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惜弱挑了眉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没有爱……么?
如果真的没有爱,试问哪个女人会用处女之身来怀孕生子?
虽然红线女的做法真的非常偏激和极端,可是这不正是爱到疯狂的最终体现么?
太寂寞
琉璃仙和他的师妹都是情商有缺陷的人,他们爱上一个人,是用燃烧整个生命的方法去全身心爱这个人。
琉璃仙自称是因为爱,但在应惜弱看来,他只是因为最后没有得到月华天女,所以一直不服气,才会一直把她当做最高的目标来倾注了所有的情感,以至于再也看不到身边其它。
而红线女呢,也许是日久生情,毕竟在她人生中的前半场,只有这么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男人跟她朝夕相处。
她习惯了把琉璃仙当成会陪伴自己一生一世的人,但是当他离开,当他的视线再也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当他的眼中全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时。
她所习以为常的世界崩溃了,她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所以她的手段是无所不用其极。
疯狂的以自己的身体为赌注,未经人事便开始孕育一个生命。
红线女其实是极度害怕寂寞的吧?
所以她必须得找到一个新的人陪伴自己。
人都是群居的感情动物,琉璃仙和红线女的人生都太寂寞了,于是他们都各自据守着一个幻影,以此来慰藉自己愈见麻木不仁的心。
他们自以为是的爱,事实上只是他们心底恐慌的投射。
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爱,也没有人教他们什么是爱,如果他们的心胸再放开一点,对这个世界再多关注一点,或许他们现在也能活的更加幸福吧?
应惜弱想到这里,有点感触的微微叹了口气。
她上辈子和这辈子,难道不就是这么一个固步自封的人么?她害怕接纳他人,也害怕踏出那一步。
她用厚厚的盔甲武装了自己,把自己的心和脑子完全上锁,固执的不让任何人走入其中。
但这样真的对了吗?
盔甲穿再久也不会变得温暖,拒人以千里之外,她的生活过的就像是一张黑白照,乏味的日复一日,回想起来,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地方。
没有大笑的时候,没有觉得真正开心的时候,但即使是这样,以前小的时候因为日子过得艰苦而流泪的日子,却让她觉得弥足珍贵。
毕竟,那是唯一有点儿彩色的日子了。
归属感
“小姐?”
桃仙儿察觉到了应惜弱的发呆,有点儿担心的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应惜弱回过神来,但一瞬间脑子还是定格在上一辈子的画面,对于眼前的人事物竟然有一瞬间的陌生。
她眨了眨眼,接收到安思意他们看向自己的关心眼光,心脏顿时不由自主的大力跳了一跳。
是了,她还有这一世。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竟然能借着这具孱弱的身体再世为人,亦或者是上辈子的盔甲真的穿太厚,以至于这辈子竟然还真有了奇怪的僵化症。
可这些都太微不足道了。
她这辈子有了真心为她的让你。
桃仙儿、默延,他们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人,但是他们真的是一心一意的为着她。
还有,安思意。
虽然他们的初识不是那么的愉快。
但因为他们这古怪的缘分而结成了命运共同体,这个原型颇像她前世那只体型巨大的古代牧羊犬的战狼族人,似乎与她真的产生了千丝万缕的情谊。
如果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固执倔强的将自己完全封闭,只是一味的接受着爹娘、桃仙儿、默延、安思意,甚至是琉璃仙的呵护宠爱,会不会太自私了一点?
啊啊,如果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却还要像以前那样,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冷漠的看着他们这些所谓的局内人,那么她会不会太糟糕?
应惜弱无奈的笑了笑,她好像,一直都在做一个又自私又糟糕的人呐……
“嗯,我没事。”
应惜弱反手拍了拍桃仙儿的小手。
因为长期淤积在自己心里的一个疙瘩一瞬间就被解开了,她现在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人呐,就是这么奇怪。
以前这么简单的幸福一直就在她的眼前,她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现在因为别人的事情却瞬间点醒了自己。
应惜弱很庆幸自己并没有变成琉璃仙和红线女这样子,或许是因为她的身边一直都围绕着很多很好的人。
所以,现在应该是她也要开始回应他们的时候了。
应惜弱第一次有了在这个时空脚踏实地的感觉,第一次感觉自己确实是属于这里的一份子。
归属感,是的。
想家了
想通了最大的症结,应惜弱看起来变得真实了许多。
以往桃仙儿总会不期然的出现一种感觉,那就是或许某一天她一睁眼,应惜弱就会不见了,就像,就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所以桃仙儿总是很努力的跟着应惜弱,希望能在她要不见的时候,可以拉住她,让她留下。
应惜弱现在总算让桃仙儿觉得安心了。
“哎,默延,你有没有觉得小姐似乎好像变了啊?”
再度上路,因为要避人耳目,琉璃仙被严禁爬到马车上去扯着破锣嗓子唱歌。
所以应惜弱特意将原先落跑时买下来的马解了笼头交给琉璃仙骑。
刚开始琉璃仙还觉得挺有趣儿,可骑了不一会儿,他就觉得闷了,浑身像是爬满了毛毛虫似地在马背上抽风。
“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骑,那就请你自便吧,不要跟着我们了。”
应惜弱现在是唯一能管得住琉璃仙的人,她说的话简直比圣旨还有用。
只见琉璃仙听了她威胁的话,立即端端正正的骑在了马上,一脸严肃认真的就像是要去打仗一样。
桃仙儿被琉璃仙的样子逗得“噗嗤”一声乐了:“哈哈哈哈,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能把那老滑头给治的服服帖帖的。”
应惜弱放下帘子坐回原来的地方:“也要他听才行,琉璃仙啊,就是个老小孩,跟对付小孩子的方法一样,好治的很。”
“说起来,小姐从以前开始就很受小孩子的欢迎呢。”
桃仙儿兴高采烈的玩弄着……咳咳,帮杜杀杀换衣服(虽然已经是今天第四身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离家这么久了,不知道那些孩子们都好吗?”
其实喜欢小孩子的人是桃仙儿才对。
“放心好了,我已经给我娘说过了,她每天早上会准备好吃的点心给那些孩子的。”
应惜弱倒是担心这样下去,他们太平城得有一半的孩子体重超标,然后一口蛀牙的吧?
说起太平城,桃仙儿有些想家了,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念着不知道老爷夫人怎么样了,不知道家里的花花、旺旺、财财(都是狗)好不好BALABALA的。
听着她不厌其烦的数人名,应惜弱发现自己也开始想应爹应妈了。
留安城
有了琉璃仙的加持,他们这赶路的行程顿时又加快了许多。
等天气渐渐转凉,树上的叶子都开始转红之际,应惜弱他们一行终于到了帝都……前方的最后一个大城——留安城。
一听这个城的名字,就知道这个地方是帝都最重要的防线之一。
所以一到了这里,明显就感觉到了那种与别处都不一样的压迫感。
数十米高的城墙厚的惊人,城墙上修建着瞭望塔、箭塔和瓮城等工事,不时还能看到兵丁在城墙上头走过巡逻,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好像觉得他们在看着自己。
城外护城河宽的能让中型船只路过,而必要的时候,这里头流的可能不是水,而是油……
城门口有守门的卫兵检查通牒,琉璃仙本就不属于红尘中人,哪里会有通牒这一类的通关文书?
所以在距离城门口老远的地方,他只说“城中相会”,便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应惜弱他们耐心的排队等着进城,桃仙儿第一次到这种军士气息浓厚的地方来,原来每到了一地都要叽叽喳喳评论一番,现在倒是变得安静了许多。
虽然城门口的检查严格,但是因为卫兵们早就工多艺熟,所以应惜弱他们等了一会儿,就轮到了他们通关。
千璃和默延将他们的通牒送了上去,有一位较为年轻的士兵走到马车这儿来检查。
年轻人在看到桃仙儿的时候抑制不住的惊艳,但是应惜弱那似乎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却盯着他,令他不敢造次。
而守城的卫兵看到了安思意的通牒,晓得他是朝中权贵的公子,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的大声吆喝那个还准备到马车上去检查的小兵回来,以免冲撞了官家女眷。
安思意倒是没有摆出不耐烦或者被冲撞的样子,反而和气的向这些守门卫兵笑了笑,道了一句“辛苦了”,然后就率先进了城。
进城之后,应惜弱就觉得热闹多了,规划整齐的街道两旁,各种商铺节次鳞比,全部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人们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躲猫猫
“哇,小姐,这里比咱们太平城还热闹呐!”
被过于热闹的景象所吸引,桃仙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从马车中探出了头。
应惜弱也顺着从车窗看出去,这儿果然异常繁华,不时的还能看到有类似于欧洲人或者是阿拉伯人种的商人走过。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仿佛是置身在历史书里头的盛唐画卷,同时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她所身处的这个国家的强大与繁荣。
“怎么这么久?等得我都快睡着了。”
琉璃仙蓦地就从马车外头翻身窜了进来,吓了桃仙儿一大跳。
“也不是很久吧?通关的人还蛮多的。”
应惜弱坐直了身子,对于这北方大城市的惊艳已经过去了。
正巧此时千璃探了身子对默延说道:“公子说今儿个就到前头的六千馆住下,我先过去问问还有没有客房了。”
千璃说着打马就要往前跑,但琉璃仙却急吼吼的奔到马车门边招呼千璃:“别去别去,到了这儿还住什么客栈啊,我有老朋友住在这儿,到他们家住就行。”
千璃闻言住了马,回头看了看安思意和应惜弱。
“唔,那是你的好友,我们这么多外人去打扰不好吧?”
应惜弱主要是怕琉璃仙的好友也都是老蕃癫,一个琉璃仙就够头痛的了,还来多几个这样的,应惜弱担心自己住一晚就会神衰。
“什么外人内人的?你就是我孙女儿,到他那儿去住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走走走,我说去就去。”
琉璃仙说着抢过了默延手中的缰绳,用力一弹,拉车的两匹马顿时跑动了起来,吓得生怕速度太快会撞到人的桃仙儿尖叫不已。
因为琉璃仙的超速驾驶,自然引起了城中巡逻卫兵的注意,于是本想低调路过的应惜弱众人,就成了在普通民众惊叫连连中,被留安城兵士们竞相追赶的犯人了。
不过琉璃仙不知道是不是有练过,马车都能驾到能甩尾,而且有了追兵明显让他更加人来疯,居然频频跟官兵们在大街小巷玩起了躲猫猫。
旧友家
在颠簸到应惜弱都晕车之际,琉璃仙终于在应惜弱的怒吼下到达了目的地——一幢看起来有些旧但是依旧很壮观的大宅。
“这儿是……?”
应惜弱强忍着已经涌到了喉咙口的呕吐感,探了个头出去看了看那高大的包铜门。
“侯老儿家,乖孙,等等嗷,我们马上进去。”
琉璃仙今天可是玩爽了,他看了看后边猛扑上来的追兵,嘻嘻一笑,马鞭往左手边的石狮子上一抽。
只见那石狮子像是吃痛一样的微微一抽,接着就摇头晃脑的从石头墩子上跳了下去,径直堵在了那些个追兵的面前。
“侯老儿,开门!你爷爷我来了!”
琉璃仙见追兵都被挡住了,这才插腰大笑着叫起了门。
等了不多会儿时候,这沉重的包铜门就喀拉拉的被拉开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小老头儿一见到琉璃仙,立即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哎呀呀,刘仙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真是对不住了!”
“没事儿,我也是陪我小孙女儿到帝都去办事儿,经过这里,才想起来过来看看罢了。”
琉璃仙还真是大言不惭,大喇喇的腆着肚子一摆手,然后就跟到了他自己家似地跳下了马车,然后亲自牵着马车往里头走。
应惜弱本来也想下去向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儿见个礼的,但是琉璃仙拉着马车还走得飞快,那速度,她要是敢跳车,一准儿得摔断手脚。
于是应惜弱无奈,只好扶着马车的门朝老头儿点点头,说了声:“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与他这般礼貌做什么?他又不是侯老儿,他是这家的管家而已。”
琉璃仙虽然自称为仙,但始终还是逃不过这尘世间的世俗礼仪。
他认为自己是这家主人的大恩人,所以身份上自当高于这一家所有人,管家什么的,可以不搭理则是不用搭理,凭啥还要他的亲亲宝贝孙女儿给一个小小管家见礼的?
应惜弱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自是晓得这古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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