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他派了人跟踪自己?
对这点陆真真很不爽,这种感觉似乎被人脱了外衣,把你的三围尽数看在眼中一般。
木子峻见陆真真不答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无论陆真真做什么,他都会默默无闻的支持。但是唯独她一接近钟想几,他便会受不了。如此时说出来这么些酸溜溜的话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却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曾几何时,他竟然是个这么肤浅的人!
两人陷入沉默,一起坐在石台上的其余几人均觉得情况似乎有点微妙。
三姐朝老侯使了使眼色,两人对望一眼,用眼神交流之后,三姐说道:“我还得回去给柳月熬安胎药,这会子就先走啦。”
老侯也站起身说道:“对,天色不早,我得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好出门打猎。”
陈氏抬头看了看老侯跟三姐,便微笑着说:“天黑,小心着走路。”
三姐嘿嘿笑了两声。“今日这月儿可比日头还亮,不怕摔着。”
说着,老侯便与三姐两人一前一后朝院门口走去,边走时还边低声细语。
陈氏见自己一个大活人搁在陆真真跟木子峻面前犹如十五的月亮般照着他们,便也起身,“我去瞧瞧展贺跟阿全两个在做什么,给他准备准备。”
陆真真知道其实大家都是想避开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时间。但是这种感觉第一次觉得这么不好。
她心里刚刚对他产生了间隙,埋怨他竟然暗中派人跟踪自己!
可是,又不是真心舍得恨他。这种矛盾的心里,让她一时间只想先逃避了再说。
木子峻见陆真真无所适从的样子,低沉的脸色也没见好转,脚步施施然朝石台走进,在她身后坐下。背对着背。
两人彼此沉默,月色中,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冷风跟远处传来小孩子嬉笑打闹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真真只觉得她浑身都发麻了,木子峻才开口说道:“为何不出声?”
陆真真嘟着嘴,还好意思问她为何不出声!“你派人跟踪我?”
知道他背后的家世不一般,所以派人跟踪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木子峻脸色又低沉,他之所以让两个人暗中跟着她,实是想他不在她身边时,她能时时刻刻安全。其余的并没多想。
只是派去保护她的人每日都会来跟他汇报她一天的情况。他自然知道了她一天的行踪,若这样也叫跟踪……他实无话可说。
“你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陆真真皱眉。他为什么这么做?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呢?她是他关心的人,他派人跟踪她,这可以说是不尊重,也可以是关心。
可是,这样的关心她需要么?这段时间以来,她不管去哪里办事都很顺利。这可能跟这个时代的昌盛无盗匪小偷有干系,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派了人保护着她。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他其实是因为关心自己。
她一直都以为她自己可以。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她付出了努力,必定有成效。可是如今他告诉自己,其实一路上都有他的关心,她做起事情来才会这么顺利,这让她情何以堪!
没听见陆真真说话,木子峻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还在生气,心里倒是有点着急了。
这是他认识她以来,他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似乎开心又似乎痛苦不堪。她到底怎么了?
“其实……我也只是关心你,才让人跟着保护你,并非想窥视你的生活。”沉默了一阵,见陆真真还是没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便又说道:“若你不喜欢,以后我…不让人跟着你便是。”
陆真真听着,心里很是不舒服,即想他继续关心自己,又不想他继续让人跟着自己,这是一种矛盾的心里,想吃下去又吃不下,想吐出来又舍不得……!
木子峻望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心想今夜本来是想与她一起赏月的,谁知竟被自己一句话而遭破坏,想来月色再美也与自己无关,孔明灯做得再漂亮她今夜也不可能会过府与自己放灯。
心里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来,低着头沉声说道:“夜已深,风大别着凉了,进屋歇息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朝院门口走去。
陆真真看着他孤单的背影从自己眼前渐行渐远,转而消失在院门口,最后透过篱笆消失在月色中。
这是怎么了?
她是怎么了?怎么能让他这么伤心离开?他此刻应该很难过吧,本来两人一早约好今夜一起赏月,如今却落得彼此形单影只,到底是谁的错!
一想到他一个人怀着伤心难过的心情孤单地行走在返回木府的小道上,她的心一阵又一阵地抽痛。连忙从石台上站起,拔腿朝院门口跑去,出了院门口,转个弯朝后院旁的小道跑去。
木子峻的身影并没有走得太远,月色正好,此时依稀能看到他的影子缓缓朝木府走去。
她心中激动,从未像此刻一般过,她想冲过去,然后揪着他的领子恐吓他与她私奔算了。
这种冲动,她哪怕是上一世也没有过。
脚下的步子加快,希望在龙王树下追上他,那次他与她就是在此处……!
心里的激动与冲动依然,可是却在她加紧追上他的突然之间,前方有一道娇小身影追上木子峻,然后与他站在龙王树下对话。
然后月色下,那道身影突然朝木子峻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而他……竟然没有推开!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抱着他的人……到底是谁?
心里浮现出唯一一个人选,与这个娇小的身影完全符合,那便是龚小秋!
龚小秋趁着夜色朦胧美妙,竟然又跑来跟木子峻表白了么?为什么?上次不是给木子峻拒绝过了么?
她的心直接由激动降温到冰点。
龚小秋跑来跟木子峻告白没什么,毕竟他说过他与龚小秋绝无可能,可是问题出在,此时龚小秋抱着木子峻,他却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会否出现得太多余了?她以为他伤心难过,她以为他会孤独地回木府,她以为他会在龙王树下等她……
其实这些都只是自己心里想得太美好罢了,他就算没有她,依然可以过得很好,也许会是更好!
龙王树下的两个身影紧紧缠在一起好久之后才分开,她看到,是他推开龚小秋的,她心里稍稍安慰。
可是,龚小秋才被木子峻一推开,竟然脚尖一垫,仰头亲了木子峻的嘴唇一下。
隔得那么远,也许亲的并不少嘴唇,而是脸颊呢!陆真真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心,却很痛很痛,那种用针扎,被电击的痛。
她怕自己再看下去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她想最后给木子峻留下一点幻想,她不想亲眼看到些什么。
如此,她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若再死一次,只怕没这次这么幸运能重活到另外一个时空。
转身,艰难地迈开脚步,却在跨出第一步时被脚下的杂草绊倒,噗通一声摔倒在路边,发出沙沙的声音。
龙王树下的木子峻回头朝黑暗处看了看,他很肯定她是跟着自己跑来的,但是最后出现的人竟然是眼前的龚小秋,她呢?难道躲在暗处,看到了龚小秋刚刚对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了么?
一想到这里,他厌烦地推开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的龚小秋,转头朝发出声响的黑暗处看去,却只看到几株摇摆的杂草,什么也没有。许只是寒风作祟,她……并没有追过来。
转头看着被自己一推退了好几步远的龚小秋一眼,眉头皱了皱,转身踏着月色继续往木府走去。
龚小秋看着木子峻离去的方向,眼泪落下,浑身瘫软坐到路边的杂草堆里。
她知道,她知道木子峻不会喜欢自己,但是她看到了,看到陆真真追随着木子峻而来,于是她便加快脚步赶在陆真真追上他之前追到他面前。
表白,是陆真真教她的,可是当她还傻傻相信陆真真的话时,她竟然跟自己作对,把自己喜欢的人抢了去。
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今天这样很好,虽然她得不到木子峻,但是总算能在嫁给别人之前感受一下他的体温,他宽阔的胸膛,他好闻的气息……
还有更重要的,令陆真真从此失去木子峻,即使她得不到,陆真真也别想得到,就算能得到也不能那么顺利得到!
杂草丛中的陆真真,伸手摸了摸脸,冰凉凉的,她竟然哭了。
脸上的泪水,她何曾如此流过泪?
原来她以为,他会因为她对他的态度而伤心,没想到最后伤心的那个人会是自己!
☆、第一四二章 病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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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色何其美,只是夜风却不怎温柔。
陆真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在杂草丛中坐了好久好久,后来的那段时间,她没再流泪,因为她觉得如此为一个人去流泪不值得。
龚小秋回去时经过杂草丛,她知道陆真真就坐在那里,而她只是微微动了动嘴角。在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强迫着安慰她,这是不得已的,谁让陆真真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陆真真等到龚小秋离开后才起身离开的,她一直以为龚小秋不知道自己看到刚刚的一切。
她只觉得龚小秋对木子峻长情,即使被拒绝过依然不愿意放弃,这不正是那时自己跟她说过,要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把握自己的幸福么?
她能怪龚小秋么?不能!只能说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木子峻即使已经成亲,她也可以求他收了她当小妾。
她对于木子峻来说,什么都不是,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权力去要求木子峻不能与其他女子在一起。除非,他自己把她当做是宝,情愿为她守着一方清池。
而这对她来说有点奢侈,上一世在那个讲究男女平等的时代,男人与女人之间都尚且不能从一而终,更何况是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
夜风吹这么久,她也算清醒了很多。
踏着月色,孤独地行走在回家的小道上。
院子里,陈氏正坐在廊下就着灯笼微弱的光缝制衣衫。她手里的那件衣衫是做给阿全的。本来才刚起了个头,以为离冬天还远着便不急着赶工,突然阿全说要离开元下坊半年,这件衣衫无论如何都要在后天之前赶工做好。
陆真真见陈氏聚精会神一针一线地穿行在手里的半成品衣衫之上,心里顿时觉得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陆志山虽然不滥情,却也不专情,陈氏多好的女子。如今却在此挑灯缝制游子的衣衫。
“娘……”陆真真走到廊下,低头看着陈氏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陈氏头也没抬,用牙齿咬断一根线之后又皱着眼睛继续穿线。“你也帮不上,就进屋去歇息吧。”
陆真真没有反对,本来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若换了平时,就算她帮不上忙也会到屋里给陈氏倒杯水喝下暖暖身子。可是今日她却只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屋子。
屋里黑漆漆的,从陆展贺的房间里偶尔传来跟阿全两个的对话,她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背靠着墙壁。以前,木子峻的房间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两人只一墙之隔,那时候两人还曾站在窗口聊天到很晚,还在某一个雨夜一起抓贼。还……
以前的种种。在她脑海中无比清晰的重播了一次。
忽然觉得,她与木子峻的相识竟是那么奇妙。那时她以为木子峻见陆依依长得美开口帮她出头的,没想到最后陆依依竟被他反咬一口。事后,他竟然找自己邀功,那时若不是儒是不满,只怕她与木子峻之间的关系定是与现在相差很多吧!
原本她不敢对他动心,但是后来动心了,那也是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而让她兴奋的是。他也对自己动情了,两情相悦,不是应该一辈子在一起的么?为什么他们两个却因为一句话而变成如今这般?
陆真真头扎进膝盖,眼泪无声往下落,心里的痛,令她无法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想了好多好多关于以前两人的点点滴滴,夜深,她听见陈氏进屋闩门的声音,然后她也躺倒床上去,流着泪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干燥,整个人一点儿精神头也没。若依自己估计得没错,她定是昨天夜里着凉了。而这段时间以来,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身体积热已深,这才这么容易就着凉感冒了。
甩甩头,生病了又如何?日子还是照样要过,况且阿全明日就要与杨逸一起离开了,她今日一定要进城为他们买些东西。
来到屋里,陈氏早已起来,跟秀秀两个一起坐在椅子上包荷叶饭。她突然想起昨天老侯说何忙收昨天打了秀秀,仔细瞧了瞧,秀秀右脸颊上果然青紫了几块。
虽然有心想安慰几声,但是自己身体累得不行,再加上她心情也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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