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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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吧少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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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戈壁滩后,每行一段路,柳还青便施展纵跃之术,登高望远,寻找合适的栖身地点。飞身而下时,自然又迎来“好神奇呀”之类的惊叹。不多时,二人寻到一处石窠歇下,拾柴点火,喝水进食。柳还青是辟谷的散人,自不需要进食,只是饮了点清水。闫小罗却是饿坏了,狼吞虎咽不足以形容其吃相。所幸柳还青早有准备,在碎石岗购买的食物颇多,到达下个补给点之前,足够让此子顿顿吃饱喝足。值得一提的是,柳还青在树下枯坐三日也未曾回村一看,偏偏为了闫小罗不得不进了村,顺便拜祭先祖,重拾了一回尘缘,也算是还了一桩心愿。
“天干地支,四极五行,戊土正中,恒厚且重……”
月阙星稀,四野沉沉。跳动的火光中,闫小罗对着一片槐树叶念念有词,正是柳还青日间传授的法诀:【戊土搬运术】。这道法术虽然只是五行基础法术,却列于戊土洞天法术总纲之上,属于戊土洞天的招牌法术之一。这一道法术,取“戊土行中,厚重沉稳”之意,在同阶的五行搬运术之中,以“大力、持久”而闻名。戊土洞天九大招牌法术之中,【戊土搬运术】是唯一的一道基础法术,其运转、施展的繁复程度却是极高,是一门考核弟子法术成绩的主要功课。
在闫小罗正式入门之前,直接传授此子【戊土搬运术】。此举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柳还青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自有他的一番计较。
他也未与闫小罗细说,只是着他早晚练习,争取早日掌握要领。这是一种沮丧的做法,可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
学习法术无甚捷径,熟能生巧,多练必精,照着法诀反复练习即可。更为关键的却是灵力。没有足够的灵力来进行增幅,即便掌握了法术那也是有箭无弓,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令柳还青感到沮丧的,正是闫小罗的灵力问题。
闫小罗的一身骨相确实生得玄奇,踏罡布煞,龙虎相争,连柳还青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根骨却实在是不堪入目,属于最最低劣的【草骨】。
整体来说是一件玄奇事物,然而组成这件玄奇事物的材料,却是随处可见的稻草!
根骨是最低劣的【草骨】,意味着闫小罗无法体悟天地,沟通灵玄。修炼灵力更是无从说起。
这是天资问题,无法后天弥补。柳还青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正苦恼呢!闫小罗便嚷着要学法术。观其热情十足,也好,先传授一道法术再说。
所幸闫小罗颇为聪慧,从算命先生那里学到许多文字,再加上柳还青逐字逐句地精细解读,倒也勉强弄懂了这道法诀的意思。
柳还青乃戊土洞天青山台首座,座下弟子也有数百,并非不明白“练法不练功,到头一场空”的道理。他之所以明知闫小罗无法修炼灵力,还毫不犹豫地传授闫小罗法术,原因只有一个:即便闫小罗无法修炼灵力,先天灵力还是会有的。
生灵生灵,此“灵”字绝非空谈。
每个生灵体内都有一些稀薄的灵力,修士称之为先天灵力。先天灵力虽然稀薄,然而有胜于无。有先天灵力作为辅助,即便是凡人学会了法术,也是能发挥出一点作用的。尤以“一口禅”、“天机算术”之类不需要太多灵力支撑的法术为最。修真界也并非密不透风,经常有残缺的法诀流入凡间,催生了许多“半仙”、“神算”、“绝世高手”之类的存在。这是白话,暂且不扯。
传授闫小罗【戊土搬运术】之时,柳还青随手摘下一片槐树叶,告诉闫小罗:
“若能搬运此叶,便算初窥门径!”
“这有什么用哦!拿也能拿起来啊,吹也能吹起来啊,我还能用鼻孔吹哩!”闫小罗当场就做出了示范。
柳还青忍回满头黑线,肃然说道:
“熟读法诀,勤习指诀,感应灵力,隔空搬运此叶!如同扛物,先轻后重,同理。”
闫小罗偏着脑袋,盯着那片一只蚂蚁就能扛走的槐树叶,艰难地思考着。
“此术习到极致,摧山拔岳只在一念之间,移山填海并非难事!”柳还青说着就别开脸去——他脸红了。
“大叔别生气啊,我照做就是了。”
好心的闫小罗明显是误会了,加上移山填海什么的一听就很不错,终于眉开眼笑,接受了这种“树叶练习法”。
修真界流传一句老话:良师益友渡厄,百年苦修无功。
若要在修真一途上事半功倍,必先寻得一个好师父。初入真门的弟子,思维还堪堪停留于凡尘之中,各种玄妙功诀难以悟到玄处,得知其中真义——这个门槛叫做“洞玄”。只有“洞玄”成功,才算是改换思维,一脚踏入了真门。若是没个好师父加以引导,弟子们即使有了功诀,也会久久不得要领,灵力难以寸进。
师父的作用确实很大,良师却着实不好当。
在功诀的修炼上,不仅要运用深入浅出的讲解方式,向弟子传达“悟玄”的宝贵经验,还需要时时关心,以免弟子“悟入歧途”。
在法诀的修炼上就没那么复杂。讲解是其一,演练是其二,弟子只要勉力勤恳,依样画葫芦,总有学会的时候。毕竟法诀上的法术早有定式,不似功诀那般玄妙难言。
日间只是讲解法诀,并未亲身演练。此时身处荒漠绝地,月黑风大,四野无人,正是绝好的演练之所。
闫小罗记性极好,四十八字搬运法诀,诵读数遍已是倒背如流。确认理解无误之后,演练正式开始。
寻到一块砂石,约莫二三十斤重,做为演练的对象。袍袖飒然抖开,修长的五指伸出,柳还青朗声讲解道:
“法术分列五行,若要以人体施法,必先明人体五行。人体以五脏为根本,人体五行便分列于五脏之中。手,乃人体之灵长,手上五指通过经络与五脏相连,故而使法术必先引指诀!五指分别对应哪五脏,都记清楚了吗?”
“记清楚了!”闫小罗听得津津有味,闻言欣然作答。
柳还青点点头,继续说道:
“【戊土搬运术】属土行法术,当引土行指诀。故而屈四指,伸中指,灵力汇入肝脏,经心包经络,聚于中指之上,默运法诀——”
讲解停住,柳还青四指弯曲,中指独伸,遥对大石一点,轻喝一声:“疾!”
二三十斤的大石应声而起,无声无息地,缓缓升上半空,打着旋儿落不下来。
中指上绕动着一抹淡淡的赭黄,恰似一道极小的风卷,如沙如尘,不可捉摸。悬浮的砂石上也有沙尘涌动,淡淡地闪着荧光,极其好看。
闫小罗看得极为仔细,眼珠子转得飞快。瞅瞅傲立的中指,又瞅瞅打着旋儿的浮石,目光来回了四五遍,终于确定了一个奇妙的事实:一根手指头把一块大石头撬上天啦!哦不,是变上天了!真是太神奇了!
一手藏于身后,一手中指独伸,淡淡然,施施然。一看这个帅呆的姿势,闫小罗就更加兴奋了,拍着巴掌连声叫好。
“咚!”中指收回,大石落地。柳还青拍拍巴掌,鼓出阵阵尘灰,问道:
“瞧清楚了?”
“嗯嗯!”小脑袋点得飞快。
“那就勤加练习吧!若能搬运起那片树叶,我便教你新的法术!”
“太好了!”
闫小罗一蹦三丈高,正准备热情高涨地投入练习,却听柳还青又道:
“你连日奔波,身体虚弱,难以感应灵力,好好睡一觉吧!等明日恢复体力,再行练习不迟!”
“啊?”
柳还青性子温和,从不大声说话,也不以大欺小,但自有一股久为人师的威严,也有着一套中正平和的授业方法。譬如他讲解中会注意与弟子互动,授业之后会想办法提高弟子的热情,每提一个要求都会将道理讲得明明白白。
闫小罗虽然心如猫抓,倒也不好违逆,只好乖乖地寻到篝火旁,偎着包裹躺下了。




第003章 神驹、骑士
篝火蓬蓬,噼啪作响,石缝之中生长的矮小灌木,却是烧得好大的火焰!
柳还青合手抱元,闭目盘坐,面无一丝表情。
闫小罗假寐了个把时辰,窥见柳还青闭目入定,便翻起身来悄悄地练习法术,却不知早已落入了法眼。
他伸着一根中指,一坐就是两个时辰,对着那片槐树叶干瞪眼。柳还青暗自好笑,也不点破,由得他去折腾。心道此子果然勤勉,若不是根骨太废,必有一番仙业造化。
反观自身的尴尬处境,又不由得唏嘘不已。
想他柳还青天资横溢,三十岁就敢独闯黑水妖域,十年杀戮,安然出域,四十岁就接掌了青石台,声势一时无两。双修伴侣陶知月更是仙子一般的人物,二人齐心协力,将青石台经营得固若金汤,令黑水妖众闻风丧胆。这澜沧北地众修士哪个不晓得【戊土青月】的厉害?
现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就连返回门派都有心无力,反要借助垂髫童子之手,才能送回那至关重要之物。端的是呜呼哀哉,天心难测!
荒漠的凄风吹着号子,从石窠前匆匆跑过,也似在嘲笑他的际遇。
就在这呼啸的夜风中,柳还青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陡然睁开双眼,两道精光爆射而出,就如两道闪电,笔直地刺向漆黑夜空。
“……大地吾身,大力搬运,意发于先,法显于前……”
闫小罗低首垂目,嘴里嚅嚅地念叨着,乐此不疲。椭圆形的槐树叶稳稳当当地摆在沙地上,恰似一张咧开的嘴,正在无声地发笑。
一夜无事,转眼即逝……
“啊!掉下来了!”闫小罗睡眼朦胧,惊叫出声。
“掉下什么了?”柳还青问。
“好大一座山,我搬起来的!”闫小罗自豪地说。
“心还挺大的。”柳还青摇头失笑,“天亮了,该启程了。”
※※※※※※※※※※※※※※※
澜沧北地,大秦王朝北方边境,抵达九原城塞前最后一个邮驿:阳驿铺。
这一日乌云满天,暴躁的北风卷着风沙呼呼狂飚,驿站上高挂的“秦”字大旗在狂风中嗒嗒乱抖,恰似一团迎风爆炸的黑色火焰。
秦兵蚩大一脸的倒霉相,兵甲半解,骂骂咧咧地走出栓马场。没注意吃了一口迎风沙,奋力呸了几口,顿时糙脸憋得通红,骂声更大了。
驿站哨楼上,几名兵士看见他这副模样,无不拍手大笑,还不待他生气,又陡然变得鸦雀无声。一名高高瘦瘦的秦将转出驿站官衙,横目扫了哨楼方向一眼,正待过去训斥几句,忽又瞧见了低头疾行的蚩大。
“去往九原城的几位大人,可都安置好了?”
蚩大看清来人,不敢怠慢,手忙脚乱地整了整兵甲,拱手道:
“大人们已自行入铺,酒食已准备妥当。”
高瘦秦将淡淡点头,抬起腰间刀把,戳向蚩大身上破开的兵甲,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蚩大耳面鲜红,支支吾吾地回道:
“回……回大人,卑下不小心摔……摔了一跤。”
“嗯?”高瘦秦将眉头一皱,两道剑眉微微一挑,透出一股子威严:
“衣甲不整,成何体统!沙地松软,如何摔成这般模样?还不从实招来!”
“是……是……”蚩大深知这位大人的厉害,慌乱中深深俯下身子,道出了实情:
“卑下无能,无法拴住那脱缰之马,还请大人责罚!”
“脱缰之马?”秦将拧起眉头,看向不远处的栓马场,“走,带我去看看!”
银丝缠绕的指粗辔头断做两截,一截挂在马棚里的拴马桩上,一截飘荡在乌黑的玄铁嚼子上。听到有人走近,此马俊目含威,淡淡地扫了一眼。也仅仅是扫了一眼,便扭转那硕大的头颅,探出马棚吹风去了。
四蹄如墨,身白赛雪,身高七尺,神骏无比。
“这!这莫非是狮虎龙兽?!”高瘦都尉疾步奔到,眼神发直,瞧得是啧啧称奇,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惊讶和喜爱之色,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贸然出手去碰。
这种神驹不仅仅是性子烈,而且灵智颇高,不是等闲人士能靠近的。
“这是哪位大人的坐骑?”
“回大人,这是玄京城申屠法士的坐骑。”蚩大回道。
“为何脱缰?莫非是你照顾不周!”
“卑下冤枉!大风一起,它就挣断缰绳,自去吹风了。属下还未触它,便给它一嘴拱到马栏子上,真是好大的力气!”蚩大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兵油子,察言观色之间,寥寥几语便将罪责推到了畜生身上。
“嘿儿嘿儿!”狮虎龙兽嗨出两口闷气,偏头瞥向蚩大。
面皮一紧,蚩大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错觉:这畜生它……它在警告自己!狠力揉眼,再去看时,那马儿分明丝毫未动,正在专心致志地看它的风景呢!
“玄京城申屠法士?法士……坏了!莫非是我大秦天门的法宗子弟?”
都尉沉吟两句,蓦然身躯一抖,瞠目怒指蚩大:
“天门来人,为何不行禀告,你!!!”
“天、天门!”蚩大也不是傻子,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都尉惊怒为何,登时体如筛糠,迎面摔倒在地,迭声呼道:
“卑下有罪!卑下有罪!”
呛啷!百辟长刀铿然出鞘,直指蚩大面门。秦都尉须发皆张,暴怒难言,正待一刀斩杀这玩忽职守的驿站侍吏,忽听得一声冰冷入耳:
“人如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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