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市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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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市井生活-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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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对他无意?”

这几句话总是不经意就跳出来,让他本来安稳的心陡然起了一些波澜,然后他又会想法安慰自己:她本来就是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子。再说她的心意,虽然不曾明确表明,可她一直留着自己送的笛子,又毫不犹豫就应了自己终身大事,还说若非自己,已无再嫁之心,此后种种,并不是没有情意的模样。

只是她并没亲口表明过。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直接吐露情意呢?她并不是忸怩羞涩的闺阁女子,面对他的几次催逼,却始终没有说出口,不由让谢希治有些怀疑,是不是她对自己的情意并没那么深。

两种心情交杂,谢希治难免有些患得患失,此刻面对周媛的问题,他却无法说出心底真正的想法,只故作轻松开玩笑:“没有娶回来总是不放心。”

周媛听了这话,又想起他在书房说的越快越好,忍不住有些脸红,又埋怨他:“你怎么当着五哥和七哥就那样说?越来越不害臊了,你二哥还在呢!”

“这是正事,有什么害臊的?”谢希治握紧了她的手,“再说此事本来就是越快越好,咱们耽搁的时候够多了。”

也是,从扬州到海岛,辗转几千里,一转眼已经过了两年多,现在万事俱备,他们还等什么呢?周媛将另一只手覆盖到谢希治握着她的手上,说道:“我就是怕七哥笑话我。”

这样的周媛,总是能让谢希治心情安定,于是他又给周媛出主意:“他要是笑话我们,我们就把马姑娘的事说与王妃听。”

两人相对窃笑半晌,周媛才又开口:“我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整日都在一处,现在又有人替我们张罗婚事,眼看着就要,”她红着脸把那四个字说出来,“长相厮守,你还不放心什么?”

“还有你那日说的话,怪叫人生气的,我眼小心也小,从始至终,也没有将旁人看进眼里过。”更别提心里了,“又怎会为旁人茶饭不思?”

谢希治心里顿时化成了一池春水,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是我错了,我并不是有心惹你生气,一时羡慕七哥有人那样惦记挂念,才说了那些话逗你……”

周媛把手一抽,眼睛瞪起来:“你这话的意思是嫌我不惦记挂念你了?我什么时候不惦记挂念你了?”

谢希治眼睛都笑成月牙了,自己站起身来,去拉周媛的手:“知道你惦记挂念我,只是你与旁人有些不同,轻易不肯说罢了,我都知道。”硬拉了她起来,一手攥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鬓发,“是我错了,十娘,我再不敢了。”

周媛到此时才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你是嫌我不说么?”男人也喜欢听甜言蜜语?“这种话挂在嘴边……”也不嫌肉麻。

“我怎会嫌你?我什么也不嫌,你便是此刻这般就好。”谢希治心里的纠结一扫而空,如今只剩下满满的感情无处抒发,他想把周媛拥进怀里,又顾忌这是在她的屋子里,有人突然进来不好,所以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深情的望着她。

周媛呆了一会儿,忽然一笑,骂了一句:“傻瓜。”然后向前迈了一步,主动抱住了谢希治的腰。

******

小小龃龉过去,两人比从前更显亲密,可是兄长们却不许他们再多见面了,理由嘛,自然是定了亲,眼看就要成婚了,该当避嫌。

谢希齐临走之前就嘱咐谢希治:“虽是在岛上,也不可失了礼数,君臣之礼更不可废。左右也不过再挨三月便成亲了,你且自律些吧。”

“我怎么记得你跟二嫂定亲后,还一同出游过呢?”谢希治慢悠悠的回道,“好像还不止一次。”

……,谢希齐俊挺的眉毛跳了跳,辩解道:“那是岳父大人准了的!”

谢希治忽然笑起来:“那又是谁帮二哥说通先生的?”

“……”这个三郎长大之后怎么这么讨嫌!谢希齐快维持不住才子的风度了,非常想拿手里的扇子砸对面坐着的弟弟,“我还写信帮你劝父亲和母亲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谢希治不为所动:“先生说他不日会到岭南。对了,二嫂现在在娘家?我恍惚听见谁说,咱们那位祖母要给二哥赐几个婢妾呢。”

谢希齐再不犹豫,直接把手里的折扇丢了过去。

谢希治眼疾手快,一伸手捞住后,展开看了看,又拱手跟他二哥说:“多谢二哥割爱。”

那扇面上的书画是杜允昇所作,当初谢希齐好容易求来的,哪舍得给谢希治,当下就上前去抢,兄弟俩过了几招,谢希治躲闪开来,还是还了他扇子,却不忘气他:“先生的墨宝,我这里也多,就不与二哥争了。”

谢希齐拿回扇子,整理了一下仪态,又恢复气定神闲,笑眯眯的说道:“我管不了你,自有信王殿下管着你,你留在这好好教顽童吧!”于是自己去见杨重了。

谢希治拦不住,本还想着杨重一向对他很满意,应不会理会二哥的,想不到自从杨川和谢希齐走了之后,杨重果然拦着他不让他见周媛了,还理由充足:“十娘得备嫁,虽说一切从简,可该有的也不能少。毅儿和坚儿那里,也要怀仁你多费心。”

于是谢希治只能老老实实在西小院给两个孩子上课,周媛则每日被信王妃拘在屋子里做针线活,她的东小院要做新房,又有人去重新收拾,她只能继续住在正院里,与谢希治更没了见面的机会了。

直到谢文广夫妇到了岭南,与杨川等人一同来到岛上,两人才终于再次面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丑媳妇要见婆婆咯~

ps:二哥很可爱呀,考虑写个二哥的番外,嘻嘻

第95章 认错

谢夫人裴氏是个美丽文雅的中年妇人,一言一行都是标准的世家女子风范;面对信王妃和周媛时不卑不亢;不冷不热。

周媛心里不免有些嘀咕;看来谢希治他娘还是对这桩没有事先征得他们夫妻同意就定下的婚事不太满意。她自己因为本来对谢家的印象就不是很好,见裴氏如此客气冷淡;自然也不会表现出多少热情;所以整个会面时间,只有信王妃在调和气氛。

好容易应付过一顿饭;将不肯留宿的谢文广夫妇送走;信王妃与周媛一边往房里走一边说她:“你今日怎地这么腼腆?可是见了婆母害羞了?”

“……”周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信王妃;“嫂嫂;你觉不觉得,谢夫人她不太情愿见我们。”这夫妻二人连留宿都不肯,到这个时候了,还非要去县城住下,怎么看都代表着他们保留的态度。

信王妃想了想,回道:“不情愿我倒没看出来,我看她有些尴尬是真的。明明是儿子娶妇,却要在我们家里成婚,倒像自己的儿子入赘。这婚事本也算是从天而降,易地以处,将来若是大郎也这般,我恐怕脸色要更难看些。”

呃,也是啊,周媛没想到这一层,这么说,他们不肯留宿,想来也是因为觉得尴尬吧?更尴尬的是,自己已不是初婚,又从没见过他们,裴氏心里无论如何对自己也谈不上喜欢,自然无法表示亲热;偏偏自己还占着公主的名分,她又不能拿长辈的架子,还真挺为难的。

这样一想,周媛对她的态度也释怀了,“是我多想了。不过,”她悄悄跟信王妃笑道,“今晚恐怕谢希治要不好过了。”

他跟谢希齐送父母去县城安顿,肯定是要陪着在那边住的,离家这两年,他可没做什么让父母满意的事,今晚少不得要挨父母的训斥。

谢希治要知道周媛这么幸灾乐祸,在跟母亲夸她的时候,一定很想打个折扣,不过他并不知道,所以还是在尽心想让母亲认可这门婚事,“……儿子怎会有半分委屈?早先以为她只是个寻常商户之女,儿子都求之不得,何况现在得知她本贵为公主?”

“公主又如何?”裴氏始终觉得这婚事太委屈儿子了,“说句大不敬的话,我的儿子,我宁可他只娶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也不愿他去尚主,受皇家的闲气!何况还是个再嫁的公主!”更不用说这门婚事在他们夫妇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定下,她怎么接受得了?

谢希治跪倒在母亲脚下,扶着她的膝头,解释道:“娘,儿子并不曾受过什么逼迫,也不觉委屈,两位殿下待儿子都亲如兄弟一般,公主与儿子更是情投意合,儿子怎会受闲气?”又将周媛下嫁后的遭遇,以及她不甘忍受自行筹划离京到扬州的经历都说与了裴氏听。

“……若出身可选,她必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生在帝王家的,她这几年颠沛流离、身不由己,皆因身世之故。娘,你也见过十娘了,她这样一个女子,能独自支撑着逃离火坑,让自己好好活到现在,难道不可佩可敬么?”

想起白日所见纤秀文静的朝云公主,裴氏的脸色渐渐缓和,但还是要追问一句:“当日她那样弃你于不顾,你都忘记了么?心里真的不介怀?若是诚王信王所谋之事不成,她又再只顾自己逃走,你当如何?”她可没忘了当初儿子大病一场的模样,实在不想再看儿子沉沦。

谢希治抬头望着母亲,目光坚定的答道:“她不会。”

裴氏也盯着儿子看了半晌,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为了她与家里决裂,与你表兄翻脸,当真值得么?你当日对你大哥那样无情的时候,可曾想过娘?”

终于说到这里了,谢希治放下扶在母亲膝头的手,挪动自己的膝盖,往后退了退,然后以头触地拜了两拜,“儿子不孝,大哥之事,本是公事,儿子秉公而行,并非为了谁而如此。因此事让母亲伤心,是儿之过,请母亲责罚。”说完就将额头贴着地面等着裴氏发话。

“你这话说的有趣,你是秉公行事,若你母亲因此而罚你,岂不是是非不分了?”谢文广的声音从谢希治身后传来。

裴氏站起身迎接丈夫进来,让他到正位坐下,自己坐到了另一面,跟着进来的谢希齐也不敢坐,就站在了下首。

谢希治又向着谢文广拜了两拜,答道:“父亲大人明鉴,儿子实无此意。”

谢文广冷笑两声:“你们都大了,翅膀也硬了,连婚姻大事都敢自己做主,还到我和你母亲面前做什么孝子模样?”

这话一说,连谢希齐也捎进去了,他只得走到谢希治身边跪下,说道:“父亲息怒,三郎的婚事是儿子请舅父做主的,儿子擅作主张,请父亲责罚。”

“请你舅父做主?”谢文广更生气了,“我是死了吗?”

裴氏一见丈夫动了肝火,忙亲自端了一盏茶送到他手边,劝道:“孩子们做错了事,你好好教训就是了,何苦咒自己?”

谢文广接过茶盏直接丢到了谢希齐兄弟俩身前,“教训?呵呵,你也不瞧瞧,这两个可肯听我们教训!”

滚烫的茶水在地上四处飞溅,兄弟两人身上都沾上了不少,却都跪在原地不敢动弹。等裴氏又劝了谢文广几句,谢希齐才又开口:“父亲大人明鉴,江南距岭南数千里之遥,此事关涉国家存亡,儿子不得不擅作主张,实非不敬不孝……”

旁边谢希治听着兄长在旁解释,自己的思绪却渐渐飘远。如果说母亲的责备和不满还让他心生愧疚,觉得伤害了母亲关爱儿子的心,那父亲的暴怒和指责就让他觉得可笑了。

父亲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自己和二哥自作主张,伤害了他作为父亲的尊严,却并没有表示出对这件事本身的不满,母亲担心自己是不是自愿,有没有被逼迫受委屈,他却只在乎自己和二哥不听他的掌控。

也是,如果他真的对这件事本身不满,他就不会来了。可是这门婚事,眼下看来简直对谢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谢家成了连接吴王和诚王之间的纽带,重要性不需赘言,只要举事成功,最后无论是哪边登上至尊之位,谢家都会更进一步。他们怎么会不满意?

可是自己前段时间的“一意孤行”显然让家里很不满,现在父亲是要跟自己算总账,要自己屈服了。

“父亲,此事都是儿子的过错,与二哥无关,”谢希治忽然开口,打断了谢希齐,“儿子困于儿女私情,让父亲失望了,……”

谢希齐看他的神情,深恐他说出什么负气的话来,再惹得父亲大怒,下不来台,忙插了一句:“父亲,三郎已知错了,当日儿子也看着他与大哥赔罪了。这门婚事牵涉重大,又是诚王殿下与舅父所定,实在反悔不得,您要打要罚,也且等离了岛上。”

谢文广神情森冷,盯着两个儿子看了半晌,问谢希治:“三郎的话还没说完,怎么不说了?”

“儿子知错,”谢希治又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让父亲母亲忧心烦恼,实乃不孝之极,请父亲责罚。”

看到他服了软,谢希齐偷偷松了口气,又悄悄看向母亲,请她求情。

裴氏接收到他的请求,却不急着开口,先看丈夫。

“你知道错了,怎么一直不写信回去认错?”谢文广的神情终于略略松动,“你祖父为了你已经气得病倒,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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