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这么轻易的就着了他们的道,老魏和老蒋阴谋不深,你若是有心拆穿的话,怎会没有机会,你却是一直暗暗坐在这里动也不动,嘿嘿,我想的不错的话,只怕你早已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守在这里好坐收渔翁之利……嗯,我无意中抢了这个百无一用的旗主位置,老魏和老蒋自是恨不得杀了我才后快,而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呢?你恐怕会想最好是借了老魏和老蒋的手,将我处死在这议事堂里,然后你再振臂一呼,当面将他二人戳穿,一来肃清了内贼,二来嘛……嘿嘿,令郎便可以轻松自在的子承父业,岂不是美事一桩?”
叶若碎静静凝听杨宗志说话,直到最后,才是娇魇变色,脸蛋上青白一片,杨宗志哈哈大笑道:“常言说得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更何况是抢了人家的父业,所以你要杀我,我也怪不得你,不过我本就无心旗主之位,现在就将这位置还给你们丁家,咱们之间便再无瓜葛。”
杨宗志哈哈笑一阵,笑声到了最后蓦地转冷,丁娆娆浑身打了个寒战,仓促的转过小脑袋看向娘亲,见到娘亲的面色,顿时什么都心知肚明,丁娆娆心底一抖,结结巴巴的颤声道:“娘啊,公子他……公子他真的是不想我们北斗旗的位置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杨宗志转过头去,凑近秀凤似笑非笑的小脸蛋,皱眉问道:“咱们走罢,你不会是真的酸软无力了吧?”秀凤噗嗤一声娇笑起来,羡艳的看着杨宗志怀中的费幼梅,吐着口齿香气娇媚道:“我不管,你方才灌我一杯软经散,我现在当真没有一丝力道了,我……我也要你这么扶着,好宗郎!”
杨宗志气道:“你这小狐狸,若要让你上当,只怕难于登天,我可不会管你,自己先走了。”秀凤羞怒的接口道:“你……你说谁是小狐狸?”话音一落,便见杨宗志将费幼梅向怀中一搂,推开议事堂的大门扬长而去,秀凤赶紧站起来,追着他的身影碎步跑了出去,房中一冷,只留下空寂的烛火和簌簌发抖跪坐的丁娆娆。
……
杨宗志搀着费幼梅来到他们居住的小阁楼下,低头看着费幼梅含羞带怯的不敢抬头对视自己,心底却是一叹,暗道:“傻姑娘……这堂中人人都没喝下软经散,偏偏是你这局外人抢着喝了下去。”
回想到方才费幼梅为了自己,甘愿喝下魏啖的醇酒,更是将她的小命都交到了蒋魏二人的手中,对待自己可谓情深义重,再看一眼,今夜费幼梅饮了醇酒,便愈发显得脸蛋通红,就连耳垂上都染上了一抹秀媚,眼眸清丽,带着浓浓的迷离之色,樱桃小嘴中不时发出一声颤巍巍的细小娇吟。
杨宗志心头一醉,抱着她的左手却是松了一松,害怕自己将她箍的紧了,让她透不过气来,两人稍稍离了一些,杨宗志才感到胸腔上一对圆滚滚的腻肉顶在上面,随着自己一起一伏的走路,便会在自己身上研磨不已,此时天气不冷,费幼梅更是衣着单薄,那腻肉上的两颗坚挺透过几层薄纱清晰的显现在自己身上,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对圆圆的好像西瓜一般的肉峰来。
杨宗志咳嗽一声,止住自己心头的旖旎,低声问道:“你今夜来找我是作甚么事?”
费幼梅本就浑身酥软,此刻被杨宗志搂在怀里,更是心甜如蜜,芳心忽起忽落的着不了地,她嗅着杨宗志身上的淡淡男子味道,一时竟不知此刻到底是真是假,到底是自己的梦幻还是现实,虽然梦里面被他这般的抱过无数次,可惜每当醒来心底便会更加的失落,费幼梅如梦如幻的娇声问道:“杨大哥,你……你讨厌我了么?”
杨宗志皱眉道:“我怎么会讨厌你?”
费幼梅委屈的腻声道:“那你……那你怎么会一见了我就躲得远远的,还……还不愿意将你的事情都告诉我,这不是讨厌我还是什么?”
费幼梅委屈话说的泫然欲滴,她本是个纯纯的小美人,此刻被自己半抱进怀中,肌肤和素发的淡淡清香便止不住的涌进鼻端,杨宗志强笑道:“你干什么要去了解我的事情,我只不过是个大骗子而已,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了解的多了,只怕就会愈发的厌恶我。”
费幼梅娇声道:“我怎么会?”她一边柔柔的说话,一边用右手轻轻的在杨宗志胸口衣襟上画着圈,抿住小红嘴,柔柔的道:“我呀,从小就是个死心眼的笨丫头,你虽然伙同恶和尚来长白山将我折磨的羞愤欲死,但是后来……我也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治好心绞痛的宿疾么?这也都是一饮一啄,全是天定呢。”
杨宗志听她回忆往事,历历在目,不禁笑道:“我可不敢贪这个功。”费幼梅抢道:“可惜……你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你将我看了个透,知道的一清二楚,而我却……而我却……”她今日听娘亲说起两人的状况,浑然间才觉得两人之间倒是不公平之极,自己将整颗小心思都化作绕指柔,缠在他的身上,而他却半点也不同自己分享。
杨宗志嗯的一声,叹息道:“若是还有机缘,咱们再能碰到的话,我闲暇下来便将我过去的那些丑事都告诉你,只望你听到之后,不要笑话我就好了。”费幼梅乖乖的点了点头,却又浑身都愣住,急切道:“为什么要等到下次见面,你……你要走了么?”
杨宗志皱眉道:“北斗旗的事情已了,我虽然没有完成莫难大师的遗愿,但是我扪心自问,只有这么处理才是最合理,将北斗旗的旗主宝位还给丁家,我才没有牵挂了。”
费幼梅幽幽的道:“那你……果真没有牵挂了么……”身前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道:“幼……幼梅儿,是你回来了吗?”
费幼梅听得浑身一颤,勉力转头看过去,见到董秋云束手站在小阁楼前,眼睛担忧的看着自己,柳师兄却是站在娘亲身后,垂头不看这边,杨宗志笑道:“董夫人,是费姑娘回来了。”
董秋云跑近过来,皱眉的看着二人斜倚的姿势,惊讶道:“幼梅儿,你……你这是怎么了?”费幼梅心底又急又忧,哭音道:“我没事的。”董秋云一听,更是放不下心来,急忙伸手来扶费幼梅,一边问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可是……老毛病发作了么?”
费幼梅不敢搭话,眼见着娘亲将自己扶开那温暖的怀抱,她惶急的抢问道:“你……你要去哪里?是要回洛都么?”
杨宗志点了点头,想起与秀凤的约定,又茫然的摇了摇头,费幼梅看的大急,油然间堕下几滴珠泪,杨宗志道:“夜了,费姑娘早些休息,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话径直转身走了出去,费幼梅傻呆呆的看着他走远,只觉得芳心一凄,小嘴张了几张,却没说出一个字,身边人影一闪,却是跟了出去。
杨宗志走不远几步,身后急切的声音传来道:“风兄弟,请……请留步。”杨宗志奇怪的回过身来,看到柳顺意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赶了上来,杨宗志笑道:“柳师兄,有什么事?”
柳顺意喘息几口,平息下来道:“风兄弟,你果真要这么走了?”
杨宗志点了点头,一时还没会意过来,柳顺意又道:“你知道么,昨夜里,师妹她跟着师娘学习做菜,作了……作了整整一宿,她一点也没有睡,今日一早,便就这么去找你去了。”
杨宗志回思片刻,忽然想起今日清晨,费幼梅闯进自己的客房内,那时她素淡的脸蛋上,还留着一抹锅底黑灰,看着俏生生却又滑稽,杨宗志恍然大悟道:“是这样……”
柳顺意接口又道:“风兄弟,今日你晕倒之后,师妹一直守在你的床边,后来……她偷偷去熬了稀粥给你,你却一口也没喝,却是叫她打翻在地,她……她对你实在是非同一般,这些……你都清楚的么?”
杨宗志心中一时五味杂陈,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竟不知该如何应处,柳顺意痛苦的拧着眉毛道:“她为了你,甚至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不知道师妹她从小身子便弱,这么下去,不知过多久,她便会晕厥过去,我这作师兄的看在眼里,也只能干着急,风兄弟,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杨宗志心道:“无动于衷?我怎么能无动于衷,只不过……”便道:“柳师兄,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不过……不过……”他方说到这里,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急急的传来道:“风哥哥,……风哥哥,你走了没有?”
两人一道转身过去看着,见到史艾克领了史敬等一干人等,急匆匆的朝这边跑了过来,史艾克见到杨宗志好端端的站在树下,不觉喜笑颜开,轻轻迈着小步子跑进,娇笑道:“算……算你罢,总算这次没有自己偷偷溜了,不然……可儿就真要生气了的。”
杨宗志看见一大堆人走近身边,刚才与柳顺意的话题自然不好再说,便问道:“怎么样,你们此行结果如何?”
史艾克一抹小脸,轻笑道:“捉是捉住了几个贼人,可惜……给他们的首脑跑掉了,不过总算不虚此行。”
杨宗志笑了一笑,暗想固摄来北斗旗争坐旗主,而秀凤却是好端端的跟在了自己身边,他们想要捉住这两人自然不可能。史艾克又脆声道:“风哥哥,你北斗旗的事情都办完了么?要是你没事的话,不如……不如跟着我去江湖上闯荡一圈,好不好?”
杨宗志低头看去,见到矮小的史艾克一身男装,但是璀璨如同星辰的双眸却是罩定了自己,眼神中尽是希冀与期盼之色传来,杨宗志正要拒绝,人群中的青松道长却是笑呵呵的道:“风贤侄,再过几日便是小徒天丰的成婚大殿,你要是闲暇无事,不如跟着老道士们一起去武当山玩玩,天丰若是见到你,指不定会有多高兴的。”
史艾克一听,顿时眼神发亮,雀跃的道:“好呀好呀,就去武当山,风哥哥,我们一起去看看天丰师兄成亲的样子,那多好玩,唔……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别人成亲的样子呢。”
杨宗志寻思:“时日过的这么快,一转眼天丰师兄就要成亲了。”想起天丰成婚的对象便是峨眉剑派温婉的岳师姐,他不由心底里也暗自祝福,便笑道:“天丰师兄成婚,我自然要去观礼的……”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回身过去看看,见到浓密树影下,有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下面,静静的等在一旁。
杨宗志心底一柔,看那树影下的娇躯,上身乃是青衣,便被黑影团团拢住,看不真切,但是下身却是淡色的长裙,长裙及地,裙摆带着几缕褶皱扑洒开来,杨宗志回头再笑道:“不过嘛……你们自己先去,我过一两日,再随后赶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婚宴 之四
清晨,耀眼的阳光从山头斜射下来,此时正当一年夏秋转季之时,空气中还蕴藏着丝丝的寒气,但是日光照下,大江面上却又生机勃勃的一片,无数舟子船家已经早起,或歇在江边织网修船,或划得稍稍远些,撒网捕鱼,两岸人生在江边,长在江边,这大江可谓就是他们一辈子的衣食父母。
江水中心悄无声息的划过一条不起眼的扁舟,扁舟很窄,船尾有个船家掌舵,船身是个矮小的斗篷,前面垂下个素布篷帘,遮住了斗篷内的光景,船家轻轻哟呵一声,扁舟快速的划过水面,留下一排荡漾开去的涟漪。
过一会,斗篷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从里面矮身钻出来个青衣素裙的绝色小姑娘,她咯咯欢笑着来到船头,然后蹲下了小身子,香臀儿微微向后怒突起,面前伸出一只洁白如同翠玉的小手,舀了一捧江水到了手心。左手从怀中取出一个象牙梳子,将一头双丫髻的娇俏发式打散了开,掬水到秀发之上,梳子轻轻一理,这柔顺的长发便换做了个斜梳的歪髻。
配合上她那娇媚天成的脸蛋,杏眼桃腮,嘴边轻轻挂着的淡淡笑意,只让人以为桃仙狐仙降临世间,杨宗志走出斗篷,也看到这诗画一般的风景,身处大江之上,两岸青山绿草,身前的船头边蹲了个妖娆的佳人,整个背影印入水墨画当中,才是个最最恰当的点缀。
杨宗志被这景色吸引,不由自主的走几步向前,秀凤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才停下了打理秀发的姿势,轻轻转过了头来,杨宗志心头赞道:“好个百变多端的俏佳人!”一时只看见秀凤发髻斜下,遮住了一侧的耳朵,瞧起来便凸显慵懒不尽之色,昨日里那娇痴婉转的小姑娘蓦地消失不见。
秀凤等着杨宗志走到自己身家后,才站起身子,将象牙梳子收入怀中,转而看向江边,那里有忙碌的船户们,为了生计辛苦奔波。秀凤闻着早间清新的湿气,幽幽的俏声道:“喂,你……你对那个费家的丫头,倒是也好的紧呢。”
杨宗志一听,心头一乐,暗想:“你……莫不是吃醋了么?”转而又提醒自己,这姑娘狡黠的紧,往往一说一作都有目的,现下她处处紧逼,处处占据着主动,自己还是小心一点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