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柳如风也深深叹了口气。
宁小丹歉意说道:“和尚对不起,让你提起伤心事……”早知道她就不逼他说出什么破功夫的来历了,果然不是好事!让人揭旧伤疤,在前世她最讨厌别人对自己这么做了,不想现在却逼着别人这么做,宁小丹很是歉疚。
“阿弥陀佛……”了尘脸上重新恢复平静如水来,说道:“前陈往事,如过往云烟,贫僧遁入空门,皈依我佛,对前陈不应再有贪嗔痴,施主多虑了!”
“嘻嘻~~大师说得对。人总得向前走不是?”柳如风笑道:“况且大师如今也是因祸得福,修得一身佛法,还会那绝世‘缩阳功’,真是一大幸事!”
说着,他涏着脸央求了尘道:“大师,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不如你将那功夫也教与我吧?我尊你一声师父也可以!”
“阿弥陀佛……”了尘惊讶地看向他,问道:“柳施主学那功夫干什么?”
宁小丹“噗哧”一笑,嘲讽道:“他也想混进宫做太监。当人奴隶呢!”
“谁说我想进宫了?”柳如风不满地瞪她一眼,又回头冲了尘笑道:“大师,那功夫妙处多着呢。你当和尚留着没多大用处,我当男人,用处却是大大的,就教与我吧!”
了尘愣了愣,随即似乎明白柳如风的意思来。脸上略微红了红,低眉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不是不想教柳施主,只是……”
“只是什么?”柳如风忙问道。
“只是柳施主的资质并不适合学这功夫!”了尘老实答道。
“我的资质还不好么?”柳如风很是不服气,似乎伤了自尊似的,不管不顾地激动说道:“柳某我玉树临风。那方面的本事本来就很了得的,只是想更上一层楼而已,大师你别瞧不起我!”
“阿弥陀佛……”了尘叹气说道:“柳施主。正因为如此,你才无法学那功夫,因为……”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宁小丹,却又不说了。
“因为什么?”柳如风追问道:“大师只管说就是!”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因为学那功夫必须是童男之身才可!”
“啊?!……”柳如风顿时石化当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起初宁小丹并不太懂两人说的什么。此刻见柳如风那样子,仔细咂摸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哈哈”大笑,指着柳如风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
“嘿嘿嘿~~”一边早就坐得无聊的呆瓜看着她开心,也跟着傻笑起来。
柳如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怪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半响才瞪着宁小丹和呆瓜恨恨道:“你们两个笑什么?以为我很想学那劳么子功夫么?哼!其实单凭我柳如风自身的本事,也已经将天下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了,还用学那功夫,不过觉得一门绝世功夫,送到眼前不要太过可惜而已!……”
他不辩解还好,宁小丹一见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是笑得不行,滚到椅子上直喊肚子笑疼!
“哼!懒得理你们!”柳如风将袖一拂,愤愤出门而去,嘴里说道:“柳某自去收拾行李吃早饭去,某女人刚才急着赶路救朱兄,现在却只顾这儿傻笑耽搁时间,也不知是真急还是假急!”
宁小丹自顾笑了一阵,好不容易止住,这才真诚向了尘道谢道:“和尚,昨晚的事,真的非常感谢!”
“阿弥陀佛!”了尘淡淡一笑,说道:“那孩子与贫僧也算有些缘分,施主不用致谢!”
宁小丹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歉道:“还有,我这人脾气急,你出家之人,心无俗情,得罪的地方你别在意!”
“阿弥陀佛……”了尘低眉说道:“师父一再告诫贫僧,要证大道,必历艰难,贫僧一心求佛,既有师父点化跟着施主,定也能忍得施主不足!”
“呃……”宁小丹汗,面上笑道:“不过以后若是问到和尚不愿说的事情,干脆直截了当说清楚得了,别把人当蒙了眼的驴子似的,带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却发现什么也没有,那个很气人的!”
“阿弥陀佛……”了尘不置可否,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又来了,又来了!”宁小丹瞪着他说道:“比如这个时候,和尚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应该明确表个态嘛,一声‘阿弥陀佛’是什么意思呢?我真是严重怀疑你师父是不是因为遇着你这样的徒弟而给气死的?”
“阿弥陀佛……”了尘静静答道:“贫僧答‘阿弥陀佛’的意思就是尽量做到……还有,贫僧的师父并非贫僧气死,而是自然坐化仙去,另,贫僧师父也没施主那么多问题问贫僧!”
“那当然!”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你师父是得道高僧,我是凡夫俗子,当然比他问题多!还有,你说话前不念‘阿弥陀佛’是不是要死人?听得人头都发晕了!你天天句句都将‘阿弥陀佛’请出来,他出场率真高,累不累得过来?小心他累烦了直接踢你去阿鼻地狱,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也!”了尘笑道:“当年佛发下四十八大誓愿,化作四十八只大船,接引婆娑苦海中受苦受难大众,凡那真心向佛之人,诚心念佛谒号,皆得接引,因此多念佛号只益无害,更免堕阿鼻地狱也!”
“得,我说不过你!”宁小丹白他一眼,站起来说道:“这大清早耽搁那么长时间,咱们赶紧收拾行李去吃早饭,然后寻船出发吧!”
“阿弥……”了尘低眉应着,宁小丹却趁他的佛号还没有念完,赶紧逃回房里提行李去了。
等宁小丹和呆瓜以及了尘坐在厅堂里开始吃早饭了,柳如风这才磨磨蹭蹭出来。
他坐上桌子也不说话,板着脸仿佛大家都欠了他钱似的,拿了包子就开始啃。
宁小丹看着他就想笑,她也没压抑自己,“咯咯”笑得欢,不管柳如风拿眼瞪她。
笑了一阵,柳如风实在毛了,冷冷说道:“我说你一个黄花闺女懂什么?笑得那么欢,仿佛个中高手似的,你是不是已经跟朱兄睡过了,所以才晓得个中滋味?”
“你……”宁小丹不笑了,柳眉倒竖,满脸煞气,抬起一只脚便从桌下狠狠向他踢去。
柳如风见她成功被自己气到,很是高兴,站起身闪过,一边咬着馒头,一边得意笑道:“被我说中真相了吧,恼羞成怒了吧?我跟你说,如果这次朱兄死了,没人娶你,你就等着当破鞋吧,看以后谁还愿意娶你!”
宁小丹看他越说嘴里越没遮拦,更是生气,“噌”地站起身便从怀里掏匕首要追着杀他。
“阿弥陀佛……”了尘忙站起身拉住她,看看四周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两位施主何必计较,赶紧吃过早饭上路吧,再迟便不好搭船了!”
宁小丹这才想起正事来,瞪了柳如风一眼,恨恨道:“有本事你别跟着我们!”
说完,收了匕首,懒得再与柳如风计较,只抓紧吃饭。
“嘿嘿~~开个玩笑嘛!”柳如风走回桌边来,一边防备着宁小丹突然发难,一边打着哈哈说道:“你笑我就舒服,我说一说你便不高兴,哪有那本书卖?”
宁小丹听得抬头拿眼一瞪,柳如风以为她又要发难,吓得忙闪身象只猴子似的跳开,宁小丹瞧他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不由心头大爽,笑了起来,将先前的不快抛到一边去了。
柳如风也自觉有些反应过度,不好意思地又走回来,远远离了宁小丹坐下,讪讪笑道:“算了算了,好男不与女斗,跟你郑重赔个礼吧!你本是个冰清玉洁的,刚才是我一时恼羞胡言乱语,你大人大量别计较好不好,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吧!”
宁小丹不理他,当他透明人,转头问了尘道:“对了,那孩子逃出来又回去,受的处罚却不重,你是如何教他做到的?”
照道理说来,那孩子虽然回去了,但始终背了个逃了罪名,处罚不应该那么轻的,起码得打个半死,可那孩子似乎只被打了向鞭子而已。
☆、第133章 病了
柳如风见宁小丹并不理自己,很是不满,敲着桌子问道:“喂,我说你到底和不和解呢?给个准话吧?”
宁小丹仍不理他,看着了尘,听他答案。
“阿弥陀佛……”了尘答道:“贫僧不过给了那孩子一些酒,让他喝了,然后让其偷偷溜回将军房中,假装醉于他床下,第二日凌晨装作初醒而已!”
“原来这样,”宁小丹笑道:“这法子还真是不错!只是溜回去费了些力气吧?”
“阿弥陀佛,也并未花多大力气!”了尘答道:“只是贫僧假装走错路,闯入里院,引开注意力而已!”
“还有这一节?”宁小丹听得不由歉意又生,埋怨道:“和尚你也不叫醒我们帮忙,累你一个人辛苦!”
说完,她又担心地上下打量了尘,关心问道:“你不曾被那些官兵打骂吧?”
“阿弥陀佛……”了尘笑道:“贫僧乃出家之人,他们还是敬重的,虽有责骂,却是不曾打,那孩子又聪明机灵,一会儿便混了进去!”
“那就好!”宁小丹放下心来,很是高兴。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别的话,柳如风几次想插话,宁小丹都不理他。
直到吃完饭去到渡口,然后上船,柳如风都没有找到机会与宁小丹说话,不过见她也没有撵自己走,便定下心来,不再纠缠她,只管小心侍候。
渐渐地,船行多日,宁小丹便不再摆脸色,恢复如初,柳如风一颗心这才放下来,不久又恢复本性,常常与宁小丹嘻笑怒骂起来。大约船上旅途寂寞无聊的缘故,这些小打小闹反倒让人觉得旅途多出些乐趣来。
只是他们搭乘的船自从出了淮阴,越往北边走,天气也一天冷似一天起来。
不管前世今生,宁小丹都是惯在南方过冬的,又加上本就不习惯行船,天寒地冻的气候让她很是支持不住,身子渐渐虚弱起来。
先是小感冒,拖了几天没好,肠胃也渐渐不好。吃不了多少东西,最后小感冒便转成风寒,见风便咳。
偏偏她又记挂着早日到达京城寻找朱复。所以了尘和柳如风几次劝她靠岸下船找地方休息几天,她就是不肯,固执地拖着。
不想这一次她的固执差点要了她的命。
在船出济宁,去往临清的途中,宁小丹终于病倒了。风寒日益加重,咳嗽也愈加厉害,痰里竟咳出血来。
宁小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病情的严重,她虽没敢告诉了尘和柳如风,心里却很是害怕,打算着到临清时一定找个客栈养两天再走。
救朱复虽要紧。可她的小命也得先保住啊!不然一切等于白搭。
但就在那天晚上,她却差点儿没命挨到临清。
那天的天气愈加恶劣,晚饭她吃得很少。几乎全都倒给了呆瓜,了尘看她脸色愈来愈难看,便叹道:“阿弥陀佛,施主实该多在济宁住两天再行船的!”
宁小丹心里也很后悔,但事已如此。她只能勉强笑着安慰:“不要紧,这天气冷。胃口也不太好了,少吃一顿又有什么要紧?”
柳如风白她一眼道:“你岂只少吃一顿,这一阵也没见你胃口好过,白天夜里也咳得凶,吵得人心烦!大师在济宁给你抓的药也有一顿没一顿地吃,你就折腾自己吧,我看朱兄没救着,你自己倒死在他前头了!”
“好你个柳如风,你就咒我死吧!”宁小丹听到提到死,很是不高兴,咳了几声,瞪他道:“我死了你可没什么好处,看你带谁回去见你那教主去!”
柳如风不屑撇嘴道:“你不死也没答应跟我去见教主呢!”
说完,他一口吞掉手里的半个冷馒头,迅速将手藏回袖里,缩了缩脖子,看了看舱外,埋怨道:“这鬼天气,真是冷得要命!我也不知怎么就答应跟你去京城了,真是鬼牵了一样!”
舱外的天空并未完全黑下来,却是阴沉着一张脸,它笼罩下的大地却是先黑暗下来,显得很是冷酷无情。
风呼呼地吹,河边岸上偶尔出现的一棵树在风中不知所措地东倒西歪着,变得犹如烛焰般脆弱。
越往北走,离京城越近,柳如风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烦躁。
他想,自己怎么就跟来了呢?
因为想很好地完成教主交给的任务?还是因为没有完成任务不甘心?又或是因为宁小丹骂自己没良心那些话?
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要跟过来?去到那个阔别已久的地方去?
他竟忘了,当初自己逃离那里时,想好了从此不再踏进京城一步的!
怎么就跟过来了呢?大约是时间太久了,所以把以前的羞辱和伤痛以及恐惧忘得差不多了吧?其实似乎也不太久,几年而已,回想那些日子,却好似隔世一般……
“我又没有求你!”宁小丹瞪向偏着头看外面的柳如风,喘了口气,不满说道:“你现在就下船回金陵吧,没人拦你!
“你这是量着我了!”柳如风回过头看向她,冷哼道:“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船也不靠岸,我当然回不去!”
这个小女人,病得脸色都蜡黄了,还这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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