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声仿佛带着一种奇妙的诱-惑,令雪儿僵颤的身子渐渐软化,手不由自主地绕上他的脖颈,泪水涟涟地回吻着他,痛苦可怜地哀求,声音破碎不堪:“阿然,就这样一直抱着我,永远抱着我,好不好?”
“好————-”
夏侯忆然轻轻应声,吻在她苍凉悲伤的脸庞,修长十指抚-摸着她雪白肌-肤,缓缓进入她的身体,直到她双颊晕红,完全放松了下来,他才加快了动作,愈发炽热迫切地与她纠-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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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未央宫,洛芸卿正在整理轩辕子焕的书籍,见素来沉稳的沈洎一脸忧急,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求见太上皇,不免心生疑惑,蹙眉道:“太医正在为太上皇例行诊脉,你有事吗?”
沈洎似有些踌躇不安,待洛芸卿一连催问了几次,方叩首道:“太后快去相府看看吧!皇上不知为何,突然龙颜大怒,命李全备车赶去了相府!奴才怕会出事,只得过来禀告太上皇……”
洛芸卿一惊起身,“啪”的一声,一叠书从她膝上滑落在地!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慌乱,吩咐道:“让人备车,我要去相府!”
沈洎还未应声,就见苏嬷嬷领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跪下向洛芸卿行礼……
洛芸卿这会儿已是心急如焚,只问道:“姑姑是从相府过来吗?那边可有事发生?”
苏嬷嬷被她问得一头雾水,眉头深蹙,“太后怎会这样问?老奴清晨便出了府,并未见有事发生啊!”
洛芸卿摇头,也无暇向她多作解释,眼中忧色愈盛,握住她的手,急声道:“姑姑有话等我回来再说,我这会儿要赶着出宫一趟!”
不想,苏嬷嬷却反拉住她的手腕,望定了她,语声低缓:“太后,老奴带了个人来见你,你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
洛芸卿知道她不是没事找事的人,若非必要,她不会这般坚决,于是只得按捺住情绪,将目光凝向她身边的女子……
这女子看上去跟云湖一般的年龄,一身素净的宫装,如漆乌发松松绾着,零星簪着几朵宫花,虽称不上绝色美人,但也极是俏丽娟秀……
苏嬷嬷在旁轻轻说了一句:“太后,这孩子名唤南宫蝶……”
“南宫蝶?!”
洛芸卿震住,目光刹那凝滞!
她恍然又想起,许多许多年前,在月色下对她许下山盟海誓的敌国将军南宫靖,那战功彪炳,威震四方的将军,他唯一的妹妹也叫南宫蝶……
十五岁那年,她被强匪掳到山寨,生平第一次见识到了狰狞邪恶的土匪……
在她之前被掳来的女子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扔在地上,随意yin乐……
她吓得几近崩溃,瑟瑟发抖地看着那女子被一群兽-性大发的土匪折磨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正文 第七十四卷 同样是待宰羔羊,谁又能帮得了谁?
她吓得几近崩溃,瑟瑟发抖地看着那女子被一群兽-性大发的土匪折磨得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直到土匪的兽yu得到满足,狞笑着走出去后,她才近到那女子身边,呜咽悲泣着脱下自己的外裳,裹住那女子赤-裸的身子……
而那女子却望着她,凄美绝望地笑了,将一枚晶莹的雪玉蝴蝶交给她,低泣着说:“姐姐,小蝶求你一件事好吗?”
她当时比那女子更加绝望,同样是待宰羔羊,谁又能帮得了谁呢?
菊但那女子却很肯定的告诉她:“姐姐放心,我哥哥一定会来灭了这帮魔鬼!”
她永远忘不了那女子当时坚定执着的眼神,那百合花一样脆弱的女子,在说到自己哥哥时,清丽惨白的面庞徒然有了温暖的笑容……
那一笑,美得令人动容心碎……
浸她望着掌心的雪玉,玲珑晶莹的玉身上雕琢着三个小字————-南宫蝶!
她耳边听到那女子在人世间最后的声音:“姐姐若见着哥哥,便替小蝶将雪玉交还给他,就说,小蝶已不是清白之身,再不配拥有这枚雪玉……”
不待她应声,那女子便一头撞到了墙上,猩红溅了她一脸一身,映入眼帘的也只有不褪的血色,艳过了世上的一切,也悲过了世上的一切……
那一刻,她恍然明白,何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南宫蝶便是这样一个女子,令人心痛却又感佩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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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芸卿微微抬手,不动声色地抹去眼角的一滴泪,苏嬷嬷继续道:“她是南宫将军的女儿,老奴遇着她时,她正在街边行乞,若非她身上掉下了刻着名字的雪玉,老奴也不会知道她的身份……”
她说着便将一枚雪玉呈给了洛芸卿,那通透玲珑的雪玉躺在洛芸卿缠满纱布的掌中,静静地弥漫着清冷的光芒,与当年一般无二……
她忍了忍泪意,抬眸看向南宫蝶,哑声问:“你父亲为你取名为‘蝶’,是为纪念你姑姑吗?”
南宫蝶垂下眼眸,睫毛微微一颤,泪水如珠般滴落下来,点了点头:“父亲常常提到姑姑,也常常提到太后,父亲临终还在唤着太后的名字……”
洛芸卿闻言,脸色大变,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语声微哽:“你说什么?你父亲他怎么了?”
南宫蝶却只是哭,死死咬住唇,呜咽不止……
苏嬷嬷扶住洛芸卿,哀哀叹道:“南宫将军和永庆公主都已去世,这孩子无依无靠,才在街边以乞讨为生……”
乞讨?!
将军之后竟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洛芸卿的泪水无声落下,几经努力才压下了心里的酸楚,抬头对南宫蝶柔柔地笑了:“没关系,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南宫蝶止住了哽咽,神色楚楚地望着她,抿了抿唇,弱声问:“无论什么事,太后都会答应吗?”
洛芸卿点头微笑,轻声道:“只要是你说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然满足你……”
南宫蝶秋水般的眼眸里突然漾起了一点明丽的情态,脸色微红,却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倒是旁边的苏嬷嬷笑向洛芸卿道:“太后不知道,这丫头对皇上所作的诗词是倒背如流,早已经是芳心暗许!”
南宫蝶脸颊更红,紧紧攥着衣衫上的流苏缨络,小女儿初萌的情意,全流露在了眉梢眼角,嘴唇动了动,却终究因羞涩而未发一言……
洛芸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深恐是自己多疑的毛病又犯了,便不再胡想下去,只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澹儿的诗词流传到民间了吗?”
这回,南宫蝶总算开口,抿嘴笑道:“太后久居深宫自然不知,皇上所作诗词早已经传唱大江南北,文人墨客,歌肆教坊,无不争咏,其中一首「画堂春」最为真切感人!”
她说着便缓缓吟哦: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红泪借用纳兰容若”画堂春“」
她越吟,脸上的笑越是明媚,如三月桃李般徐徐绽放……
而洛芸卿是越听,脸色越难看,心底徒然一片冰凉……
苏嬷嬷只以为她是脚伤未愈,站久了难受,便小心扶她坐了下来……
她低头又仔细看了看手中那枚雪玉,随即目光逡巡在南宫蝶面上,轻轻道:“澹儿文采风-流,的确能讨女孩子的喜欢,只是,你别忘了,澹儿是天子,他的爱注定要弱水三千,不可能给你唯一,你可想清楚了?”
“是,小蝶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南宫蝶静静地叩首,语声清晰而坚定。
洛芸卿手掌不自觉握紧,雪玉生生将掌心未愈合的伤痕挤压出血水,一点一滴的沁出指缝,如红梅凋零滴落……
她清楚知道,这枚雪玉是真的!
所以,她不想怀疑南宫蝶的身份……
但南宫蝶所说的话,又不得不令她起疑!!
这首「画堂春」是澹儿在云湖大婚之日所作,暗喻:明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有着海枯石烂的深情,却偏要分离两处,各自魂断神伤,相思相望,咫尺天涯……
她当时看了,立时便付之一炬!!
正文 第七十五卷 我阻止不了你恨我,但你也别想再欺凌我!
她当时看了,立时便付之一炬!并下了严令,不许宫人传诵吟唱!
即便真有不知死活轻重的人传了出去,也绝不可能这么快便传到了京师以外!
那么,南宫蝶又是如何得知的?!
再说,她母亲是夏侯烈的妹妹永庆公主,她与澹儿应该是表兄妹!
菊当然,表兄妹婚配在民间是常有的事,她不提这层关系,也不足为奇。只是,她从未见过澹儿,却为何这般执着要成为澹儿的妃子,仅仅只因为那些文采不凡的诗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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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雪儿直到入夜才回到相府。
浸她一进房门便看见薛若水手中握着牛筋绞成的鞭子,身子歪在靠椅上,咬牙切齿地喘息着,盛怒之下,整张脸显得灰败狰狞,竟像是被逼到绝境的猛兽……
雪儿眼中已没有了温顺和隐忍,有的只是憎恨和不屑,望着他,扬眉浅笑,缓缓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薛若水见她身上衣裳已换,雪白的颈项间竟有明显的吻痕,不禁怒火狂燃,气得满头满脑大汗,朝她讥嘲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皇上要留你过夜呢!”
“本来是的!我心里记挂着你,便早早赶回来了!”
雪儿毫不示弱地便顶了回去,自顾自地坐在铜镜前,卸下珠钗……
薛若水总觉得她今夜十分不对劲,但也懒得多想,只愈发握紧了鞭子,目中难掩戾气与轻蔑,恨不能立时将她抽得皮破血流!
雪儿却回过头来,朝他妩媚一笑:“你若在等我,那便正好,我还有个惊喜要送给你呢!”
薛若水冷冷瞪着她,唇角扯出一丝扭曲变形的笑,语声伴着切齿的怨毒:“我也是想,自己的女人总不能白给皇上睡吧?我多少也要捞回些好处才行!”
雪儿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迎上他怒火冲天的目光,笑问:“说说看,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薛若水赤红着脸,握鞭的手上突起一道道狰狞的青筋,暴喝道:“你说我想要什么!我不过打了自己女人,却被皇上施了重刑,罢了官,成了全天下人的笑话!我如今又还能要什么!若真能给,便把你皇家的金山银山都搬来我薛府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雪儿便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掌打到了他脸上!!
薛若水猛地受了这一掌,竟愣愣的,险些回不过神来!
他无论如何都弄不明白,新婚以来,始终任由他摆布的雪儿,怎么突然又如从前一般凌厉凶悍了!!
雪儿却直视着他,硬生生忍回了泪水,不怒反笑:“薛若水,像你这样卑劣无耻的小人,也只配得这样的惊喜!你只管继续叫人去散那些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逼死!”
“画?什么画?”
薛若水听得莫名其妙,狠狠盯着她,xiong膛起伏,怒色勃发,“你少来冤枉我!不错,我是在拿画威胁你,也的确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看清你这yin娃dang妇的嘴脸!但我没那么蠢,那画可是我捏在手里的法宝!”
雪儿忽然笑了,缓缓道:“薛若水,你还真不是个男人,竟然敢做不敢当!”
这番话真真是戳到了薛若水的致命七寸!!
是的!他今时今日的的确确不再是男人了!
可这都是拜她所赐!!
是她这蛇蝎心肠的yin娃dang妇毁了他一生,都是她害的!!
薛若水骤然至靠椅上暴起,喉咙里呼哧哧地大喘着,扬手举鞭就要向她抽去!
却想不到,雪儿蓦然抬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恨恨道:“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可以继续欺负我吗?”
薛若水身上有伤,挣扎着起来已耗尽了力气,这会儿竟生生被她钳制住了,只气急败坏地朝门外嘶喊:“韩青————-”
而雪儿却幽幽一笑,放开他的手腕,转身便去将房门大开,异常平静地望着一脸惊震的韩青,讥嘲道:“你主子在叫你,还不快进去听命!”
韩青愣了愣,随即大步近前,朝狂怒暴躁的薛若水跪了下去……
但不待薛若水开口,雪儿已忽然取了妆台上的长簪,一手握紧,簪头直直对着吹弹可破的颈项肌-肤,唇角溢出丝惨然地笑:“薛若水,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吗?你以为自己很痛苦,可这世上比你痛苦的人多了!你根本就不值得人同情!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恨我,但你也别想再欺凌我!我若死了,皇兄定然会让整个薛氏一族为我陪葬!”
薛若水怒瞪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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