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须老人看着白露丸很是兴奋：“我总算是拿到真正的白露丸了。”
菜芽儿看着那老顽童的样子，不由莞尔，对褚兀螚道：“二师兄，我还记得，你第一天教我武功，给我吃的就叫白露丸，我还以为，那是随便取的名字呢。”
“收拾一下行装吧。”褚兀螚看看独岐山，似乎有些舍不得，“大师兄那儿，我就不去告别了。”
菜芽儿知道，他可能没法面对倪诗碧。
“不是没法面对倪师妹，而是，她……”褚兀螚摇摇头，苦笑。
“不用解释了。”菜芽儿笑一笑，“我们在这里休息三天，然后就出发，好不好？”
三天……
“好，我等你。”
三天后，第六天，南宫卦发病最后一天，一颗红色药丸从西宫门送进来，到了他的床头。
第四天，褚兀螚和菜芽儿坐着马车出发去苗疆。
“二师兄，天真漂亮。”菜芽儿撩开车帘子，看看天空。
蓝天白云，湛蓝雪白，格外明显。
褚兀螚坐在车头一阵沉默，忽然问：“芽儿……”
“什么？”
“你真的决定离开京城了吗？”
菜芽儿的头，再次转向窗外，忽然喃喃地说了一句：“不离开不行了。”
“为什么？”
“二师兄，我怀孕了！”
359菜芽阴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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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了，你应该是，快当舅舅了。”菜芽儿还是笑咪咪地看着他，脸上的光晕，很迷人，让褚兀螚有一瞬间的发傻。
都说，带着母性光辉的女人是最好看的。
“走，我们回去找他！”褚兀螚说着就要掉转车头。
“不要！”菜芽儿赶紧阻止，“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才忍到现在才告诉你。我难道就看不出我的苦心吗，我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痛下狠心离开京城的。”
褚兀螚越听越不明白：“为了孩子，要离开他的父亲？”
菜芽儿叹道：“如果孩子的父亲是普通人，我肯定会留在他身边的，父母齐全，对孩子的心理健康也是有益的。不过，他的父亲不同，他的父亲，是皇帝，皇帝有三宫六院，还有太后在上，宫里那么多女人，要是知道我有了孩子，还不一个个将我视做眼中钉？”
“你可以找他保护你。”褚兀螚提议。
菜芽儿叹口气：“他能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我吗，退一步说，就算这孩子生下来了，他能健康成长吗？再退一步，他长大了，可是，他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难免不会变得阴险狡诈，一不小心，就会成个心机深沉的人。这样的孩子，我不喜欢，我想，他也不会快乐的。你看，其实南宫卦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从来不开心，对谁都要防着，算计着，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他都不能信任。”
褚兀螚抬头，再看看她，然后点了点头：“我想，我明白你离开的原因了。”
“那么，你支持我吗？”菜芽儿歪着脑袋看着他，“你现在想抛下我还来得及，如果你带着我，可能会变成负担的。”
褚兀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盯着她的肚子，道：“那么，让我们一起把他养大吧，要把他教育成一个最健康的孩子，善良，勇敢，智慧。”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决定赖上你了，你到时候可别后悔。”菜芽儿笑起来，眼圈有些红红的。
360菜芽阴谋（20）
这个时候，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可真好。
“看来，这一路的行程，我似乎应该另行安排了？”褚兀螚叹息一声。
“不用，你该怎么走还怎么走，我身体好得很，这个孩子，一点都没折腾我，他对我真是太好了。”
“看来，我得准备份礼物了。”褚兀螚也笑起来，眼眸轻轻一眨，将眼中一些淡淡的情绪清洗得无影无踪。
车厢内，菜芽儿舒服地躺着，表情很慵懒：“二师兄，南宫卦让我们先入苗疆，他的人，他是怎么安排的？这个人这么阴险，你真信他？”
再次说起南宫卦的时候，听不出菜芽儿心中到底是什么心思，似乎，很洒脱，什么都无所谓了。
可是……
褚兀螚看看她的肚子，心中叹息。事情，真的是他眼睛所看到的那样吗？
“他说会派军队过来，但是我跟在里面目标太大，怕敌人偷袭，反而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偷偷上路来的方便。”
“这个倒也有道理。”菜芽儿点头，他们就这样上路，谁会知道眼前这个是前苗疆王的儿子呢？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的，毕竟，现在苗疆和郎国边境正在打仗，从边境逃往京城的难民是每天都有，可像他们这样逆流而上的，倒是真的很少见。
“放心，南宫卦这个人，虽然心机深沉，不过他也确实想要郎国和苗疆的和平。他插手苗疆的内政，估计是预谋已久，而我的身份，我想，我出现在菊花台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查出来了。”
菜芽儿淡淡一笑：“所以，他放你进宫当侍卫，还提升你到政和殿来当s侍卫长，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他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芽儿，你恨他吗？”褚兀螚忽然文不对题地问出一句话来。
菜芽儿一愣，随即摇摇头：“谈不上，要走，也是我自己一手安排的。本来以为他会恨我呢，现在好了，扯平了，所以，我们现在，谁也不恨谁，谁也不爱谁，这样挺好，好合好散。”
褚兀螚摇摇头，叹息，也不知道菜芽儿说的是对是错。总觉得，菜芽儿的思维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他有些融不进去，不管怎么样，他想支持她，仅此而已。
361苗疆之旅（1）
京城到苗疆的路，大概要一个多月，马车，比步行快一些，大概在一个月内就能到。
褚兀螚对菜芽儿，就像供菩萨一样，生怕她饿着，冻着，什么都是最好的。还好，他在菊花台当花魁那些日子，赚了不少钱，最好的，最豪华的花费，他都还出得起。
菜芽儿也不管他，一路只享受着，不管怎么样，为了孩子，她享受一下也无妨。如今，孩子才两个月，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摸上肚子的时候，似乎就会感觉到了。
离苗疆还有十天的路程，天气很冷，但是一路上，已经越来越凄凉了，要找一家好一点的客栈都成问题。
听过往的逃难的百姓们说，苗疆的军队已经骚扰到郎国境内了，一些散兵游勇，趁乱也会在附近打砸抢掠，能逃的，都往郎国腹地方向逃了。于是，那些抢匪们的抢劫路线越来越长，连离苗疆十天之远的地方，都快要保不住了。
“看来，我们今天要睡马车上了。”菜芽儿看看外面的景象，眼前这个村庄，应该刚受过抢劫，一片狼藉，找不到一个人影。
褚兀螚跳下马车，四周看一圈，也很无奈地道：“看来，真的只能那样了，这里的一切都被人烧了，那些抢匪什么都没留下。”
菜芽儿摇摇头：“其实，他们未必就是抢匪，或者，只是一些饿得快要发疯的难民们而已。”
褚兀螚眼中闪过一丝悲哀：“难道边境，真的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我终于知道南宫卦为什么要和你签订那个协议了，看来，郎国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到了这里，菜芽儿才知道南宫卦为什么每天都忧心忡忡了。
如果她是南宫卦，估计早就忧郁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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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无理了，怎么能这样，万一伤到孩子可怎么办才好？”褚兀螚的脸吓得苍白，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菜芽儿是否安全。
“算了，估计也是急着逃难的人……”菜芽儿刚说完，觉得似乎又有些不大对劲，“不对啊，他们行走的方向，怎么和我们一样？”
362苗疆之旅（2）
褚兀螚抬头看看那辆马车，也是满脸狐疑：“是啊，那边可是战场，这么一辆豪华马车，他就不怕毁在战场或者难民的手中？”
两人正疑惑，前面的马车却已经停了下来。
车上，走下一个白衣女子，手捧拂尘，对着褚兀螚和菜芽儿道：“公子，姑娘，我家公子说，你们撞到了我们的马车，要你们赔偿！”
什么？
褚兀螚和菜芽儿对视一样，这马车里的人也无理了吧，刚刚明明是他不管不看地撞过来的，还差点撞到一个孕妇，现在，居然告诉他们说是他们撞坏了他的马车？
细细看一下前面的马车，能跑能动，没有什么坏的地方啊。
菜芽儿清楚记得，马车只是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她是连根毛都没碰到那马车，怎么可能撞到？还有，褚兀螚是护着她跳开的，他自然也是没碰到那马车的。
“你们公子是谁，怎么这么不讲理？”见过不讲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菜芽儿有些火气上冲。
“孕妇别动怒。”褚兀螚赶紧在旁边小声提醒。
菜芽儿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对着褚兀螚一笑：“也对，我们有理就说理嘛，是不是？”说完，转头对着那白衣女子道：“你们公子叫什么，我去见见。”
那白衣女子笑一笑：“我们公子他不是下人，也不是百姓，不爱四书五经词曲对联，最爱晴空万里，天色湛蓝。”
“你们公子，当然不是下人。”褚兀螚有些无奈，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是百姓，难道你家公子是当官的？我告诉你们，别以为当官的就了不起，你们看看这里民生疾苦，就是你们当官的没有治理好，你们应该心中有愧才是！”
“我家公子说，让你们跟着我们，到地方，他自然会见你们的。”白衣女子回到自己马车上，坐在外面，看着菜芽儿他们不动。
“我们对你家公子没兴趣，我们还要好好休息，准备明天早起赶路呢，你们爱上哪儿上哪儿去！”褚兀螚对那马车有些厌恶，又不知道眼前这个白衣女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和菜芽儿孤身上路，菜芽儿又是个孕妇，还是少惹事为妙。
363苗疆之旅（3）
行走江湖多年，褚兀螚这点警觉心还是有的。
白玉女子却不接褚兀螚的话，她的眼光，只盯着菜芽儿看：“这位公子不必多说，一切看这位姑娘的意思吧？”
菜芽儿被她盯着，却一直不语，眼睛只看着眼前的豪华马车沉思。
“芽儿，我们不能跟着去，我们还有事情呢，再说，万一你再出什么危险……”
“二师兄，我们跟他们走吧。”
“芽儿……”
“二师兄，你相不相信我？”
“当然信，可是……”
“那么，我可害过你？”
“自然没有……”
“那么，听我一次，如何？”
“这……”
菜芽儿坐进自己的马车，对着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姑娘，带路吧！”
“我叫楚楚，楚楚可怜的楚楚。”白衣女子也笑起来，驾着马车开始调转车头。
“芽儿……”褚兀螚对菜芽儿的固执有些头疼，“你的身体……”
“放心，这么多天都下来的，他都没闹腾我，怕啥。”菜芽儿拉一下他，让他就势上了马车，“放心吧，他们不会害我们的。”
褚兀螚不服：“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太轻易相信别人，这里可是江湖。”
“这不是江湖中的事情，你相信我。”菜芽儿笑意越发浓，“和江湖无关的。”
褚兀螚深深看菜芽儿一眼，然后有些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已经知道车里是什么人了？”
菜芽儿神秘莫测地笑一笑，忽然双手合十，来了一个：”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好，那师兄就放心了。”褚兀螚也不是傻子，多年来闯荡江湖也不是白闯的，见菜芽儿这么放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当下也就不再管了。
“二师兄，车内是位老朋友，以后，我们一路上可有福享了。”菜芽儿稍微透露了一些，却发现前面的豪华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抬头看，原来已经到了一片小树林了。
“你的这位老朋友想搞什么鬼？”褚兀螚嘟嘟囔囔地跳下车，“看来，我们跟着他，不是享福，恐怕要受罪了。”
正疑惑间，前面那个白衣女子已经跳下马车，朝着他们走来：“我家公子说，今晚，请二位留宿小树林。”
364苗疆之旅（4）
“为什么？”褚兀螚看着菜芽儿，想找出点答案。
菜芽儿耸耸肩：“他就是这么怪，照他的话做就是了。”
褚兀螚无奈，只得跟着楚楚往前走。
“公子，你就睡这里吧，姑娘，请跟我来。”楚楚指指脚下前面不远处的地面，拉着菜芽儿走向另一边。
“喂，你要带她去哪里？”褚兀螚有些急。
“男女有别，姑娘自然要睡到别的地方避嫌。”
“别的地方，是哪里？”
“公子的车里。”楚楚理所当然地回答。
褚兀螚赶紧走两步：“喂，不……”
话音刚落，他脚踝上忽然一紧，整个人被倒着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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