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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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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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临炽却丝毫没有放下心来,“突然不舒服?都说突然了还没事!走走走,回去叫太医——”说着一把抱起她也顾不得和韩星妍她们打声招呼就急匆匆带人回去。
  宋筝雁被华临炽急吼吼弄上马,临走前趁华临炽不注意,偷偷对许琼使了一个眼色。
  许琼轻轻点了点头。
  方才梁燕来的时候,在场的除了她带来的人还有许琼的丫头和侍卫。虽然离得都不算近,但湖边空旷,也不知他们听去了多少。梁燕喜欢华临炽的那一番告白她也管不着,但世子喜欢自己的那番话可万万不能传出去。许琼只知道梁燕来找过她说了些话刺激到她了,以为宋筝雁是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她也毫不犹豫答应帮忙隐瞒。
  ……
  华临炽抱着宋筝雁回了帐子,太医早已候着了。其实宋筝雁只是被梁燕说的秘密吓住了,没有什么大碍。太医自然诊不出什么东西来。可华临炽在一旁瞪着个眼虎视眈眈的盯着,给太医十个胆也不敢说王妃娘娘身体康健啊。
  他一边观察着九王爷的神色,一边斟酌道:“王妃娘娘有些气虚体弱,心神不宁,老臣开些安神补气的药方,每日饮上三碗便可。此外多注意休息便是——”太医说着说着便没声了,因为他看见九王爷的眉毛竖得快成两条竖线了。
  “就这样?!”华临炽危险地冷冷问道。
  太医打了个哆嗦,颤抖着嘴唇半晌没吐出一个字。这明明没毛病啊,总不能非编造一个出来吧——还好王妃娘娘出声解救了他。
  “好了,我没什么事,你别为难人家太医了。让他下去吧,你给我倒杯水。”
  华临炽瞪了一眼太医,便不耐烦地挥退了他。太医低着头赶紧跑路,放下帘子的时候却看见方才还凶神恶煞的九王爷此刻正细致地在斟茶水,脸上全是忧色。想不到这天之骄子还愿意做这事,看来这位外间传闻他不喜欢这位新王妃纯属造谣了。
  华临炽扶起宋筝雁,小心地喂她喝了口水,“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不舒服呢?吹风了?”
  宋筝雁抬手覆住了他的手背,心里乱成一团。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恐怕世上没有女人会同丈夫谈论情敌的。其实关于华临炤,宋筝雁自己一直都有模糊的念头,只不过这念头从来都是一闪而逝,而且世子爷年龄虽不大但为人稳重,同林伯父和父亲都是忘年交,她素来当长者敬重,从不曾往男女私情上想过。宋筝雁想,既然她无意还是就当做不知道吧,免得她和华临炽、华临炽和华临炤之间存了芥蒂。
  华临炽见宋筝雁一直只盯着他瞧眼神晦涩,心下不由不安,“说话啊,看着我做什么?额……昨晚我也不是有意的,今晚上我轻点啊?”
  宋筝雁听得面红耳赤,抬手狠狠捣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呢!哼哼——”她眼神骄矜,不满又娇俏地道,“梁燕来找我了……”
  华临炽头立刻就大了,问道:“那女人又想干什么?”
  “哼,人家和我说了,她昨儿可是和你见面了。难怪萧翊说什么狐狸精,感情你真招惹了一个啊!”
  原来是为了这破事啊,华临炽哭笑不得,“哎哟我的姑奶奶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她的态度,能勾搭上你夫君的女人才能被你叫狐狸精,她嘛——”他轻佻地捏着宋筝雁的下巴,“你又有何惧?”
  “你们男人还会把到嘴的女人给推走?”
  华临炽捏了三根手指,一本正经地发誓:“我保证我就是那种男人。而且——我不说过吗,若是惹你伤心我就断子绝孙,我可不想没儿子给我送终。”说着说着这家伙又不正经了,掀了宋筝雁身上的被子,如同一尾活鱼般哧溜钻进了芙蓉帐里,“唔——我们快来生儿子吧……”
  “呀!你别闹,大白天的……”
  许久宋筝雁潮红着脸难耐地喘息着,她的手扣在华临炽的肩头,随着他的动作一收一放。可是她知道在这场看似投入的欢爱里,她的心中仍旧有一小块地方冷静如常。
  不论梁燕告诉她华临炤喜欢自己是为了什么,但她做到了一点,宋筝雁和华临炽之间都有了秘密,他们的心对彼此不再是一片空白的了。
  ……
  大部队在猎场呆了五日才准备拔营回京。景王妃也要返回北疆。分岔路口,皇帝率一众皇家子弟和文武百官为景王妃送行。
  景王妃一身轻便短打,看着精神奕奕,英姿勃发。她身后只有寥寥数人的护卫队;而皇帝这边却是浩浩汤汤几万人队伍,人数如此悬殊,可景王妃丝毫不见弱势。
  “没有叔父叔母驻守边疆,岂有我等春猎酣游之兴,侄子敬叔母一杯,为您践行。”
  景王妃洒脱一笑:“职责所在,皇上言重了。北疆风沙如剑,我和外子定不让我疆内百姓受一丝丝风霜苦楚。”
  “敬王妃——”
  “敬王妃!”
  景王妃平平一句话激得众人热血激涌,皇帝身后万人齐呼。
  景王妃却仍旧冷静自持,笑容不变,她的目光在殷殷望着她的百官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独子身上。
  “母妃……”对于华临炤母子来说,他们相处的时候少到连离别都寥寥可数。
  景王妃再豁达慷慨也是个母亲,她看着儿子,立刻双目含泪。太后知道她对儿子心存愧疚,上前安抚道:“临炤自小懂事,他从未怨你,你若是这样自苦岂不是害他伤心?”
  景王妃点头,咽下了满心酸涩,她拉着儿子的手,郑重地对太后道:“临炤素来沉闷,什么心思都喜欢放在心里,劳请皇嫂多多照顾他。”
  “这个自然。”
  “临炽。”
  “婶婶——”华临炽笑得没心没肺地窜到景王妃身侧,“您有何吩咐?”
  “他和你亲近些,你多找他玩啊——”毕竟是母亲,景王妃还当儿子是垂髫小儿般嘱咐着身旁的亲眷。
  华临炽应得爽快:“那是自然,婶婶放心吧。”他笑得眉眼都快飞起来了,以至于无人看到他眼底的不知所措和逃避。
  时间也不早了,景王妃翻身上马,她抱拳致意,而后一扬马鞭,头也没回地一路北上。轻装简骑,这位女英雄的背影让万人齐齐弯腰恭送。
  华临炽胸口一片麻痹,他知道爱情不能和愧疚相提并论,可当宋筝雁的手挽住他的胳膊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躲。
  “怎么了?”尽管动作细微,但宋筝雁仍旧感受到了夫君的意图。
  华临炽抽出手臂,环过她的肩膀,笑道:“走,回马车上去。”
  原来是要揽着她啊,宋筝雁为自己的敏感感到一阵好笑,随即跟着他上了马车。春猎的队伍回转掉头,正式返京。
  ?

☆、春雨

?  春雨淅淅沥沥,终于从南至北地下起来了。窗外的芭蕉在雨水的滋润下显得苍翠欲滴,听荷支起了窗户,看着窗外被蒙上了一层雨雾的绿植,回头对宋筝雁道:“姑娘你看,咱们园子真漂亮。”
  宋筝雁闻言也凑过来脑袋,窗脚下青翠可爱的芭蕉、再过去一蓬一人高的细竹、不远处的小池里隐约可见圆圆的荷叶,都笼着细密的薄纱。此时正是晚膳时分,雨景在依稀灯光的映衬下,愈显瑰丽。
  “哎——”宋筝雁斜倚在窗台上,似真似假地哀怨道,“本来这个时候游湖多美啊,可偏偏王爷每日里忙的人影都见不到。”
  闺怨闺怨,想不到昔日里最厌烦看那些闺怨词的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心思。
  紫苏正好领着丫头进屋,听见宋筝雁的抱怨,笑道:“王爷方才派人来通知姑娘,他再过小半时辰就能回府了。这晚膳,您看……”
  宋筝雁喜上眉梢,“今天居然能这么早回来?晚膳先热着。听荷你去熬完姜汤来,再让厨房烧好热水。干净的衣衫先备一套,最近天潮,记得先烘一烘。”
  她发出一连串的命令,指使的屋里的丫头立时忙碌了起来。此时正值春耕,工部研发改进的农具也打规模投入试验和推广,华临炽从春猎回来后就忙得脚不沾地。他跟着工部的官员上山下田干的不亦乐乎。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做到一脚踩泥地里还如同习以为常一般也让工部的人刮目相看。
  不过说是半个时辰,其实华临炽一身风雨的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宋筝雁早已经等得连脾气都没有了。
  看见头发上蒙着一层雨雾的男人,她哪还舍得发脾气作一下啊,赶紧把他推进浴室让他先换洗一下;又想着这会他肯定饿了,她赶忙端来一叠杏仁豆腐,一口一口地喂给华临炽,让他先垫垫肚子。
  在热水中泡着,只需要张张嘴就有吃的喝的还能按摩两下,华临炽舒坦地简直跟在做梦一样。他伸手扣住了宋筝雁的皓腕,哧溜吸走了勺子上颤巍巍的豆腐,砸吧了两下嘴,无赖道:“我更喜欢吃你的豆腐。”
  “没正经。”宋筝雁拧了他一眼,眼波如水。她扯了干净的帕子丢他脸上,娇嗔道:“快起来吃饭!”
  结果吃饭也不好好吃,华临炽非得让人把饭食挪到炕上,然后还要宋筝雁坐在怀里吃饭。这个姿势吃饭实在是别扭至极,宋筝雁表示了大大的拒绝。华临炽眼睛一瞪,抬手就把宋筝雁更往自己怀里送了送,“就这样吃,不然我现在就吃了你!”
  “我……”
  好吧她忍了,可用完饭,他一擦嘴转身就巴她压在炕上是怎样啊?!
  “你怎么不守信用?!”宋筝雁艰难地推拒着这匹饿狼。
  华临炽眼都绿了,嗤啦撕了宋筝雁的外衫,“方才那条件是吃饭时的,现在已经吃完了。乖——别动!”
  门外等了许久不见里头传令撤菜的听荷小心地将耳朵往门上贴了贴。可这一贴她立刻跟被烫着一样缩了回来。
  紫苏见她神色,了然地笑了笑,“嗯……王爷最近累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大家回去歇着吧,今晚不需要了做什么了。”
  ……
  第二日是休沐。但如今正是农忙时节,华临炽自然不得闲,只能认命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而宋筝雁那一身滑腻肌肤简直如同磁铁般,当他把手从上面撕扯下拉的时候,华临炽甚至都觉得自己听到了那刺啦一声。
  外边又是春雨霏霏,华临炽看着还在美梦里的人,突然就有点不甘心的,一扭身压了回去就想把她闹醒。结果就在这当口,外头传来了微弱的喊声:“王爷——王爷?”
  这声音是顺子的,那小子若是没什么要紧事是没那胆子叫他起身的。华临炽只得从宋筝雁身上起来,走的时候顺手给她掖了下被子。说来也是,他动作那么大,这丫头居然一点都没醒。恩,肯定是昨晚太累了。某人得意地想。
  门拉开,华临炽问道:“什么事?”
  顺子说:“韩二爷和江公子来了。”
  华临炽有些意外地挑眉,紧了紧衣服就往前头的书房而去了。
  江舒淮和韩星榆各带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江谣和梁燕终于碰头了,但可惜二人是密谈的,江舒淮安插的人并没有探听到她们谈了什么。坏消息便是王大千找到了,只不过找到的是他的尸首。
  “我已经找仵作验尸了,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但我估计可能性不大。”韩星榆说。
  所以以上总结来说就是一切毫无进展。华临炽捏着眉心,烦的不行。
  梁家一日不打趴下去就一日是他们的心头大患。可难就难在他毕竟是太子的母族,必须得顾忌太子的颜面。现在如果他们出手把梁家给摘秃噜了,太子脸上也不好看。最好的做法就是留着梁家,使其愈加膨胀,将来太子登基就可以拿梁家开刀立威。但这个法子还是不行,因为古往今来,欲令其亡先令其狂的手段只有帝王才可以用,而他是臣弟。
  华临炽再纨绔再嚣张,这一点一直记得很牢。
  “那我们怎么办,压根没有证据。”韩星榆也十分头痛。
  “没有证据自然有没有证据的做法。”华临炽冷笑道,“萧翊大哥不是统领京畿戍卫吗,让他在梁府附近陈兵。”
  “这不合规矩……”
  “自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增加兵力,只增加巡逻次数巡逻人数,让梁家发现异常又没法指摘出错处来不就好了。”
  江舒淮道:“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放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啊,让梁家连点错处都不敢放。”
  “哼,我现在没有办法奈何他们,难道还不能拦着他们什么事都做不了吗?不过证据还要继续收集,等他日连太子都忍不下去了的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韩星榆和江舒淮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的确,如今我们几个没有完全涉入朝局,加上纨绔的名头,我们做什么都只会让人觉得是私怨。他日一旦参与政事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党争,做起事情来比如今更加掣肘,倒不如趁现在把该干的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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