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唐诗恍然大悟,若是皇后膝下有子的话,过不了几年,自然就是当之无愧的小太子,可既然皇后没有皇子,而且以皇后的年龄,再诞下皇嗣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后宫佳丽如云,年轻美貌者众多,皇上怎么可能再把目光放到皇后身上去?
在后宫能长久屹立不倒的都是精髓中的精髓,笨一点的,差一点的,要么身处凄清宫殿无人问津,要么打入冷宫,要么永远消失在宫墙之后,现在留下的大多是人精,自然都会意识到一个问题,太子!
如今皇上膝下虽然公主不少,皇子却只有三位,母妃分别是宣贵妃,丽贵妃,还有一位就是庄姐姐!
原来宣贵妃想要一石二鸟,在背后操纵庄姐姐和郦沉鱼两虎相斗,总有一伤,她的儿子便可坐收渔利!
这份心机与深沉,连唐诗都不得不赞赏佩服,幕后主谋是宣贵妃的确让她意外,可是看向庄姐姐却是一派平静!
秦庄淡淡一笑,“你不在宫里自然不知道,平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宫里本就很正常,对了,前不久馨儿又来找我了!”
馨儿?许久不曾提起的名字,连记忆都已经远去,唐诗道:“她怎么了?”
秦庄叹息一声,“还能怎么样?步夫人新近为步青云纳了好几房妾室,这也就算了,世家公子哪家不是这样的?也不必太过难过,习惯了也就好了,真正让她伤心的是步青云不知道是不会因为仕途受阻,对她甚为冷淡,难得馨儿一片痴心,也不知道这家到底是怎么了?”
提到楚兰馨,唐诗心中知道大概,却不愿多说,很快就引开了话题,“姐姐,不如我们去赏花如何?”
秦庄轻轻颔首,庭芳阁花香弥漫,*撩人,唐诗和秦庄看着在花间蹒跚的小皇子,咯咯笑着,竟然去追逐在花间翩飞的蝴蝶,这一幕,让唐诗莞尔一笑,想起自己腹中孩子将来是否也会这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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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日来了郦沉鱼寝宫,郦沉鱼喜出望外,不过见到皇上脸色不善,心细如发的她并没有多问,只道:“皇上,你可好一阵子没来臣妾寝宫了,臣妾以为你都忘了人家了!”
皇上脸上微有倦色,“最近朕不是忙于国事吗?”
郦沉鱼道:“皇上哪一天不是忙于国事的?臣妾给您揉揉肩!”
郦沉鱼的媚若无骨让皇上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郦沉鱼看在眼里,笑道:“皇上,和南清国一战,不过刚打了大胜仗吗?听闻皇上龙颜大悦,何以还这样愁眉不展?”
皇上闭目养神,轻抚自己额角,“就是因为和南清国大战的事情!”
“哦?”郦沉鱼凤眉一挑,“臣妾倒是听说,南清国再怎么兵强马壮,也抵不过我们夏侯家族上阵父子兵,有这样的忠勇之士为皇上守着江山,皇上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郦沉鱼这样一说,如愿看到了皇上愈加不悦的脸色,心中暗自得意,却匆忙跪于皇上面前,“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
皇上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将郦沉鱼扶起,“爱妃何罪之有?”
郦沉鱼却不肯起来,泫然欲泣,“臣妾看皇上一直皱眉不展,心中痛楚,故而多说了两句,却不知违背了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制,请皇上责罚!”
皇上安慰道:“爱妃何罪之有?朕恕你无罪,快起来!”
郦沉鱼这才破涕为笑,娇嗔一声,“皇上!”
皇上勉强笑了一声,郦沉鱼试探道:“莫非是臣妾说错了什么?”
皇上摇摇头,“今日有人向朕参奏夏侯砚!”
郦沉鱼心花怒放,却不敢表现出来,奇怪道:“这夏侯少将军年纪轻轻,文韬武略,战功赫赫,尤其是在对南清一战中威名远扬,更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皇上皇恩浩荡,他得以青云直上,不知参奏何事?”
皇上沉吟片刻,“养寇自重!”
郦沉鱼有些吃惊,“为什么?”
皇上的声音有些缓沉,“奏本说,在对南清一战中,夏侯砚明明有机会生擒南清世子,可是却有意将他放走了,不是养匪自重是什么?”
郦沉鱼心中震惊,却很快平静下来,只是娇笑道:“国家大事,臣妾也不懂,只是幼时碰巧读过一点史书,有点感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朕都开口了,恕你无罪,到底什么史书?”皇上来了兴趣!
郦沉鱼清了清嗓子,“三国时期,在赤壁大战之后,曹操败逃,孔明让关羽去把守华容道,可是关羽为报当年曹操对他的恩惠,放走了曹操还了人情,曹操得以逃出生天,失去了一个生擒曹操的大好机会!”
皇上抚摸着郦沉鱼风情妩媚的脸庞,若有所悟,“然后呢?”
“世人多说孔明多智而近妖,他怎么可能犯下这么低级的错误?史书上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孔明故意而为之,当时天下三分,孔明放走曹操是因为当时的刘备实力还不够强大,若是曹操死了,吴国肯定会在短期全力对付刘备,那就是变相地帮吴国统一了天下,所以孔明才决定让关羽去守最关键的华容道,因为孔明深知关羽是个重情义之人不会杀了曹操,只要放了曹操,便可三分天下,让吴国忌惮!”
果然如郦沉鱼所愿,皇上听说了这个故事之后脸色阴沉,郦沉鱼忙道:“臣妾看皇上忧心,心中难过,斗胆多说了几句,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皇上没有了继续与郦沉鱼*的心思,唇角抿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郦沉鱼看在眼里,她有些了解皇上,皇上若是动怒则有此反应,看来她的话说到皇上心里去了,夏侯砚若是敢养匪自重,夏侯元帅身为夏侯砚的父帅,岂能脱得了干系?
皇上之所以没有到秦贵妃那边,而是到了丽贵妃这边,是深知秦贵妃和如今的夏侯砚的夫人唐诗的关系,夏侯砚的确是他看中的朝臣,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中难免起疑!
据奏折上说,夏侯砚在建安山城明明可以生擒南清世子,要挟南清国,可偏偏南清世子离奇的逃生了,这件事不得不让人起疑!
皇上一旦对权臣起了疑心,比普通人更难消除,尤其是丽贵妃讲的那个历史典故,更是在他原本就重的猜忌心上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三章 乾国使节
原来他的确对唐诗的美貌动过心,想将其纳入后宫,这样的绝色,本就应该属于后宫,属于他这个富甲四海的天子,可是唐诗手中有一道姻缘自主的圣旨,若是唐诗不愿意入宫,他堂堂天子有自身尊严,总不能强迫一个女子,要不然,天威何在?
再则他心中其实也颇为犹豫,唐诗虽然倾城绝色,可是那个退婚名声的确是他作为一国之君不得不考虑的,纳一个被退婚的女子入后宫,总是有诸多顾忌,很可能会让其他各国笑话他身为大夏君主,居然收了个二手女子!
正当他摇摆不定之际,那次秋猎的刺客行刺的事件之中,他意外地发现了唐诗和夏侯砚之间的私情,当时唐诗命在旦夕,一向冷然的夏侯砚眼中居然有惊痛,那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人的担忧和急切,皇上久在深宫,自然明白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皇上心中恍然,难怪唐诗对他的明示暗示都故作不知,原来是心有所属。
皇上思来想去,唐诗毕竟是救驾的有功之臣,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将她封了郡主,赐嫁给了夏侯砚,否则以她的身份,如何能嫁入夏侯府?这样的皇恩浩荡,唐诗岂能不感激涕零,心甘情愿将一生的忠诚都献给自己?
有唐诗在夏侯府中,夏侯府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眼皮底下,放弃一个自己看中的女子,转作自己的耳目,这笔买卖,稳赚不赔,迄今为止,皇上对自己走的这一步棋都很满意。
端淑太妃寿辰宫宴上,他召唐诗来问话,问问在南清大战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他终日在深宫里面,只能靠各种耳目来探听外界的消息,果然没让他失望,唐诗说大夏军内部有人和南清勾结,这对他来说倒是意外的收获。
唐诗走后,他左思右想,心中有了可疑的人选,他怀疑这个人就是夏侯元帅,他这样想,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原因的!
这些年,夏侯家族倚仗军功,一直盛*不衰,夏侯元帅有“战神”之称,大夏国和南清国的关系时好时坏,今天打,明天和,这一次,南清国突然发兵,让皇上很不高兴,誓要给南清国一个狠狠的教训!
虽然大夏打了大胜仗,可是并未乘胜追击,皇上心中起了疑心,怀疑夏侯元帅和南清内外勾结,养寇自重,因为只要有南清国这个威胁在,夏侯家族的地位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再则,天下并不太平,夏侯家族以武立家,以后军功更盛,谁知道会不会倚仗军功要挟他这个皇上?
正在这时,有人参奏夏侯砚养匪自重,更是加重了皇上的猜忌,若是夏侯砚抓到了南清世子,皇上就可以以此为要挟,要求南清割让城池,赔偿损失,赎回世子,可是这样的天赐良机,夏侯砚竟然放过了,而且,唐诗居然没有向自己禀报这件事,可见唐诗并不值得自己全心信任!
皇上并不懂得沙场用兵之道,也不需要懂,有的是人为他出生入死,如今看样子夏侯家族居然敢阳奉阴违,让皇上心生不悦,看样子,必须给夏侯家一个震慑了,让夏侯家知道,现在拥有的权势和荣耀都是皇上赐予的,若是敢对皇上有二心,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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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元帅书房。
夏侯元帅正在看书,夏侯夫人一脸怒色地闯进来,声音不复往日的雍容平和,反而是激昂盛怒,“元帅,你到底管不管你儿子?”
夏侯元帅淡然抬起脸庞,“怎么了?”
夏侯夫人怒气未消,“他居然带着唐诗住到清心雅筑去了!”
夏侯元帅淡淡应了一声,低下头去,“清心雅筑是太妃赐给阿砚的别苑,他住到那边去也无可厚非,你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夏侯夫人见丈夫这样一幅不紧不慢的模样,更加生气,“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我的脸往哪里放?家丑不可外扬,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容不下唐诗,居然将怀孕的儿媳赶了出去?”
夏侯元帅看着夫人,深邃的眼底没有波澜,“你是一个母亲,郡主也是一个母亲,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让郡主怎么能安安心心地住在府里?郡主以前不是在府中住的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你应该问问自己!”
夏侯夫人立时语塞,十分失望,随即悲凉一笑,“你们就知道指责我,我是为我自己吗?我哪一点不是为了你们夏侯家?事到如今,你们一个个都去做好人,我就是恶人!”
夏侯元帅看着夫人质问的眼神,深深蹙眉,“其实你不用怀疑,那个孩子就是夏侯家的孩子!”
夏侯夫人一怔,“阿砚糊涂了,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夏侯元帅看向夫人的目光中有淡淡责备,“郡主出身是低了些,可她是个很好的孩子,你一直被自己的偏见蒙住了眼睛,一直不肯放下成见去好好看看她!”
夏侯夫人冷笑一声,“我又不是瞎子,可我怎么也看不出来她哪里好了?”
夏侯元帅默然片刻,缓缓道:“就算你不了解郡主,起码应该了解自己的儿子,能让阿砚不惜与你反目也要维护的女子,你真当她是泛泛之辈?如果阿砚真是被郡主美色所迷的话,这些年,以他的身份,想要多少美人没有?”
夏侯夫人身子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以前阿砚也和她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她从来都不以为然,热恋之中的男人的话哪里能当真?可是现在连自己的丈夫也说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外面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大好,夏侯夫人心中却是晦涩难当,如同寒冬,“我承认,我是不了解她,可是你对她了解又有多少?”
夏侯元帅看着夫人渐渐消退下去的气势,目光深幽,“你知不知道,以郡主的性子,若是*于人,你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夏侯夫人眼眸眯起,“真的?”
夏侯元帅放下手中书籍,叹息一声,“阿砚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什么时候听进去过?”
夏侯夫人不甘示弱,“阿砚是被唐诗迷住了,他的话哪里能相信?”
夏侯元帅缓缓站起身,背负着手看向窗外,声音淡然,“门庭之见让你对郡主素有偏见,你认定郡主的品行有差,谁的话都听不进去,阿砚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孩子是他的?你就是不信,反而一直认为孩子是别人的,宁缺毋滥也不能要!”
夏侯夫人脸色微微泛白,夏侯元帅声音微低,“这府中之事我从不过问,全由你去打理,你对别的事情都能放下胸怀,可唯独在阿砚的婚事上,一意孤行,那件事已经彻底伤害郡主,逼得郡主离开夏侯府,现在又去为阿砚纳妾,这样下去,只会把自己的儿子越推越远!”
夏侯夫人软软坐于椅子上,沉默不语,夏侯元帅又道:“阿砚来找过我了!”
“说什么?”夏侯夫人的声音越发不似自己的!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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