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仍然沉浸在沈苏姀与七王爷一同归来的震惊之中,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一脸喜色的回答,“五小姐不知,今日宫中又来了人,三小姐也要随驾去骊山了!”
沈琳琅竟也能随驾……
似乎有什么事超出了她的预计,沈苏姀双眸微狭,转过身去,嬴纵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唯有那话回荡在她耳边,她抬手触了触耳后,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灼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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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故人归来 (首推求收藏哇~)
沈王氏自从五年前沈城一家人死后便开始终日不离佛道,如今静心斋的一草一木都染上了檀香味,沈苏姀进正厅时沈王氏依旧搂着沈君心说笑,小娃娃手上拿着个五彩斑斓的不知名之物正惹得沈王氏满面笑意。
沈琳琅比她先到,正仪态万千的坐在左下手位,却不见二夫人的面。
沈苏姀行礼落座,沈王氏便朝她二人看了过来,“还有一日便要去骊山,此去短则一月少则两月,你们可有什么要问祖母的?”
沈苏姀有些茫然,沈琳琅亦然。
沈王氏便一叹,“三娘,你当真以为是你的一卷佛经打动了贤妃娘娘?”
沈苏姀心中恍然,凭丽嫔,能为她斡旋一二已是不易,而此次沈琳琅不声不响就得到了随驾的资格……原来走的那信佛的申屠氏贤妃之路。
沈琳琅的算计被沈王氏一语道破不由有两分悻悻,沈王氏的语气却遇见沉肃,“你们可知,沈家爵位空落八年,却为何还在六大权阀的位子上?”
沈琳琅闻言眸光一肃,沈苏姀却只是淡淡挑了眉。
沈王氏眸光深重的扫过她二人,“这八年大秦朝边境连年不稳,而今上攘外安内开疆扩土要效仿名景之治,可你们大抵不知,大秦国库早就被掏空了。”
见二人面有所悟,沈王氏的眸色却愈发沉暗,“沈家因商起家,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主商不主政,虽然落了下乘可只要不乱站队就不会掉脑袋,然而这世世代代下来,自老侯爷将你们大房二房的家业分出去,现今的沈家已不再是从前的沈家了。”
沈家的财产从来公中一份占大的,其余各房占一份小的,除了掌家之人,无人知道沈家真正的家底有多少,可如今,沈王氏竟然对他们两个小辈漏了底。
“现在五大权阀的情况你们大抵知道,申屠窦阀西岐手握军权,且在宫中皆有皇子,必定是站不到一边的,宁家素来中庸,手中却也只握着五万宁家军,而我们沈家的八皇子年纪太小,暂时不在争位一列,虽然没有大军在手,却有足够的家底,你们要明白,将来不管他们做什么总都离不开钱。”
三言两语,沈琳琅二人皆明白沈王氏的意思,她看二人沉思的模样也露出满意之色,随即道,“自古钱权不分家,现在的沈家尚且还有倚仗,此去骊山,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沈王氏用沈家的女儿联姻,只为让沈家在权阀的位子上坐的更久,而沈家的女儿亦需要沈家的财势来获取属于女人的荣华富贵,直接坦白一场交易。
沈苏姀二人正要退下,沈王氏忽然看向了怀中的玉雪娃娃,“君儿,你不是有礼物送给姐姐?”
沈君心一双大眼睛在沈苏姀二人身上扫过,举起手中的七彩之物分外无辜纯洁的看向沈王氏,“可君儿手中只有一个宝贝,不如……”
沈君心又看了沈苏姀二人一眼,“不如等姐姐们回来我再决定送给谁?”
沈苏姀眉心微蹙,看着那张瓷器一般精雕细琢的无害面容,她不知怎地想到了她自己,只听沈王氏笑着道了一声“好”便让她二人退了出来。
沈苏姀与沈琳琅并无话可说,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几步,香书忽然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见到沈苏姀赶忙喘着气道,“小姐,七王爷送来的人到了!”
沈苏姀拢在袖中的手立时攥紧,这边沈琳琅却意味不明笑了笑,“五妹妹手脚可真快。”
沈苏姀并不动怒,只道一句“过奖”便由香书领着往伽南馆去,跟着沈琳琅的小丫头有些忧心的瞪着沈苏姀的背影,“小姐,这五小姐既然搭上了七王爷,只怕以后在咱们之上……”
沈琳琅面上却只有讽刺,“并不是每个王爷都能荣华富贵一辈子,特别……是这位七王爷!”
夜风伴着这幽幽话语乍起,似乎要惊起蛰伏与黑暗中的魍魉,沈琳琅紧了紧衣领,带着丫头往自己小院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在伽南馆十丈方圆的后院里,一身灰衣手带镣铐的人正进的小院来,甫一进门,院门便在其身后关了上。
院中不曾点灯,借着月光恍惚瞧见晾晒的薄纱衣物,层层叠叠随风而舞,魅影飘忽。
“叫什么?”
静谧之中忽然响起道女声,男子眸色微变,垂头站好。
“小人名叫沐六。”
男子的声音粗噶难听,像一块钝铁般割磨耳膜。
空气微微一滞,片刻之后另一人之声才重新响起——
“因何错被贬?”
沐六眼睫微抬,只看到层层重纱之后站着个人影,他定了定神,“在镇西军中因管束粮草不力被贬为奴,后辗转至君临。”
“为何来君临?”
沐六有些意外,奴隶来君临城求个好主人是十分正常的事,她这般问是何故?
“自是为了谋个好出路。”
沐六语声谦卑的回答,等待他的却是久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今日瞧见你的身手,倒叫我想起个人。”
话音落定,沐六身形微僵,只听那平静无波的声音继续道,“那人曾是赫赫有名的人屠将军,在步天骑的七战将中排行第六,他还有个哥哥排行第四。”
“后来,其二人皆死于苏阀之乱……”
“这君临城大抵……容不下你。”
这语声不急不缓,沉稳中带着迫人压力,沐六垂眸立在当地,眼底并无畏色,只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眸光忽然一厉,那重重纱绢之后的身影纤细羸弱,好似一击便倒,沐六微狭了眸,待那重纱被风掀起,他的身影如豹子一般扑了上去!
身手如电!直取命门!
黑暗之中“砰砰”两声闷响,而后便有一重物坠地之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喘息与不可置信的抽气声,一瞬之后,只听“咔嚓”一道铁链断裂之声落定,而后那道平静无波的声音接着响起——
“既然杀不了我,便滚出君临,你只有一次机会!”
话音落定,并无回应,脚步声迭起,那阴影之中忽然走出个一身黑衣的纤细身影,黑衣黑发,连面上都带着黑巾,她脚步稳健疾快,直直朝院门走去!
“少将军在何处!”
“你怎会她的武功!”
“你到底是谁——”
连声的喝问绊住沈苏姀的步子,她顿了顿又朝前走,然而身后那人不死心的追上来,“你到底是谁,少将军在哪里,求你带我见少将军!”
砰的响起跪地之声,沈苏姀身形一震,仍是咬牙往前走。
“若我会走,又何必来君临!”
身后之人膝行而来,直直拽住了沈苏姀的衣袖——
“求你带我见少将军!”
堂堂七尺汉,即便他语声粗粝沈苏姀仍能听出那分哽咽,那双大手紧拽着她不放,她的腿脚也像是灌了铅似的走不动,那本来坚定似铁的心,也在听到那压抑的呜咽时软了下来。
凉凉月光下,沈苏姀缓缓转过身来,入目是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眼瞳一疼,她抬手将面巾拉下,暗哑的语声带着颤抖。
“沐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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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夜遇
骊山位于君临百里之外,其间山湖星布翠黛葱茏,乃是座风景灵秀的皇家御山,山上的行宫已有百年历史,专为五月盛夏时皇家避暑之用。
沈苏姀等官宦人家的小姐车架跟在整个队伍最后方,待她们的马车停下来时前面皇室与随臣的车队已经进了行宫之内,因此次避暑时日颇长,今上几乎将朝堂搬来了此处,这行宫外有皇帝处理政务之朝政台,兼朝臣住所与羽林军行营,内苑专为皇室成员及随行女眷而设,仿若一个缩小版的秦帝宫。
沈苏姀的住所被安排在内苑一处名为桑竺的院子,虽只是这行宫中的三等院落,却是和伽南馆不遑多让,院中配有宫人,此番她只带了香书和一个名叫沐六的沈府侍卫,主仆三人刚进屋安顿下来,一身靛青锦袍飞扬飒然的嬴策便进了门。
“哟,这院子倒不比小爷的差!”
沈苏姀赶忙行礼问安,嬴策上下瞅了瞅她,“安顿好了便随我去见太后!”
此时已是夜幕初临,按理沈苏姀没有传召不该此刻去拜见太后,嬴策见她面上犹豫却是狡黠一笑,“给太后请安难道还分时辰吗?”
说着便来拉沈苏姀,沈苏姀是知道他的,便点头要随他走,“殿下带路便是。”
嬴策满意收回手往外去,沈苏姀犹豫几瞬跟了上。
廊檐之下,沐六眸光深沉的看着沈苏姀远去的背影,香书看了看沐六带着疤痕的脸有些发怵,挤出丝笑道,“不必担心,八殿下对我们小姐可好呢。”
出了玲珑阁便是蜿蜒婉转的宫道,嬴策闲庭信步熟悉万分,边走边随意道,“这地方我还是五年之前来过,这几年年年都在君临过暑日,实在是无聊至极。”
沈苏姀眉心微蹙,“为何不来此避暑?”
“从前苏皇后极爱此处,父皇每年都早早计划来此,从五年之前就……”顿了顿,嬴策的语声有些低沉,“你五年前还不在君临,也不知那些事,反正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来了?”
沈苏姀忽然沉默了下来,嬴策眉心一簇,猛的想起五年之前正是沈苏姀一家人出事之时,他不由有些抱歉,强自转了话题道,“此次骊山之行非同寻常,你可知道?”
沈苏姀只望着嬴策,眸光茫然。
嬴策无奈一叹,“总之精灵点!”
沈苏姀点头应是,却并未问有何不寻常之处。
灯火通明的寿宁殿之中并没有沈苏姀想象中的那般人多,沈苏姀随着嬴策到了门口之时太后陆氏正倚在龙凤榻上饮茶,看着嬴策立时眸光微亮,嬴策笑着凑上去,“祖母,孙儿来瞧瞧您安顿好了没,半路遇见沈姑娘来给您请安便同她一道来了!”
陆氏舟车劳顿精神并没有往常矍铄,却还是嗔笑着让嬴策坐在她身边,“你哪里是来瞧哀家,哀家看你分明是嘴馋哀家的晚膳,你怎就不能像沈丫头乖些!”
嬴策回头对沈苏姀眨了眨眼,沈苏姀看的一笑,上前行礼,走的近了才发现塌边的案几上点心小食摆满,似乎是适才有人送来,她眸光微动,只装作不知。
陆氏见沈苏姀也是高兴,可眼下她身子疲累,并未准备将更多地心思放在沈苏姀的身上,可就在沈苏姀在她面前跪倒再起身的片刻,她恍然间鼻息一动。
“沈丫头到哀家身边来!”
沈苏姀面容乖觉的走过去,陆氏拉住她的手,浅吸口气眸光微亮,“沈丫头用的什么香?倒是好闻的紧——”
沈苏姀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眸,“太后娘娘见笑了,不过是苏姀自己调制的。”
陆氏年轻的时候曾做过宫中奉香的宫女,对香道自有研究,只是后来有了位份便极少碰香了,她挑了挑眉,“你母亲乃是合庆林氏,那可是个制香大族,竟未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好的手艺,哀家从前的手艺也极好,只是这么多年却是荒废了。”
嬴策不知道沈苏姀用了什么香,听陆氏一说立时满是意外,看着沈苏姀的目光愈发觉得神奇,沈苏姀却只是淡笑,“太后娘娘太夸奖苏姀了!”
陆氏瞧着沈苏姀的不骄不躁只觉喜欢的紧,“此次来骊山哀家只带了些现成的香,这么多年哀家都用烦了,不如你帮着哀家调些新香来,到让哀家好好看看你的手艺——”
沈苏姀微怔,随即又一笑,“为太后制香真真求之不得,只请路嬷嬷将太后喜好禁忌告知,沈苏姀定当全力以赴!”
陆氏笑着点头,忽然拉着嬴策和沈苏姀起身,“罢罢罢,这日子还长,有的时间让你制香,现下且先陪哀家用膳……”
路嬷嬷等人侍候在旁,见之都有些意外,适才沈琳琅诸人都在拜见过太后,可唯有沈苏姀一人被太后留下用膳,看着那纤细的小身板,路嬷嬷眼底浮起一抹郑重。
沈苏姀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