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站在门边,瞳眸涌上了一股哀伤。
月儿,母妃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的奢望,不为别的,只为她心中的一丝执念。
所以付清流将段别离堵在了林荫小道,只希望他能够亲口的告诉自己一个答案。
段别离轻蹙眉头,还不等付清流说什么,他就决然的开口了,“郡主,很抱歉,段某此刻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付清流苦苦一笑,“段公子,难道现在与我聊一聊也这么困难吗?”张口便否决,还有比这更伤人的吗?
“若是重要的事情,段某自然会听。”说罢,转身便从反方向离开。
付清流冲动的喊道,“段公子,你怎知我要说的是不重要的事情?”
段别离顿时停住了脚步,侧过身子,问了一句不相干的问题,“你爹给你来信了吗?”
“什么?”付清流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摇摇头说道,“清流不懂段公子的意思。”
“郡主可知,你已经造成我和冬儿的困扰,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我们假装不在乎,只是为了你姑娘的颜面,为何明明不是你的东西还要妄想呢?相信过几日,你爹就应该会带你回家了。”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宣判死刑,他一向温和有礼,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哪怕他并不爱她,因为这是他的礼节,可是今日有太多的不正常了,竟然说了这么多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默默守护,必定会换来他的感动,却不曾想到在今日,他竟然说自己是阻碍。
看着这张清冷淡然的容颜,这一刻竟然觉得他是如此的残忍。
可以张口就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为何她以前不知道段公子的冷酷?
青紫的嘴唇颤抖不已,好半响才问出口,“段公子,这可是你的真心话?”
段别离好似是自嘲一笑,看见她这般吃惊的表情,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竟然是如此之错。
他把这些人的尊严看的很重要,相信他们做任何事情都会以自己的自尊为重,却没有想到这些人根本就不需要脸面,只要决定的事情就不顾一切,哪怕会伤害到别人也在所不惜。
他一直以来就想的错了,所以这些人才会一个个肆无忌惮的用着爱的名义去伤害他爱的女人,这样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今天也该是个了断。
付清流痴痴一笑,“原来是你写信给了爹爹。”要不然那信怎么会像长了眼睛似的,直接送进段家,心中说明不要痴心妄想,速速回家,原来这一切都是段别离所安排的,她一直以为是冷冬儿那个女人,不甘心自己留在段家,害怕自己抢了她的丈夫,所以才会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招数。
段别离没有否认,足以证明了一切。
她不相信,惊恐的摇着头,“不,不是你,我不相信,是冷冬儿,一定是她做的才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付清流,那眸子的深处带着浓浓的可悲。
付清流戚戚然然一笑,“我很可怜对不对?”
段别离点点头,毫不避讳的回答,“没错,你真的很可怜。”
听到这话,她的心中不禁又涌上了几丝期许,“那么段公子,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也好。”她期翼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只希望他能够说出自己期待的那个答案。
段别离冷冷一笑,“郡主,可否听过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这样可恨的人我又怎么会留你?”
“你……”她听闻这话,脸上一片苍白,始终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所说的。“段公子,你今日何苦若此咄咄逼人?”
“真正咄咄逼人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郡主。不爱就是不爱,没有那么多的理由,段某劝过,拒绝过都无用,看来只有冷眼相向你才能明白我对我妻子的爱,你真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希望你在段家的日子安分一些,老老实实地等待你爹来接你回家。”这是他的交代,不容置疑,更加容不得反驳,付清流能够听得出他口中的决然。
看着他就要大步的离去,她不禁失控的呐喊,“段公子,昨日付清流舍身相救,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的感动吗?”
段别离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不曾,那个时候的你增加了我的负担。”
“可是,若换做是冷冬儿,你必定就不会这么想了是不是?”一定会感动到稀里哗啦的,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距吗?
段别离闻言,冷冷一笑,不由得再次打碎她的幻想。“这就是你与冬儿无法比较的地方,冬儿若是没有功夫,绝对不会这般的冒险去救我,这样只会拖我的后腿,她相信我出马,就必定会做好一切。”
付清流的眼眶蓄满了泪水,一瞬间滑过苍白的脸颊,这一刻有着说不出的凄美,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可是偏偏前方的那个男人,心如磐石,丝毫不为所动,他的心只为伊人悸动。
她紧紧的咬住了下唇,看着他又迈开了脚步,不禁放声的大吼,“段别离,如果你不娶我,那我便会出家。”让他愧疚一辈子,如段别离那般心肠柔软的人,必定会非常的难安。
段别离这回连脚步都没有停下,付清流只听空气中飘散着他淡淡的声音,说的那般漫不经心,“这与我何干?”
这与我何干?
咣当一声,这一刻她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真的彻底绝望了。
不管如何的努力,他都不会回头看看自己,甚至他的某种不曾出现过一丝的怜悯之情。
“离?”不远处拐角,冷冬儿依靠着墙壁,扬扬手中的账本,“你忘记了这个!”
段别离微微一怔,扬起了一抹璀璨的笑容,“我想起来了,自然会去拿,何必跑这一趟呢?”
“不跑这一趟,怎么会看到一处郎无情妾有意的好戏呢?”她调侃着。
顿时,乌云压顶,他轻轻地滑了她一下小鼻梁。“你都看见了?”
她默默地点点头,“恩,瞧见了。”
“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受委屈了。我总以为姑娘家脸皮薄,等到我漠不关心,对他们视而不见之时,他们必定会想通,却想不到他们越来越……”
“你能够想通就好。”
“其实你早就知道,以恶制恶是最好的办法,为何不说呢?”
冷冬儿笑了笑,“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懂,而不是我告诉你的。”自己明白比别人说的更加有说服力。“你说,付清流会不会真的出家?”依照她死心眼的个性,很有这个可能性。
很严肃的问题,段别离却是轻松的回答,“如果这是她的选择,我们唯有祝福。”
冷冬儿一怔,不由得嘴角轻扯,顽皮的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心眼很坏?”
他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没有。”
听到这么简洁明了的回答,她真的有一种完全被打败的感觉。“好吧,你赢了。”
“什么我赢了?”
“你的幽默打败了我。”
他还是镇定的回答,“我没有说笑话。”
☆、240 若梅使坏
付清流真的离开了,悄无声息的走了。
至于到底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只留下了一封信,信中交代了给十王爷,所以当丫鬟把那封信交给冷冬儿的时候,她只是点点头,招呼着一旁正和两个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的段阳阳,“你把这封信拿给皇叔,让他亲自给交到十王爷的手中。”
段阳阳不解的问道,“大嫂怎么不亲自送去呢?”
不知为何,想起自己的母后会和十王爷在一起,她就觉得怪怪的,对着十王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她相信离,可是这事真的是听没谱的,让人难以置信。
“没什么,最近我有事情要忙。”
段阳阳耸耸肩,“好吧,我知道了,我会给你送给十八的。”
十八?
冷冬儿抬起一双美眸,打趣道,“这一声十八唤的还真是亲密。”
段阳阳一怔,不由得爽朗一笑,“大嫂,说你是现代人还真没有人相信,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不好吗?自然要亲密着叫,现在他不习惯,以后就会习惯了,总有一天会因为某些事情让我行个方便的,江湖人士想得多,你不懂啦。”
“就怕你们最后都行了方便。”她说着让人搞不清楚状况的话。
段阳阳不解的嫂嫂头,“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搞不懂啊?”
“就是你们有戏!”其实这样也好,省的阳阳总是为步亦然伤心难过,看着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听闻,很不雅的翻翻白眼,撇撇小嘴说道,“大嫂,这个玩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只是,冷冬儿很执着,“什么玩笑话?我可一点都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步亦然说,你不嫁给他,他就拦着不让你嫁,我皇叔的实力,说句我都不想承认的话,法力无边,你嫁给他必定能够保你一生。”
段阳阳听闻,立刻敬谢不敏了。“算了,我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古人,他们那种三妻四妾的想法根本就是根深蒂固,所以我早已经不打算再结婚了,一个人我也可以过的很潇洒。”
冷冬儿抿唇一笑,“这话莫要说的太早,毕竟……”
她直接拍拍大嫂的肩膀,笑道,“行了,大嫂,你饶了我吧,可别乱点鸳鸯谱了。我去看看二嫂家的小美女,我就去给你送信好不好?”
“等一下,你把这份行程安排,还有余兴节目拿去给二弟妹瞧瞧,爹说这是段家的第一个长女,要好好的大半一场满月酒,问问你二嫂还缺些什么,我到时候再补上。”
段阳阳接过手中的单子,大致的扫了一眼,立刻就没了兴趣,“唱戏,八卦,吃饭,互相吹捧,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项目,这就是活在古代的悲哀,现代一步电脑就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冷冬儿好整以暇的说道,“如果你有兴趣,你二嫂又同意的情况下,就交给你来策划。”
“行,我去问问二嫂的意见。不过说句老实话,爹这几天抓心挠肺的取名字,现在拿着名字到处去问人家,真不知道满月酒之前能不能把名字取好?”段阳阳发现其实古代这个大家族也很有意思,真是应景了那句话,人多热闹。
“由着爹去吧!”
段阳阳去了二姨太的院落,正好看见了小美女吃饱了,正咧着嘴笑呢?主母和二姨太都在争着抢着要抱抱,“娘,二姨娘。”打过招呼,她就进了里屋,将自己的意见提了提,只说自己有兴趣而已,却没有想到二嫂直接挥手,大方的说道,“那就麻烦小姑了。”
这么相信自己?
弄得段阳阳都有些怕自己搞砸了。
程英拍拍阳阳的小手,“生宝宝那天,如果不是你和大嫂,想必我们母女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小姑对这事情有兴趣,那最好不过,年年都是唱戏,怎么说也有点腻了,这回小姑想要亲自来,我自然是大力赞成,不要有负担,成功与否都是小姑的心意。”
段阳阳搔搔头,憨厚的笑道,“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对了二嫂,名字起好了吗?”
程英想到自己孩子的名字,忍不住璀璨一笑,“爹,娘还有二姨娘说,小家伙总是笑个不停,所以打算起名字叫段睿笑。”
“倒是个喜庆的名字。笑笑?”
“恩,我们都是很喜欢。”
“那行,我还有别的事情去忙,二嫂,你好好坐月子,千万不能随便出去,月子做好了能养回不少病呢?”
“你这丫头,说这些也不嫌害臊?”程英却是听得脸都红了。
段阳阳很迷惘,她好像没有说什么流氓的话题吧?二嫂脸红什么?
未出阁的姑娘把月子挂在嘴边,自然要招人笑话。
当然段阳阳很快就认证了,一会儿必将出大糗。
把信直接递给了北堂烈,千叮咛万嘱咐,一顿乱交代之后,她才能安心。
看了一眼湖中阁里面装修的快要差不多了,已经能够看出大概,果真是偏向现代的风格。
北堂烈这个人,在段阳阳的眼里,多半不将他放在男人的行列,所以有事情憋在心里头,难受啊!自然要问出个一二来。“十八,你说我……”她将今天的事情重复给北堂烈,一字不落。“你说我到底说错了什么?二嫂说我的不害臊?”
绝对是真心的渴求答案,没有一丝的虚假。
所以被北堂烈那般看着,还真有点发毛的感觉。
段阳阳搔搔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北堂烈冰冷的反问道,“你说呢?”
她说呢?
她若是知道,还问个屁啊?
段阳阳觉得自己和古人沟通有障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然说不到一起去,今天真是问错人了。
不过,有件事情,北堂烈还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想找我帮你分析?”
为什么?
她烦恼的搔搔头,“自然是把你当做朋友。”
朋友,这个词可真陌生。“难道你大嫂就不算是你的朋友了吗?”
“怎么会?自然是。”
“那为何找我,而不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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