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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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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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戏园子突然爆发住一阵雷鸣掌声,原是台上的武生连跳了十几个后空翻。
  华临炽刀一样的眼神嗖嗖射向台上,这人在这时候炫什么技啊。“你刚才说什么!”他回过头,急切地问道。
  宋筝雁再难开口,她眼里闪着水光,整个人却拼命躲在暗影里叫华临炽无从寻觅方才的痕迹。
  总是这样,她总是这样!若有似无地给他点遐想,等他追过去的时候又消失不见,好像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华临炽愤怒地霍然起身,一脚将身旁的座椅踢翻,“哐”地巨响声后,戏园子鸦雀无声。
  “临炽!你又发什么疯!”江舒淮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挡在了华临炽和宋筝雁之间。
  江舒淮将身后的宋筝雁挡了个严严实实,但华临炽尖锐灼烧的眼神却仿若穿过他直直地刺向宋筝雁。
  “这,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啊?”萧翊偷偷拉了拉华临炽的衣袖,悄声说道,“忍住啊,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多少口舌啊!”
  华临炽低低自嘲一笑,他自然知道这点否则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
  萧翊立刻打圆场:“没事了没事了!继续唱继续唱!”
  乐声又起,锣声铿锵,好奇的看客们纷纷将目光缩了回去,一切又恢复如初。
  华临炽收回了目光,他摔坐在椅子上,硬邦邦地说:“我刚才有些失控,对不住了,你们继续听戏吧。”
  恋爱中的人果然脑子都有问题,即便两个人连相许都不曾!韩星榆不屑地想。他转过身,看向一直没有动静的宋筝雁,暗暗想到,祸水啊!?

☆、助攻

?  第二日便是书院休沐的日子,尽管昨晚辗转难眠此刻头疼不已,宋筝雁还是早早起来到柳叶胡同看望父亲。
  书院这阵子正是事多的时候,宋成柳经常留宿在书院里,所以宋筝雁只能在休沐的日子来看他。
  门吱呀一声开了,听荷出现在门口。
  “姑娘?您怎么来了?”听荷惊喜道,可她在喜的同时却有些畏缩。她眼线的身份被拆穿后,华临炤让她继续留在宋家,但面对诚心待她的宋成柳和宋筝雁,她总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尤其是二人并不知道她做过什么,仍旧以诚待她。
  “想来就来啦。我爹在的吧?”
  听荷说:“在的,先生这会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宋筝雁笑道:“这么悠闲,跟猫儿似的。我去找他去。”
  “姑娘!”听荷突然出声喊住了她。
  “怎么了?”
  听荷看着她欲言又止,支吾了片刻,才忧心地道:“姑娘,您劝劝先生吧,让他去看看大夫。”
  宋筝雁悚然一惊:“我爹怎么了?”
  听荷说:“先生出狱后在家里就住过几天,可就这几天里奴婢就听见他整夜整夜的咳。奴婢劝他,可他答应说好却从没有去看过大夫。姑娘,奴婢实在担心啊!”
  宋筝雁脸都白了,扭身就往后院跑去。
  秋季的阳光温暖灿烂,宋成柳躺在院子的梅树底下,晃着摇椅,看起来不要太滋润,如果忽视他越发青白的脸色,说不定宋筝雁还会拿话挤兑他一番。
  “爹——”宋筝雁胆战心惊地唤道。
  宋成柳惊讶回头,“燕燕?什么时候来的?”
  宋筝雁收起担忧,若无其事道:“刚来。爹您可真悠闲!”
  “嘿嘿。偷得浮生半日闲而已。来做,听荷今早做了桂花糕,味道很好。”
  “还有桂花茶呀。真香——”
  “听荷这丫头手比你巧多了。她做了很多……”宋成柳说着说着,喉间突然一阵压抑不住的痒,他赶紧灌下一杯茶,压住了咳嗽。可等他放下茶杯,就看见了宋筝雁眼里的水光满面的忧愁。
  “看你这快哭的样子,多大了!我只不过是因为入秋了气候干燥才嗓子不舒服罢了。”
  “爹——”宋筝雁难受极了,“你去看看大夫吧我求您了。蒋太医说过,你要好好保养自己,你为什么这么……”
  为什么……
  宋成柳仰躺在摇椅上,目光悠远。为什么,不就为了死吗?这人世间多无趣啊。可是,他看向女儿,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说:“放心,爹还要活很久,要看你成婚呢!”
  “那你就听我的,去看大夫!”
  “好好好,我不仅去看大夫,我还去请世子帮忙,让我帮我请个太医来看,好不好?”
  “不骗我?”
  “哪里敢,你看你刚才凶得和母老虎似的!”
  宋筝雁破涕为笑,宋成柳取笑她:“几岁了都,又哭又笑的。坐下,难得你今日过来,跟爹说说话。”
  “在江府住得惯吗?”
  宋筝雁大喇喇道:“还行。前些时候,二哥要考科举,家里的下人都恨不得少呼吸几口气就怕扰了他念书,不过我看二哥有把握的很,一点都不紧张。”
  “嗯,江二公子的学业是顶尖的,小小秋闱自然不在他话下。家里其他人呢,对你好吗?”
  “有我娘,谁对我不好呀。不过我也不太主动和他们往来。”
  “你向来有眼色,不往来就不往来,维持好面子上的事也足够了。不过你有空就随侯夫人出门交际交际,多认识些朋友,你也没什么闺中密友,这点不好。”
  “我昨儿认识了长公主家的姑娘,她很可爱。”
  宋成柳陷入了回忆:“长公主?当年长公主下嫁,我还在京城,见过那场婚礼,长公主夫妇真的很是般配啊。”
  “您还见过长公主殿下啊,她婚礼是什么样子的?”
  宋成柳伸手擦掉宋筝雁嘴边的糕点屑,说:“细节记不清了,只有满目的红色,到处飞舞的金凤。皇室婚礼自然金碧辉煌,绵延整个皇城。不过近来皇室没有什么婚礼,不然你可以去瞧瞧。”
  宋筝雁正遐想着,听荷却突然来报:“先生,九王爷来了。”
  他怎么了?宋筝雁慌得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宋成柳看了她一眼,便道:“你跟听荷去厨房准备点点心来吧,再沏壶茶来。”
  宋筝雁听完,拉着听荷便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连父亲的话都没有答。
  “先生。”宋筝雁前脚刚刚消失在视野里,身后便传来了华临炽的声音。
  宋成柳起身同他见礼:“九王爷。今儿怎么过来了?”
  “您之前叫我做的文章我又改了,今儿拿过来想叫您瞧瞧。”华临炽一边说,眼珠子一边悄悄地四处搜寻。今儿休沐,宋先生也难得在家,宋筝雁肯定会过来看他的,而且他方才在门外也看见了信阳侯的马车了。
  宋成柳自然看见了他的小动作,无奈摇头:“过来坐。她去厨房了。”
  “哦。”华临炽有些失落,看来是故意躲着他的。
  “你这文章只是过来的借口,我不看。”宋成柳一指压着华临炽呈上来的功课说道。
  华临炽赧然:“先生,我……”
  “燕燕她,其实也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华临炽猛地抬眸,震惊得看着宋成柳:“先生,你……你别逗我了。她……”想起那一次次的拒绝一次次的冷目,华临炽便心头酸苦,“她说了不喜欢我,我却不死心,总想着……”
  总想着哪怕能讨她一点点欢心都是好的。
  宋成柳叹了口气,“这都是我的错。我的事你想必也知道。燕燕她一直跟着我,而我在感情上带给她太多的负面想法了。这种想法一时间是没有办法扭转的,所以她对你是排斥是逃得远远的,是根本连碰都不敢碰。”
  “先……先生,您等等,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宋成柳无奈一笑:“瞧我,一提起当年的事话都说不清了。我夫人,同我青梅竹马,我俩感情甚笃,以至于她去世多年,我都郁郁寡欢,无法走出她的离去带给我的阴影里。燕燕看我这样,自然会觉得感情这种东西不是美好的,只有痛苦和伤害,对自己的伤害也对别人的伤害。这样的她如何敢放开自己去接受你,又怎么舍得你受到伤害呢?她越逃离你说明她陷得越深,你明白吗?也怪我,从来放纵自己,却没想到给她造成了这样的想法。”
  华临炽彻底懵了,整张脸都呆在那里,半晌,他终于忍不住在宋成柳面前爆了句粗口:“我哔哔哔——就这样?!”
  宋成柳气得脸都红润了,即便对方是堂堂九王爷,他也一巴掌照着他脑门糊了下去:“你以为很简单吗?她有这种想法十几年了,你以为一朝就能说服她?!”
  华临炽抱头鼠窜:“先生我错了!这不是知道她的想法太高兴了嘛!总比我之前稀里糊涂胡思乱想大半夜难受得睡不着好吧!”
  “活该你睡不着,整天就知道追着我女儿跑一点都不用心去想!遇到问题也不知道来问,当先生的最讨厌你这样的学生了,不耻下问知不知道啊!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知道吗,亏我还教你论语!”宋成柳继续削他。
  华临炽左闪右躲:“知道知道,知道啦!”他应得可利索了!不过先生,你确定要我不耻下问,这可是不是做学问啊,你离题了吧!
  “额……王爷,宋先生,奴婢能问您二位在干嘛吗?”
  华临炽和宋成柳齐齐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去看一脸惊悚的听荷。
  “您二位……在,做游戏?”
  ……
  厨房里,水汽蒸腾。灶上的蒸笼里是听荷做的一些糕点,此时正往外冒着浓郁的甜香。宋筝雁坐在灶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煽着火。
  “咳咳。”
  宋筝雁被惊醒,抬眼望去,竟见到华临炽站在厨房里。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华临炽克制住咧到嘴角的笑:“先生叫我来拿糕点。”
  “还要一会,怕是没熟透。”宋筝雁借着查看糕点的空当,避开了华临炽的视线,“听荷呢,怎么不叫她来。”
  “听荷忙着呢。”华临炽此时此刻心情不知道有多美,看见宋筝雁躲着他也不生气了,反而越发厚脸皮地蹭过去。
  嗯,先生说了越躲着他说明越喜欢他,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他这蹭得都快贴到宋筝雁身上了,宋筝雁慌乱地转身而逃,嘴里还找着借口,“栗子放哪里了……”
  华临炽从来都是得寸进尺、打蛇缠上棍的人物,看着人跑了立刻黏了过去,说:“我帮你一起找吧,栗子,哎,那个黄黄的是吗?”说着,身体还往前又贴了点。
  “王爷!”宋筝雁怒视着他。他把她整个人锁在他和橱柜之间是怎样啊!
  
  华临炽眨巴着无辜的眼,说:“怎么生气了,我帮你找栗子啊。是那个吧,要我帮你拿吗?”
  “你——”宋筝雁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一跺脚,索性矮身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这厨房她也不敢呆了,直接走了出去。
  嘿嘿——华临炽笑得跟个调戏民女的流氓似的,不怀好意地又跟了上去、好在他颜值不低不然直接被打出去了。
  宋成柳同意你追他女儿,可没同意你耍流氓啊九王爷殿下!?

☆、祝寿

?  秋闱过后各府就全力应对太后娘娘的千秋寿诞。今年是太后的整寿,皇上从年初就下发口谕让各部为这场寿宴准备起来。
  信阳侯府自然也在参加寿宴之列,崔氏和太后同宗,往年都是坐在太后身侧的,今年也不例外,不过今年她还被特别允许带上新找回来的女儿。这道口谕一下达不知道又要气坏多少人。
  而为了女儿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的亮相,崔氏这几日也是翻箱倒柜,把能找出来的首饰珍宝通通往女儿房里送。
  “姑娘来把手抬一下。”
  京城里有名的制衣坊女掌柜来给宋筝雁量身制衣。宋筝雁乖乖地在她指示下转身、抬手、挺胸。而崔氏则在一旁挑料子。
  “燕燕,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
  “素雅些的吧。”
  “太后娘娘的寿宴可不能穿的太素了。你看这个水红色怎么样?”
  宋筝雁望过来,见崔氏手上拿着的布料在光线下微微泛着柔光,而这个水红色并不艳丽,柔嫩得如同三月春红。
  “真好看。”她赞叹道。
  “哎呀夫人真是好眼光!这料子是用的西域那边的一种染料染的,在京城都是稀罕物呢。”女掌柜恭维道。
  “是吗?”崔氏自己也越看越满意,“你这个料子可有卖给别人,娘娘寿宴若是撞衫了可就不美了。”
  “夫人您放心,这料子我就进了一匹,还是昨儿刚拿到手的,今儿就送到您府上来了,绝没有同样的。三姑娘肤白,穿这个肯定好看。”
  “那就定这个吧。正好我那有一副红宝石头面,衬这个颜色最好。”崔氏走了过来,怜爱地理了理女儿的额发,“燕燕还是瘦了些。”说着她的视线就停在了女儿胸前,“嗯……是瘦,娘得给你好好补补。”
  宋筝雁脸红:“娘——”
  给宋筝雁量完尺寸后,崔氏又订了里衣绣鞋若干,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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