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日相当于无尘公主定亲之日,自然是十分隆重,不允许出一点点差错。
闷
再加上,之前有刺客如入无人之境,公然在宛府杀了西凉太子的两个侍卫,在这种恐慌之下,戒备自然是一定要森严。
“对了,关于西凉两个侍卫被杀的事情,你可有消息吗?”虽然已经何伯已经着手在查,不过宛若卿自燕凤月过世以后,一直以来对此事并不关心,此刻既然提起,便随口问了一句。
景言这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办起事情来,却一点都不马虎。
可惜了,她就要离开御世堡了,所以,也该兑现当初的承诺。
景言摇头:“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奇怪的是,之前那西凉太子天天闹腾,要死要活的,非要东陵给个说法,可这几日却忽然消停了,既不见他来澧王府找宛家的麻烦,也不去皇上面前闹腾。好像偃旗息鼓了一般,连早上六夫人要进宛府转一圈,他都没反对,真是奇怪。”
宛若卿听完这话,心中一动:“那西凉太子忽然消停,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景言仔细想了想:“也就这么几天吧,七八日,八。九日的功夫……对,自从听说六夫人过世的消息之后,我就再没听说他闹腾过了。”
“你说什么?!”宛若卿一把捏住景言的手腕,“再说一遍!”
“哎哟,疼!”景言惨叫一声,“我说,就这几日……”
“下面一句!”
“六夫人过世以后,他就没闹腾了!”
宛若卿松了手,转头撑住桌子:“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娘亲是在澧王府过世的,她过世前几日,赫连拓天天到澧王府闹腾,娘亲过世以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难道我娘……”
可娘亲死时面色如常,身上并无伤痕,也无中毒的迹象,不像死于非命啊?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赫连拓和此事真的毫无关系,那之后他的表现又怎么解释?
或者,不是娘亲的事,是别的事情,让他安静下来了?
莫非,真的是那无尘公主天香国色,所以让他对两个手下的死,暂时罢手?
怎么都想不通啊!
宛若卿叹口气,娘亲的猝死,总归让她感觉有些迷雾并没有解开,可表面上,并没有找到一丝破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完美,越是天衣无缝,她就越觉得有问题。
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者她一直无法接受娘亲就这样死去。
是不是,她太过多疑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很可惜,她被困在这里,无法动弹,不然,自己出去查探一番,或者有眉目。
对,出去!
她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和御世堡,澧王府,裴家,把关系脱离的干干净净!
想到这里,她转身,看着景言:“对了,明日京城恐怕会生变,你去陋衣巷守着,她眼睛不方便,你亲自守着,她会安心些。”
“多谢小姐提醒。”景言很是感激。
见他要走,宛若卿叫住他:“景言,这段时间来,和你相处得很愉快。如果……如果明日真的变数太多,你就带着她走,我会通知守卫,让他们不要阻拦,你我之间的契约,就到底为止吧,你自由了!”
“小姐……”景言听完这话,竟感慨万千,一时间,连感谢的话都哽在喉间。
“行了,保护好自己,走吧!”宛若卿上前拍拍他的肩,说到底,景言也是个身不由己的苦命孩子,就让他自由吧。
毕竟,自己也快自由了,没必要拖着别人。
送走景言,夜已很深,锦绣却还是不明白:“小姐,那些衣服,姑爷怎么送入霍格将军那边?”
宛若卿笑着解开谜团:“这还不明白吗,霍格将军是你家姑爷的人,这回啊,是皇上自己把狼引到自己面前了,自作孽啊!”
“那明天……”锦绣大惊。
“西陲军大战京城禁军,恐怕有好戏看了!”无责任围观,果然比前怕狼后怕虎要轻松的多。
锦绣吃一惊:“那姑爷万一失败了,岂不是要连累小姐?”
宛若卿耸耸肩:“若是他败了,我们走人就是了,不过有可能要连累宛府就是了。”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娘亲也不想看到?
要不要阻拦一下?
宛若卿皱了一下眉头,开始沉思。
那么,如果裴澧夜成功了呢?
到时候,自己可不可以就无牵无挂离开裴家,和他断得彻底?
霍格是三代忠良啊,到他这一代,年纪轻轻,不过三十岁,就当了西陲军最高统帅,据说是在西陲边境出生,几乎是在西陲长大的。
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背叛东陵,谋朝篡位?
这裴澧夜太有本事了,居然能将这样的人物拿下?
只是,那二十万守军虽说是精良,可城内毕竟还有十万禁军,他们可有想过,万一真打起来,他们也可抵挡一阵。
而上京城外百里地,虽然有三十万驻军,可骑兵不到三万,其他都是步兵,因为有霍格驻军的关系,此次也没有出动。
他们得到消息赶过来,估计得两天。
只是,如果万一那禁军若是坚持住了两天呢?
毕竟,霍格驻军可是在外城的。
而最令她想不明白的是,霍格驻军只有二十万人,而裴澧夜让燕陌做的衣服,可是三十万件,是不是差了十万人?
宛若卿眯一下眼睛,忽地一挑眉:“裴澧夜,哈哈,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小姐,你什么意思?”锦绣看着自家小姐一惊一乍的样子,不由有些好奇。
宛若卿笑道:“我怀疑,禁军里面,也有裴澧夜的人,又或者,禁军早就被裴澧夜收买了,不然,那多出来的有十万件军服,而禁军正好十万人,你难道觉得,那是巧合?”
锦绣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样一来,京城内外,就都是姑爷的人了。”
随即她歪头想了想:“不对啊,小姐,你刚才可说了,百里之外有三十万守军,这三十对三十,胜负很难说啊!”
“我正在想这个问题。”宛若卿点点头,“我感觉裴澧夜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估计他不会行动。而且之前他曾说过,他要的不是龙椅,所以我估计,他要的东西,定然会在守军赶到之前拿到,之后便会平安。”
“姑爷到底要什么呀?”
宛若卿摇摇头:“这事,恐怕只能明天才能知道答案了!”
能让霍格和十万禁军都成为他的人,这步棋,他到底布置了多久?
宛若卿忽然觉得,裴澧夜,或者并不天真幼稚,他的心思,深不可测!
正文 熟悉的背影
裴澧夜一早到了上房,等宛若卿装备妥当,一同进宫赴宴。
宛若卿有些愣神,圣旨都说带常非晚上京,那么,这些重要活动,应该都是带着她才对,今天这姓裴的哪根筋搭错了要找自己?
再说了,裴澧夜虽然到上京好几天了,不过据说还没有带着常非晚出席过什么重大的场合。*
皇宫啊,常仙子应该会比较想去呢。
等将来回了林州,她也能比较有谈资啊。
而自己呢,从来就没想过要回林州的,在上京,她就要把一切事情都搞定了,以后,她将不再是裴家妇。
慢慢收拾着,宛若卿心中有些哀怨,这一去,恐怕正是动荡的时刻,他一定是想看她花容失色的样子。
说实在的,如果到时候真打起来,她是躲好呢,还是逃好你,还是在他身后等待救援好呢?
到时候万一真到了最危险的关头,她条件反射自救,岂不是前功尽弃?
要走其实还是不难的,难的是走得干净,不让娘亲这辈子染上污点。
正哀怨着,忽地听到白璱跑了进来,叫道:“王爷,圣旨到了!”
圣旨?
这个时候,来什么圣旨,不是人都要进宫了吗?
宛若卿和裴澧夜都是愣了一下,两人赶紧整装出去接圣旨了。
而另外一边,常非晚听到消息也出来了,下人点了香炉准备接圣旨。
宛若卿冲着常非晚点点头,低声唤:“常姐姐!”
常非晚立刻想起昨夜的事情,顿时低了头,连看都不敢看她。
宛若卿也知她在想什么,不由叹口气,昨夜之事,那姓裴的似乎做得有些过分了。
心中竟有些同情起她来,那姓裴的拉她演戏,可曾想到过她的感受?
不是说,那姓裴的以前很喜欢她的吗,如今怎么一丝情面都不给?
宛若卿想到这里,竟有些同情起常非晚来了,同时忍不住偷偷鄙视了一把裴澧夜,他一个大男人,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就算是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吧,也不该让她如此难堪啊。
众人跪下,听太监宣读圣旨。
圣旨内容让宛若卿倒是大喜过望,大意如下:朕听闻澧王妃母丧,想必哀痛,特准不随夫进宫。而听闻澧王最近得娶林州才女为妻,与王妃娥皇女英,相处融洽,特命带入宫中,一起参加宴席。
真是万岁万岁万万岁了,这圣旨下的真是恰到好处。
裴澧夜跪在地上有几秒的时间,才磕头谢恩。
宛若卿虽然在他背后,不过想也知道他一定是满脸的郁闷,想想便高兴,活该!
“夫君,妾身不能陪你进宫了,愿你和常姐姐此去,一帆风顺。”等他们回来,成功失败,一切尘埃落定,届时,她再见机行事,跟裴家脱离了关系。
裴澧夜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好闷闷地道:“你看上去,似乎很高兴?!”
有吗?
她没有表露出来吧?
宛若卿十分无辜地对上裴澧夜的眼:“夫君和姐姐能一同入宫,妾身自然是很高兴的。”
“哼!”裴澧夜鼻孔憋出一股气,终究还是拿她没办法,然后转头看着常非晚,“你去准备一下吧。”
忽如其来的喜讯,让常非晚彻底忘记了昨夜的耻辱,欢天喜地地就去找礼服去了。
这可是她第一次入宫呢,或者凭她的才学,能得到皇上的青睐,一高兴,就封她当澧夜的正妃,哪怕封个诰命夫人,将来也能多少在那姓宛的女人面前抬起头来呀。
她一向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
宛若卿看着常非晚离去的身影,只觉得她可怜又可悲,只是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便就不给她了吧。总归各人有各命的,命都是自己选的。
其实常非晚也算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了,你看,一道入宫的圣旨,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越想,便越觉得那姓裴的太可恶,招惹了一个又一个,当初说要娶的人,也拒绝和皇上抗争一下。
若是当初他跟东陵帝说他已有心仪的女子,说不定,常非晚还能得到个赐婚什么的。也许她的家世未必是正妃,不过嘛,当个御赐的夫人应该是有可能的。
这个男人,完全都不会为自己喜欢的女人考虑,还是他觉得,即使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也比不上他的事业重要?
接完了圣旨告辞回来,宛若卿总觉得有些愤愤不平。
这个世界都是男人做主的,女人的地位如此卑微。
“锦绣,这京城怕是要乱,我们去趟老宅,准备一下,万一姑爷失败了,我们要走也有准备。”得做好两手准备,不然她武功再高,终究是敌不过千军万马的。
锦绣自然也明白小姐的意思,赶紧出去打探了一下,确定裴澧夜和常非晚已经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是绝不可能杀个回马枪的情况下,赶紧喝宛若卿换了简单的衣服出门。
上房是裴府独立的院落,分外院和内院,自从宛若卿奔丧住进来以后,分了不少丫鬟给她,不过她以爱清静和养病为由,让他们都在外面伺候,内院则只有宛若卿和锦绣二人来往。
这样的条件下,她和锦绣要出门,其实是很容易的。
从上房屋顶翻过去,走过两个房顶,就是裴府东侧围墙。
宛若卿准备了带面纱的斗篷,和锦绣二人跳落以后便带上,一路上自然没人认出她们。
“阿弥陀佛!”一声唱喏,让主仆两人停了下来。
“静修大师?”宛若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静修叹息一声:“早上老衲卜了一卦,说是利东南,没想到,真的在这里遇到你了。”
宛若卿叹息一声:“大师找若卿有事吗?”
“老衲是来告辞的!”
宛若卿一愣:“大师要走,回法度寺吗?”
“从来处来,自然是要往去处去的!”静修点头。
宛若卿忍不住叹息一声:“也罢,各人有各人的去处,不过大师要是想走,便早些出城,晚了,怕是出不去了!”
静修愣了一下,随即微笑摇头:“尘世纷扰,已与老衲无关了!”
宛若卿点点头:“大师一路走好!”
看起来,娘亲的事情,真的是已经圆满落幕了,连静修大师,也回他的法度寺去了,从此了无牵挂。
“小姐,你看那边好热闹。”锦绣忽地指着前方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叫起来。
宛若卿抬眼看去,似乎是花车游行,再仔细一想,倒也明白了:“应该是西凉太子入宫呢!”
没想到这个赫连拓,这么爱热闹,出行一下,闹得万人空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