简单一些,那么在这个一夜长大的时候,她不会没有母亲的陪伴和安慰,在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她不会只有顾双城在身边。一瞬间,她就彻底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以及属于她的命运。
“可是我们都不能。”顾双城的语气很淡然,似乎他早已看透。他自襁褓中被顾宏杰接进门,就再没有见过母亲,她得到一大笔钱就离开了,一切都那么符合露水情缘的原则。从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一个平平常常的男孩,他是顾双城,声名显赫的顾家不太光彩的一个私生子。
甘愿仰头看看他,似乎就明白了什么,他和她只有彼此。从第一眼的相遇,就注定了今后的未来。
刚被领进顾家的时候,她还没从车祸的后怕中回过神来,突然间失去的一切,又突然间拥有一切,对周遭的环境都感到陌生和紧张。
“一鸣少爷,双城少爷,这是你们的小姑妈,叫甘愿。”方叔牵着甘愿走进顾家大门,迎面就碰上在了花园里的两位小少爷。
顾一鸣瞥了额头还缠着绷带的甘愿一眼,哼了一句,“黄毛小丫头。”然后转身就走,“我晚上有约会,不回家吃饭了。”
“是。”方叔毕恭毕敬地回道,“不过先生和太太问起来,还请一鸣少爷自己想好怎么回答。”
走了两步的顾一鸣顿时脚步一个踉跄,转过一张又臭又黑的脸,讪讪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平时的小尾巴不见了。转脸一看,小尾巴似乎找到了乐子,两只眼睛乌溜溜地直闪光,他挠头想了一下,确实应该让两个小屁孩儿自己玩。他是谁啊,十四岁青春无敌的顾大少,每次约会都拖着一只小尾巴,丢人丢到家了,这下终于摆脱掉了!哈哈!
甘愿仰头看着这个一会傲气一会囧脸一会又仰头大笑的小哥哥,他好奇怪啊……
“嗨……”一只尖细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她才扭过头来,看见了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小男孩,他清秀的面孔里透出一种小王子般的贵气,一双眼睛澄澈得不带有一丝杂质,他有点羞涩地抿嘴一笑,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说,“小姑妈,你可以陪我玩吗?”
十岁的甘愿其实并不太理解“小姑妈”这三个字的含义,对她来说这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就像她觉得应该叫比自己大两岁的顾双城为小哥哥一样。
小哥哥,小姑妈,都是“小”字辈嘛!
没等甘愿回答,他就已经伸出手牵住了甘愿,然后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方叔,“方叔,我们可以去玩吗?”
做了顾家十几年管家的方叔,是颇为心疼甘愿这个孩子的,原本他心里还替老爷担心,担心她进了顾家会被排挤,难得双城少爷愿意和她玩,这是再好不过的了。得到方叔的首肯,顾双城拉起甘愿就往后花园跑了,自始至终没给甘愿说“好”或者“不好”的机会。
唐莉从宅邸大门走出来,看见方叔独立立在花园里,便问道,“大小姐到了吗?”
“哦,太太。”方叔转过身来,“双城少爷带她去玩了。”说着又问了一句,“夫人怎么样了?”
唐莉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还能怎么样,这种事咱们也只能受着,不过……还好是个丫头吧。”她颇能理解婆婆的心情,她自己也体会过丈夫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私生子的感觉,虽然这种事在豪门里见怪不怪,但要立刻接受谁也没有那么大的度量。
作者有话要说:话、唠、也、有、尊、严!(哼,我不会告诉你们下章有办公室桌强吻什么的呢!更不会说如果不说我话唠好好撒花我明天会加更的呢!)
☆、8 PART 8
顾家大宅占地几百亩,位于J市东南面。一大部分是封闭起来的祖宅和花园。祖上官至翰林大学士,清末开始经商,逐步积累家业。到如今更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了。可惜如此家大业大却是七代单传,到了现任继承人顾怀山才得以小小开枝散叶,膝下有了一子两孙。如今年逾花甲,还能寻回一个女儿,自然是喜上眉梢。
只是妻子沈艳秋家世显赫,自小就是专横惯了的大小姐,怎么能允许自己咽下这口气,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接受甘愿。大概也是因为了解这个情况,甘霖母女也从未打算过进顾家大门。顾怀山自从国外一别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儿的存在。若不是一场车祸让甘霖丧生,恐怕这个孩子他这辈子是见不着的。
找到了女儿是喜出望外,得知甘霖的死讯却是悲从中来。
“你叫甘愿是吗?”一路拉着她穿过了宅邸,到了僻静无人的后花园,顾双城才停下脚步,扭过头看着乖乖跟着自己身后一脸天真表情的甘愿,那神情简直就和大哥顾一鸣一模一样。
“是的。”甘愿昂着小下巴用劲点头,有一种不明觉厉的自豪感,“我是你的小姑妈。”
顾双城扬起嘴角,眉眼里也带着笑意,伸手托出她的脸,上下左右仔细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姑妈。圆溜溜的大眼睛,又翘又圆的小鼻头,粉嫩嫩的嘴唇因为腮帮被托住而嘟了起来,小女孩粉色的皮肤柔和水嫩,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脸颊还带有车祸后的瘀伤,像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不小心被掐破了皮一样。他微蹙了一下眉头,指尖轻触了一下伤处。
甘愿吃疼,哼哼了一声,声音又嗲又柔弱,很像顾双城养的那只猫咪在撒娇,“小哥哥……疼……”
他收回手指,俯□子,凑近她的脸,眨巴了一下清澈的眼眸,无比善良无害地问,“那……你知道要怎么做一个小姑妈吗?”
甘愿歪着脑袋思忖了良久,摇了摇头。
顾双城满意地看着她傻乎乎的模样,笑得更灿烂了,“那……我来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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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叔!方叔!”男仆脚步踉跄着冲进大宅,语无伦次地惊呼,“出事了!出事了!”
方叔稳重地喝道,“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有话慢慢说,能有多大的事。”
“双城少爷过敏了!又咳又喘,现在休克了!”
“快!快叫夏医生!老爷!夫人!出事了!出了天大的事了!”
看到顾双城突然猛烈地咳嗽,接着脸色发紫,就咕咚一声栽倒在地,甘愿也吓傻了眼,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嘴里的半颗奶片顺着舌尖滑落,“啪”地落在了他乌紫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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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顾氏上班,可甘愿觉得自己基本就是一个摆设,说难听点,摆设还有装饰作用,而她的作用基本就是把食物转化为化肥。这样狠狠地自己给自己补枪,差不多就算是她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事了。
正巧李特助拿了份文件进来给顾二爷批阅,顾二爷看完后说了一句,“你再去复印一份,一会顾董要看。”
一听这个,甘愿立刻破门而出,举手邀活,“我我我!我替你们去复印吧!”
“这……大小姐……”李特助似乎有些为难,大小姐虽说是闲职,那也是大小姐啊。
“没事没事!”她一把夺过文件,撒腿就跑,再不干点活,她全身都要长苔藓了。
甘愿从国外回来,虽然被安排进了顾氏,可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场合来对外宣布她的身份,放眼整个公司,除了顾家人外,可能也就李特助知道她的身份。
这种感觉……太美好了。
不出一会,她就乐呵呵的捧着一杯咖啡回来了,某人嗅到了气味,抬眼看她,她得意地炫耀,“看!别人请我喝的咖啡!”
午休时,她又酒饱饭足地捧着肚子回来,对着顾双城得瑟,“顾氏的同事真友好,说我是新来的,请我吃了中饭呢!食堂伙食真不错,还有我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呢。”
到了下午下班,顾双城刚整理好东西,她就已经先了一步窜出房间,“我先走啦!同事顺风车载我回家呢!”
她刚扭开办公室门,前脚才抬还没落地,就觉得耳后生风,一只修长的手臂就“嘭!”的一声把门关上。还未回神,她就被拦腰一捞,撂上了办公桌,顾二爷双手撑着桌面,把她圈在臂弯之间,眸色暗沉,语气也不大好,“哪个同事?”
“嗯?”甘愿的反射神经显然没有他的动作那么快,这会还在诧异自己怎么上了桌子。
他微眯着眼,看似温柔地重复了一遍,“哪个同事,请你喝了咖啡,吃了午饭,还要顺风车载你回家?”
“……”这种笑容是一种预警,她全身打了个激灵,一时瞠目结舌。
他笑眯眯地抬手轻捏起她的脸,凌厉的目光在她脸上一寸一寸地扫过,不算纤细的眉毛和圆溜溜的杏目别有一番浑然天成的纯真,睫毛不算浓密但也根根纤长,透出一种干净的气质,微翘的鼻头小巧圆润,鼻下是粉嘟嘟的肉乎乎的嘴唇,圆圆的唇珠水亮光泽……她就是这样一张无辜又天然呆的脸去认、识、新、同、事、的、吧!
“乖……”顾二爷循循善诱,“告诉我,在国外的两年,有没有对别的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没有……”她下意识地摇头,“我这样的,国外人不喜欢呢,没、没发育全……”
“哦……那中国人喜欢是吧。”他继续笑,笑得她毛骨悚然,“比如,顾氏的那些男同事?”
“……”她咯噔咽了下口水,“也没有全是男……”
他陡然收了笑容,往前逼近了一分,眼底涌动的暗流向她发出警示,她缩起身子就往后退,整个人一点点蹭上了办公桌,然后机灵地翻身一滚蹭蹭地就往桌子另一边爬。顾双城欣赏了两秒她撅着屁股在他办公桌上爬的美好情形,不急不慢地伸手一捞就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轻松那么一扯,甘愿惨叫一声,整个人像只青蛙一样趴在桌上被他拽了回来。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下手总是重了些,甘愿觉得脚踝都要被他捏碎了,嘴里喊着“疼”,另一只脚下意识地踹过去,他勾着嘴角噙着笑,抬手一挡,趁机把她翻过来正面朝上,自己就站在她大分的两腿中间。
“啧啧……”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从她起伏的身体曲线上扫过,“两年不见,果真不一样了啊。”
他目光那么赤|裸地扫着她因为仰躺而无处躲藏的胸,甘愿当然知道他脑袋里的龌龊念头,急忙撑着要起来,他却已经压了下来,还故意使坏地在她身上碾了几下,火烫坚硬的胸膛压得她……很疼啊!她一个没忍住,竟叫出声来,那声音底气不足,倒像是在娇嗔。
身上压着的人明显精神一振,雨点般的吻密密地落满了后颈,还不忘笑嘻嘻地提醒她,“我没锁门,你叫太响别人闯进来我可不管。”
“你……”她咬牙切齿地去掐他,可哪里掐得动他那一身紧实的肌肉,反倒是自己掐疼了手。他任由她撕扯,却一点没落下进度,一路吮着她的颈项来到胸前,在锁骨上齿咬,硌得她酥酥麻麻的痒,手上也没了力气。
见身下的小东西已经瘫软在怀里,他便得寸进尺,细细地啄着她的耳廓,火烫的舌尖滑进她的耳窝,那么湿湿地一搅,亮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