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此刻,明眼人都知道她要作甚了,所以她也没有和她客气的必要!
“没什么,就是觉得眼睛里进了些沙子,得一除为快。”颜楚楚拐弯抹角道,话音一落,便伸手打了个响指,那些蒙面大汉立即朝蔺宝扑去。
看着那些人脸上恶心的笑,蔺宝只觉得想吐,一手护住小腹,抬眸看向她:“颜楚楚,你要是做了什么傻事,到时候可就是整个颜国为你付出代价!”
怎料,颜楚楚听了却并不以为然,扬扬眉毛,道:“你觉得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这句话的呢?别忘了,在外人眼中你不过是个小太监,没有人会觉得我杀死一个小太监有何不妥!”
她的话让蔺宝猛地一惊,可还未说些什么,便只见她打了个响指,那些大汉都开始宽衣解带,朝她淫|笑着走来。
难道他们要——
蔺宝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身子,跌坐在地上,看着已经扑来的大汉,不由地闭上眼大喊道:“不——”
*
身在御书房的连澈心尖猛地一颤,不禁打了个哆嗦,手里的毛笔便掉在了案桌上,将桌上的奏折染了个漆黑。
奇怪,他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蔺宝又出事了?
一旁的年华看着他的反应有些纳闷,“澈,你这是怎么了?”
他摇摇头,心中的闷痛愈发强烈,就在这时便只见一群宫女撞门而入,一旁的侍卫连拦都拦不住。
连澈抬眸蹙眉问道:“怎么了?”
过来报信的宫女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年华,面面相觑一番后,不由地大惊失色,“皇上,方才有人以年大人的名义将包公公约到宫门口去了!”
闻言,年华只觉得有些不妙,起身看向那群宫女,又看了看连澈,纳闷道:“我并未让人传话给包公公啊。”
众人一听,立马慌了神,身旁有疾风刮过,再看向连澈方才所在的位置,早就没有了人影,众人赶忙追了上去。
连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赶往了宫门口,在那儿除了守门的侍卫便看不到半个人影。
而就在这时,心脏猛地抽搐起来,他一手捂住胸口,单膝跪地,额前沁出了一层冷汗,脸色也有些苍白,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可他却抓都抓不住。
待年华找到连澈时,他的下唇已经被咬破了,双眸也有了一丝猩红,而这样的征兆,让他不得不怀疑,“澈,你——”
连澈伸手将他推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聆听自己心跳的节奏,慢慢朝宫中的某一个位置走去。
年华跟在他身后,不由地有些震撼——想不到,连澈居然使出了南山派的独门心法——以气寻人。
虽然此心**能强大,只要是在方圆百里之内,都能找到想要找的人,然而驱动这门心法,会使施法人身体受挫,如果不修养个十天半个月,是绝对不能再动用内力的。
要知道,在皇宫中危机四伏,如果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动用内力,那可是极其危险的。
而连澈,却这么做了。
年华不禁有些佩服他的毅力和真心,如若换做是他,恐怕也不敢如此轻易动用这种办法来寻人吧。
感受着四周流动的气息,连澈很快便从中辨析出了蔺宝的气息,没有过多的犹豫,抬腿施起轻功便朝气息最浓的地方追去。
然而,待他同年华以及一群宫人赶到那里时,除了地上一滩刺目的鲜血,便再无其他。
连澈有些难以置信,上前走到那滩血面前,单膝跪地,伸手蘸了蘸那未干的血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除了痛便还是痛。
倏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蓦地起身,一双凤眸里满是冰冷,看得人不由地一颤。
年华瞥了眼地上的血迹,道:“应该没有走多远,现在去追的话,应该还来得及——”
“不必了,朕自有办法。”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背影决绝而萧瑟。
*
当太后听闻此消息时,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晕了过去,随即便火速赶往了朝阳殿。
待她走进去时,连澈正拿着蔺宝的发带发呆,眸子里满是惆怅和心痛。
太后叹了口气,屏退了众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宝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没事儿的,皇儿不必担心。”
不必?——如她所说,蔺宝现下还怀有孩子,若是被坏人掳去伤了她们娘俩了,他又怎么可能不会担心?
连澈闭上了眼,轻轻嗅着发带上残留的气息,半晌这才睁开眼,道:“母后,你不知道儿臣现在心里有多痛,如果可能的话,儿臣宁可不要这江山也不要她和孩子有事!”
——只因她是他的命!
太后自然知晓他现在的心情,伸手轻轻抚着他的肩,道:“可有派人去找?”
“朕把南山派暗藏的精兵全都派出去了,可目前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哀叹道。
然而,他的话却是让太后震惊不已,要知道南山派里的精兵可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国杀敌的,可如今却为了寻找区区一个女人而大费周章,是不是有些太——
太后蹙了蹙眉,“皇儿,你可知道那些精兵——”
“母后不必劝朕,在朕心里什么最重要,母后您是知晓的。”他淡淡道,强压住心头的不安,故作镇定地起身,走出了大殿。
来到僻静处,他止住了脚步,顾如风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如风无能,未能找到蔺姑娘——”
连澈蹙起了剑眉,将手中揉得皱巴巴的纸条扔到他面前,道:“替朕好好查查这个人。”
“是!”
顾如风捡起地上的纸条,看着上面“温素”二字,不禁有些讶然,可还是捏紧纸条,纵身消失在了他面前。
连澈微微眯眼,薄唇微抿,负手看着远方。
——她……会是他么?
*
在楚苑静候消息的颜楚楚有些坐立不安,生怕连澈会带着人找上门来,为了以防万一,干脆狠心往身上泼了凉水,染上风寒,在楚苑里静静养起病来。
说起那日的情形,她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眼看蔺宝就要被那群大汉给侮辱了,谁知道就在她准备拍手叫好的时候,后脊椎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而待她醒来时,正是在自己的楚苑,听随行的丫鬟说,她不知怎的在宫门口晕倒了,被侍卫发现了,这才将她送了回来。
虽然丫鬟是这么说,可颜楚楚却不这么想,她自己做了什么,她清楚得很。
拖着病在楚苑躺了好几日,她以为风声应该会过去了,可未曾想,年华竟然会在这时亲自找到她。
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男子,颜楚楚轻咳几声,抿了口茶,道:“不知年大人找本宫有何贵干?”
——她不相信,这个男人来找她是没有目的的!
见她问起,年华倒也不遮不掩,抬眸定定地看向她,用眼神示意周边闲杂人等太多了。
虽不知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可颜楚楚还是让不相干的众人退下了,静候他的下文。
沉默了半晌,年华这才看着她,笃定道:“你那日将蔺宝叫出去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蓦地,颜楚楚的心猛地一沉,别过脸心虚道:“年大人,楚楚并不认识你口中的蔺宝,又何来对她做了什么一说?”
闻言,年华微微眯眼,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她来。
其实他这话也并不是瞎说的,若非如烟今日无意同他提起觉得颜楚楚那晚同她说的话,估计他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毕竟在外人眼中,颜楚楚是一个识大体的大家闺秀,而非一个小肚鸡肠的深闺女子。
许是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颜楚楚有些烦躁,扭头看向他,道:“年大人,饭可以乱吃,但话绝对不能乱说!本宫身为一国公主,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太监下手?”
只见,年华薄唇微启,“这么说来,你知晓蔺宝的身份了?”
颜楚楚猛地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坑了!
可就算被拆穿了,她也并未觉得尴尬,只道:“看不出来年大人对自己兄弟的女人都感兴趣!”
☆、【112】不是本少还能有谁会救你
年华听了倒也不恼,眉眼间依旧是淡淡的文雅气息,只是却多了些戾气。
明明他还没有说什么,可颜楚楚就已经慌了神乱了心,只见他身子微微前倾,拿出折扇挡住他俩的脸,薄唇微启。
随后,他便收起了折扇,缓缓起身,对上她那一脸的惊愕,淡定自如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说罢,他便转身欲走,眼见到了门前,颜楚楚这才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闻言,年华仅是步子一顿,随后便伸手推开门,离开了。
*
蔺宝醒来时,身处一个温馨而明亮的小屋之中,从那典雅而秀气的装潢不难看出这儿是女子的闺房,她只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可记忆中却并没有这小屋的影子。
等等,她明明记得自己应该在去冷宫树林那条道上的!
倏然,一大批记忆涌入脑海,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坐在床边,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半晌,她终于记起了什么,双手抚上小腹,一脸的惊慌失措。
——她的孩子会不会已经……
就在这时,有一黑袍男子推门而入,陌生的脸庞上带着些许欣喜,可眸底却又暗含一丝戾气,只听他冷声道:“蔺晚颜,想不到你居然如此不知廉耻,连未婚先孕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蔺宝抬眸看向他,眸子里满是惊愕和警戒,虽然他的样貌对她而言甚是陌生,可他的声音却像极了那个人!
少卿,她纠结地开口道:“你……是南净?”
南净冷哼一声,走到她面前,没好气地将一个小小的陶瓷瓶递给她,道:“你有小产的征兆,把这药吃了应该就会没事了。”
蔺宝接过小瓶子,从中拿了一粒黑黢黢的小药丸放入口中,待将其咽下后,这才看向他,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本少还能有谁会救你?”他的眉眼间透着一丝不耐,却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倒也是。
蔺宝抿了抿唇,从床上坐起身,道:“那……谢谢你了。”
“谢谢?蔺晚颜,你觉得一句谢谢就可以把我打发走了?”他上前,一手轻捏她的下颚,可碍于她身子虚弱,却是没有使多大的力气。
睡了许久,蔺宝只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的,伸手轻轻拍开他的手,面露尴尬,“那个……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给我吃点东西?”
听了她的话,南净不由地蹙起了剑眉,要知道若换做是以前他俩冷战,蔺晚颜就算是饿死都不会跟他开口要东西吃,更别说作出她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
想罢,他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到门口,道:“还不跟上来!”
“……噢!”
蔺宝赶忙穿好鞋袜,连头发都没梳,便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走出小屋,蔺宝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儿是在一所山庄之中,三面环山背靠海,位置极其隐蔽,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
看着眼前一片青葱,她倏然想起了远在皇宫的连澈。
小手轻抚小腹,她颔首,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连澈现在如何了?——恐怕,早已慌了神了吧。
南净领着她绕过长长的走廊,走进了饭厅,吩咐下人上菜。
许是怕她受了凉,南净还特意找人拿了软垫放在椅子上,还拿了披风给她披上,可脸上却依旧是一脸的淡漠。
蔺宝着实有些冷了,倒也不好拒绝,伸手将披风裹紧了一些,瞅着菜上齐了,下人都走了,她这才道:“南净,你到底是谁?”
——这么家大业大的,肯定是土豪!
南净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淡淡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谁知道什么该文什么不该问啊,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蔺宝撇撇嘴,随即拿起筷子认真地吃起饭菜来,虽说这吃相没有在连澈面前随意,可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一向受到良好教育的南净终于忍不住搁下筷子抱怨一句:“蔺晚颜,你能不能注意点你的吃相!好歹是大家闺秀,你这样不怕丢了你们丞相府的脸么?”
早就被人说惯了的蔺宝,头也没抬一下,照样吃着自己的,特爷们儿道:“不怕!丞相府的脸有我哥撑着呢。”
“……”
南净懒得同她说废话了,吃饭的心情也没有多美丽了,重新拿起筷子草草地吃了几口打发时间,便没有了食欲。
三碗饭下肚,蔺宝总算是饱了一些,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无比满足道:“唔——我的胃口很久都没有这么好了。”
“你在皇宫吃得不好还是遭人虐待了?”他翻了个白眼,可眸子里却是遮不住的好奇。
蔺宝转了转眼珠,道:“如果一天到晚都吃同一种东西,你说是不是虐待?”
“同一种东西?”
南净纳闷,难不成连国的皇宫这么节俭,一天到晚都吃同一种食物?
对上他疑惑的双眸,蔺宝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大补汤都是同一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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