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恭恭敬敬的向应惜弱磕了三个头,然后才站起来乐呵呵的跟同僚们说道:“这位小姐就是太平城有名的活菩萨妙手回春应惜弱小姐。
虽然应小姐家是太平城首富,但是她可真是宅心仁厚,穷人去看病,她都不收诊金,还赠医施药,都是药到病除,非常厉害。
前些日子,我那二小子不是得了百日咳?跑遍了临近几个镇子都没看好,后来一个老大夫指点我们到太平城去找应小姐。”
失敬失敬
“虽然那老大夫再三说应小姐给穷人看诊不收诊金,但我娘子带着孩子去看病之前还是很担心要花不少银子。
谁知道去了之后,当天去当天我那二小子就被应小姐治好了,还真的一文钱都没有收我娘子的,我娘子临走之前,应小姐还给我那二小子抓了不少补药,也都没收银子。”
经过王胖子的一通说,那些个捕快看向应惜弱的眼神儿立马就不一样了。
“没想到看着娇娇弱弱的一个大小姐,竟然是个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啊!
要是早听说有这么好的大夫,我邻居家对门闺女的表弟的堂兄的娘家三叔的小孙子也不至于刚生下来没多久就病死了啊。”
“这年头儿,医术好的大夫少见,医术好的女大夫更加是从没见过呢,应小姐是吧?失敬失敬,以后若是有个头痛脑热的,还请您多多照顾了。”
这年头儿,虽说大夫什么的不像后世那样是高工资的体面工作,但是救死扶伤什么的,在普通老百姓心里来说,还是相当受尊敬的一个职业。
尤其是应惜弱这样真的看病还不收钱的,在穷的连病都不敢得的穷人心里,简直就是观音菩萨的化身了。
那王胖子笑眯眯的又走到了胡渣汉子面前拍胸脯的保证道:“头儿,你放心好了,我王胖子挂保证,应小姐绝对不是什么血手杜杀的同党,也肯定不会干出这等罪大恶极的事情来。
应小姐菩萨心肠,只救人,不会杀人的。想必她也是听说了这杀人事件,所以专门来现场帮忙看看情况的呢。”
这古人啊,说单纯还真是单纯,救过他孩子一次,他就真把应惜弱当菩萨了,完全不探究应惜弱是真心救苦救难啊,还是单纯的只为了自己能舒坦一点。
胡渣汉子被王胖子这么一说,面子上当真挂不住,脸上又青又白了一阵,才突然想起来那个半大小子说的话来:
“那个,刚才那小子不是说看到他们拎了个包袱出来么?那你倒是告诉我,那包袱里头装的是什么?”
一百两银子引发的血案
“呃,这个嘛……”
王胖子一下子也被胡渣汉子给问住了,有点儿为难的看向了应惜弱。
应惜弱又看向了安思意。
“唔,这事儿说出来有点儿丢脸,但是为了表示我们的清白,我还是直说了吧,不然你们回去一问,也都能知道。”
安思意说着冲千璃点了下头。
千璃见状,又扁了扁嘴,不过还是变戏法儿似地从屁股后头(!?)把那个还沾着不少泥土的蓝色小包袱给拿了出来,双手送到了安思意的面前。
“喏,这就是昨儿个下午,我们被倒地的这些个混混讹诈的一百两银子。”
一听到一百两银子,在场的所有捕快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儿。
要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知县大人,一年才能有四十五两的俸禄啊!
这位公子哥儿,竟然随便就将知县大人的两年多俸禄给了一群小混混了?
应惜弱看到他们一脸惊诧却还忍不住流口水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好歹各位还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是听到一百两,还是忍不住露出这种表情。
所以可想而知,这些地痞流氓们,是如何因为这一百两反目成仇,最后导致人为财死的。”
安思意表示同意的点头:“所以今儿个一大早,听到那小哥儿说这儿死了不少人,我们就猜是不是正是昨天那些个地痞流氓真的内讧了,便让那小哥儿带我们过来看看了。
没想到到了一看,真的是这些人,而在树林里头有个地方的泥土还很松软,我去一挖,就把我的银子给挖出来了。
因为担心日后官府的人找到这银子,又有牵扯进来,所以我便把这些银子又拿了回来。”
安思意说着,将那个蓝色的包袱皮一解开,两大锭明晃晃闪闪亮的大元宝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那刺眼的光芒差点儿闪瞎胡渣大汉他们的狗眼。
“这,这是赃物!我们要没收,没收!”
胡渣大汉是见钱眼开,这么电光火石的时候都能想到这么好的借口。
不过安思意也没有露出一点儿心疼的样子来,只是耸了耸肩,当真把那两大锭银子递了过去:“没关系,请。”
官银,敢收吗?
胡渣大汉见安思意这么识做,当场笑的见牙不见眼:“嗯嗯,不错不错,官民一家亲嘛,这位公子,对了,还没请教,公子怎么称呼啊?”
呿,见了银子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但安思意丝毫不以为杵,还是笑眯眯的答道:“我姓安,‘安全’的安。”
那胡渣大汉被那一百两银子晃花了眼,哪里还留意听安思意说的是什么?
他喜滋滋的双手接过了安思意手中的两个大锭子,那沉甸甸的手感让他瞬间就明白了他们脚边上这些家伙们果然是为了这物事丧了命的。
胡渣大汉旁边的捕快们盯着这两个大锭,咕噜咕噜不停地吞口水,真是连瞳孔都变成银锭子的形状了。
但终究还是有聪明人的,例如那个王胖子。
“老大,这个,不对啊。”
王胖子并没有露出过多贪财的模样,他瞅了一眼安思意,还是皱着眉头走上去提醒了已经被冲昏头的胡渣大汉一句。
“什么不对?这是证物,咱们要拿回去做呈堂证供的。”
“对对对,证物,证物。”
“要拿回去的,一定要拿回去的。”
旁边的捕快们也是七嘴八舌的附和。
王胖子见他们都被这大银锭子迷得晕头转向,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各位,你们想想清楚,这么大的银锭子平时多见么?”
胡渣大汉美滋滋的轻轻抚摸着那两个宝贝:“几乎没见过啊。”
“那不就是?平常人家里,基本上都是熔了之后重新铸的小元宝,断不会留这么大的锭子的。一般这么大的银锭子,基本上都是官银。”
王胖子的“官银”俩儿字一说出口,那些个捕快脸上陶醉的笑容顿时一僵,尔后齐齐浑身一凛,连忙跳出去好几步远,生怕被扯进什么奇怪的事情里。
这也不能怪他们神经紧张。
因为这大安国可是有明确规定的,民间或官员,私人或组织都不得私自使用官银。
擅用者,杀无赦。
胡渣大汉脸色铁青的一把将那一百两银子推回到安思意的怀里,然后才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居然敢擅用官银?这下你可知罪了吧?”
我上边有人
安思意却还是那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微笑着反问胡渣大汉道:“知罪?知什么罪?”
胡渣大汉真是被他气死了,一下一下戳着那明晃晃的两大锭银子:“这可是官银!任何民间和官员,私人或组织都不能乱用的银子!”
安思意居然还敢点头:“嗯,我知道啊。”
胡渣大汉真是要被安思意这么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给气炸了:“你知道还敢拿出来用?你是怕脑袋不够多用来斩吗?”
安思意还是笑:“脑袋只有一个,而且我还挺满意这个脑袋的,实在是不想换个头。”
“……”
别说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现在官兵遇到这种天兵秀才,照样鸡同鸭讲想抓狂。
王胖子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胖子捕快,沉着冷静就是他最大的成功秘诀。如果日后他能有往上爬的机会,定能成个人物才是。
他一下子就从安思意看似不着边际的回答和淡然处之的态度中猜到了安思意肯定出身高贵,而且能随身带着一百两官银到处乱走都不担心,肯定是上边有人的官二代。
所以他略一沉吟,便开口问道:““安公子,莫非是京中高官公子?”
安思意看了他一眼,微笑,不肯定也不否定。
“公子姓安,莫非是骠骑大将军安佑实的公子?”
哟呵,胖子知道的还不少呢,果然是个有心思的胖子。
安思意还是但笑不语。
不过胖子已经从他那略带赞赏的笑容里猜到了事实的真相。
于是王胖子直接转身走到胡渣大汉身边小声劝道:“老大,算了吧,这位公子真不是咱们惹得起的主儿,那官银多半是军饷,跟军队扯皮……那就是咱们的县太爷也搞不定啊……”
胡渣大汉听了王胖子的话,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紫一阵的,七彩变幻跟霓虹灯似地。
好一会儿他才狠狠地朝旁边“啐”了一口,然后黑着脸朝安思意他们猛摆手:“赶紧走赶紧走,凶案现场,无关人等切勿久留。”
还是老老实实当大夫吧
安思意他们就这么又安然无恙的被放了回去。
“真是的,有什么废话,非得在那种地方说个半天?熏得人身上都是一股子尸臭味儿,白白浪费了我这么一套衣裳。”
应惜弱觉得自己的嗅觉都快要失灵了,满身都是那恶心的臭味,死死的粘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上和每一寸皮肤上,这让她的心情极度不好。
安思意也表示很无奈:“他们偏要在那儿问东问西的,要是我不老老实实说,指不定还得拖到啥时候去呢?”
应惜弱却懒得听他解释,走下那个小山坡就高声招呼桃仙儿:“桃仙儿,回去了。”
桃仙儿听到应惜弱招呼她,忙应了一声,然后才意犹未尽的跟干扁四季豆摆摆手:“哎呀,实在是聊得太愉快了,没想到你也是同道中人。
不过我家小姐叫我了,我得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聊哦!”
干扁四季豆也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然后依依不舍的冲桃仙儿摆了摆手:
“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得见呢,下次你再路过茶镇,可千万要来找我嗷,我还想用看看你自配的那个什么花露水。”
“嗷,好说,要不你呆会儿下工了,还到运来客栈,我留一瓶给你便是。”
桃仙儿和干扁四季豆两个好姐妹依依不舍了一番,桃仙儿才夹着杜杀杀一溜烟的跑回了应惜弱身边,结果这还没近身呢,她就差点儿被熏了个跟头。
“哎哟喂,小姐您身上这味儿,怎么跟掉进了茅房里似地。”
应惜弱闻言,伸手就给了她一个爆栗子:“你还嫌?尿水大粪什么的,不就是你们最喜欢的养料么?”
桃仙儿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却是乖乖不敢再乱说话了。
回了运来客栈,应惜弱足足洗了三次澡,直到身上的皮都全部刷掉一层了,桃仙儿的那些个自配的花露水也几乎被她用了一多半,她这才终于作罢。
“真是的,法医这活儿还真不是人干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我的大夫吧。”
再次坐在马车里开始上路的时候,应惜弱这般下定了决心。
豪雨倾盆
因为上午在茶镇耽误了好些时候,所以再次上路就必须得赶得急一点,不然错过了宿头,他们可就得露宿野外了。
安思意他们几个大男人睡在荒郊野外倒也无所谓,可是应惜弱和桃仙儿两个弱女子,就算可以睡在马车上,那也肯定是没有睡在床上舒服的。
何况这时候的荒郊野外可是真正的荒郊野外,跟现代的露营什么的可是完全的不同。不但会有猛兽出没,盗贼劫匪什么的也是会时不时的跳出来客串的哦。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南方的夏天就是孩子性格。
中午那会儿太阳还晒得人快要中暑,结果就吃了个午饭,豆大的雨点子就噼里啪啦的开始往下砸,愣是把灰尘满布的官道上给砸出了一片坑坑洼洼。
安思意和千璃是不能骑马了,两人躲进了不算大的马车中,有限的空间顿时显得狭窄了起来。
默延披了个蓑衣,依旧尽职尽责的赶着马车往前走,安思意和千璃的两匹马还用绳子栓了,跟着他们的马车一起走。
安思意和千璃身上的衣服都被突如其来的大暴雨淋湿了一些,现在桃仙儿正生了炉子给他们煮热茶驱寒。
安思意看着外头几乎白茫茫一片的大暴雨,不由得皱了眉头“啧”了一声:“怎么突然下起了这么大的雨?”
“南方的天气都这样,前一刻还一丝云彩都没有,下一刻大雨就能让河里头的水涨得溢出来,喜怒无常的很。”
应惜弱从马车后方的柜子里头拿出了一些糕点来,因为先前突然下大雨,安思意他们根本没吃饱就匆忙收拾东西了,所以她想让他们再填填肚子。
“看这天气,怕是今天赶不到下个镇子了呢。”
千璃有些担心的看着外头下了这么久的雨,还完全没有要停止迹象的天空。
唉,出门在外最怕就是碰到这种坏天气了,他们现在正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若是这雨一直下下去,那么他们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