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湖听了,只是冷冷一笑,神色淡淡,眼底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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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皇宫大内,雪儿一时贪睡,直睡到了巳时末刻方才起身……
寝殿里一片寂静……
雪儿一手懒懒地撩开了芙蓉帐,一手揉着眼睛,一连声唤着,“冬儿……”
回答她的,却是一记男声,熟悉得令人寒毛倒竖————-“冬儿去为你准备午膳了,这殿里只有奴才一人侍候着!”
雪儿立时清醒,赤着脚便跳下了床榻,一脸怒容地瞪着眼前穿着太监衣裳,坐在靠椅里,悠悠闲闲品着香茶的阎王大人,质问道,“我还当是自己看花了眼,原来真的是你!又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你到人间做什么?”
焰摩搁下茶盏,望着她,似满心地不悦,“你这人怎么这样没良心?昨夜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了魔渊手里!到时,不管你愿不愿意,咱们约定的时间也提前到了!”
他提到昨夜命悬一线的一幕,雪儿才开始后怕骇然,浑身冒起冷汗……
魔渊是所有妖精的克星,若落在他手里,绝对小命不保,而上天也不会再派一个慈悲的洛芸卿来救她!
焰摩见她真怕了,便又不忍心逗她了,忽然起身环住她,对着她笑弯了一双眼,威风凛凛地说,“你别担心,往后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便没有人再敢动你一下!”
雪儿听了,不由打了个哆嗦,蹙眉推开他,退到安全距离后,极认真地又问了一遍,“你到人间究竟要做什么?”
“不是说过了吗?是为了保护你!否则,我堂堂阎王为什么要屈身在一个死太监身体里!”
焰摩眼中含着笑,说得是有情有义!
但事实上,他只是想天天看到雪儿,有夏侯忆然在雪儿身边,他担心雪儿会乐不思蜀,忘了还有一个苦苦等待的他……
雪儿却只冷冷道,“的确是委屈你了!只是,你说走就走,地府没了你坐镇,不会出事吗?”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怕我不务正业会遭天罚。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只要每天夜里回去一趟,将公事处理完就行了!”焰摩眼中有着狡黠的闪光,嘴上却满是亲昵的调笑。
她会关心他?
算了吧!!
雪儿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刚想要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却突然想起一事,整个人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去理他,扬声唤了玉姑姑和宫女进来侍候她更衣梳头!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卷 宫闱诡谲,一念心慈,便陷入层叠阴谋!
雪儿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刚想要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却突然想起一事,整个人惊跳了起来,也顾不上去理他,扬声唤了玉姑姑和宫女进来侍候她更衣梳头!
玉姑姑见她坐在妆台前急得汗如雨下,不由叹了口气,微微躬身问道,“娘娘可是要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雪儿还没回答,焰摩便已惊怒交加地将她拉了起来,冲口便问了一句,“他让你每天去给他大老婆请安吗?”一语出,四下皆惊!
玉姑姑首先便大吼了一声,“放肆!!”
菊雪儿这才反应过来,蹙眉挥开焰摩的手,故意道,“你这乡巴佬!连一点规矩都不懂,早晚要丢掉小命!”
什么什么?
她居然骂他是乡巴佬?!
浸焰摩愤怒地暗暗瞪了她一眼,但终归是很识相地跪了下去,装模作样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满口胡言乱语的疯话,娘娘开恩,就饶了奴才吧!”
雪儿咳嗽两声,掩饰着脸上的慌乱,向玉姑姑道,“这奴才是笨了些,但强在老实,又肯听话,姑姑便别同他计较了!”
玉姑姑虽满腹狐疑,总觉得这古里古怪的小太监跟雪儿之间不是那么简单!
但既然雪儿有心隐瞒,她也没必要追根究底,于是只默然麻利地侍候雪儿梳好了发髻,换上艳美的宫装……
一行人刚要去往凤仪宫,冬儿便过来禀道,“娘娘,午膳已备好,你现在要用吗?”
雪儿边走边急道,“回来再说吧!今日若再不去凤仪宫,后宫里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闲话!”
冬儿皱了皱眉,想要提醒她,请安要辰时去,这会儿都午时了,嫔妃早就散了,去了同样也会惹来闲话……
但见她是真的心急,便就忍下了没去泼她冷水,只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才到凤仪宫门口便看见了袁美人和皇长子跪在廊下,母子俩的哭声幽幽咽咽,回旋不绝,甚是凄凉……
雪儿听了这声音,一时不忍,便轻声向冬儿道,“去问问凤仪宫的奴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冬儿乖顺地应了一声“是”,忙不迭地便去了……
玉姑姑叹了一声,恭谨道,“娘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袁美人定是触犯了皇后娘娘,才会被罚跪在此,你若插手进来,便是公然跟皇后娘娘作对,日后便更难与皇后娘娘相处了……”
雪儿哪里肯听她的劝,见袁美人脸色雪白如纸,整个人摇摇yu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忍不住上前扶她起来……
不想,袁美人却一味摇头,不肯起来,愈发哭得梨花带雨,呜咽叩跪道,“嫔妾谢宸妃娘娘垂爱,只是没有皇后娘娘发话,嫔妾万万不敢起身……”
这时,冬儿也打听到了事情始末,在雪儿耳边禀道,“今早上,袁美人带了皇长子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恰逢皇后娘娘心情好,又见皇长子聪明懂事,便说要留皇长子在凤仪宫长住。
不料,袁美人立时便急了,当着一众娘娘的面便回绝了。皇后娘娘颜面上过不去,这才罚袁美人跪在这里,说是要跪到天黑,不许喝水吃饭。皇长子孝顺,便陪着母妃一道跪了……“
她才说完,那边厢,皇长子已饿得受不了,突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袁美人大惊失色,将儿子抱在怀里,发疯一般地哭喊着,“琮儿!琮儿————-”
雪儿也吓住了,忙弯下-身去掐人中捏虎口,又急声吩咐冬儿道,“快去传太医————-”
她话才说完,焰摩已扯住她的衣袖,将她拉到一旁,皱眉劝道,“雪儿,你千万离那对母子远一点,他们是短命鬼,又有冤气在身,我怕你会沾惹到麻烦!”
“你才是短命鬼!”
雪儿听了他的话便火冒三丈,再懒得理他,径直过去吩咐太监将袁美人母子带回关雎宫……
一旁的玉姑姑见状,不免多了一句嘴,“娘娘,你着人将他们送回宫就是了,让他们去关雎宫,终究是不好……”
雪儿仿若未闻,只扶着泪水涟涟的袁美人一路往关雎宫走去……
其实,她心里自有她的道理!
一来,皇长子年幼,经不起折腾,而只有关雎宫是最近的宫殿。
二来,袁美人是失宠嫔妃,她担心太医奴才会有所怠慢,在关雎宫里,那些人至少不敢胡来。
一番辛苦,总算将皇长子安置在了榻上,太医也匆匆赶了过来,施过针后,皇长子方才缓缓睁开眼睛,瑟瑟不已地唤着:“母妃————-”
袁美人坐到榻边,将皇长子抱起,搂入怀里,哽咽温和道,“琮儿别怕,母妃在这里,别怕……”
雪儿在一旁看着,也不由跟着难过流泪,幸好太医说,皇长子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只需服些滋补的汤药便可大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卷 你为朕生的孩子,朕自然是最宝贝的!
雪儿在一旁看着,也不由跟着难过流泪,幸好太医说,皇长子只是身子虚弱,并无大碍,只需服些滋补的汤药便可大安……
她忙吩咐了冬儿拿了太医的方子去煎药,又让人将午膳摆了上来……
这期间,焰摩焦虑的目光始终凝在她身上————-他就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同情心泛滥!
很快,圆桌上便摆满了香气袭人的菜品————-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鸡汁鱼唇、枣汁官燕、佛手金卷、绣球干贝、镂金龙凤蟹、山珍刺龙芽。 中间还搁着彩绘描金的龙凤攒盒,里面盛着点心八品。
菊皇长子毕竟是孩子心性,闻到了香味便忘了所有委屈和悲伤,高高兴兴地坐到了桌旁,吃得津津有味。
倒是袁美人,仿佛一点胃口也没有,脸上一片惨白,不时地哀声叹气……
雪儿一面给皇长子夹菜,一面好言向她道,“孩子已经没事了,你也要顾着自己身子才是,若这些御膳不合你心意,我这便吩咐他们重新做了来。”
浸袁美人受宠若惊,登时跪了下去,忙道,“娘娘,这已经很好,嫔妾母子无势无宠,三餐都难见一点儿荤腥,今日却是比过年还吃得好了。嫔妾只是心里害怕,才吃不下去……”
她这一跪,原本吃得正欢的皇长子也搁下了筷子,随她跪了下去,噙着泪,依在母妃怀里……
雪儿看了不免叹息,将他们母子扶起,不用问她也能猜到袁美人在怕什么,于是只道,“你别担心,万事有我,若皇后娘娘问起,你便说,是我硬将你们拉到了关雎宫。到时,皇后娘娘要问罪,也只会问到我头上……”
在一旁侍候茶水的焰摩听了,禁不住冷哼出声,他敢保证,这女人脑子一定有问题!!
自己都三天两头吃亏被欺负,还要硬撑着为别人顶罪出头!
听到冷哼的雪儿,眯细了双眸,盯向他,瞬间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底起,威胁道,“小阎子,你若再敢放肆,那么我以前许诺过你的事,便全作废了!”
她是想,反正夏侯忆然又活得好好的了,她就不信,为了逼迫她,焰摩敢又去改一次生死簿!
如今,她要是耍起赖来,焰摩是拿她没办法的!
果然,那被人唤作“小阎子”的堂堂阎罗王,气焰顿消,生生被噎在了那里,无可奈何到了极点……
陪着袁美人母子用过了饭,雪儿又送了不少绫罗绸缎金银玉器给他们。
待他们走后,方才亲自炖了燕窝拿到乾元殿,让夏侯忆然享用……
彼时,夏侯忆然独自在殿里看折子,正觉心烦郁闷,见着雪儿倒是松快了不少,但又见她端着一盏燕窝,脸不自觉地便垮了下去,带着一丝侥幸心里问她,“雪儿,这燕窝应该不是劳你大驾亲自炖的吧?”
雪儿笑得甜蜜,习惯性地坐在了他膝上,舀了一勺燕窝喂到他唇边,抿嘴道,“当然是我炖的,你不喜欢吗?”
“不……朕喜欢……朕很高兴……”夏侯忆然艰难地喝下了那口味极是古怪的燕窝汤,随即不动声色地拿过她手中的汤盏,搁在最远的地方,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然后开始转开话题,试图让她忘了那该死的燕窝!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卷 这世上,除了宸妃,你心里还有谁!?
太医向匆匆赶到袁美人宫里的夏侯忆然禀报,皇长子的确是吃了有毒的食物才猝死身亡……
下一刻,袁美人便震惊愤怒地望向了雪儿,哭喊着就要冲上前与雪儿拼命!
夏侯忆然忙命宫人拉住她,沉痛道,“琮儿的死是有蹊跷!但朕敢保证,绝对与宸妃无关!至于是谁下的毒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这件事还用再查吗?真相怎样,大家都已经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菊就在这时,洛宛如与南宫蝶一左一右扶着萧媚娘走了进来,开口便将夏侯忆然的话给顶了回去,痛心疾首道,“袁氏虽不受宠,但琮儿却是皇帝的亲子,皇家的血脉!皇帝怎可让他含冤而死!”
洛宛如与南宫蝶一一向夏侯忆然跪拜行礼,雪儿也毕恭毕敬跪了下去,唤了一声,“姑母……”
“别叫我姑母,我受不起!”
浸萧媚娘竟一把甩开了夏侯忆然yu来搀扶的手,朝雪儿厉声喝道,“至你入宫后,这皇家便无一日安宁!你如何仗着皇帝的专宠,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这些我都可以不闻不问!但如今你竟将毒手伸向了皇嗣,我便再不能容你了!”
夏侯忆然见萧媚娘动了大怒,心知一时是劝不住了,于是只恭顺道,“姑母且宽心,朕会着人去查……”
“着人?着谁去查?”
萧媚娘瞥他一眼,冷冷一哼,“你手下的那些奴才,谁不知道宸妃就是你的命!谁又敢去触龙之逆鳞,将宸妃所犯之罪如实上奏!”
就在夏侯忆然无可奈何之时,扮作云湖模样的灵婉走了进来,盈盈跪了下去,静静道,“此事涉及到皇妃与皇子,是皇兄的家事,如让外人去查,必然传扬开去,令皇家颜面扫地。 若姑母与皇兄信得过我,便交给我去查吧!”
萧媚娘跟夏侯忆然俱是一震!
夏侯忆然随即便摇头不允,“你与宸妃素来不和,朕不相信你会还宸妃一个清白!”
“皇上……”
雪儿跪在地上,语声里带了丝了无生趣的飘渺,缓缓说道,“就让公主去查吧,我相信公主……”
其实,她是明白,自己不落在云湖手里,也会落在皇后或者南宫蝶手里,终归是难逃一劫……
既是这样,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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