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快步追着招财也跟了过去。
刘大人先前见过凌夕,知道她是御南王身边的人,自然不敢怠慢。于是驻足,微微颔首,“凌姑娘。”
对着刘大人微微点头,目光越过他直接望向身后的莹儿,问道:“这狗是你的吗?”
莹儿抬眸,那双瞳剪水的眸子明澈淡然,炯炯有神,人之鲜有。
“不是,招财是孙老爷花大价钱从西域买来的,是老爷的狗。不过,它是我从小养大的,所以跟我很亲。”
凌夕了然,“难怪,长得不像一般的土狗,原来它还大有来头!”
“姐姐,你帮我好好照顾招财好吗?”莹儿抿了抿唇角,不好意思的开口请求。
与莹儿素不相识,但她却愿意把狗托付,定是看出了凌夕对招财的喜爱,且日后不会薄待了它。当真是个心思灵巧,懂得察言观色的姑娘。
“好!”
凌夕应得爽利,正求之不得呢。
刘大人拱手提醒催促道:“凌姑娘,御南王还等着呢,人犯不能在此久留!”
凌夕冲他摆摆手,“行了,你们过去吧。不过我还想奉劝刘大人一句,案情还未查清楚之前,您老最好还是不要一口一个人犯了,不严谨!”
之所以如此为莹儿辩白,是因为她相信莹儿绝不可能是凶手。要问为什么相信她不是凶手?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霸道!
刘大人毕竟为官多年,被一个黄毛丫头呛呛了也依旧面不改色,拱手言道,“多谢凌姑娘提醒!”言毕就招呼身后的衙役,押着莹儿继续向孙宅走去,招财就“汪汪”的紧紧跟在她身后。
被反剪着的莹儿挣扎着身子回望,“姐姐,照顾好招财!”
凌夕点头,蹲下身来,开口轻唤,“招财,快过来!”
招财本是跟在莹儿身后,听到唤它,竟然停步了。它望了望莹儿,又回头望了望凌夕。片刻之后,许是察觉到了凌夕的善意,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走了过来。
抱着招财,定定的看着莹儿被押进宅院,一种隐隐不安涌上凌夕心头……
……
------题外话------
不好意思各位亲,最近断电,没更新,sorry~^O^给各位添堵了,以后不会跟王八一样慢了……
谢谢一直守候等待的你,为了补偿这几天的断更,今天万更,看过瘾!
☆、第五十三章 煞风景
次日,依兰别院。
这是刘大人为讨好小王爷和御南王特地安排的依兰县中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听说过吃饭包场的,听说过看电影包场的,可没听说过住酒店也包场的。做下级的真是不容易,事事到位,伺候祖宗都不见得有这么上心。
凌夕本是个闲不住的,可是今天却没见到她闹腾。原来,招财自从来到依兰别院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还绝上食了。
难道它是感受到莹儿在牢狱里受苦,不高兴了?
托腮趴在桌边陪它暗自神伤了一会,凌夕拍案而起,“不行,得去问问云羿,莹儿到底什么时候能放出来,不然,招财就要抑郁了!”
拖拖拉拉不是她性格,把门“啪”的一声带上,凌夕就火急火燎的出门了。
云羿所住的院子离她的住所本就不远,不多时她就来到了苑门口。站在那高高的门头前,跳脚着往苑内搂了一眼,亭台轩榭布局讲究,假山池沼惟妙惟肖,花草树木相得益彰。她唏嘘不已,“啧啧……御南王就是不一样,这派头!”
“站住,干什么的?”
抬脚刚要进苑,门口的两个小厮模样的小伙就伸手拦了她的去路。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这两位看门小哥,面生,先前没见过。不过,他俩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在这看门,可惜了!
凌夕斜眼微瞪,“你俩今天新来的吧?”
若是云羿身侧的人,肯定不会拦她。
其中一个俊俏的小厮冷着脸开口,“这里是御南王的院子,没有通传不得入内,姑娘请回!”
“呦!你俩还挺尽责,不错。”凌夕抱着膀子在他俩眼前来回踱着,底气十足,“不过,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我?”
一看那两个小厮看门的就是经过严格的仆人训练,也见过世面,听到凌夕如此说竟没有丝毫的怯懦,一如常态的板着脸,“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御南王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凌夕上前两步,自来熟的拍了拍其中一个小哥的肩膀,谄笑道,“告诉你们哦,我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跟云羿那可是亲两口子,你说这能是外人吗?赶紧的让我进去,还有正事呢!”说着就欲拨开挡在面前的拦路手!
“姑娘请自重!”
两位小哥稳如泰山,丝毫不为之所动。不但如此,两人还合力把她推搡了好远,真不知道刘知府怎么训练出来的这俩非人类。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甩了甩一头秀发,凌夕满脸挂笑,“两位小哥,看看你们这暴脾气,这样不好!你们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特别大,晚上失眠多梦,肾虚乏力,还特别容易出虚汗?”
两位小厮闻言,颇具深意的彼此对望了一眼,没有言语。
一看两人的表情,她就知有戏,于是乎又加了把劲,“实不相瞒,我是个大夫,你俩这症状得赶紧治,不然容易猝死……这样吧,只要你们让我进去,我就给你俩开个方子,保证药到病除,这交易划算吧!”
凌夕扬眉,就不信拿不下这俩看门的!
正得意呢,两位小哥又合力把她推了出去。这次是玩真的了,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赶紧滚,再在这胡搅蛮缠就乱棍把你打出去!”
娘的,油盐不进!
被撵到十步开外的凌夕一手叉腰,咬牙切齿的叫嚣,“老娘记住你们了,你们给我等着!”
气鼓鼓的她就在云羿的苑周溜达,此处进不去,自有进去路,要懂得迂回,迂回!
走到一处苑墙根,她倏地嘴角上扬,择路不如撞路,就这了!
抱着院墙跟的一颗大树,她麻利的就跃上了墙头。猫腰蹲在墙头,呼吸着高处的空气,心情那叫一个美丽呀!
云羿苑中仆人不多,她甚至还大摇大摆的四处参观了一番。可是,云羿似乎不在家,房门个个紧锁,就连张小郎也不见了踪影。
又寻了一圈没见人,凌夕心里犯嘀咕,大爷的,门口那俩小哥是不是有病,没在家直接说不在不就完了,害她费那么大劲进来,结果还扑了个空。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也太没面子了,她决定死等,守株待云羿。于是……就攀上了苑中的一棵歪脖子树,找了个舒服的树杈斜倚着。
等人是件无聊的事情,以至于她无聊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睁眼,抬手擦唇角哈喇子的间隙,就看到了云羿那张阳光斑驳的面庞。他静静的坐在身侧的树杈上,眼波潋滟,峰眉鎏金,一袭黑色的锦袍,衣襟微微敞开,透着勾人的妖艳。
凌夕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摔下树去,“妈呀,你怎么在这?”
她这话一出,满树杈的叶子都跟着颤了三颤。
云羿狐疑的瞅瞅她,食指向下点地,“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这是我院!”
“嘿嘿……”凌夕傻笑,抬头瞧瞧天,“我那苑忒小,耍不开,我来你这凉快凉快!”
她那院虽说跟云羿的没法比,可就算是撒丫子放羊也够了,她竟说耍不开!
云羿今日许是乏了,将胳膊垫在头下慵懒的倚在一旁,勾了勾唇角,斜眼看看正骑在树杈正当的那人儿,“说吧,跑这来到底什么事?”
真是个明白人!
挠挠被树叶膈应的刺挠的脸,又挪了挪屁股,她歪着头笑道:“想你了,来看看!”
她这话是玩笑,而且直白,但她不知道,这对一个禁欲系美男会有多大的杀伤力?她更不知道,说这话时她的模样有多明媚,有多似嗔似娇。
一时间,云羿竟瞧得愣了!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哗啦哗啦”作响。那左摇右摆的枝叶似有似无的触打着他的身子,一股酥麻感从全身扩散而来,分不清是树叶的膈应,还是心底的莫名。
凌夕若无其事的看着他,抿了抿唇角,殊不知,这小小的动作,却勾起了他内心的柔软。袖中的手紧了紧,他轻笑,“是吗?”
“必须的啊,咱俩谁跟谁啊,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这话说的,太煞风景。
☆、第五十四章 脸皮城墙厚
云羿不自然的咳了一嗓子,也不看她了,“你真的无事?”
又往他那挪了一挪,凌夕眼珠子转了两转,“大事没有,小事嘛,倒是有一丢丢。”
“说!”
“你啥时候能把莹儿放出来?”
“案子未结,不能放。”
凌夕抑扬顿挫,“案子结没结的跟莹儿没关系,她不是凶手!”
云羿瞪她,“她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时间,也有作案条件。即使不是凶手,也是疑犯。”
“疑犯?你是说她贼喊捉贼,自己把人杀了再去报案?”凌夕回瞪他,“那好,你倒是说说,她有什么作案动机,什作案么时间,什么作案条件!”
云羿正了正身子,心底一团迷雾,“你对这案子感兴趣?”
凌夕撇嘴,“怎么,就兴你感兴趣,我就不能?”
天知道她只是为了招财。
云羿向来言辞不多,默然而处的瞧了她一眼,一袭黑袍浓的化散不开。闻言,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一抹碎金的流光一闪而过,“二十年前,孙员外曾是魏丞相府上的门客。我怀疑……这案子跟魏岑有关!”
又是魏岑?云羿的死对头,南熙国丞相?怎么哪哪都有他?难怪呢,云羿对这案子这么上心。
凌夕昂头,挖苦着脸笑笑,“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想你能尽快把莹儿放出来。”
她不问为什么会跟魏岑扯上关系,也不关心,这些朝堂之事她不想跟着掺和,而且她实在也想不出堂堂南熙国丞相为什么屠人满门。
云羿的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笑了!
这货最近貌似心情不错,动不动的就能看见他龇牙。凌夕觉得这个男人笑的时候,真是又好看,又……欠抽。
他坐的树杈比她高出了一截,看她时眯着眼俯视。墨黑的长袍,俊逸的容姿和凛冽的眼眸,都让凌夕有种莫名的威圧感。
“案发前两天,莹儿跟孙府的管家告假,说要去探望她的表哥,回来的时候,阖府上下就无一生还了,你不觉得蹊跷?”
云羿这话,让她很不服气,“请假多正常啊,丫鬟也得休息不是,这能说明什么啊?”
云羿抬眸,连余光都不再给她,径直挺了挺脊背,脸上的阴森神色让人猜之不透。
其实不仅是凌夕,估计这世上也没人能猜的透他。
“莹儿之所以告假,是因为孙员外对她意图不轨。在她告假期间,就发生了命案,这点,又怎么解释”
原来这中间还真的另有隐情!
别看孙员外年近五十,可绝对的是色心未老。府里娶了那么多房的姨太不说,还经常骚扰下人丫鬟。
莹儿自小长在孙府,年纪越大出落得愈发动人。要说她的长相,在众多粗枝大叶的女婢中,绝对算的上是上等姿色。所以隔三差五的孙员外就会以端茶倒水为由差她近身伺候,期间也曾对她毛手毛脚,占点小便宜啥的,这也只是小打小闹。但是案发前两天,一个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孙员外竟偷偷摸进莹儿的房间,企图不轨。
莹儿抵死反抗,孙员外虽未能得逞,可也是吓坏了莹儿,她瑟缩在墙角,哭的梨花带雨。经此一番事情,孙员外的宅子她是没脸再待下去了,于是当天夜里就跟管家告了假,去了同县的表哥家。
莹儿与大她七八岁的表哥也算是两情相悦,两人都是孤苦无依。在表哥家痛哭流涕,歇斯底里的一番哭诉,表哥就劝她不要再回去了,跟他好好地过日子。莹儿同意了表哥的建议,在表哥家住了两日之后,她说要回孙府拿点东西,结果回来就见到了满院子的尸体,她当时也是吓坏了,愣了半晌才想起去县衙报了案。
凌夕思虑了半晌,干笑道:“巧合而已。若凶手是莹儿,那她大可以下毒之后自顾离去,何必要报案自找麻烦?再说,她恨的只是孙员外,就算是杀人也没必要把整个府里的人都杀了吧?”
云羿眉头深锁,瞧不清眸底神色,“你说的很对,但是案子未水落石出之前,她还是有嫌疑,断断不能放!”
凌夕皱眉抬眼,面色憋红,冷不丁道,“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那么大的案子你关一个小丫头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把案子破了啊。”
“案子我自会侦破,若那丫头真的是无辜的,绝对不会让她蒙冤受屈。”
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