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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等候的人皆惊,太妃薨逝的丧钟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响起,里面又突然起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丞相大人还在里面呢,“快救丞相大人!”
没等人开始救火,孟丞相就捂着鼻子从浓烟逃出来,大理寺的官员忙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孟丞相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气来,“太妃不肯受死,本相没有办法,一把火把静姝宫烧了!”
大理寺官员迟疑道:“这样行吗?”
孟丞相怒道:“这静姝宫如同铜墙铁壁,别说一个人,就是鸟也飞不出来!”
见那人仍在疑惑,孟丞相道:“太妃老谋深算,她身边留下的宫人都是会武功的,负隅顽抗,杀了内侍,连本相都受了伤,本相一气之下,推翻了烛台,燃着了帷幔,现在里面已经到处都是大火了,她们跑不出来!”
皇后亲信道:“整个宫禁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还怕几个区区宫人?”
孟丞相怒视了他一眼,“杀了太妃事小,怕是你我也要陪葬,这样一把火烧了,一劳永逸不是很好吗?吩咐下去,只要见到有人逃出,一律射死!”
皇后亲信也觉得这个办法甚好,高声道:“传相爷令,只要见到有从静姝宫逃出来的人,杀无赦!”
孟丞相看着那官员傲慢的脸,心中越发气闷,他堂堂一国丞相,竟然还要看郦皇后亲信的脸色,接受他的质问?也真是当得窝囊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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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宫的大火烧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外面观火的人都认为里面已经没有活人了,才开始命人救火。
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了着太妃首饰的尸首,还有一些伺候的宫人,都已经成了焦炭,自从端淑太妃被软禁之后,静姝宫伺候的宫人就陆陆续续被皇后调派了出去,只剩下几个亲信伺候太妃娘娘,所以偌大的静姝宫,几乎没有多余的人,不过只要找到太妃的尸首,其他的人,根本没人在意!
孟丞相派大理寺的人查验现场,看着一片焦黑,满目疮痍,他脑子灵光闪过,难道是有密道,她们已经逃了出去,这些尸首是早就准备好的?
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东西,夏侯少夫人说得对,犯不着为了皇后,搭进自己的身家性命,最好是两头都不得罪,留条退路,他日不管是谁胜谁负,他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不至于满门抄斩!
孟丞相此时忽然庆幸时雨和谢浩远在一起,他决定等这阵风声过了,就开始办他们的婚事,谢浩远是夏侯少夫人的表兄,他可以两边撒网,郦皇后现在也离不了他的鼎力支持,若是靖江王爷胜了,有时雨这个筹码,他至少不会落得太惨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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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所有事情的顺利让郦沉鱼心中充满了豪情,垂帘听政,权掌天下,有几个女人可以做到?如今的她不仅仅是后宫的主人,更是天下的主人!
孟丞相恭敬地禀报道:“报皇后娘娘,太妃拒不认罪,负隅顽抗,微臣无奈之下,只好命人放火焚宫,请皇后娘娘恕罪!”
郦沉鱼已经从亲信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你做的很好,本宫重重有赏!”
孟丞相不敢抬头,生怕被郦皇后看出破绽,平日还真看不出来,郦皇后自从手中有了权力之后,她原来的机敏练达,聪明过人,现在通通变成了要人命的东西。
一不小心忤逆了她,就是直接赐死,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孟丞相一直在皇上身边,现在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郦家的人都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以前有过些微过节的同僚,现在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还哪里敢贪功?忙道:“这些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微臣不敢厚颜求赏赐!”
郦沉鱼心情很好,端淑太妃死了,除去了心头一大祸患,这个老太婆,害得她差点丧命,如今总算是罪有应得。
见到郦皇后的笑意,孟丞相更觉心惊胆战,他已经摸索出规律来了,郦皇后这样笑的时候,就是又有人要倒霉了,低首道:“微臣告退!”
“急什么嘛?”郦沉鱼似笑非笑,“本宫听说孟卿家的小女儿正值豆蔻年华,文采斐然,享誉京城,本宫也见过,的确是难得的美人!”
孟丞相的心攸地一沉,时雨和谢浩远的事情难道被皇后娘娘知道了?还是皇后看出了他的心思,谦卑笑道:“都是他人以讹传讹,小女陋质,皇后娘娘谬赞!”
看着孟丞相谦卑的脸,郦沉鱼脸色忽变,“本宫一向欣赏忠心耿耿之人,生平最讨厌脚踩两只船的人!”
孟丞相忙道:“微臣对皇后娘娘一心一意,绝无二心,天地可鉴!”
“是吗?”郦沉鱼怒地一拍桌案,把孟丞相吓了一大跳,莫非是端淑太妃一事让皇后看出了端倪?相比这件事,时雨的事还是小事!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多虑了,因为郦皇后说的是,“孟家的家风真好,女儿还未出嫁,就和男人私定终生了!”
原来是这件事,孟丞相暗暗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明鉴,小女平日喜欢和一些文人才子舞文弄墨,实在令得有些人误会了!”
郦沉鱼发出一声冷笑,“到底是不是误会,丞相大人自己很清楚!”
孟丞相忙跪下,“的确是误会!”
郦沉鱼笑道:“是误会就好,这样吧,本宫族人之中有个远方兄弟,与孟家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齐公公,拟懿旨,给孟家小姐赐婚!”
孟丞相听得目瞪口呆,急道:“娘娘万万不可!”
郦沉鱼柳眉倒竖,不悦之色昭然若揭,齐公公见势不妙,拉长了声音,“丞相大人,还不谢恩?”
孟丞相硬着头皮分辩,“娘娘有所不知,时雨这个丫头从小就被微臣惯坏了,她性情粗鲁,不拘小节,哪里配得上娘娘的族兄弟?怕将来把府中闹得鸡飞狗跳,惹出什么祸事来,为防万一,微臣恳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丞相大人此言差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孟家小姐如此叛逆,莫不是丞相大人的家风有问题?丞相大人身为百官之首,却教不好自己的女儿,实在叫人匪夷所思啊!”
这么明显的威胁警告孟丞相岂能听不出来?他额头开始冒汗,若是他接受了皇后的赐婚,回到府中,时雨那个丫头还不以死相逼?
正在他百般为难之际,郦国丈忽然进来,低声在郦沉鱼耳边说了几句。
郦沉鱼沉思了一会,忽然笑道:“丞相大人,刚才本宫只是和你开开玩笑,你可千万不要当真,令爱出嫁的时候,可不要忘了知会本宫一声,本宫也想讨杯喜酒喝!”
孟丞相不知道郦国丈和郦皇后说了什么,但总归是逃过了一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一定,一定,微臣谢皇后娘娘!”
孟丞相走后,郦沉鱼狠声道:“这个老狐狸,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郦国丈道:“你要沉得住气,不要忘了,虽然端淑太妃已经死了,可还有夏侯府,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若是真把丞相逼急了,他门生众多,若是倒戈相向,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孟时雨和谢浩远…”
郦国丈不以为然道:“不要太过高估一个女人的力量,谢浩远不过是区区一翰林院大学士,能掀起什么风浪?还是把主要的精力放到如何拔除夏侯府的事情上去,这个时候,我们要尽可能地争取孟丞相的支持,来日方长,在扳倒了夏侯府之后,再收拾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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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芳阁。
秦庄听说端淑太妃认罪伏法的消息之后,更是惶惶不安,如坐针毡,夜里,刚刚走入花厅散心,忽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巴,飞快地将她拖到了没人的地方!
秦庄正欲惊呼,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沉稳男声,“秦庄,不要出声!”
明正哥哥?秦庄一愣,立即点点头,他松开了手,在夜色朦胧之中,双方对视,彼此都有些陌生,一时怔然。
自从秦庄入宫之后,物换星移,时过境迁,已经有数个春秋没见了,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两人都默然良久,还是秦庄打破了沉寂,“明正哥哥!”
这一声久远的呼唤让谢明正回过神来,他一身黑衣装扮,只有一双眼睛如黑暗中的鹰隼,低声道:“你还好吧?”
秦庄点点头,之前少将军已经派人保护她了,可是在郦沉鱼眼皮底下,她始终还是觉得惴惴不安,现在明正哥哥来了,忽然觉得莫名心安,见谢明正不说话,问道:“是少将军派你来的吗?”
谢明正一听到“少将军”这个名字,动作就停顿了片刻,还是轻轻颔首,他和秦庄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从小长到大的情谊,彼此之间早已经一目了然,刹那间就能了解对方!
原来是这样,秦庄了然一笑,定然又是阿诗,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明正低声道:“这对少将军来说,不是一件难事,先前来的将士人单势孤,端淑太妃薨逝之后,少将军担心郦皇后会把精力都放在对付你身上,所以又命我来保护你!”如今双方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归宿,无论多么沉重的过去,都已如同云烟,再无可追,现在谁都被命运羁绊,繁华匆匆,恍如一梦,是福是祸,谁也说不清楚!
“谢谢你,明正哥哥!”
谢明正看着暗影中秦庄熟悉的眉眼,沉声道:“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面对这个幼时就视为哥哥的男子的承诺,秦庄移开了视线,道:“听说你夫人是个温婉贤惠的女子?”
谢明正一怔,“是!”
“那你可要好好对她,千万不要辜负了她!”秦庄道。
谢明正默然颔首,时光就是一条河,你记得它,它却可能不记得你,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两人,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岁月了,他飞身上了屋檐,叮嘱道:“你一切小心!”
第一百章 昙花一现
清心雅筑。
夜色深沉,微风轻柔,夏侯砚颀长的身影在暗淡的星光中隐隐出现,上官嘉泽肃声道:“少将军,末将幸不辱命,太妃现已在内室歇息!”
夏侯砚的低醇声音在夜晚有一种让人格外安心的力量,“好,你先下去吧!”
“是!”上官嘉泽在宫中潜伏了这么久,如今也是时候刀剑出鞘了!
夏侯砚入内的时候,端淑太妃正在整理仪容,夏侯砚见礼之后,微笑道:“姨娘受惊了,这一路上可还安好?”
端淑太妃叹道:“可惜一场大火,把静姝宫的密道毁了,想想就觉得可惜!”静姝宫不是一座普通的豪华宫殿,而是连接着一条逃外宫外的密道,这是先帝和她才知晓的秘密!
夏侯砚道:“只要姨娘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端淑太妃笑睨道:“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甜了?这些话你以前可是不会说的,自打和唐诗成亲之后,也懂得哄姨娘开心了?”
夏侯砚笑道:“哪里哪里?姨娘说笑了!”
“对了,唐诗呢?怎么没有一起过来?”端淑太妃问道。
夏侯砚道:“娘说卿儿有点不舒服,阿诗心中忧切,就回去看孩子了,娘就是这样,一点小事也能大惊小怪!”
端淑太妃佯怒道:“这么说你娘就不对了,你和唐诗生下孩子,就扔给她抚养,自己什么也不管,你们倒是逍遥快活,姐姐辛辛苦苦替你们养孩子,反而落下种种不是,难怪姐姐常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如今看来果然属实!”
夏侯砚敷衍道:“我这不是忙吗?阿诗也不得空,再说,娘就是喜欢孙子孙女,阿诗把孩子抱走她还不高兴,以前没有的时候,她一直埋怨我没有让她抱上孙子,现在她是乐在其中,不信的话姨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端淑太妃忍俊不禁,淡笑出声,“姐姐总算是如愿以偿了,你有空的时候也别老只顾着陪唐诗,也要陪陪你娘,让她开心开心!”
夏侯砚笑道:“阿砚遵命,不过姨娘先别顾着我娘开心不开心,有一个人,姨娘见了一定会开心!”
端淑太妃放下茶杯,眼中立时喜色弥漫,“景焕回来了?”
夏侯砚含笑不语,话音未落,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母妃!”
暗影映出身姿挺拔的影子,端淑太妃惊喜地看着儿子,景焕疾步上前,“母妃可有受到什么惊扰?”
端淑太妃笑道:“哪里会有什么惊扰?你看母妃不是好好的吗?”
靖江王爷道:“儿臣昨天已经回京了,只是不便进宫,让母妃担心,请母妃恕罪!”
端淑太妃轻笑道:“何罪之有?母妃也很久没有出宫了,在宫里待久了也闷,出来走走也好,何况这清心雅筑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母妃正好住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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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郦沉鱼真正生活在云端,情感上的匮乏转移为权力的*,良儿被立为皇储,她垂帘听政,朝政大事几乎就是她一人说了算,唯一忌惮的就是握有兵权的夏侯府,期间她好几次派出内侍到夏侯府去探个虚实,结果都是空手而归,连夏侯尚的影子都没有见过,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