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担心说出真实身份来她会出卖他,但他也没有必要装痴卖傻啊?
所以没有充足的作案动机,宁小丹怎么也不相信呆瓜这么久来一直在骗自己。
“宁表妹你不知道,”只听柳如风答道:“你被他们掳到这山上来,都是这家伙搞的鬼!”
宁小丹听得震惊,看柳如风一脸笃定,便又看向呆瓜,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无风不起浪,柳如风他们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这么笃定,想起金三郞绑自己到山上来实在太顺利,又想起呆瓜这段时间来的那些渐渐“正常”的言行,宁小丹不由起了疑。
也许,呆瓜真的在骗自己,也许正是他与金三郞里应外合,从了尘手中将自己绑到这山上来……
“丹……怕……”呆瓜却仍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少装!”展谓手上紧了紧,沉声喝道:“还不快承认你是如何骗我们的,害我白白救出宁姑娘来,却让你们给抢走了!”
“丹……怕啊……”呆瓜竟哭了起来。
“你们别吓着少主……”金三郞焦急地冲上来,被展谓一个冷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最后,他看了一眼哭泣的呆瓜,下定决心承认道:“是,我们是有些事情瞒着主母,但少主却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快放了他!”
宁小丹听他说有事瞒着,忙催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金三郞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少主失踪后,我们四处搜寻,终于得到线索,于是赶到京城。本来我们只想带走少主,但又听说了你血液的秘密,还知道少主离不开你,所以便将你也给掳来了。不过少主身份特殊,江湖上觊觎之人不少,我们不想再泄露他的身份让他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便上演了一场认亲记,这确实是对主母有所欺瞒,是我等的错!不过一切却与少主无关,你是他最心爱的人,他将你当心头宝,我想他就算恢复记忆了,也绝对不会舍得骗你!”
“这么说是你们在骗我,并不是呆瓜在骗我了?”宁小丹问道。
如果只是金三郞他们不信任她,有意瞒着呆瓜的身份,宁小丹倒觉得可以接受。
毕竟人心难测,他们不了解自己,又那么维护呆瓜,出于私心,瞒着自己这个“局外人”也不为过,她不会这么小气,毕竟大家都是为呆瓜好嘛!
“瞧主母说的,他傻里傻气的,能骗得了谁啊?”金三郞忙赔笑着说道:“少主与主母相处那么久,他傻不傻,真不真心,你还不清楚么?你别听人……”
顿了顿,他终是没有说出难听的话来,只是看了一眼呆瓜,叹气劝道:“少主是主母的夫君,现在咱们既然误会解除了,赶紧让你的朋友放下刀剑,不然伤着他哪里,或是把他吓得再傻些,主母你也心疼不是?”
宁小丹觉得金三郞所说也有几分道理,回忆以前自己与呆瓜在一起流浪的那些日子,她是怎么也不相信呆瓜是在装痴卖傻。
想了想,她冲展谓和柳如风说道:“你们此行的目的,不过救我,看来这其中确实有些误会,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凶神恶煞吓着无辜的呆瓜。”
不说她与呆瓜相依为命积累的感情,不说自己现在与他已经有夫妻之实,就说呆瓜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不想展谓他们吓坏他。
所以就算要利用呆瓜威胁金三郞他们,也必须以不伤害呆瓜为前提才行。
“误会?”柳如风指着呆瓜不服气说道:“我们可没有误会!宁表妹你别天真,这家伙存心装傻骗你,你得擦亮眼睛将他看清楚了!”
“柳公子!”金三郞不高兴说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家少主装傻,可有什么证据?可是哪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指出少主头脑没有问题,还是我家少主跟宁姑娘在一起时做了什么聪明的事情让你们看见了?”
“这……”柳如风却迟疑起来,想了想,他理直气壮说道:“说呆瓜装傻,可不是我说的,那是了尘大师说的,他可是得道高僧,又有精湛的医术,绝对不可能说谎!”
一提了尘,宁小丹心里“咯噔”了一下,忙问柳如风道:“真的是了尘说呆瓜装傻?”
虽不相信什么得道不得道,但宁小丹却知道了尘是个福尔摩斯似的人物。
他心细如发,生了一双慧眼,常常能轻易看透人心,看穿事物表相,只不过他一向力求做个超然物外的和尚,所以很多事情心里明白却不说而已。
如果他果真说呆瓜是装傻,那便定是观察到了呆瓜的什么破绽,不然他绝对不会对柳如风他们说起这话。
想到这点,宁小丹的心沉了一下,自己最信任的呆瓜,他真的一直在骗自己吗?
如果是真的,他又为什么要骗自己,难道也是跟别人一样,为了她一腔可以起死回生的血液?
宁小丹正心绪紊乱等着柳如风的答案,突然人群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此话正是贫僧所说!”
宁小丹愣了愣,转过头看去,正是了尘被几个寨丁押着,施施然穿过人群走进来。
其中一个寨丁跑在前面,向金三郞报告道:“二当家,这和尚自己一个人上山来,说是跟闯山的人是一伙的,属下便将他带过来了!”
一见了尘,柳如风却气急败坏骂道:“臭和尚,不是让你等在山下接应么?你上来干什么?”
“阿弥陀佛,”了尘却淡然答道:“贫僧见三位施主久久不归,便上来看看!”
“哎呀,什么上来看看,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么?”柳如风不满埋怨道:“这下可好,又多了一个累赘,等会儿若逃不出去,连替我们念往生咒的人也没有了!”
“上来也好!”展谓白了柳如风一眼,冲了尘说道:“那**在船上跟我们说云兄是假装痴傻,还说找到真正想夺匕首的人便能找到宁姑娘,现在你再跟宁姑娘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了尘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宁小丹一看,正是呆瓜的匕首,心想:原来展谓将匕首给了了尘,大概是想让他拿着防身吧?不过如今了尘拿出来干什么,莫非想在这种情况下还给呆瓜?不过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了尘说呆瓜是装痴卖傻。
因为盯着了尘想知道答案,宁小丹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金三郞见了尘拿出匕首后,激动得上前一步,想了想却又不着痕迹地顿住了脚步。
但她紧接着却听柳如风大叫一声骂道:“了尘,你疯了,怎么能将这宝贝拿出来?不是说好了藏在你那里,若有个意外便用它换我们么?”
宁小丹听得一愣,不解看向柳如风,心想这匕首虽然可能是呆瓜的家传之物,也算宝贝,但若拿它换他们几人,金三郞他们愿意么?
“阿弥陀佛……”了尘说道:“在贫僧的眼里,可没有什么宝贝和不宝贝之分,只有祸乱之源和吉祥之物而已!”
说着,只见他使劲向右旋了旋,又向左旋了旋,那匕首柄竟被他旋开来,露出柄刀连接的一个四方小印章出来。
“原来这匕首还有如此玄机!”宁小丹惊讶说道。
☆、第157章 玄铁刃
“当然!”柳如风得意说道:“宁表妹你将这匕首揣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发现它的秘密吧?你可知这匕首叫做玄铁刃,这里面藏的印章叫金钱印?”
宁小丹摇摇头,虽然她也曾听展谓说过这匕首材质珍贵,却不知道其他有关这匕首的任何信息。
柳如风更加得意,湊近了尘,指着印章又道:“别看这枚小小印章,它可是能调动天下几乎一半的财富呢!”
宁小丹这下明白了,呆瓜是白莲教的财神爷,这匕首是他的,其中藏的印章,当然能调动当年白莲教所积累的全部财富,怪不得柳如风说要拿它换他们几人的性命呢!
“原来我家少主的玄铁刃在这位大师手里!”金三郞站上一步,看了一眼玄铁刃,笑着说道:“前一阵在下问过主母它的去向,她说在朋友手里。当时因为不知是哪位朋友,又恐主母知道玄铁刃的价值而心生内疚,所以并不敢追问!这下可好了,今日几位倒是给我们家少主送回来了!”
宁小丹听得一愣,看了一眼金三郞,心想这家伙说话真是滴水不露,什么怕她内疚不敢问,他们是怕自己知道玄铁刃的价值后起私吞之心吧?
“你想得美!”柳如风呸声道:“这可是个大宝贝,我们岂有自动给你送上门的道理?”说着,他还担心金三郞等人上来抢,忙催促了尘道:“和尚,你快收起来,别让他们夺去了!”
“阿弥陀佛……”了尘叹了一口气,并不收起匕首,却拿过柳如风手里的剑,嘴里说道:“这是祸患之缘,贫僧觉得还是毁了它才好!”说完,他还真的使劲儿用剑去砍那方玉做的印章。
“啊……”坝场中很多人惊呼出声来。
较远处一直很淡定的冯老爷子,此刻也不由自主向前奔了一步,扶他的两个大汉忙跟上。
金三郞和阿达更是快步抢上前来想夺玄铁刃。
冯银霜也满脸的担忧,身子动了动,但见自家丈夫和阿达动了手,她又顾及着手中的八娘,于是耐着性子站定。
看得出来,山寨中的人对这玄铁刃,果然重视得很。
“别乱动!”展谓见势不妙,手上紧了紧,大喝一声道:“你们这是要印还是要人?”
金三郞愣了愣,忙拉住跑在自己前头的阿达,阿达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恨恨地看了一眼展谓,迟疑着。
站在了尘旁边的柳如风也着了急,迅速拉住了尘的手,生气骂道:“和尚你发什么疯,这印章虽是玉做的,我这剑可是削铁如泥,但怎经得你如此砍?”
这下坝场上很多人都松了口气。
宁小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这玄铁刃是呆瓜的家传宝贝,又那么值钱,自己私自拿了用,后来又差点弄丢了,好不容易在汪正的帮助下从英、霞两位姑娘的手里偷回来,自己又交给了展谓。
如今到了了尘手里,不能物归原主她本就有些内疚了,若再让了尘毁了它,那便更不起呆瓜了。
想到这里,她正要开口劝了尘将玄铁刃还给呆瓜,却见了尘摇头说道:“阿弥陀佛,无主的东西,留着它便人人来抢,天下于是便没了太平!贫僧今日就做成一件功德,将它毁了才好!”
只见柳如风愣了愣,眼神闪了闪,突然看向呆瓜笑道:“和尚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如何用这玄铁印,就毁了它算了!而且现在我们有呆瓜这个人质在手,不怕他们不放我们!”说完,他还真的松了手。
宁小丹不由诧异,奇怪柳如风怎么突然想通了?
她看了一眼呆瓜,见他仍痴痴傻傻站着,脑中灵光一闪,心想:莫不是他们想试试呆瓜是否真的呆傻?
这样想着,她便暂时放下了劝阻了尘毁印章的念头。
“阿弥陀佛,难得施主能够想通!”了尘笑了笑,冲柳如风说道:“今日这功德,也算你一份!”说完,他便又要举剑向印章砍去。
“和尚你暂且等等!”柳如风却又叫住他道:“虽然你说这印章是无主的东西,毁了它也没人找我们算帐,不过出于道义,咱们还是问一问才好!”
说完,他看向呆瓜,笑着问道:“喂,那边那傻子,你说说这玄铁刃是不是你的?”
果然柳如风是想试探呆瓜!
宁小丹忙看向呆瓜,注意着他的反应,心情很是紧张,她真不希望听到呆瓜承认那玄铁刃就是他的,因为那就意味着呆瓜没有傻,意味着他一直在欺骗自己。
只是若他真在装傻,自己又该如何面对他?
听到柳如风问话,呆瓜仍傻愣愣站着,脸上仍是被吓怕的表情。
宁小丹的心宽了宽,心想是不是了尘搞错了,呆瓜分明不象装傻的样子?不然他如何会面对玄铁印被毁而无动于衷?
“柳公子,那玄铁刃当然是我家少主的!”金三郞朗声帮呆瓜答道:“不信你可以问一问主母,当初就是她从少主身上拿走玄铁刃的!”
他这么一说,坝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宁小丹。
宁小丹迟疑了一下,咳了一声正要开口,却听柳如风笑道:“我们才不管谁从谁手里拿走这玄铁刃呢!总之,现在它就在我们手里,若是有正主点头承认,我们便不毁它,若是没人承认,那便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听她如此说,宁小丹不说话了,既然柳如风表明这态度,她就是开口证明自己从呆瓜身上拿了玄铁刃也没有用。
柳如风这意思,分明就很赖皮,但他就是认定了呆瓜在装傻,所以想逼他现形。
“柳公子怎么如此不讲理!”金三郞沉下脸来说道:“你们方才也说了,我家少主就是财神冯,你们这手中的玄铁刃,那便是我家少主财神冯的东西,怎么现在又多此一举要他承认呢?”
“对,太不讲理!”
“快放了我家少主!”
“赶紧将玄铁刃还给我们!”
……
坝场上很多人愤怒地叫喊起来,一波一波如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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