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便更加不会将连成谨煜这个病秧子放在眼里。
但是,他可曾知道,如果没有他那位三弟,或许早上他的这场计划根本就不会进行地这么顺利,比如,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得到连成谨言的那幅画……
连成谨华大概不知道,在他得意或者失意的同时,有一个人,或许正在他的房间里,舒舒服服地品着茶,把他的所有一切当做一场戏来看,或者当做一片棋……而他,就是那个掌控着黑子和白子命运的人……
“大皇兄,我要走了!”
端木初云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和这个男人多说什么。
“好,你走吧。”连成谨华淡淡地笑着,他眉心的朱砂很漂亮,会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我们很快便会再见面的。”
“我们当然很快便会再见面了。”端木初云笑了,“因为每天早上我都会给皇祖母请安,而你也是!”
第3卷 50
50
端木初云自然明白,连成谨华所谓的见面肯定有更为深沉的意思,但是,那与她无关!
她可不是多情女人,对这突如其来的艳福没有兴趣,更何况这是不是艳福还是一个未知数。她的心很小,只能装下一个人!
她的目光很狭隘,也只能看到一个人!
所以,此时此刻,她唯一想做的便是马上见到她的连成谨煜,她很很多话想和他说,也有很多疑问想问他,或许是质问……
但是随着和东宫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却越来越不安定,她在害怕!
是的,她在害怕!
她害怕他的回答和她心里所想的一模一样!
可是,事实的真相可能和她心里想的两样吗?
距离东宫越来越近了,距离他越来越近了,她知道甚至一推开门,就可以见到他……
她的心开始变得很难受,很压抑,仿佛有一块千斤重的大时候狠狠地压着她!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这是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人这么地难受,甚至比死亡还要难受:
天啊,她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
端木初云迈进东宫正门的门槛,旁边侍卫、太监、宫女们立马恭恭敬敬地给她请安。
不过,此时此刻的端木初云自然是听不到是他们请安的声音了,或许也是听到了,但是大脑已经自动帮她屏蔽掉了。
她走得很快,直接跑到书房,伸出手,想用力地推开书房的大门,可是在她的手碰到木门之前,门却“咿呀”一声,自动开了。
“殿下不在书房。”黑衣淡淡地对着端木初云说道。
“他在哪里?”她问道,语速快得惊人,声音有些颤抖。
“他在梅树下。”黑衣如是说。
他的话音尚未完全消失在空气中,端木初云便跑了,迅速跑了,速度快得吓人。
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发出“呜呜呜呜呜呜——”的哀鸣,一棵又一棵紫薇树在她的视线中一晃而过,渐行渐远……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穿过了多少紫薇树,她只知道,东宫里栽满了紫薇树,但是梅树却只有一棵,它在紫薇的尽头,在东宫的围墙旁边。
远远的,她便看到自己要找的那个少年郑慵懒地靠在那棵古老的梅树下,如雪的梅花在枝头绽放得异常美丽。
端木初云越跑越近,很多话涌到了她的脑门上来,她要问,一定要问!
她要问他,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很清楚,早上在西园的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连成谨华想要算计连成谨言,然后买通袭人,让她故意延误时间,让即将到达太后约定的时辰之前再告诉她,这样她注定会迟到,于是便会想到拿东西转移太后的注意力,替自己解围,而那时候,袭人早已将连成谨华交给他的那副连成谨言的自然这五年来唯一一次动笔画的咏梅图放在了书桌上最醒目的地方,然后,这一切便自然发生了……
但是,为什么连成谨华能这么轻易拿到连成谨言的画呢?连成谨言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还有,为什么连成谨言会这么快知道连成谨华的计划,并且在事情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呢?连成谨华既然要计划一件事情,以他的能力,保密功夫也不会这么差吧!而且为什么连成谨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是在事情发生到最关键的一步,就来了呢?
为什么说当时是最关键的呢?
关键就是在,事情进行到这个时候,不用任何语言连成谨言和连成谨华便知道对方的目的。而连成谨言,他已经五年没有作画了,突然做这么一幅画,肯定是有什么触发了他……以他的性格,对这幅画肯定是珍视的……
而当时这个情况,他却不得不将那副画送给太后……
可以想象,连成谨言自然不会好受,他和连成谨华的关系,自然又是进一步恶化……
而这一切,对谁最有利?
连成谨华、连成谨言,他们怕是不会知道,真正的赢家此时此刻正慵懒无比地半靠在东宫的梅树下晒太阳吧!
可是,这些都不是端木初云关心的!
她关心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将她当做他的一颗棋子?
难道,他就不怕,连成谨言晚来一步,或者是因为某些事情而不能去,那么当时,她无言以对,或许早已换来一个与连成谨言有苟且的罪名了……
在这古代,这样的罪名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所能承受的!
他……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吗?
她,是他的妻呀……
所以,她一定要问一问他,和他的大业比起来,她,这个弱女子到底有多渺小。
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过几部电视,里面的女主角总爱问男主角,到底是江山重要还是她重要。
那是,她对这些女主角嗤之以鼻!
她认为她们很幼稚,很白目!
居然会问这么脑残的问题——怎么能那蝼蚁和崇山峻岭比呢?
但是,她现在却懂了!
那些女子,的确是傻,但是那并不是她们的脑袋有问题,也不是因为她们幼稚,她们的傻,是因为她们爱得太深沉了!
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敏感,让人变得脆弱,也会让人变得很傻很傻……
就像她,明明知道,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和这万里河山比。
但是,只因为她是全心全意地去爱他,只因为在她的心里,他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总是奢望,自己在他心里或许也是重要的……
可是,谁说她在他心里不重要呢?
重要!
其实,端木初云也知道,她在连成谨煜心中是重要的!但是,她也知道重要本来就有等级之分,和万里河山比起来,她的重要便不再那么重要了!
她很清楚,她很明白!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他会为了他的大业,将她当做一枚棋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站在他面前,黑白分明的双眸紧紧地注视着他,凝视着眼前那个漫不经心的男子。
“连成谨煜……”她开口,她要问。
“ 云儿,什么也别问!你已经有判断了!”
第3卷 51
51
连成谨煜对着她笑,还是淡淡的笑,嘴角的弧度依旧是那么地好看,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平增了几分迷离的美。
梅树的枝头,那漂亮的雪花,几乎也仰慕着这地上的绝美少年,接着一阵清风,簌簌落下,朝着他落下,落到他的胸前,盈盈地粘住了少年的衣襟,消融……消融……消融……
妄图融进他柔波一般的心胸……
可是,梅花啊,你可曾知道这个你爱慕的少年,本就没有心。
“云儿,你别这样!你不是没事吗?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站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朝她走来。
“你不是没事吗?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又是这句话,这句话,她整整听了九年了,每次,他在利用完她之后,都这么说。
她木木地站着,他慢慢地走近,拉起她的手,侧着头,对着她笑。
“云儿,别露出这种表情,别胡思乱想,这些……并不合适你……”
他一边理着她的头发,一边温柔地说着。
“那什么合适我呢?”她问他。
“笑。”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温柔地说道,“我喜欢看云儿笑,开心地笑,单纯地笑,什么都不想,只要笑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切,我自会安排……”
“像这样吗?”她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乌黑的杏目亮晶晶的,很好看。
“对,就是这样!”
他满意地答道,然后抱住她,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他似乎很喜欢这样抱她,以前,他就经常这样抱她。
“云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应该胡思乱想,你要相信我!”
现在的他,声音也是柔柔的,但是,他的柔和与连成谨华的柔和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她那颗狂跳的心,就安定下来了……
原本的暴躁,怒气,就消失殆尽了!
相信他?
她知道,她不能,他很少和她说过实话,她要怎么相信他呢?
可是,她却没办法去责备他。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她的那些忿忿,她的那些不平,她的那些委屈,全都消失殆尽了,那一句句想要质问的话,也就永远地烂在了她的肚子里。
不要问为什么会这样!
只要连成谨煜站在端木初云的面前,她的心就算曾经在冰窖中待过数千年,也会瞬间融化!他,就是她的劫难……
文飞蛾扑火,粉身碎骨……
人可她就是愿意……
书傻吧……女人……就是这么傻……
屋无论是学医学的,还是研究哲学的……
端木初云、端木初云,你知道你多么没出息吗?你知道此时有多少女同胞正在唾弃你的所作所为吗?
可是,我懂你!
三年,三年前,连成谨煜就给你下了蛊,你早已中了他的蛊,深深沦陷,无法自拔!
你明明是那么地清醒,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算了吧……你已经没救了。
寒冬十二月,阳光难得的明媚,梅花树下,那少年对着少女,笑得那么灿烂,那笑容很温柔。
那温柔,很温暖,也很……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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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又下,一场比一场大……
冬日,就是冬日。
北方,就是北方。
又是一个雪后的晴天,化雪的时候特别的冷,房间里壁炉中的火烧得很旺,是以此时端木初云并不觉得太冷。
她坐在桌前,手里捧着小手炉取暖。
她的前面摆着一本书,这是一本关于炼丹的书籍。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有电脑!
电脑是个好东西,只要点击鼠标,便可以带你进入另一个世界,里面你照样可以解除到各种各样的人、事、物,五彩缤纷,色彩斑斓,永远不会寂寞……
但是,这个时代不一样。
电脑是肯定没有了,不过,没有电脑,有书籍也是好的!只是……这些书籍实在太无趣了,端木初云作为一个理科生,让她啃那些政治性浓郁的正史,就像让一个文科生去背烦人的化学方程式,那是多么地可怕!
可偏偏连成谨煜的书房里,除了史书,还是史书。
史书,她没兴趣。
翻了半天,唯一让她感兴趣的便是一本叫做《丹经》的书籍,这本书是一个道士写的,讲得都是一些炼丹的方式以及注意事项。
“云儿。”
一声温润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不用看便知道是谁了。
“连成谨煜……”转过头来,对着他笑——他说,他喜欢她笑。
“冷不冷啊?”
他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大概是想给她温暖,可事实上,他的手竟然比她的手还要凉几分。
“给你。”端木初云将一个小手炉递给他,“外面冷吧,不过,里面还好。”
她淡淡地说着。
“云儿,跟我来。”
他捂了一会儿手炉,感觉自己的体温不会让她觉得凉了,便牵起她的手。
“去哪里?”她问道,声音很平缓,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奇心。
连成谨煜没有说话,拉着她往偏厅走过去。
他带她钻过卧室和偏厅之间的珠帘,珠子在他们身后轻轻地撞着,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来到偏厅,他很熟练地找到玄关,轻轻转动,那扇雪白的墙壁便轻轻移开,里面……自然是别有洞天……
端木初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环顾四周,便不难发现这是一间密室,里面有一张紫檀木做的书桌,旁边的书架上井井有条地摆着很多书籍,这里,大概是连成谨煜的书房吧。
不过,对于这些,端木初云一点也不意外。
连 成谨煜是什么人,就算他在他们端木家皇宫造了有一条通往东宫的密道,她也会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
“云儿,这些书,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连成谨煜指着书架上的书,对着她说道。
在他的注视下,端木初云走近那些书架,随手拿了一本书,翻了两下,发现竟然是医书。
把这本书放回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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