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充满了柔软,于是,我用一种难得的温情似水的声音,道:“说实话,你吓死我了。”
“真的?我还以为你只咒我死得快些呢。”
“我为何要咒你死?”
“亲夫死了,你便与你的费连大哥双宿双飞了。”
“好浓的醋意。”
“现在我是大英雄,你后悔了吗?”
“呸,只暂时吓跑了联军,离你的片甲不留,差距大了些吧。”
温情很快退却,我们又开始斗嘴不停……
费连武尊走来,给他来了个大拥抱,说了番赞叹的话。费连城上前,抱拳道:“大狼果然是条汉子。”
霍去病表情严肃起来:“不说废话了,联军被突袭,只是暂时退兵,还需长远之计。”
一行人进入大帐,商议对策。
费连武尊道:“大狼,你有何良策?”
霍去病道:“先说首领预备如何?”
费连武尊浓眉一皱,沉声道:“我族尚有五千兵力,以骑兵为主,现在谷口抵设三道防线,照敌人的攻势,恐还能抵上四五日。”
“四五日后呢?”
“若敌人攻破防线,我族人便全民皆兵,与其拼死一战。”
霍去病沉吟,忽抬头道:“错了。”
“错了?”费连武尊愕然。
霍去病点点头,一字一句道:“此战略,有三错。”
“三错?”
“第一错,费连军皆为骑兵,骑兵特点是快、急、准,应打闪电攻击战,你却一味防守,骑兵像是被缚住四肢的猛虎,浑身的优势无法发挥,等于坐以待毙。”
武尊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那第二错呢。”
“第二错,错在将所有兵力全线布置于谷口,一败皆败。”
武尊的表情更沉重,连声问:“还有第三错呢?”
霍去病未开口,一侧的费连城便接上道:“第三错,是死守谷内,等于坐在一个硕大的笼子里等死。”
他说完,朝霍去病欣然一笑,霍去病也回以笑容,似是说中他想说的,二人对视,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武尊逼问:“那大狼的意思是……”
霍去病眉目一聚,露出睿智的光芒。
“主动出击,引贼入谷,将这硕大的牢笼让给他们。”
“你说,把落苏谷白手送与联军?”
“是的。”
“不行!弃谷而逃,不战而退,我费连武尊怎对得起费连族列祖列宗……”
费连武尊一发不可收拾,喋喋不休说着一些本族的信仰、道德理念、老祖宗的名言大义,以及勇往无前玉石俱焚的种种英雄事迹,我一边听得头大,很想上去插一句“大伯,列祖列宗们全忙着在投胎,没空管我们死活”,不过还是咽了回去,只是在心里嘀咕,古代人真是无知,好端端的活人,总是要忌讳死人的想法。
霍去病道:“只是暂时的撤退,并不拱手相送。”
武尊沉默下来,在那张铺就精美兽皮的太师椅上坐下,眉前川字更深。
费连城上前道:“父亲,大狼所言,恐是我族唯一的出路。”
武尊思考许久,抬头对霍去病道:“你说下去。”
霍去病眸光一闪,道:“宰杀所有牛羊,其肉用盐腌制带走,残骨则焚烧至灰,其余的食物也如法炮制,能带的都带上,带不上就烧干净。之后,除派一支敢死队守住谷口,其余人,从秘道撤走,敢死队则引联军长驱直入。撤出谷的军队,兵分两路,一路以闪电之势,袭击联军运送粮草的队伍,抢断粮草。另一路,回守谷口,以伏兵之势,联军一出,便打,不出便不打。”
我忍不住插嘴:“不是说行军打仗,粮草先行吗?”
霍去病道:“先行的粮草只管他们几天的温饱,战事一拖,新的粮草便要重新送来,但因为运送粮草的队伍与主力有几十里的延迟,然他们不甚明了前方战场的形势,防卫必松懈,我们若是突袭,十拿九稳。一来可以拿来为我所用,二来,则掐断了他们的补给,他们就得活活困在谷内。”
我又问:“几千人,能守住谷口不让五万人冲出谷来?”
他眼一眯,道:“谷口窄小,易守难攻,我方埋伏在道路左右两旁,又断绝敌方的后路,造成敌方骑兵作战上的围地,前进的道路狭隘,退归的道路迂远,他们前进后不能退回,进入后不能出来,如同陷入天井之内,困于地穴之中,这是骑兵作战上的死地;我们便可以弱击强、以少击多。”
费连潇抚掌道:“大狼哥哥说得真好!”
我想了想,又问了个更白痴的问题:“谷内资源那么丰富,他们完全可以自产自足,搞大生产运动,我们万一耗不过他们怎么办?”
他用手指在我额头上轻弹了下,笑道:“傻子,已入干季,这谷里活蹦乱跳的,该杀的都杀了,该躲的都躲了,他们去哪里寻食物?”
“噢。”我摸摸额头,傻傻点点头。
“谷内原来只养活一万费连族人,此刻,突然多了五万人来,且,联军本不是同一族群,各有各的小算盘在,你想想,届时会如何?”
他又道:“我方还可再派人深入沐河源头,投入毒物,不出几天,那些士兵们便病的病、死的死,个个连说话的本事都没了,还如何打仗?”
我恍然大悟,他说得很有道理。落苏谷自给自足,有它天然的生态平衡在,这一下从一万人到五万人,个个又是血气方刚的军人,这里的资源根本就不够他们汲取。若再切断他们的水源,这五万人定乱作一团。霍去病竟想用这种方法,消磨他们的斗志,挫败联军之间的团结,不战而屈人之兵,果然妙极。
我忍不住朝他看去,但见他眼眸黑白分明,看去竟觉带着冷意,唇角些微地扬起,目光却投在远处。一时说不出的心神荡漾,难以自已……原本只是在历史书中,了解霍去病横扫匈奴的事迹,那时的感觉,苍白得很,到了这世,遇上他,只觉他飞扬跋扈,拈花惹草,没一点正经,却在这临危一刻,才知他深谋远虑,英明神武,有将相之才……
唉,英雄,真实地站在面前,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这种感觉,还真不是挂的。
“妙!”一侧的费连城忍不住抚掌高叫,“他们以为据险阻扼,以逸待劳,但一旦补给和水源被切断,便成‘为敌所栖’。届时,我方围攻疲劳困乏的敌人,便可以十击百。”
“万一联军不上当,没有尽数入谷如何办?”费连武尊还是有所忧虑。
费连城轻笑道:“父亲放心,联军挑起战争的目的便是夺取落苏谷,一但谷中空虚,他们必急不可耐地要抢占地盘,谁会慢下一分呢?”
武尊眉头一展,豁然道:“我怎么没想到呢。”须臾,又担忧道,“此计甚好,只是关键一步,是那支敢死队须拼尽全力抵挡敌人,既争取时间,又要引敌深入,若这一步败了,全局皆败啊。”
费连城坚定道:“父亲不用担忧,孩儿愿领五百奇兵,作为敢死队,引联军入谷。”
我听得头皮发麻。费连城,你难道不知这敢死队去而无返,是极危险的任务。你这般说来,父亲只恐怕是更担忧了吧。
费连武尊热泪盈眶,却也没有拒绝,只握住儿子的手,默默地点头。
费连潇直呼,“我也随哥哥去。”
“混混,你来添什么乱!”
“我要去!我武艺渐精,以一敌百……”
“不准去!”武尊咆吼,打断女儿。费连潇双眼带红,只差是哭鼻子。一侧的霍去病微笑上前,温柔道:
“潇儿,你协助首领即刻撤退族人,还有许多事要做,部落少不了你。”
“可是……”
“听话。”大色狼又开始施美男计,费连潇不情愿地点点头,我却一边听得刺耳。难不成这家伙与她有过一腿?连称谓都改了,潇儿?我呸!
霍去病见我挤眉弄眼的样子,上前轻刮我的鼻尖,我下意识缩头,他却笑道:“你这家伙,跟着首领大叔走,千万别跟丢了。脑子那么笨,被联军抓去,也只有喂猪的分。明白否?”
我听着愤愤,正想发作,转念一想,不对啊,怎听着像临别遗言似的,于是脱口问:“你呢?”
霍去病跨上前,高高地俯视着我,我忽然想起第一回见他,也是这样的角度,我心里有丝害怕在蔓延,然后,一点一点地,渗进血管,变成了疼痛。
他俊眉一挑,笑容扬起某种坚定和坦然,然后,轻轻道:
“我得好好看住你的费连大哥,省得万一无了他,没人要你,韩真真哭爹喊娘寻死览活,一辈子黏着我不放,我可就惨了。”
第二十四章 关键一战
大队人马忙碌着,一切在有条不紊并掩人耳目的状态下进行。我被人连拉带拽,跌进了朝着山里方向而去的大部队,脚步虽走着,脑子里却像是钻进了两只苍蝇一直嗡嗡叫个不停。
……
大色狼说完那段与费连城一起率领敢死队引敌深入的话后,我的胃肠肝肺开始不停地绞痛。五百人,打五万人……呃,这狗血的敢死队,就是一送死队啊。
费连城为族献身,情有可原,霍去病,你是大汉民族英雄第一品牌,犯得着阴沟里翻船吗?如果你要证明你的男儿本色,之前所做的一切,已经够了,足够了!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不要命啦!”
然后,他死死盯着我,所有人也死死盯住我,我心里一空,捂着胸口呛了几声,有两只苍蝇始终执著地在帐里嗡嗡飞着。我想一巴掌扇去,它们却钻进了我的心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我的眼睛湿了,他伸出手,轻轻拂去我脸上的水渍,然后,在我耳边轻语:“放心,我死不了。”
费连城上前,与他合掌一击。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像二战中丘吉尔与罗斯福结盟的画面。
……
一个人推了我一把,催促道:“朱三,快走,前面便进山了。”
我却停下脚步,转身望着离我愈来愈遥远的大色狼的身影,心像是被扯出个口子,不停地冒血。
“发什么愣?”那人敬业地再次在我耳边催促。
我一把扯紧他的衣领:“大哥,问你个问题。”
他一怔,眼睛瞬间睁大了两倍。
“生命与爱情,哪个更重要?”
“呃……”
“快说!”
“啥叫爱情?”
“你有没有学过文化?”
“啥叫文化?”
“算了,爱情就是你喜欢某个人。”
“我未有喜欢的人……”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我家的黄狗。”
“好吧,在活命与你家黄狗之间选择一样,你选哪个?”
“我家黄狗!”
“有志气!”我拍拍他的胸脯,长吸一口气,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我若是弃大色狼而去,岂不是连狗都不如?
于是,我飞身上马,朝着大部队的反方向狂奔而去。
……
联军似乎已经开始攻谷,一片杀声与火光交织,费连军在谷口挖出两道战壕,战壕边架起了尖利的木刺编成的阻隔物,联军第一轮的攻击,采用箭阵,在弥漫的硝烟之中,不断有飞箭如雨般射向谷内,有的落进战壕,有的噌噌噌钉在了阻隔物上,像一只只竖起利刺的豪猪。
费连的五百骑兵躲在百米开外的隐藏物后,不急于出击,只默默等待着战机。我策马而至,从马上滚下来,却也来不及揉痛,拔腿便朝霍去病所在的位置跑。
霍去病与费连城正向副将布置指令,一见到我,二人同时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没走?”
【文】我愣住,脑子里空白了三秒,说:“我是来帮忙的。”
【人】“你能帮何忙?”
【书】“卫生兵、文艺兵什么的,我还可顺便做厨师……”
【屋】“傻子,快走。”
“我不走!”
……
霍去病火了,一把揪住我的臂膀,将我拖到一边,恶狠狠道:“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麻烦?快滚,别拖我们后腿。”
“我能亲你吗?”我没等他说完,忽然打断他。
他怔住,一张俊脸僵得像块冰。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对准他性感薄唇狠狠亲了下去……
这是我第二次强吻霍去病,事实上,我也不甚明了自己为何有这种冲动,也不清楚,在这样的残酷战场上,众目睽睽下,做这样的事,会造成怎样的不良社会影响,但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理智,我像个减肥失败的胖子,一见到食物时气急败坏,对准那块肥肉,根本就失去了应有的矜持。
我亲住他,大约有十秒,也许是太过突然,他僵硬着身体还未反应过来,我却已一把推开他,他趔趄了一步,抚住嘴唇望着我,眼神中尽是意犹未尽。
我干笑:“千万别自作多情,我亲你,并不是爱上你。呃,只是方才你表现得太英雄,太性感,我的动物本性作祟而已。当然,费连大哥也很有气势,我现在就去亲他一口……”
基本,我是在胡言乱语,也许是时空穿梭让我的大脑受损,导致有些神经质以及脑部功能紊乱,反正,不符常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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