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掀开了雷县淡淡的薄雾。
“大件事啦!大件事啦!有进无出赌坊塌啦!有进无出赌坊塌啦!”在拥挤的赶集人群中,好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边跑边呼喊。
那声音兴奋得不得了!
“什么?”
“有进无出赌坊塌了?”
“走,看看去!”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听到的人们,不分男女老幼接头窃窃私语,边说边不由自主地往有进无出赌坊方向走去。
“哈哈!这害人不浅的赌坊啊!”远远地,就看见一个老汉呸了一口唾沫在那还燃着灰烬的废墟上,声音似哭似笑地大喊。
这老汉唯一的儿子,就因为这赌坊由一个孝顺的孩子变成一个嗜赌如命之徒,最后因为还不起赌债而被赌坊里的打手给活活打死了。
知情的人,不知该叹这赌坊无情,还是怨那些由此而死的人无知,自找死路。
“让开!肃静!让开!肃静!”由严正带领的一队往雷县来的官兵,敲锣打鼓地驱赶围观的人群。
“官兵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真是天子英明啊!”
让道的人们交头接耳,纷纷称赞当朝皇上。
“把这给我围起来!”走到赌坊废墟隔壁的地下钱庄那大宅子前,严正命令道。
众将士迅速有序地将那钱庄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王妃回归4
“黄掌柜!不好了,不好了!官兵把院子给包围了!”一人小厮急奔入内院,冲正在算帐的一个刚过不惑之年的男子道。
“为何要包围我钱庄?!”黄掌柜赶紧往前院跑来,后面跟着一大群人。
那面相,一看起来就是逞凶斗狠的。
这个时代,即使是地下钱庄,只有权势有打手会拉笼,那也是正当,没有犯法之说。
所以黄掌柜还没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
昨夜赌坊被毁,木爷没有指令下来,他依旧淡定地算他的帐,就怕慌乱露出了蛛丝马迹。
到时,木爷怪罪下来,他担当不起。
“统统捉起来!”严正见到人出来了,命令道。
早就有兵士拿出绳子,将他们捆了起来。
“为何要捉我们?到底有没有王法?”黄掌柜边挣扎边大叫。
“就是!凭什么捉我们!”后面的人面露凶相,一个个逞凶斗狠样。
脚步微弯,神色慌张,呈准备逃跑状。
“本将怀疑赌坊的倒塌与你这钱庄有莫大的关系,押回候审!”严正一横眉,不耐烦地道。
懒得管你三七二十一,云王交待下来了,先把钱庄的人统统捉回云王府再说。
清者自清,浊者跑不掉。你们既然有胆钻王法的漏洞,那就有胆承担由此引起的一切后果!
“动作快点!后面的,后面的那几个,别让他们跑了!”严正一旁的小将,发现后面几人有逃跑的态势,遂大喊道。
顿时,十来个官兵朝那几个拨腿就往内院跑的人冲去。
“没王法啊!没天理啊!无凭无据就抓人!我不活了!”黄掌柜还在指天骂地。
围观的民众见此统统“呸”地一声,拍手称快。
“活该有此报!”
“平时作威作福过头了!”
“恶人终得报应了!”
“报将军!发现前面书房里有密道!”
前去追赶的人,其中一个跑了回来报告严正。
黄掌柜一听,大惊:那几个贪生怕死的王八羔子,居然把密道给泄露了!
“好!领一队人马进入密道,速速查探通往何处!”
严正大喜道。
“得令!”身边的小将领命,由那小兵领头,带了十多人去了内院。
仲夏五月,一阵轻风吹过,难得的清凉。
就这么折腾着,太阳西斜,霞光满天,一天就要过去了。
从如沐山庄逃出来的忽木,转身数了数跟他一块脱逃的人,发现才剩下七八人而且个个身上带伤。
他逃入密林时,被云军箭阵射中的了胳膊,跑得急,这一路下来流了不少血。
“主人!主人!”见他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其中一个黑衣人慌忙扶住他叫唤道。
忽木个性残暴,却得如此忠心的属下追随,真不知是他几生划下来的债,让这些人今世豁出性命来报答。
“不碍事!不碍事!”一阵悲凉涌上忽木心头。
昨夜几百条人命,就这样搭在了如沐。
本以为袭庄来得突然,对方势必没有意料亦不足以反抗,未想到失算的人是他!
如何叫他不恨,如何叫他不怒!
☆、王妃回归5
自从在战场上输给九宫秋秋败下阵来后,已经四年多了,从未吃过如此大亏!
宫秋啊宫秋,本座不将你置于死地,誓不为人!
忽木暗恨发狠。真要这要想,那他还真做不了人。
因为过不了几天,他遍布两仪的上百个据点,暗道,所有与之有关的人以及被他暗地里胁迫的各家商号,统统被九宫秋秋查的查,封的封,抓的抓,一败涂地,成了丧家之犬。
这些是后话。
“去雷县钱庄!”忽木狠狠地将臂膀上的利箭拨出,冷声命令。
张斌张登二兄弟带了部分人也在雷县,刚好可以去汇合。
经过如沐一战,他剩下的人,就只有这些了。残暴的性子底下,还懂得思考伤感这些年来忠主耿耿地追随他的部下。
随着箭头的拨出,带出一片血淋淋的血肉,一边的黑衣人赶紧给他上药,迅速扯下衣布帮他包扎。
即使到如斯地步,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败,为何做什么事都开始不如意起来。
一味地认为是别人的错,是别人的不对,一定要将对方置之死地方才罢休。
一队人又累又乏,太阳刚刚沉了下去,准备踏入雷县地界的时候,半空中啪的一声巨响,绚丽的烟花绽放开,形成大大的绿色“木”字。
这,是他们的危急信号。
“钱庄,是钱庄方向!”扶着忽木的黑衣人惊叫!
这时,从旁边丛林里钻出一人,看那黑衣标志上绣着的木字,便知是自己人。那人作揖拱手道:“禀告木爷,钱庄被围。黄掌柜等人被官兵押赴虎候城云王府去了!”
忽木一听,怒急攻心,一口气血吐了出来!
“木爷!木爷!”
忽木止住慌叫,问:“是何人所为?”
一夜一天,在他意气风发地要毁灭别人的山庄的时候,自己的赌坊被毁,钱庄被搜,从来没有过的惨败!不急死他,还算他命大了!
“还未查清。张斌张登二位总管正派人查探。钱庄的地道已被发现。张总管命小的在此守候,怕木爷不知情入了地道反被他们给捉住!”那名黑衣人道。
“张斌张登二人现在何处?速传他们来见本座!”忽木盘腿而坐,调运内息。
众黑衣人亦复如是。
“是!”那通风报信的黑人应道,转知隐入树丛。
从钱庄里搜出大批大批的金银财宝,此外还有大批大批的土地房契,名贵诗词画之类的,甚至于各地贡品都有,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严正让人统统装箱子,用马车来运,足足装了十辆马车。
可见这钱庄搜刮了多少人家的钱财!
命人封了地道和钱庄及让雷县县令派人把守后,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押着财宝往虎候城而回。
云王府。
“秋儿,你为何总要在脸上挂着另一副面具?”
青凤纳闷地问,看着九宫秋秋用不知名的颜料往脸上涂沫,不一会便出现了个“宫秋”先生的面孔出来,有些不快。
他堂堂两仪国的凤妃岂用着得易容做人做事?!
☆、王妃回归6
九宫秋秋将手中的颜料放下,满意地望着铜镜里的模样,转过身来笑道:“怎么?有意见?”
青凤苦哈着脸道:“秋儿,不要这个面孔好不好?”
他其实想说的是,你这个面孔,叫为夫亲你,搂你的时候,被别人看着岂不是又要传流言蜚语了吗?他是不在意,只是心里头怪异。
九宫秋秋定定地望着他好一会,敛了笑,问:“就因为它不好看,因为它平庸,所以不愿意让我顶着这张脸么?”
“那个,自然不是……为夫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见她有些微愠,青凤赶紧摆手解释,却因为着急,一时之间反而越解释不出来。
他怕她又跑了。
这些年来蚀骨的思念,疯狂的寻找已经抽空他的思维了,如果九宫秋秋再离开一次,估计他真的要疯了。
“你们男人,总是见色起异心。从来不看女人品性,也从不与女人进行心灵的沟通,总是满足眼珠子的视觉需求后就想要将对方占为已有。
我真怀疑,这些年来你的执着,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因为你的自尊不充许顶着那张漂亮脸孔的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再说,戴着这张平庸的脸和扮成男装都只是为了方便做事。让你们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把事情做好上面,而不是放在研究我的脸上!”
九宫秋秋真有点不悦,站起身子冷哼道。
拐个弯来说她戴着面具做人,真是太可恶了!
也不想想她之所以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到底是为了谁!
“顶着一张平庸的脸,能看出别人对你的真心有几分,有多重。
想当初我嫁入王府,形如蛤蟆,脸如夜叉之时,可有人愿意看我一眼?
还不是在听尽闲言碎语之后,把我关入冷情居!当成笼子里的鸟一样养着!
若不是我不服这世道,不服这命运,如今也只能是个无人问津的连个蠢妇都不如的女人!”
九宫秋秋继续道,说到委屈处,眼泪扑濑濑地往下掉。
青凤吓了一大跳:“不是的,不是的!秋儿,我一直爱着你,爱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如果不是早就爱上你,当初也不会执意要娶你过门!”
怕她再想起前尘旧事再一次离去,青凤上前将她紧紧地抱住,动作有点粗鲁,整个人是激动得微颤。
“你真的爱我?”九宫秋秋推开了他,直直看入对方眼里:“真的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一如既往地爱着?”
青凤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会变得这么奇怪,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早知道一句话会让他们温馨和睦的气氛变得如此怪异,他一定会锁住自己的嘴巴,不说这类的话题。
九宫秋秋冷声说完,转身拿起铜镜前的发筅,心下一狠继续道:“其实,你爱的只不过是原先的这张脸,待我把它毁了去,看你是否真的爱!”
说完,便往自己的脸上刺去。
血,喷溅而出,大滴大滴地掉地上!
不一会,染红了地毯,漫延开去,触目惊心!
发筅落地……
“为什么?为什么?”
☆、王妃回归7
九宫秋秋喃喃惊问,几欲站立不稳。
发筅刺入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挡在她身上的青凤的手掌!
“秋儿!你别伤了自己!”不顾手掌上的鲜血直流,青凤拥住了她,在她的耳边急急地道。
“为什么要挡?为什么要挡?你就真舍不得那张脸吗?”九宫秋秋失魂般地问。
她钻牛角尖里去了!
这么聪明的女人,能将天下事运筹帷幄的女人,面对爱情的时候,尽往坏处想,居然没想到青凤是爱她才会那样,以为青凤舍不得她的脸!
“秋儿,你好傻,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不许你做傻事!”
“可是,你为什么要挡?!”
“因为我爱你!”
青凤既心疼又生气地大声道:“我爱你,我怕你受伤!这些年来,我这么努力地寻找你,就是想跟你说在一起的时候要好好地!凤王府里无一女人,我接纳不了别的女人,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秋儿,我已经年过二十八了,这个年纪的男人哪个不是儿女成群,府里天天欢声笑语的?可我凤王府里依然冷冷清清的。因为只有你才能有那个资格做凤王妃,唯一的凤王妃!”
吼声让九宫秋秋微微清醒过来,她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疑惑:“真的么?”
以前在冷情居的种种划过心头,这些疑惑,一直纠结在她的脑海里。
“新婚之夜把你关入冷情居,不是因为你的外形你的相貌,而是因为我厌恶女人,因为我不懂情爱!之后会对你纠缠不休,不是因为你的美貌,而是因为你的智慧才谋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拨。
秋儿,你要相信我,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没了你,我注定孤寡终老!即使将两仪国治理得天下太平,繁荣昌盛,没有了你与我一同享受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接受万民朝拜,我便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没有思想灵魂的工具!”
青凤说到最后,把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激动得有些颤抖。
九宫秋秋不由自主地回拥了他,任他搂紧,泣道:“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了!”
什么休妻,什么割发断情,什么冷情居……那些都过去了,过去了,不值得再去费心思计较。
“秋儿,有我在你身边,你无须隐瞒你的真实容貌!我希望天下的人都知道凤王妃是多么的美,多么的聪明!美与聪明才智集一身的女子!是天下女人的楷模!”得到回应的青凤叹道,眼眶微湿,就好像掉落大海里游了许久的人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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