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入耳,小丫眼眶一红,扑了过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师祖……”
这世上最爱最疼她的人,除了父母兄长之外,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卓然怔住了,这是小丫的师祖?
怎么看上去才三十出头模样?绝代风华,容颜精雕细琢,出色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是上帝的宠儿,这世上能与他相媲美的人屈指可数。
怪不得白姨口口声声叫美人师傅,他总算是明白了。
叶枫心疼坏了,这是他呵护长大的孩子,从一出生就被抱在他怀里,一点一滴的长成大姑娘,等于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拔长大,用尽心血浇灌才养成的宝贝,感情之深,绝不输于亲父女。
“傻孩子,别难过,一切有师祖在,师祖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放心,瑾墨永远是你的,谁都不能将他夺走,语凝那丫头也不行。”
言语间对小丫诸多疼惜,对那个女儿却很是恼怒。
叶语桐当场就打抱不平了,“父亲,您怎么能这么说?姐姐到底哪里做错了?人家不要的东西,还不许姐姐捡起来吗?”
凭什么掬月能拥有一切,而她们姐妹只能捡她挑剩的东西呢?
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看,只有卓然忍俊不禁,欲笑不笑的。
叶枫脸色铁青,“住口,那个孽女不许再提。”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他怎么就没看出小儿女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呢?
唉,气死他了。
☆、人心易变(3)
唉,气死他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总多些。
他对小丫更为偏宠,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再说这事本身就是女儿不对,抢人家夫君还有理了?
黄小蝶眼眶泛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了下来,委屈的劝说,“夫君,我只有这两个亲生女儿,你就算不念我们夫妻之情,也要顾念父女亲情啊。她们就算做错了什么,慢慢教导,别动不动的就赶出家门。”
再说女儿也没有做错啊,是掬月当场毁婚,是她不要的,又不是女儿硬抢,怎么能怪女儿呢?
感情之事,本来就很难说清对和错。
叶枫冷冷的看着她,“你是在指责我狠心绝情?”
黄小蝶心里很是难受,越发觉得委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并不看重我为你生的两个女儿,但她们却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舍得她们有任何损伤?你不认她,我认。”
他的眼里只有医术,只有掬月,其他人和事物都不重要。
叶枫勃然大怒,雪玉脸颊飞上两朵红云,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黄小蝶吓了一大跳,脸色刷的全白了,惊恐万状。
夫君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难道就为了这件事,连妻女都不认了?
眼见夫妻俩要吵起来,小丫轻轻叹了口气,拦在面前,“师祖,师祖母也是爱女心切,语凝妹妹也没做错什么,人都是自私的,谁不想得到心爱的男人,只是不该瞒着我,不过都过去了,等他们回来,您就让他们成婚吧。”
叶家对她有大恩,她不能忘恩负义。
只是这心里说不出的酸痛,还是放不下啊。
叶枫余怒未消,面色很难看,“不行,我绝对不容许他们在一起。”
女儿太不争气了,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为什么偏偏跟小丫抢?
最可恶的是沐瑾墨那混蛋,左右逢源,在两个女孩子之间打转,进退自如,把所有人都蒙在股里。
这样的人品,哪里是好夫婿的人选?
嫁给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他是不会让女儿嫁给这种人。
不过就算他同意,沐皇也不会答应。
太子妃的位置永远是白芊芊之女的,这是两家的默契,也是重续前缘的另类弥补。
不过其他人就不这么认定了,叶语桐理直气壮的反问,“为什么?流水有情,落花有意,瑾墨哥哥和姐姐两情相悦,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为什么不能成全他们?”
她一边说,一边□□般看向小丫。
小丫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好像很感兴趣。
叶枫并无二话,只是拼命摇头,“我不同意。”
人贵自知,玄真国的太子妃位置不是普通人能坐的。
没有那个能力和家世,就不要痴心妄想。
叶语桐心底的火气猛的往上冲,怒气冲天,气呼呼的大叫,“您就是偏心,从小到大,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就不许我们姐妹多看一眼,我们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您就是偏疼她?我们哪里比不上她?她总是闯祸胡闹……”
☆、人心易变(4)
叶语桐心底的火气猛的往上冲,怒气冲天,气呼呼的大叫,“您就是偏心,从小到大,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就不许我们姐妹多看一眼,我们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您就是偏疼她?我们哪里比不上她?她总是闯祸胡闹……”
她快气疯了,太不公平了。
只要是唐依咏所经之处,众人皆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发里也只有一个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
要是她有过人之处,那也能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问题是,唐隽咏长相,脾气,性子都不出众,为什么这些人偏心至此?
小丫愣愣的看着她,眼中涌出一丝伤心,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么多怨言。
平时装的亲亲热热,称姐道妹的,完全背地里是这么讨厌她。
卓然怜惜的看着她,这个傻丫头被人呵护的太好,凡事都往好的方向想,把人心想的太好太善。
却不知人心是最易变的,只要一点契机,就会反目成仇。
不过这是她的优点,明媚,阳光,心地善良。
叶枫气的脸色通红,怒喝一声,“够了,住嘴。”
叶语桐情绪激动万分,说的正起劲,“我偏要说,我不服……”
“啪。”叶枫狠狠一巴掌挥下去,目无尊长的东西,真是受够了。
叶语桐傻眼了,痛的麻木,没什么感觉了,从来没动过她们一根手指头的父亲,居然为了掬月找她?
黄小蝶心疼坏了,紧紧抱着女儿泪如满面,“夫君,您这是做什么?语桐只是说出了心里话,您不是最开明的吗?怎么连句真心话都不肯听?”
叶枫心口隐隐作痛,“慈母多败儿,两个女儿被你教坏了,你真是……”
黄小蝶心口堵的慌,“难道全是我的错吗?你每天都泡在药房里,一天到晚摆弄你的宝贝草药,有没有关心过女儿们?她们想要什么?她们喜欢什么?这些你都知道吗?”
现在出事了。才来管教,是不是太晚了?
叶枫闻言,心情很是沉重,她说的没错,全是他的错,将心思全放在医学上,鲜少过问女儿的教养问题。
妻子的见识有限,把两个女儿教的心胸狭窄,气量奇小,娇纵任性,眼界浅短,性格出了极大的偏差。
小丫见状,鼻子一阵发酸,“师祖,师祖母,你们不要再争了,我来只是想说一句,我不怪语凝,师祖也不要将她赶出家门,成全她的心愿吧。师祖,你好好保重,我走了。”
这一刻,她无比清楚一个事实,这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西汐城,她的父母永远会在那里等她,会永远包容她的一切。
而这里是药王谷,姓叶,不姓唐。
叶枫一把拉住她,细细打量她的神情,歉疚难当,仿若见到宝贝徒弟芊芊在指责他的没用,连个小女孩都护不住。
“小丫,这是你的家,你跑哪里去?傻孩子,别难过,一切有我为你作主。”
叶语桐捂着滚烫的脸颊,愤慨交加,“父亲,你的眼里除了一个小丫外,还有谁?”
☆、人心易变(5)
叶语桐捂着滚烫的脸颊,愤慨交加,“父亲,你的眼里除了一个小丫外,还有谁?”
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心思全围着小丫转,想尽办法将她调理身体,哄她开心,为了她,什么都肯做。
简直可以说疼若至宝,就连她们这些亲生女儿都要靠后。
这是哪门子道理?
黄小蝶的泪水流的更快了,苦涩的开口,“语桐别说了,都怪我不好,身世不堪,不会讨好人,连累了你们姐妹。”
这话小丫不爱听,当场就板起脸,“师祖母,这话怎么说的?师祖对你不好吗?还是你在抱怨我吗?”
她板起脸的样子,有几分白芊芊的影子。
黄小蝶见了,心里直打颤,那位天之骄女的性子,她可不敢领教。
不知有多少威名赫赫的大人物,都败在她手下。
“我可不敢,你是公主殿下,世人皆知掬月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
声音轻轻颤抖,但还是不自觉的带出几丝酸意。
她虽然是药王谷的女主人,却没有多少实权。
小丫一人独大,身边服侍的人就有十几个,个个精明能干,手腕高明,比起她这个谷主夫人要强上百倍,她只是名义上好听而已。
小丫在谷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都不敢得罪她,她才是药王谷的王者。
长年累月压制下来,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
好不容易那些随从都跟着小丫远嫁而出谷,她正好将权利收回去,扬眉吐气一番。
小丫抿着嘴唇,眉头皱着紧紧的,“师祖母,其实你很讨厌我,对吧。”
黄小蝶愣了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了当,“只要我的女儿们好好的,我怎么会讨厌别人?”
小丫苦苦一笑,原来如此。
她自认为对她们仁至义尽,掏小酢跷,可人家不稀罕啊。
叶枫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听出了话里的玄机,轻轻叹了口气,“是我误了你,当初就不该……”
不该成亲的,他不是个适合婚姻生活的人,他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
黄小蝶看穿了他的想法,心痛如绞,他不是不适合,而是不够爱她。
她不是他深爱的女人,自然不会在意她的感受。
只是她从来没后悔嫁给他,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对朋友比对家人好。
“夫君,我不怪你忽视我,但女儿们是你亲生的,只希望你能给她们一次机会,我别无他求,只想让两个女儿得到幸福。”
这是一个母亲最卑微的请求,无关乎其他。
叶枫心里一酸,她的话也没有错。
只是女儿的行为,让他无法原谅。
什么男人不好抢,偏偏抢自家姐妹的?
就算抢到手,会幸福吗?
叶语桐哭着跪下来,“父亲,木已成舟,你就成全姐姐的姻缘吧,她会感谢您一辈子的。”
不是为了姐妹之情,而是不能让掬月好过。
能让掬月痛苦,是她最想做的事。
药王无声的叹了口气,面露痛苦之色,“你们太天真了。”
叶语桐见事情有转机,心中大喜,“父亲,姐姐做了玄真国的太子妃,我们药王谷也风光啊,去哪里都可以横着走。”
☆、人心易变(6)
叶语桐见事情有转机,心中大喜,“父亲,姐姐做了玄真国的太子妃,我们药王谷也风光啊,去哪里都可以横着走。”
药王只能摇头叹息,长女心思深沉,幼女头脑简单。但都没有经历过世事,不了解其中的艰难。
黄小蝶可怜巴巴的看着丈夫,不敢再求,只是无声的哀求。
小丫嘴里发苦,像吃了几斤黄连水,从嘴里苦到心底。
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出面说和,“好啦,师祖,我都不放在心上,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我爹娘也不会在意的。”
看在师祖为她的身体耗尽心血的份上,父母也不会出手报复的。
叶枫抿了抿嘴,轻拍小脸,“你娘是最小气最护短的。”
那个敢恨敢爱性情激烈的女子,就算为人妻为人母,也没有软和下来。
小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你是她的美人师傅啊,她怎么敢生您的气?”
叶枫见她强颜欢笑,还要安慰他,心里越发难受,却不忍再让她为难,故作轻松的笑道,“调皮鬼,先在这里住下,等语凝回来后,从长计议。”
小丫很想马上走,但扭不过师祖的好意,只得暂时住下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夏初苑,莲花开的正艳,亭亭玉立,香气宜人,碧色莲叶连成一片,朵朵粉莲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下人们见她回来,都喜出望外,他们都是西汐城送来的佣仆,自然认她为小主子。
拥着她进入院子,热水热茶点心全都送上,殷勤周到。
吃完晚饭,挥退下人,她趴在□□怎么也睡不着。
她叹了口气,干脆放弃睡觉,打开窗子,微风吹进屋子,带来一缕清风。
可吹不走她满心的烦恼,“唉。”
一条黑影猛的从上面窜过来,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叹什么气呢?小小年纪,老气横秋,丑死了。”
小丫吓了一大跳,定晴一看,居然是铁卓然,他不回客院休息,怎么在这里?
她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靠那么近干吗?“你干吗呢?”
他指着天上的明月,文绉绉的开口,“月如银钩,星空璀璨,如此良夜岂能辜负?”
小丫皱了皱小鼻子,酸不拉叽的,不是他的风格。
“哼,是想偷香窃玉吧。”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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