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岁岁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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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岁岁不相离-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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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色放空,干涸的嘴唇颤动着闭合,发出嘶哑的声音。
    “皇上如今这般模样,是臣妾期待的,却不可能是臣妾做的,臣妾没那个胆子。”慕容舒说到这里,嘴角扯出一抹笑。
    “皇上登基之际,便是臣妾在后宫打点一二。处理前朝后宫无数事,自然知晓登基容易,善后难。”慕容舒一直没有回头看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自顾自的说着,“为政数十年,就算在冷宫里,臣妾也不会犯这种错。”
    大殿中发出吱呀的磨蹭声,双龙金雕成的龙椅,在坐上人挪动下,渐渐往前挪,身子却又动弹不得的只能干瞪着。
    “这把世间最尊贵的椅子,皇上就连驾崩的最后一刻,都稳当的坐在上面,可曾觉得满足?”慕容舒说着,自嘲道:“皇上临终之际只是动弹不得,这个时候何苦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齐锦辰的药,并不曾让陛下失语。”
    “…鼎……鸣……”齐谨元吃力的说着,身子也不再挣扎的瘫坐在龙椅上。
    “鼎鸣之音十二响,不对么?”慕容舒抬眸,“皇上应该听到太医说了,以陛下的身子,活不过半个时辰。如今,只剩下两刻钟了。”
    “史上不曾有哪个帝王听过自己驾崩的鼎鸣,臣妾自是贤良淑德,怎会让陛下驾崩前有这等遗憾?便提前敲,让陛下赏听一番。”慕容舒道:“整个京都都寂静的感觉,是不是一如当年?”
    “你…你……”齐谨元依旧说不完一整句话,慕容舒这才缓缓站起来,哀笑道:“一切都是命数。”
    缓缓转身,慕容舒看向齐谨元,“陛下和臣妾原本都是不信命的人,如今却也不得不感慨这一句,不是么?”
    齐谨元睁着眼睛,看着慕容舒的神情八分恼怒,两分却是哀怨。哀怨自己待慕容舒不薄,却被发妻如此耽搁着,眼看着自己的性命渐渐虚弱到谷底。
    “陛下不这么觉得么?”慕容舒自答着,“如今我们这般,不就是命么。”
    齐谨元怒看着慕容舒,仿佛这样他还是原来掌控一切的帝王。
    “陛下何必这般看着臣妾?”慕容舒淡淡道:“是,陛下待臣妾不薄。自陛下登基以来,后宫佳丽三千,也只有中宫和四妃的位子。比起先皇,世人谁不称赞一句陛下不贪图美色,帝后琴瑟和鸣,以昭天下太平之景。”
    “更不说半年前,陛下查出当年臣妾怀孕之时,方子的问题而牵连整个后宫。”慕容舒麻木的神情中,就连语气都没有丝毫哎叹。
    “能惊动陛下你如此大驾,大动干戈的从来都不是臣妾我,不是么?”慕容舒看着齐谨元,直视的看着,眼神锐利而绝狠,“就单单是那个方子,你肯来么?当年若一个不察,昭明和昭月都没有生下来,陛下如今知道了,陛下会来么?会到凤朝宫为臣妾主持公道?”
    “这个答案陛下自己都不知如何回应!”看着齐谨元的表情,慕容舒猛然笑道:“所以一切都是天意,都是你的命!”
    “你视如己出的齐锦辰,可她在知晓自己不是你亲生之后,在你看似不管不顾,却时刻惦记着之后,在你为她扫清一切顾忌,偏袒她之后……”慕容舒看着齐谨元,轻笑道:“再回到你身边,连温柔的笑意都是为了要你的命。”
    “陛下!您这一生活的真是悲哀。”
    慕容舒最后一句话,仿若一把悬在脖颈上的剑,带着夺命的寒光落下。齐谨元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连怒火的眼神都瞪不出来了。
    “凤朝宫的人,丞相的人,太尉的人,陛下谁都不放心。”慕容舒继续说着,“层层防备着,整个御书房金銮殿被围的水泄不通。最后的疏忽,却是被陛下你亲手放任进来的。”
    “齐锦辰问过御厨陛下的膳食,特意为陛下端来相克毙命的露羹。银针不过是个摆设,就算黑了一点,臣妾估计陛下看着半年未见的人,也不会去注意这些了。”慕容舒嘲讽道:“人是陛下宣回来的,臣妾没有丝毫的插手。就连她不是陛下的亲女,也并不是臣妾告知她的,因为这件事,臣妾自己都不知道。”
    “齐锦辰不是陛下的女儿,当年臣妾暗中对付德妃的手段,下手委实重了些,以至于性情温良的德妃没有将齐锦辰带大。”慕容舒仿若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陛下同母所出的妹妹,没有活过二十,便因身子骨弱病而去。”慕容舒看齐谨元绷直了的身子,继续道:“被陛下追封为亲和长公主。”
    “母亲的封号是亲和,女儿便用天和,陛下良苦用心,臣妾却是如今才看出些端倪。”慕容舒浅浅笑道:“京都中这位长公主是禁忌,谁都不提,一是因为甚少有人窥看皇家公主的面容。更多的却是因为。长公主的相貌,和陛下…一模一样。”
    齐谨元的眼眸顺然放大,惊愕的看着慕容舒。

☆、第166章 尽还

“史上不是没有长相相同的皇子,只不过唯一存在的,却是一双皇子。尤其生在家国将灭之际,史册载之,视为不祥。”慕容舒看着齐谨元,“固然就算当年母妃生了一双龙凤,也并未如何宣扬。”
    慕容舒说罢,望着自己的小腹,“当年臣妾怀着安黎和昭明,出生后的两个孩子,却并不是一样的相貌,陛下有没有失望?”
    “臣妾先诞下的是安黎,而不是昭阳。安黎并不像长公主般是最小的女儿,陛下是不是很失望?”慕容舒笑看着齐谨元,“尤其是陛下越发宠溺安黎,安黎长大后的相貌却不如齐锦辰像长公主。”
    “陛下应该是无比失望的,不然待安黎不会自小捧的高在天上,越是长大却越是视若不见,因为越见就越提醒着陛下,她齐昭月不是长公主的影子!”
    “你…怎……知………”齐谨元瞪着双眼,看着慕容舒的眼神极其惊恐,仿若这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欣赏齐谨元这样的反应,在慕容舒预料之中,可却没有所期望的解气,大抵不过就是如此了,她却因为这个,耗在宫里沉浮了半辈子。
    看着这个自己当初愿意陪伴一生的男人,慕容舒的心中,对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定论,他的反应说明了一切。她转过身,继续坐在金銮殿的台阶上,看着殿外。她很早就没有半分期许,应该也是不会有心痛的。
    “臣妾以为,齐锦辰是长公主的独女,陛下给的宠爱是不会少的。”慕容舒看着殿外的天,云起云落,渐渐消散。
    “可齐锦辰这孩子自小同安黎比,陛下对两人不同的待遇,却是谁都看的出来。”慕容舒追忆道:“为何齐锦辰年幼之际并不得陛下欢心,脸面长开性情宜佳后,却颇得陛下贵眼,甚至在娇宠的安黎面前,都让她尊重长姐?”
    “臣妾多希望自己根本想不通。”慕容舒垂眸,“齐锦辰幼时不得陛下欢喜,是因为她是长公主的孩子。成年后得陛下欢喜,也是因为她是长公主的孩子。”
    “且是世间最像陛下和长公主的人,血脉亲情总是割舍不断的。”
    “啊…啊……”齐谨元坐在龙椅上,激动的想说什么,可发出的声音,却都是一连串的啊啊声。
    “长公主并没有出嫁,齐锦辰是谁的孩子,陛下应当知晓的吧?”慕容舒淡淡道:“安黎小齐锦辰两岁有余,安黎都出嫁半年了,齐锦辰十七岁的年纪还要去佛寺祈福三年,陛下想将她留到如长公主般二十岁的年龄还嫁不出去,是为何用?”
    “臣妾若是齐锦辰,知晓陛下这般心思,大概也同样会端着断肠的毒,毫不犹豫的给陛下灌下去吧?”
    “陛下好奇臣妾是怎么知晓这些的么?”慕容舒自顾自的说着,“为了陛下一路好走,臣妾自然会同陛下交代清楚。”
    “毕竟臣妾也不知晓,远在边界地带的怀西王,是怎的知晓臣妾都不知晓的宫闱密事,让臣妾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愿意同他联手谋反。”慕容舒说的风轻云淡,龙椅上的齐谨元却激动的摇摆身体,带着颤动龙椅吱吱作响。
    慕容舒也当做没有听到,继续道:“当年陛下登基,同胞兄弟只活的剩下怀西王一个,如今新继位的怀西王,还是陛下兄弟的独子。”
    “陛下一直不满,当初臣妾力保怀西王活下来。发配边界地带,残活余生。”慕容舒道:“毕竟当年圣旨,传位的便是怀西王。”
    此话一落,龙椅上的齐谨元动静越发的闹腾。
    “当年护国大将军勇退敌军,正是边界与蛮人关系安定之际,发配在哪里守着锦国,大抵也就是要守一辈子不得入京了。”慕容舒道:“怀西王的确守了一辈子,唯一的变数便是他的独子了。”
    “陛下与护国大将军关系破裂,最后陛下将其赐死,也是因护国将军不愿杀死远在边界的怀西王而开始,渐有间隙。”慕容舒道:“虽说护国将军最后的死,并不是被陛下一道圣旨了解残生,可护国将军却因此而亡。”
    “那般勇战善战的人,若不是心中没有半分留恋,又岂会丧生在战场之上,连尸骨残骸都寻不到?”
    “他…本……”齐谨元费力的吐出这两个字,其余的却连动动嘴皮子都艰难至极。
    “是。”慕容舒听出意思,附和道:“护国将军本就是陛下的人,是陛下的侍奉,当初也是陛下见他心怡京都一户普通人家的商家小姐,是个好控制的人而培养出来。”
    “的确是陛下给了护国将军机会,让他从奴才的身份功高至上成为将军,手握大权。娶了貌美如花的妻子,还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慕容舒说着,微微动容,最后却都化作一抹诡异的笑,“让臣妾都羡慕不已的一家人,最后不也没逃过陛下的权衡?”
    “当年谁不赞叹陛下与护国将军的君臣关系?”慕容舒道:“英雄不问出处,就连护国将军的儿子,都是陛下在护国将军征战之际,给赐的名!”
    “江知佑。”
    “这孩子诞生之际,护国将军正在战场上杀敌,陛下当初是怎么想的?”慕容舒低头看着自己的十指,“不过是借此告诉护国将军,这个孩子能出生,可以出生,是陛下你的庇佑,要知佑!”
    “待护国将军再次征战之际,陛下为稳他心,便要将安黎许配下嫁。”慕容舒笑道:“安黎的性子是被陛下惯出来的,可却并不无理取闹。她屏礼前如此反感与江知佑成亲,在她身边伺候的奴才,陛下又为此在暗中出了几分力?”
    “朕…宴……就……”齐谨元自是比谁都知晓自己身子骨的大势将去,吃力的吐露着心声,“看……知……待…安……心……”
    “不…然,他……活…不…过……十八。”
    慕容舒低低笑出声来,她和齐谨元多年夫妻,推测一二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正因如此,越发哀而不已。
    “是啊,安黎毕竟是陛下的女儿。”慕容舒拭干眼角的一滴泪,“当年宴席之上,江知佑年幼,正是单纯时候,远远的就连臣妾都觉得,那小的孩子,看安黎怎会是那般眼神。”
    “陛下看到了,自然心里比谁的清楚。护国将军逝去后,若是陛下想,江知佑的确,绝对活不过十八。”
    “可不也是他身子骨不佳,并不上朝,与武将更是少有来往的缘由?”
    “以上种种,陛下待安黎的婚事,迟疑至今。虽然并未真要江知佑的命,可也并不期望他们和睦。”慕容舒起身,看向齐谨元,“不然臣妾何苦年年给安黎换一批服侍的人,现在她身边服侍的人都没个心腹?”
    齐谨元看着慕容舒,神情颇为愧疚。慕容舒却是笑,“陛下临终之际,何苦作出这般神情。臣妾的确怨恨陛下,安黎是陛下的女儿,不在期待内长大的女儿,陛下都能迟疑一二。当初便是这金銮殿,陛下不顾一切坐上这个位置,可有迟疑过?”
    “既然都将陛下带到金銮殿了,臣妾怎能不让陛下想起来,当初金銮殿一门之隔,晄儿在门外被挟,陛下直直的走进金銮殿登基,置晄儿于不顾?”慕容舒浑身的气息也颓废下来,念道,“当年宫变,所有人都安然无事,偏偏最是清廉的御河大人,被群臣逼死。”
    “御河大人便是死在太过清廉。”慕容舒嘲讽道:“当年为何宫变?不就是先皇传位于怀西王之际,说世袭百官之弊,大意妄想怀西王继位后,渐渐清空整个朝堂?”
    “若非如此,群臣怎会拥护陛下登基?”慕容舒说着,神情貌似回到了十几年前,“毕竟怀西王若一上位,百官数千人,贪污国库,以权谋私的各数罪名,都不够被抄家千万次!”“群臣都有被帝王捏在手中的把柄,惶恐不已。”慕容舒的语话中,透着一种莫名的诱惑,“可这个帝王即将驾崩,只要帝王和他所选的人不在了,一切就可以当做并未发生,不是么?”
    “所以后来登基的是陛下你。”慕容舒看着齐谨元,直视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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