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复拉过她的手,定定看着她说道:“我当然相信你!”
“那不就得了!”宁小丹笑着把他往外推:“好了。朱兄你也早些回房睡觉,明日还要早起呢!”
“那我就走了?”朱复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样子,叮嘱道:“我让展谓留着门,记得如果做恶梦。就直接过来找我!”
宁小丹好笑,白他一眼。嗔道:“哪有那么多恶梦?你诅咒我呢?你自己拴上门吧,安全些!”
“也是……”朱复讪讪笑道:“最好是不做恶梦,不然吓着你……”
“回房吧,回房吧!”宁小丹冲他摆手,笑着催促道。
“那我走了?”朱复终于一步三回头地回到了仿佛千里之外的隔壁。
宁小丹安排呆瓜洗了脸脚,催着他上床,自己合衣躺床上等到他细微的鼾声传来,这才又起身下床到了隔壁房间睡下。
躺在过于寂静而又有些冰冷的房间里,她这才想起自己终究是忘了问朱复的真实身份,轻轻叹了口气,她想:一个展谓一点小动作就让自己感觉到不适了,自己答应朱复做她女朋友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如果他真是什么王爷或大家子弟的话,那她和朱复将面临的困难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勇气去一个个克服?
不过他不是说跟自己是一类人么?到底他与自己哪点一类了?都怪那个该死的柳如风,他若不来打岔的话,朱复早就将话说完了!嗯……明天记得找机会一定问问……
稀里糊途间,一天的劳累惊吓让宁小丹很快进入了梦乡,毫无悬念地,呆瓜果然半夜来敲她的门,他后面还站着朱复和展谓,原来呆瓜先去敲了他们那边的门,还在寂静的夜里高喊着“丹”,所以他们不得不将他带到她这边。
睡眼朦胧的宁小丹也不多说什么,谢过朱复,很自然地将呆瓜让进房里,然后倒头继续睡,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
吃早饭的时候,一向早起的展谓才姗姗来迟,并且仍一脸困意,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宁小丹觉得很奇怪,心想昨晚展谓就被呆瓜叫醒一次而已,前后大约也不过几分钟的样子,怎么他倒被打扰到大半夜没睡觉的样子?莫非大条的他突然神经衰弱,被打扰一次就睡不着觉了?
这个疑问直到去抱善寺的路上,柳如风找着机会鬼鬼祟祟问了她几句话,她才得已解开。
“宁小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宁小丹很是奇怪,问道:“哪有,柳兄所指什么?”
“你们最近是不是收到什么不利于你的消息?”柳如风又问。
“没有啊,柳兄何出此言?”宁小丹不知柳如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没有?”柳如风盯着她。
“真没有!”宁小丹也盯着他,问道:“不过柳兄是不是知道什么人想害我?”
“呃……没有……”柳如风避开眼去,皱眉说道:“只是展谓昨晚为什么要在你门外坐了一夜了呢?不是朱兄让他保护你的么?”
“是么?”宁小丹听得恨牙,目光如刀子一般瞪向正与朱复一起去茅房回来的展谓。
这个展谓,真是龌龊!他哪里会舍得丢下朱复过来保护她?他分明就是知道她是女孩子,又听朱复说喜欢她后。不相信她和呆瓜能清清白白共处一室……他,分明就是来听墙角的!
真是卑鄙,龌龊加下流的家伙!
柳如风将声音压得更低,疑惑问道:“你说,展兄不是为了保护你,干嘛要在你门前站大半夜?”
“他突然神经错乱了呗!”宁小丹咬着牙说道。
“是么?”柳如风满脸疑惑地看着她,企图看出点名堂来,可惜他看不懂宁小丹的表情。
“对了,”宁小丹突然冲他一笑,问道:“柳兄怎么知道展谓在我房前站了半夜。莫非你也没睡觉,陪着他一块站了?”
“呃……当然没有!”柳如风尴尬笑道:“只是昨夜喝水太多,睡不太安稳。所以起了几次夜,所以看见了……呵呵~~而已!”
“只怕不是水喝多了!”宁小丹看了看柳如风下身,淡淡说道:“我看多半是柳兄的肾出问题了吧?”说着,她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规劝道:“柳兄。烟花柳巷还是少去些为妙,不然小心将来因为肾虚而落得个断子绝孙,孤独终生就凄惨了!”
“呃……怎么会?”柳如风尴尬笑着,“本人身体好着呢,你看……”他挺了挺胸,说道:“壮得象头牛!”
展谓正巧走过来。听到他的话,瞥了他一眼,不屑说道:“柳兄。你若象头牛,那我岂不是大象了?”
“呵呵~~”柳如风窘笑道:“你是练家子,我哪敢跟你比,我跟朱兄一样,可都是文官人才。不跟武官比,哈哈哈~~你说是不。朱兄?”
朱复赞道:“你可比我俊美得多了!”
柳如风正要得意,宁小丹笑着接过朱复的话道:“他是比你娘们儿和妖气得多!”
“你……”柳如风气急,瞪她骂道:“你的眼睛真是有问题!”
一股挫败感涌上柳如风的心头,前两天这个宁丹分明还说喜欢他的,怎么突然又讥讽嘲笑起他来了?难道他与朱兄真的已经私下定了终生,他对自己因爱生恨了?
哼,幸好没有用“美男计”,不然还真没有保障!
柳如风暗暗庆幸着。
“丹弟别调皮!”朱复看着柳如风难看的脸,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嗔怪宁小丹道:“柳兄世间难得的容貌,你别一味尽胡说!”
自己心爱的女子,并不喜欢比自己容貌更好的男子,这总是让人很有成就感的!
“我哪有胡说?”宁小丹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事实本就如此嘛!跟展谓这种一堆糙肉蠢骨头的男子相比,他本来就显得太过女性化了嘛!”
想着展谓在自己门前站了大半夜,宁小丹一竿子打死了两个。
糙肉蠢骨头?
展谓听得当即黑了脸,柳如风一时也忘了自己心上的痛,使劲儿憋着笑。
“呃……”朱复又不得不当灭火员与和事佬,指着前方转移话题道:“柳兄你看,那座是什么山呢?”
“牛首山啊!”柳如风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侃侃解说道:“据说南宋岳飞曾据守此山与金人周旋,其部下一员战将被金下断下臂膀,躲于此山一处崖洞养伤,后人们为纪念此战将,便将那处崖壁称之为“断臂崖”,我们要去的抱善寺,就在那里。”
“是么?”朱复笑道:“看来就冲着那典故,也不枉此行了!”
“这算什么?”柳如风笑道:“如果朱兄有幸见到了尘大师,又喝到龙泉水,那才是真的不枉此行呢!”
☆、尘第108章 了尘大师
… …
一个时辰后,宁小丹几人终于到达抱善寺,只见庙宇巍峨,香火缭绕,说是佛门静地,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却不少,显得很是热闹。
“看见那株素梅没有?”柳如风指着庙门前的一大丛梅花给几人介绍道:“那可是唐代一位高僧亲手所植,但后来大师仙去,那梅花竟也跟着一起枯萎死去,如今这一株却是旁枝发出来的,可见花草与人一般,也是有灵性的!”
“这有什么稀奇?”朱复笑道:“佛法无边,渡化一切有缘,连常常听经的猿猴野怪也能成仙,这花有点灵性算什么?”
宁小丹听得撇嘴,却也不好跟他们大讲什么无神论观点。
几人正说着,宁小丹突听身旁“扑通”一声,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却是一白发苍苍的老太婆跪到了地上,正虔诚地冲庙里作着揖,嘴里高声念道:“多谢普渡众生的菩萨,多谢大慈大悲的高僧!”
宁小丹正疑惑还没有见到菩萨呢,这老太婆怎么就跪了?却见她站了起来,“扑通”又跪下,然后又虔诚作揖,嘴里念叨着感谢的话,三步一叩首跪向庙里去了。
“这老婆婆怎么了?”听朱复问旁边一香客道。
“客官,你问我算是问对了,”那香客热情介绍道:“她这是来谢了尘大师的呢!”
“怎么回事?了尘大师给她指点了什么迷津?”柳如风感兴趣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那香客见他们感兴趣,很是得意,清了清嗓子,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这婆婆老来得子,好不容易儿子大了,倒也勤快孝顺,去年又娶上了个儿媳妇。今年便有了身孕。
喜事连连,儿子想着壮大家业,于是便将积蓄的银子拿了出来,置办了些货品,与朋友一起坐商船出海粜货去了。
谁知儿子刚走不久,一天,老婆婆与儿媳妇因为琐事拌了两句嘴,那儿媳妇便趁着家中没人收拾东西出走了。
起初,老太婆两老口还以为儿媳妇呕气回了河对岸的娘家,想着儿子没在家。她回娘家去散散心也好,便没在意。
不想隔了几天,不见儿媳妇回来。老太婆偶然遇到儿媳妇娘家村子里的人,便顺口问了一句,不想对方却说并不曾见儿媳妇回去,还说亲家翁两口走了几天亲戚才回来。
老太婆一听慌了,忙回家找了老伴去亲家查看。果然并不见儿媳妇的身影。
这下老两口急了,儿媳妇和她肚子的孙子不见了,儿子回来怎么交待?
亲家翁见他们丢了自家宝贝女儿,也哭闹着要人,当即这老两口便吓得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就此走阴司去。
有那会出主意的。忙让他们请了乡邻亲友四处打听,但找来找去,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急得老两口是精神恍惚,茶饭不思。
病急乱投医,老太婆在家中着急之时突然想起这抱善寺的了尘大师来,于是便东拼西湊集了十两银子来这抱善寺卜问。
银子花了。大师没见着,不过却得了一个指点迷津的纸条。上面写着:“两人一张口,寻人河上走!”
老太婆不懂,忙寻了个识字的先生解释,那先生告诉她说要寻媳妇需往河的上游去寻。
老太婆一听,忙按大师的指点,求了亲友们向上游虔诚地寻去,果然在上游远处的一个村子里找到了儿媳妇的踪迹,看到一户破落人家房檐下晾着儿媳妇的一件中衣。
众人破门而入,见老太婆儿媳妇正在屋中垂泪不已,一问才知是被这里的一孤寡闲汉给骗了来拘住享用不放,也不顾她怀有身孕,正自因脱不了身而啼哭。
众人大怒,等闲汉回来,将他送官打了个半残不死,救回了老太婆儿媳妇。
老太婆见媳妇虽然失了身,但好歹性命犹在,她肚中孙子也无大恙,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直呼“阿弥佗佛”,颂赞了尘大师了得,因此今日便来这寺里三步一叩头表达谢意。
听完香客叙述,宁小丹也不得不佩服,惊讶问道:“这了尘大师又没长千里眼,他是如何知道那家儿媳妇被人骗到上游去了?”
“这位小公子你就有所不知了,了尘大师可是大有来历的!”那香客一脸的神秘问道:“几位可知前年当今天子在泰山祈福,那主持的和尚是谁?”
朱复听得惊讶,问道:“莫非是了尘大师?”
香客仿佛出了一道很高深的题目难住了别人似的得意地摇摇头,然后迫不及待地自行答道:“是他师父!”
朱复淡淡“哦”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那香客瞪眼看向他道:“以为了尘大师不如他师父么?我告诉你,你错了!”
“呃……”朱复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在下没有这么认为!”
“算你有眼光!”那香客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据说祈福仪式了尘大师也有参与,而且仪式后皇上还请了尘大师进宫里做国师,但了尘大师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是要留在人间造福苍生呢!”
柳如风在旁边好奇问道:“兄台怎么知道这么多?连皇家的事也知道这么清楚!”
那香客得意说道:“这抱善寺的住持的好友的表兄的舅舅跟我可是熟悉得很,我焉有不知之理?”
宁小丹听他说出这么一串拐弯亲戚出来,不由“噗哧”笑出了声。
“这位小兄弟笑什么?”那香客不高兴起来,质问道:“莫非你不相信我方才所言!”
“呃……不是,”宁小丹说道:“只是觉得三人成虎,大家所说是不是有些失真?比如老婆婆媳妇走失的事情,有没有可能了尘大师那天下山恰巧就遇见过那妇人,所以才断得那么准呢?”
“不可能?”那香客说道:“自从在抱善寺挂单,了尘大师便几乎没下过山,他又怎么会遇到那妇人?其实了尘大师就是得道高僧。一眼便能知人过去未来,其化身能上天入地,畅游三界,世间哪有他不知道的事?寻个人小事一桩罢了!”
“这位大哥也太夸张了吧?世间哪有那么厉害的人?简直如神一般存在了!”宁小丹笑着说道。
“你这小公子怎么这么说话?”那香客皱起眉头,仿佛听到什么侮辱自己的话似的,愤愤说道:“难道你还怀疑了尘大师不成?我跟你说,了尘大师他就是罗汉转世,你……”
朱复见他情绪激动,忙拉了宁小丹站到一边,笑着说道:“这位大哥。我家兄弟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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