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和夏侯砚屏气凝神,透着树荫看向远处,听着树下两名嫔妃的谈话,这两个声音唐诗都不陌生,一个是俪沉鱼,另外一个是宣贵妃,在庄姐姐的庭芳阁见过一面,皇上狩猎,居然带了美人随同,真不愧是皇家做派,不过可惜的是,庄姐姐没来,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临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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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贵妃看着身侧的俪沉鱼,似不经意道:“丽妃妹妹,听闻你弟弟在今年秋试中名列第三,本宫一向深居简出,不知外界消息,到今日才知道,贺喜稍迟,还请妹妹不要嫌弃!”
俪沉鱼脸色抽搐了下,随即换上一副优雅笑意,她极善于掩饰,笑道:“多谢姐姐恭贺!”
心中却暗暗担忧,父亲这么精明的人也会犯下这样糊
涂的错误?文轩那种资质,弄个功名就行了,却如此引人注目,上了第三名,殊不知过刚易折,善柔不败。ai緷赟騋
自从秋试发榜之后,来她宫中恭贺的嫔妃络绎不绝,这本身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可俪沉鱼却嗅出了危险的味道,她虽然*爱弟弟,可弟弟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并不至于盲目相信弟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智!
虽然如此,可俪沉鱼见多识广,深知很多官职并不需要什么真才实学,一个人要是连做官都不会,就真的无可救药了,所以她也并不着急,只要文轩能考取功名,顺利晋级殿试,自有大量的职位等着他挑,考功名需要真才实学,当官却不需要!
可文轩在秋试中名次太高,骑虎难下,若是在殿试中考得太差,必定惹人起疑,怀疑他在秋试中弄虚作假,所以在殿试中名次也不能太低!
未来殿试的前十名是皇上亲自把关的,钦定状元,榜眼,探花,这些考生们若是能得见天颜是天大的恩泽,可俪沉鱼心中暗暗祈祷,文轩到时候千万不要被皇上钦点!
万一到时候一问三不知,惹得皇上起了疑心,对文轩在秋试中居然可以取得第三名的好成绩抱有疑惑,彻查下去,事情就大大不妙!
一旁的宣贵妃完全不知俪沉鱼心中担忧,眼底带着钦羡之色,“妹妹娘家真是叫人羡慕,妹妹深得皇上*爱,弟弟又天纵英才,大有前途,在高手如云人才济济中夺得第三名的好成绩,看来在后面的殿试中也会大展宏图,说不定会夺得状元呢,姐姐有幸见过俪公子一面,天庭饱满,面如满月,一看就是状元之才,姐姐提前在此祝贺妹妹了!”
俪沉鱼笑得有几分不自然,敷衍道:“哪里?文轩只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份运气罢了,姐姐见笑了,再这样说妹妹都无地自容了!”
宣贵妃道:“妹妹太过客气,不必谦虚!”
不一会的功夫,皇上回来了,龙辇起驾离开了树下,唐诗松了一口气,对皇上后宫的事情她本来是不关心的,可庄姐姐在宫中,她就不得不去关心!
宣贵妃对俪沉鱼的话,虽然听着是恭贺,不过她却听出了一丝嘲讽的味道,俪沉鱼是皇上后宫数得着的美艳女人,精明过人,可此刻面对宣贵妃,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怪只怪俪家的人胃口太大,要是俪文轩的名字在七八十名,谁会在意?居然成了第三名,让人想不注意都难,现在骑虎难下,又没有真才实学,自然心底发虚,饶是俪沉鱼这样强大的女人都只能神色讪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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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白天渐渐过去,暮色来临,公子们带着各自的猎物陆续出了围场,一路上欢声笑语!
夏侯砚回来之后,夏侯夫人就发现没过多久,唐诗的身影也神秘地出现了,心中越发生气,她猜的果然没错,两人跑到围场中私会去了,胆子真是不小,也不怕被什么猛兽吃了!
夏侯夫人对许嬷嬷吩咐一声,许嬷嬷会意,很快就带着夏侯砚到了夫人面前!
“阿砚,你今日战绩如何啊?”夏侯夫人淡定地品着手中香茶,不动声色问道!
夏侯砚敷衍道:“还行!”
“还行?”夏侯夫人忽然站起身,冷冷盯着儿子,“什么叫做还行?”
夏侯砚见娘神色不善,心知必定是因为阿诗的事,“娘若是想知道,不妨亲自去看看!”
夏侯夫人看着身姿挺秀俊美非凡的儿子,寒声道:“不必了,我看你的心思根本就没在狩猎上!”
夏侯砚道:“我不明白娘的意思!”
夏侯夫人见他还在装糊涂,单刀直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围场里面干什么,我也不想瞒你,我已经去找过建威将军府的谢夫人了!”
夏侯砚眸光蓦然一寒,“你说了什么?”
夏侯夫人面对儿子的盛怒,毫不在意,淡淡道:“没什么,就是给唐诗指了一门婚事,让她别打你的主意了!”
夏侯砚心跳如雷,面白如雪,难受之极,狠狠一拂袖,忽然话峰一转,“娘,我知道父亲突然派我去千鹤岛督军是你的主意!”
夏侯夫人并不否认,“那又怎么样?”
夏侯砚紧皱轩眉,一字一顿道:“要我去千鹤岛也可以,不过娘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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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夏侯夫人看着儿子认真的神色,心里起了警觉!
夏侯砚从齿间挤出一句话,“我要先和阿诗定亲!”
夏侯夫人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儿子说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这是她有记忆以来最让她震惊的话了!
夏侯夫人脸部抽搐,原本柔和的脸瞬间煞白,那双眼眸仿佛蕴着极大的怒气,想要发作,可四周人来人往,毕竟不是在自己府中,她只得生生忍住,咬牙道:“不可能!”
夏侯渊早就知道娘会这样说,并不意外,“如果娘不答应这个条件,我就不去千鹤岛!”
夏侯夫人深知儿子的执拗,扬眉道:“你敢违抗你父亲的军令吗?”
夏侯渊早有对策,胸有成竹,“军中之事,本就瞬息万变,只要父亲一日没有在三军面前正式宣布,事情就有回旋的机会,娘还是不要太掉以轻心的好!”
夏侯夫人想不到儿子的气焰越发嚣张,笑容顿时僵住,阴冷着脸,“你觉得你父亲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有和熙的风吹过,夏侯砚墨色的眼眸闪烁着复杂的光,“府中之事自然是娘说了算,可是军中之事就不一定了!”
夏侯夫人顿时僵住,眼眸染上深浓恼意,“你有什么理由说服你父亲?”
“我自有我的理由,不信的话,娘可以试试?”夏侯砚眼眸清明,丝毫不让步!
“你为了一个女人,居然威胁生你养你的娘?”夏侯夫人知道自己儿子的固执,心下极为悲凉!
夏侯砚轻轻一叹,声音柔了下来,“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威胁你,我也曾尝试过说服你,放下成见,好好看看阿诗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除了门庭,她符合你和父亲对我的夫人的所有要求,你们为我挑选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帮我挑一个配得上我的女子吗?”
夏侯夫人冷笑,声音比夜风还要冷冽,“你年轻气盛,容易被情情爱爱迷惑了双眼,你对她了解有多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夏侯砚对上娘冷若冰霜的脸,“娘,我很感谢你和父亲在婚姻大事上从不委屈我,可是我希望你们能继续支持我!”
看着儿子冷峻的眼神,夏侯夫人眸光变化莫测,良久才道:“让我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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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不是在皇宫中,可到底是皇家设宴,处处有皇家的繁华,布置的几乎和宫中没有太大的区别,琼花玉树,金玉载道,宫女们身子轻盈,步步生莲,歌舞升平!
今日收获颇丰,皇上龙颜大悦,赏了众多世家公子,宾主尽欢!
谢明正骑射之术不错,也得到了封赏,可谢浩远就不一样了,几乎一无所获,唐诗心知他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耽误了狩猎,十分愧疚。
谢浩远感觉到了唐诗的歉意,不怀好意地看着唐诗怀中的小秋,“要真是觉得愧对我,就把它送给我!”
唐诗看他垂涎三尺的目光就知道落到他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休想!”
谢浩远忽然*笑道:“你知道吗?在你偷偷潜入皇家围场之后,你那高贵的未来婆婆来找过你了!”
第四十八章 霓裳羽衣曲
第四十八章 霓裳羽衣曲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了下来,唐诗的心瞬间被狠狠勒紧,有些喘不过气来,连抱着小秋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第一高门的主母夏侯夫人的动作果然比她想象得快多了,不用问也知道她说了什么,无非是明里暗里给舅母施压,用一切办法阻止自己和夏侯砚再来往!
谢浩远见唐诗低着头,眉间隐有忧色,神情也凝重,半嫌弃半玩笑道:“对你这种还没正式见到婆婆,就被她的气势和威严吓坏了的女人,我一直都是很鄙视的!”
唐诗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夏侯夫人无疑是极其不喜欢自己的,她有心理准备,但是夏侯夫人对自己的反感程度只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冷冷盯着他,“谢浩远,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谢浩远一边吃一边撇撇嘴,“现在就吓成这样了,你要是真到了她面前,估计连渣都不会剩,败得简直惨不忍睹,一个长宁公主,一个夏侯夫人,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不好惹,有的你受的!”
唐诗见他此刻完全没有半点空手而归的颓废,依然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心里的歉意荡然无存,“你果然是刀子嘴,刀子心,除了落井下石之外,你还能干些什么?面对你国色天香的表妹,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
谢浩远两眼放光,立即放下筷箸,一双桃花眼扫来扫去,还动用了那只比狗还要灵的鼻子,四处嗅嗅,十分警觉,“哪里有香?哪里有玉?还不快快给本公子出来?谁不知道本公子一向最懂得怜香惜玉?”
唐诗忽然很想揍他一顿,一字一顿道:“谢浩远!”
见唐诗目露凶光,他只好不情不愿地帮着出谋划策,语重心长,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话说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你到时候只要切记,千万不可慌乱,一定要气定神闲,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要淡定得跟没事人一样,不能丢了咱们谢家的脸,咱们谢家的人,就算输人也不能输阵!”
说了跟没说一样,唐诗斜斜看了他一眼,“像你这样的油嘴滑舌还想考中状元?人家状元都是惜字如金,字字珠玑,根本不像你,你不应该考状元,应该到天桥底下去说书,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生意一定很火爆!”
浩远和阿诗吵个没玩没了,坐在一旁的谢夫人偶尔可以听到只言片语,心绪复杂,苏伊湄说的没错,这两人简直就是一对欢喜冤家。ai緷赟騋
可奈何郎有情,妾无意,要不是当时阿诗为了自保,不想嫁到乌蛮国去,求到了姻缘自主的圣旨,她早就下定决心,亲上加亲,直接促成这桩婚事,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阿诗喜欢的是那个俊美得有如神的儿子的夏侯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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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的内容其实大抵都差不多,尤其是现在露天环境,清风明月,花香袭人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这样的良辰美景,所有人的兴致都很高!
英雄美人,是永恒的话题,没有美人的英雄是寂寞的,没有歌舞的宴会是单调的,尤其是今日众公子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战绩颇丰,自然少不了歌舞助兴,而且不管在哪里的宫宴,永远都是达官贵人们挑选儿媳和良婿的最佳地点,这一点,亘古不变,想要被人看上,提高自己的身价,就必须表现出不俗的才情,公子表演剑术,小姐表演才艺,越出色越好!
上座的康亲王爷见唐诗还是将那只小白兔带了出来,一个快得不易察觉的笑意从嘴边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怀疑那样的笑是否真的存在过!
唐诗等人的位子比较靠后,靠后自有靠后的好处,尤其是对唐诗这样不想引人注目的女子和谢浩远吃相不太斯文优雅的人来说,绝对是天生的避风港湾。
看他一副大快朵颐的样子,唐诗不屑道:“有这个必要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舅母一直虐待你呢!”
谢浩远忙着吃东西,没空理会唐诗,终于等吃得七七八八之后,瞟过唐诗怀里的小秋,“我就喜欢这只小白兔,你这种喜爱小动物的小女孩情结我能理解,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我吃了比较实惠,今晚不吃掉,早晚有一天会落到别人手里,别人可就不像我这么仁慈了!”
这一次连小秋都“呜呜”叫了两声,一双红红的小眼睛怒视着谢浩远,唐诗看在眼里,十分解气,“你看连小秋都看不惯你了!”
谢浩远和唐诗一直窃窃私语,没有留意外面的歌舞升平和锦绣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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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至半酣,皇上和众妃嫔依然
兴趣盎然,一位美丽小姐毛遂自荐地跳了霓裳羽衣舞助兴,赢得阵阵喝彩声,此起彼伏!
皇后娘娘也频频颔首称赞,“彩裙飘逸,若仙若灵,果然是汉宫飞燕旧*,本宫甚慰,赏!”
很快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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