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做了一个坑长的梦,梦醒时分正好是平时起床的时间。
甩了甩头,捧了把凉水洗脸,然后便开始磨芋头泥。
今天进城有香香作伴,觉得路途都近了好多。
张汉早早在铺头打理,陆真真在和面时,张汉说道:“姑娘,你明日来且带多几个芋头来,以后便让我在这边磨芋头泥,如此你也能多睡一会儿。”
陆真真勾起嘴角笑了,这个张汉还真是善解人意。“如此,我明日便把芋头带过来,以后由你来磨芋头泥。”
“诶。”张汉听罢,欢乐地招呼前来买饼的人。
到了与秀秀约定的时间,陆真真来到城门口,秀秀果然等在那儿。“秀秀姐。”
秀秀回头,见到陆真真,嘴角绽出笑容。“我也刚刚才到,还怕迟了呢。”
“走吧,先去买些布料。”陆真真笑着拉上秀秀的手,一手把刚刚从铺头带来的饼递给秀秀。“这是自己做的,怕秀秀姐肚子饿,先吃着吧。”
秀秀也不多客气,接过后便打开来吃。
两人携手到大东街逛了一圈,陆真真买了几匹素色的棉布匹,足够给家里几个人一人做一身厚衣衫。至于厚的被褥,做好的价格实在太贵,她只能花钱买了十来斤棉花回家自己做。如此一来,还得花钱再买一匹布才行。
可是买了这么些东西,早就走不动了,便跟秀秀两人一起到农贸街休息,至于被褥的布料,明日再买也不迟。
☆、第一零七章 最主要是幸福
到了自家铺头前,张汉正在招呼几个前来买饼的人,陆真真跟秀秀两个把身上沉重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秀秀便开始打量着铺头的环境。
“真真,你这铺头我看着位置也不错,瞧,来光顾的人也不少。”秀秀笑着坐到陆真真身侧,脸上难以掩饰的羡慕。
陆真真在她的眼中只看到羡慕,并没有逾越羡慕成为嫉妒。
“秀秀姐说笑了,这还得多亏了张汉一直守着帮忙。”说着,陆真真看向张汉,正巧他也往这边看来,便朝他笑了笑。
秀秀回头,也正好见到张汉。却因为很少出门,也很少见过张汉这般高大威猛的男子而感到脸上微微发热。
陆真真见状,笑着说:“秀秀姐就是经常不出门,这一见着外人就脸红可不好。”
秀秀娇嗔了陆真真一句,若不知道她已为人妇的,还以为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呢。
“快喝点水吧,这天怪热的走了半天定是又累又渴。”张汉走过来,把两碗微温的清汤放在桌上,随即转身又去忙活。
她们两个坐在桌上,边喝清汤边说着笑。
“姑娘,你东西可是都买齐了?”终于招呼完买饼的人,张汉这会儿得空便过来站到两人中间相询。
陆真真轻轻摇头,“买了做厚衣衫的布料跟棉花,却没有买做棉被的布料,今日东西多怕拿不动,改日再买也不迟。”
张汉听罢,随即笑起来说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尽管去买来,一会儿我便跟姑娘一起送回元下坊去。”
陆真真听罢。皱着眉头细细想了想,反正迟早都是要买的,身上的铜板也还没用完,不如就去买吧!
于是把刚刚买的那些都拿到铺头里让张汉看着,她跟秀秀两人则是再次去了大东街。
买好了东西之后,也差不多正午时分。三人大包小包背在身上一起出了城。
陆真真挑着篮子左右放了布料。秀秀也把布料用布袋子装好背在背上,至于其他的则全部交给张汉负责了。
半个时辰过去,三人回到元下坊。
张汉是第一次来这元下坊,面上难掩的好奇。
他的好奇让陆真真更加好奇。似乎他就没见过水田耕种一般,只是他不是流民么?一般的流民难民不都是种田的庄稼人家么?怎么他竟对乡下的很多事物都好奇!
回到自家院子,把所有东西都卸在石台上。陆真真跟秀秀两个把东西分好摆放整齐。
秀秀的婆婆何大嫂从院门口探了探头走进来,一进门便问秀秀:“东西可都买好了?”
秀秀抬头一见是自家婆婆,脸上原本笑得自然的笑容也稍微收敛起来。“娘。都买齐了。”
“嗯,这便好,一道回去吧。”何大嫂是一早就在这儿等着秀秀的,这会儿看到三人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又看了看秀秀手上只拿了几匹布跟几个小包,又问:“可有拿少了,怎的她家的这么多。咱家的就这么点?”
秀秀被何大嫂这么一问,顿时脸红地暗自跺了跺脚。“娘。齐了齐了,余下的都是真真买的。”
何大嫂抬头盯着放在石台上那么些东西,扁了扁嘴准备转身,却无意间瞟见站在一旁帮忙整理的张汉。“他是谁?”
秀秀回头一看,知道婆婆问的是张汉,脸色又是一红,“这位是真真在城里早点摊请的工人,叫张汉。”
“哦!”何大嫂伸手摸了摸嘴唇,看着儿媳妇那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登时觉得,自家儿媳妇该不会是跟人家张汉有什么吧!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至极!“走,回去。”
秀秀看着莫名其妙的婆婆,本来是要走的了,脚步还没迈出,却又听见婆婆的斥骂声。
“怎的,进了一趟城,都不愿意回家了?”说着何大嫂还上前,伸手对着秀秀的敲了一下。
秀秀吃痛,连忙低下头委屈地摇了摇头。“娘,咱们回去吧。”
何大嫂用鼻孔用力‘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在前头,也没想着帮秀秀拿些东西分担一下重量。
陆真真站在一旁看着何大嫂这般对待秀秀,哎…千古不变的永远是婆婆跟媳妇之间的鸿沟。
而在整理东西的张汉,抬头正好见到何大嫂教训秀秀的嘴脸,忍不住微微皱眉,心里暗暗痛斥竟有这般的婆婆。
等把东西都整理好拿进屋后,儒是从院门外进来,一看到张汉跟陆真真坐在石台上纳凉很是惊讶地愣了一愣。
陆真真微微觉得好奇,却见儒是走上前来,“张汉大哥来啦。”
突然记起,上次就是儒是带张汉来见她的,所以说他们是认识的,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嗤嗤。
“儒是一个人在这可习惯?”张汉抬手朝儒是拱了拱手。
咦!他怎么知道儒是现在是一个人在元下坊?莫不是…木子峻离开的时候他们见过面?
“劳记挂,甚好。”儒是说罢,便也不理会二人,转身回存墨居而去。
陆真真跟张汉两个见如此,均是嘴角抽搐。
“姑娘,他一直都这样?”张汉忍不住回头看着陆真真,好奇地问。
她只耸了耸肩,表示对儒是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不再觉得一惊一乍。
张汉摇了摇头,有点惋惜地说:“这儒是年纪虽小却也胸有点墨,只可惜自视过高了。”
见张汉也如此点评儒是,她忍不住觉得他两是同道中人。“今晚便留你在家里用饭,如何?”
张汉听罢,沉默了一阵轻轻摇头。“姑娘好意,一会儿我得走,夜里我还有事。”
呃…夜里有事!呵呵呵,好吧,她承认她想歪了。
“如此便不多留,路上小心。”
“那张汉先告辞。”说罢,张汉起身离去。
陆真真心里头还好奇,他这是第一次来元下坊,也不知道会不会走错路!于是起身走到后院,透过后院篱笆缝隙看去,只见张汉走在来时的路上并没有走错,她这才放心的站直了身体。
却在这站直身体的空当,看见坐在路口树下的身影,是龚小秋。
她怎么会一个人坐在那小树下?而且看她那表情,似乎有点奇怪呢,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忍不住好奇,又担心会出什么事情,陆真真起身走出院子,来到路口的树下。
龚小秋见到有人走近,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有些气血不足的脸微微笑了笑。“真真姐姐。”
陆真真也不等龚小秋邀请,自己坐在了她身侧,侧头看着她问:“小秋妹妹,你没事吧?怎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呢?”
“没事儿,多谢真真姐姐关心了。”龚小秋略略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龚小秋,都会让她想要呵护她。因为龚小秋看起来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株雪莲,娇美却随时有可能经不住风雪的吹残;更像那偏偏飞舞的蝴蝶,美丽却随时有可能被风雨所吞噬。
“可是,为何你看起来满腹心事神不守舍的样子?”陆真真有些不忍地看着龚小秋,怎么就这么奇怪呢!明明知道她有可能是因为心里在想着木子峻才会一个人在这树下忧愁,可是她心里却忍不住想要坐下来安慰她。
难怪红楼梦中,林妹妹会那么惹人怜爱,原来龚小秋便是红楼梦中那个林妹妹的翻版。
龚小秋微微笑了笑,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问:“真真姐姐,你可会为你将来的归宿而忧愁?”
归宿?陆真真回头看着龚小秋,“我却从来没有担心过,缘分天注定,担心忧愁也没用。”
龚小秋低下头,看着地上金黄色的落叶,“若是有一天,你娘亲让你与一个你不喜欢的男子成亲,你可会遵从?”
“如此……且要看实际情况,若迫不得已便只能听天由命。”陆真真说罢,伸手捡起地上的一片金黄色的落叶。“就如这片落叶,我相信它定是不希望离开树木飘零在地的,只不过有时候树叶必须遵从它的宿命,若没有它飘零在地上,树木缺失养料就会枯萎无法在来年时长出茂密的叶子。”
龚小秋听着听着,沉默了。
“人与植物不同,人有语言表达能力,若你心中有了欢喜之人,可以尝试着与那人说出来。”顿了顿,陆真真咽了口水,艰难地开口:“若是郎情妾意自然好,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便抓住自己命中注定的,好好生活。”
她这是在教唆龚小秋跟木子峻表白么!陆真真你怎么这么鸡婆!明明自己也喜欢木子峻,为什么还叫人家龚小秋跟他表白!
可是,她回头又一想,若是龚小秋跟木子峻表白之后,木子峻也喜欢龚小秋,那他定不会是她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这一生绝对只能喜欢自己一个。
这样也好,能让人看清楚很多事情,不管是她或者龚小秋。
龚小秋听罢,原本郁结重重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一朵灿烂的笑容,“多谢真真姐姐提醒。”
陆真真回头勉强一笑,“最主要是幸福,若能给你幸福,是谁都不重要。”
是么!若是心里爱着一个人,却在另外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里得到幸福,如果是她自己,她会幸福么?
☆、第一零八章 钟家?聘礼?大婚?
早点摊关闭一天之后重新开业,生意竟然意外的如火如荼,也许是那天几个城中权贵千金来捣乱被一传十十传百之后,早点摊成了名地,这才令得来往的人都停下来买蜜香饼吃。
这几日陆真真自然忙得焦头烂额,多希望自己能多生几只手出来,或者有分身术也不错。
可是可是,手还是两只,人还是一个!
这几天里,早点摊一天单独也能卖二十来个铜板,这样的收入金额也算是创历史新高,就连张汉也整天跟着笑脸迎人,陆真真觉得他应该是为人工高而开心。
这边生意好自然是好事,只不过…明天便是庙会,哎!
一想起明天晚上要跟杨逸相约进城,虽说是互相照拂,实际上谁不知道这是约会!只是很无奈,无论如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自从让张汉磨芋头泥之后,陆真真只觉得这几天轻松很多,还能多睡好一阵。就是看着蜂蜜快用完了,有点心焦。
上次那一大桶蜂蜜是木子峻带一群孩子去挖来的,这会儿用完了要么自己上山去找,要么花钱去买。
上山找蜂蜜是不难,只要跟着采蜜的蜜蜂走,找到蜂窝是肯定的事情,只是找到又如何,她又不懂得怎么把那些蜜蜂引开。如果说花钱去买,这个时代的蜂蜜…应该说每个时代都一样,蜂蜜都很贵。
夜风吹过。陆真真坐在石台上发着呆。
夜色朦胧,天上半弯着一轮明月,似乎在不断提醒她,她的心缺了一半,而那一半便是木子峻。
不管怎么样,她总觉得,下次若是再见到他一定要问个清楚,还有…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总比自己现在这般胡思乱想来的好。
第二天一早起床,陆真真照常进城去铺头忙活。这一天的生意又创历史新高,整整卖了三十二个铜板。
这让她很是兴奋,看来当初自己把这个铺头改做早点摊的主意真的不错,这也说明自己的眼光在这个时代还是独到的,能看到商业先机。
将近中午时分,陆真真满头大汗正在收拾东西,忙完抬起头来时。却见到铺头前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陆志山穿着一身奢靡锦袍站在铺前,略有所思地看着陆真真。
她眉心微皱,心里暗想:该不会是刘氏母子几个捣乱完了,这会儿轮到陆志山来捣乱吧!
随即一想又不对,无论如何,原主都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理应不会这么绝情才对。
陆志山站了一小会儿。便走进来坐在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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