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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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农家女-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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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崔启言是何人?怎么平白无故的给咱家投帖子,还说要立刻拜访?”安木揣摩了半天也没有想出这人和自家有什么联系,不由得疑惑。

李进想了想后道:“是不是先生在京里的学生?”

“不对吧,”安木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老师在京里没有收其他的学生,平时他也不大和别人来往。这个姓崔的以前从来没有听过呢。”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李进叔派个人往晏家递个正式的帖子,就说我要去拜访小娘子,问问她母亲何时有空,喜欢什么礼物。等送信的人回来把礼物准备好,晏家的夫人我还没有正式拜见过呢。还有,李进叔亲自去打听一下白云痷的何姓侍女,今年三十二岁,是齐家姊姊推荐给我的教养妈妈。”

李进急忙答应,笑道:“是先生好事近了?可是,这事怎么好让大姐出面?理应先生派个媒人过去……白云痷的事我马上就去办。”

安木粲然一笑,道:“我身为晚辈,理应前去拜访。我如此正式的拜访晏家,晏家应该明白老师的意思,会过来通气,这时咱们才好派媒人过去提亲。要不然冒冒然的去,万一晏家对晏滟有了什么安排呢。”

李进便点点头,下去安排了。

半个时辰后,门房的人过来回话,说是崔家郎君到了。

安木早已经换好了待客的衣裳,将他请到了花厅。

崔启言将帖子递到了张府,便知道此时张学士已经入朝当值去了。反正他本意也是见不到张学士无所谓,只要见到了安家的小娘子,将葛婆子的事情弄清楚既可。

由门房的人引着便往正院走,刚走到院门口,只见两个身穿绿衣裙的丽容小娘子站在院前迎接他,不由得怔了怔,难道是安家的小娘子亲自来迎接?

“请崔郎君随我等入内,我家女郎正在暖阁内等候。”韩巧和韩玲齐声恭请道。

崔启言恍然大悟,这两个都是安家小娘子的女使。不由得懊恼,以前只知道安家小娘子是陈州来的乡下人,上次在谢园见她时,礼仪并不怎么好。后来又听说了她几件事情,还以为是个不懂礼仪的人,竟然误会她会亲自出院。

一会定要向她亲自赔礼。

由韩家姊妹引着走到了正院倒座中的暖阁内,门前的女使挑起了腥红毡帘,迎面扑来一阵热气。

崔启言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崔家子见过安家小娘子!”进去之后见到门旁站着一位身穿淡粉色蜀锦对襟襦袄装扮清雅的小娘子,旁边站着一位满头金翠的妇人,心知这应该是安家小娘子,来不及细看,便躬身下拜。

安木急忙插葱也似的下拜,还了一礼。口称,“安氏女见过崔家郎君。”

两人见过礼后,安木将他请到了拨步床前坐定,又上了香茶,才开口叙事。

“崔郎君可是临淄人?”安木笑盈盈的问道。

“郡望在临淄(山东淄博),祖籍在濠州(安徽凤阳)。不过早已许多年未曾回过,现在一家定居在东京城内,濠州还剩了一些旁支子弟在。”崔启言一句话便点明了自己乃是崔家嫡系。

安木微微颌首,继续劝崔启言吃茶,“这茶,乃是我家老师极爱吃的,也不知崔郎喜欢不喜欢。”

崔启言低头一看,只见这茶与平时所饮用的团茶大不相同,乃是炒制过的茶叶经水泡开,茶叶在水中毫叶分明,青翠欲滴。微微一嗅,一股茶叶的清香便入鼻中,再轻轻呷了一口,只觉得唇齿生香。忍不住赞了一句:“好一碗雀舌!”

安木的手,微微抖了抖。看向崔启言的目光,充满了复杂。

☆、第124章 崔郎

“我家老师,极爱吃这茶。”安木话中意有所言。

崔启言似无所觉,只是低头仔细品尝此茶,微微眯着脸,一脸的陶醉。

安木的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嫣然一笑道:“既是崔郎喜欢这茶,一会我叫人送一两给崔郎。”

崔启言闻言大喜,长身而起,拱手道谢。

他身材修长,满头乌发用一枝白玉绾在头顶,神采英拔,剑眉斜飞,双目熠熠却又冷傲孤清,宛若黑夜中的苍鹰。轻抿的唇少许透出几丝玩世不恭,嗓音微微有些黯哑,想是刚刚过了变声期。

难能可贵的是,他不像当下那些郎君们满身脂粉,恨不得打扮成一个女子般。浑身上下轻轻爽爽,没有一丝脂粉味。

安木暗自点了点头。

殊不知,崔启言也在暗自观察安木,见到她行为坦荡,毫不扭怩,便决定将话全部挑明。

“安小娘子,在下这几日曾在京中听到了一些传闻,说安小娘子险些被劫匪给劫去?在下乃密谍司之人,还望安小娘子拒实以告。”

安木闻言也不矫情,倒是坦然承认,“那一日,接了家仆的信儿出城,可是没有想到,竟是差些被人给劫持了。若不是殿前司的赵指挥使相助,只怕真是遭劫了。”说完这话句柳眉微蹙,粉面含煞,似是不胜唏嘘。

安木说的倒是实话,那一天若不是赵允诚突然在后面赶到,只怕她的那些护卫还真的没有办法护她周全。一想到那些被密谍司解救出来的小娘子,都非完壁之身。虽然大宋朝对贞节根本就不看重。可是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宁愿死了也不愿从。

这事安木就是不说。崔启言也是知道的清清楚,见到安木没有隐瞒,倒是生出了一丝好感。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柔和。

“这事,探子已经报我。只是不知道从此之后,安小娘子可曾再听过劫匪的消息?”

这话。问的却是有一些僭越。

只是,他遇到的不是一般人,安木倒不会为他几句话而生气。安木前世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要对警察叔叔说谎。崔启言虽然不是后世的警察,可是密谍司对大宋朝,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国安部门。安木自然愿意将实情告诉他们。

早早的找到劫匪她也能安安心心的。若不然的话,每次出门前呼后拥光是护卫就要二三十人,光是这样的排场吓也吓死人了。

最近一段时间。东京城中的镖局生意大好。就连张府都雇佣了十几个人,不管是谁出去都要跟着,就是怕再出任何意外。

可是,安木又不可能将家中的真实情况全部告诉他。所以,便避重就轻,准备和他说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

“倒是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只是有一条却是不知对崔郎有没有帮助。”

“哦,是何消息?”崔启言一听到安木愿意提供消息。直觉的便以为肯定是葛婆子,立刻坚起了耳朵。

“这事,倒是要叫我家的老牛头出来说才可以。可否等我派人唤他过来?”安木双眸似盈盈秋水。嫣然巧笑。

崔启言看得刹那儿间失了神,用手指掐了一下自己才醒过神来,忙称可以。

安木便让韩玲去请李进,让他带老牛头过来。

不多时,李进将老牛头带来。老牛头向着安木行了礼后,便清了清嗓子。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和崔启言说了一番。

“小人以前也是在街面上混过的,蒙主人家不弃,改了邪归了正,在张府安安稳稳做起了家奴。虽然小人在张府做了家奴,可是有些以前在街面上混的伙计,倒也没有全扔下。有时主人家准了小人的假,便时常买些酒菜和那些街坊们痛饮……前几日,小人倒是听了一个消息。说是第三甜水井胡同的一家姓张的小贩,他家的儿子突然失了踪。后来是在自己家的井里找到。……找到之后,在他儿子手里抓着一个衣角。这衣角却是赁他家房子的一个马姓客商的衣服。因这是锦缎衣服,张小贩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再去找那马姓客商,谁知却是再也找不见。”

老牛头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安木的表情,见到她是鼓励自己接着往下说,便又接着道,“小人当时好奇的不得了,就跟着街坊一起到那张小贩家里安慰他,随了一吊的礼钱。当时那张小贩手里抓着那锦缎指天骂地,骂完之后就哭。小人也是好奇,就把那锦缎给拿过来看看。可是这一看不打紧。倒吓了我一跳。”

“这锦缎莫非有来历?”崔启言仔细的看了看老牛头面部的表情,见到他说话虽然表情飘忽不定,可是并没有多余的小动作,倒有八成像是在说真话,闻听他说到锦缎忍不住问道。

“小人当时看到后吓得要死,就花了一吊钱从那张小贩手里把锦缎给买了回来。”老牛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包,一层层的打开,放到了崔启言面前。

崔启言手里垫着一块帕子,拿在手里仔细的观看,见到只是一块青灰色的福字蜀锦,倒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一时之间皱了起眉头。

安木便冲着老牛头再次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公子是不是瞧不出来这块碎锦有何异常之处?”老牛头笑嘻嘻的问道。

崔启言看着帕子上面的碎锦微微颌首,沉吟道:“确实看不出来异常之处!”

“公子,这锦缎上面的花色和颜色少说也得有六十年了……”老牛头抻着脖子用手指了指上面的福字,“这是宫锦!若是公子不知道,只管找一个老织工让他看看,他一准能看出来这是哪里送来的料子。”

“你说甚?”崔启言蹭的一下站起来。睁圆了眼睛,“你确信?”

老牛头重重地点头。“小人家以前也是富贵过的,这种东西多少见过,小时候也曾穿过这种布料。”

“你家祖上是做什么的?”崔启言的眼眸突然之间变得冷冽,语调阴沉。

老牛头往李进身边缩了缩,低声道:“实不敢瞒公子。小人祖父最小的叔叔曾在前朝宫里做黄门,多少也曾见过了一点世面。也曾往家里偷拿了那么几匹……”

“崔郎,这些都是祖上的事情,关老牛头何事,崔郎看到在他提供了消息,请不要为难与他。若是别人问起之时,望崔郎遮掩一二!”安木在一旁语调轻盈,如同在说今天晚上要吃些什么那般。浑没当做一回事。

崔启言目光闪烁,深深地看了安木两眼,思忖了一下。今日得了这块碎锦,比葛婆子更加重要,张家不会无缘无故的告诉自己这件事,想必是那个赁房子客商和劫匪有关系。

想到这里便拿定了主意,拱手道:“今日赠锦之恩,在下多谢。待得他日。以图后报。”说完这句话,提出告辞。

崔启言刚刚出暖阁,吕氏便怪道:“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说了几个字就跑了?”

“婶婶不要着急。所谓君子一诺,重如千金。他既是想做君子,我说出来了他没有反对,那自然就是答应了。”

“可他是密谍司的人啊?”吕氏忍不住说道。

安木微微一笑,“可他是崔家嫡子,密谍司的人会撒谎。崔家嫡子不能撒谎。”

吕氏听了这话,如同坠入了迷雾之中,摸不着头脑,喃喃念了好几句‘崔家子’,也没想明白。

可是她有一个好处,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反正大事有大姐,小事有李进。俩人都解决不了就去找张致和,如果张致和也解决也不了,那就是天大的事,只等着伸脖子挨刀吧。

所以,只是愁了一会,立刻眉开眼笑,和安木说起了其他事情。

安木眉头轻蹙,似笑非笑的看着吕氏,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微微的叹了口气:“若是我也象婶婶这样,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那就好了。”

吕氏哈哈大笑,问安木准备去晏府穿什么衣裳,要不要把银楼的人请来打几件首饰,倒是一心一意的要把所有的首饰都往安木头上堆。安木看了看她满头金翠,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颤。

这一头十几斤,累不累啊?颈椎受得了吗?

崔启言大踏步的走出了张府,谢过了将他送出门外的李进,跳上了自家的马车。刚刚上了马车,便觉得身上一冷,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拿起了手里拿着那块碎锦,仔仔细细的端祥了一阵,才跺了跺脚。车夫得了信儿,立刻扬鞭。

马车里的崔启言,微微闭上了眼,眼前突然出现一人,笑言晏晏,软语轻柔,端端正正坐在自己前方。

“我这是怎么了?”

蓦地睁开眼,随即甩了甩头,往手炉里添了一块炭,抱在了手中。手炉在手,便觉得身上暖和了起来。忍不住深深吁出了一口气。

看着从口中如同长龙也似的哈气,崔启言又怔了起来。

良久,马车里传出一声叫骂,“还没到春天呢……”

车夫疑惑的抬了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眨了眨眼。

李进站在门楼下笼着袖子,一直目送着马车消失在了巷子口。刚要转身,却看到天空中稀稀落落的飘起了雪花,一朵两朵,在空中盘旋飞舞,如同一个个调皮的精灵。

“又过了一年呀!”李进唏嘘不已。然后转过身吩咐门房,让他跑去晏家递拜贴。

那门房最爱帮李进干私活,每次都要赏他几文钱。这次果不其然,李进随手扔了他十文钱,喜得他脸上挤成了一团。顾不得外面的雪花,回到屋里抓起了蓑衣和斗笠将拜贴裹上了油纸揣到怀里,撒开腿就往晏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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