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切都还未定。”
宛诚如对这个回答似乎很满意,点点头:“好,那就在这里用了午膳,你们再走吧。”
“乐意之至!”裴澧夜也是一脸笑意。
宛若卿看着他的笑意,开始犹豫是不是要上去提醒他,笑得太多容易长菊花纹哟。
这男人目前虽然一无可取之处,唯独这容貌还能欣赏参观一下。如果连这唯一的优点他都没了,以后可得花多大勇气才能苟活在这个世上啊?
宛府的午膳自然是丰富多彩,这些都不在宛若卿的关心范围内,唯一值得她欣慰的是,宛诚如这次做了件人事——邀请了燕凤月来当陪客,总算了了她此行的一桩心愿。
燕凤月听说宛若卿要走了,顿时红了眼,又不好在这个时候落泪,只能强忍着,只是不停夹菜给宛若卿:“九小姐以后身边少了亲人照顾,可要自己多照顾自己才是。”
乔氏在一旁忙拦道:“妹妹,你这话可不对了。如今若卿可是裴家的人了,裴家的人,不都是她的亲人吗?”
燕凤月情知自己失言,忙一脸歉意地对裴澧夜道:“澧王恕罪,妾只是个姨娘,不懂得说话,若有得罪,还望王爷海涵。”
“六姨娘言重了。”裴澧夜忙摇头。
燕凤月站起身,走到裴澧夜面前:“居然话说到这里了,凤月有一事求王爷,王爷可答应?”
宛诚如一看这架势急了,忙喝道:“凤月,你做什么呢,这样做不合礼数!”
“不妨事。”裴澧夜有些好奇这个女人到底要说什么,于是拦下了宛诚如,“姨娘且说来听听看,小王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燕凤月敬上一杯酒:“凤月此生将自己关在这大宅院中,如今已近二十载。此生,我得所爱之人相伴终身,虽不至厮守终日,倒也安宁。唯独不放心我这女儿,只希望王爷能好好待她,真心待她,给她幸福,王爷,可答应吗?”
燕凤月多年在裴府,本是个不多话的人。若不是宛若卿的关系,可能早就被人忘记了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而如今,忽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止裴澧夜,连宛诚如都忍不住有些动容。
在裴府近二十载,她的日子是如何过的,自己对她的宠爱如何,他是很清楚的。可如今,她说她过的安宁,无一丝遗憾。
不过这动容,对于宛诚如而言,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眼间,便烟消云散。
“娘,王爷待我极好……”宛若卿想站起来劝,却被燕凤月挡了回去,只将手中酒递到裴澧夜面前,“王爷若是答应了,便喝了这杯酒。”
她的目光定定,直视裴澧夜,毫无躲闪,手中酒稳稳握住,无丝毫晃动。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气魄,当真只是宛府一名小妾?
裴澧夜眯起了眼睛,看着那杯酒。
真心相待……
他看着宛若卿,这个女子,到底有没有心呢?
“好,我答应你!”裴澧夜接过了酒,“只要若卿待我真心,我便一定真心回报!”
如果心换心,便不亏,答应又何妨?
那也许是个没有心的女人!
只是,有这样的母亲,当真能教出一个三从四德的木头女儿吗?
裴澧夜忽然深表怀疑了,她看得出来,燕凤月虽然面带病容,可是脚步沉稳,应该是个练武之人。
而且,她似乎也并没有隐藏的意思。
这么说起来,宛府六姨娘会武功的事情,在宛府应当不是什么秘密。
那么,宛若卿呢?
他每每看她,每一步总是走得很小心,深怕走错一步,快了慢了,失了仪态。
但是,她走路与寻常人没有区别。
若不是她武功已经极高,可以隐藏得极好,不然,就是真的一点武功都没有。
裴澧夜不信她的武功能有这么好,能将武功隐藏起来,没有五六十年的功力,是不可能办到的。
即使如自己这般,苦练二十余年,又有固本培元的药物辅助,才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将自己的武功隐藏起大部分,而非全部。
宛若卿,一个过完年,才能称得上十七岁的女子,怎么可能办得到?
裴澧夜苦笑一声,这定是自己多心了。
只是这样的母亲,为什么不把武功教给女儿,好让她可以防身呢?
这点真的想不通,裴澧
夜实在无法明白。
不过他却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人,那颗想要保护自己女儿的心。
他想起了远在林州的,自己的母亲。
此刻,她一定也是倚门而盼,等着儿子早日归来吧?
半年了。
半年前,东陵王以授王衔为名召他入京,他早知入京容易出京难。
这半年来,他处处小心,事事留意,让朝廷对他渐渐失去戒心。
这半年来,他不惜让自己声名狼藉,为的就是这一天。
离开的这一天。
举杯,他一饮而尽:“姨娘放心,我会善待她!
至少,善待她!
这是对一个母亲的承诺,如果他在外,相信娘亲也很希望别人可以善待她的儿子吧!
裴澧夜暗叹一声,也许离别在即,他竟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午膳用毕,宛诚如少不得又要“父女小聚”一下,问了一些情况,宛若卿忙把今日在裴府门口所见所闻,老老实实,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当然,不会包括自己的猜想。
宛诚如似乎很满意,又让她多多利用红娘子来传书信,这才送她和裴澧夜上了马车。
宛府这一耽搁,裴府那边人多力量大,倒也收拾得七七八八了,于是裴家主一声令下,大家开始赶路了。
御世堡其实就三个人,裴澧夜,裴娟,大管家白璱。
其余的家丁丫鬟,都是皇上赐的,裴澧夜自然不可能带走。
另外要走的,就只有宛若卿和锦绣了。
她们的东西多,主要是嫁妆。毕竟是第一次上夫家,嫁妆是必定全部要带过去的,于是浩浩荡荡装了几辆马车,让人押解着,先回御世堡。
至于宛若卿嘛,自然是夫君在哪里,她在哪里的。
其实她倒是愿意先回御世堡的,对着一个老太太,也比对着个裴大小姐日日魔音穿耳强不是?
可是裴大少不同意,他说了,他答应姨娘好好待她,自然要让她待在他身边的。
宛若卿有些无奈,只得五人行,上路。
没想到,刚到京城门口,皇上又派了十个原裴府守军,说是保护他们一路的安全。
本来嫁妆已经有人护送了,现在好了,他们人,也有人护送了。
宛若卿坐在马车里挑帘子往外一看,要死了,那带头的人,不是景言是谁?
这家伙失踪了好几日,居然忽地在这里出现了,看起来,之前应该是回去接受新的任务了。
那么这支护送队伍,到底是端木家的,还是宛家的?
宛若卿有些想不通,是不是,宛诚如和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支护送队伍,真心想也不会是单纯护送的,大概监视的作用大于保护。
行了半日,裴澧夜根本不让人休息,自己骑着马猛赶,好像前方真的有什么勾人心魄的东西在等着他一样,只叫着快走快走,连口水都没让大家喝上。
好在宛若卿并不是真正体态娇柔的千金大小姐,不然,这样子的赶路法,她骨头都快被震散了。
好不容易天黑,进了一座小镇,大家找了酒肆酒足饭饱,却听到裴澧夜跟白璱大发雷霆:“才黄昏而已,还能赶不少路呢,怎么就歇息了,本王都不累,你们怎么就累了?!”
汗,还赶路啊?!
这家伙莫不是疯了吧?
正文 改道追男宠
“赶路,继续赶路!”裴澧夜下了楼,催促大家,“太阳还没落山呢,才走了几个时辰啊?”
“王爷……”白璱不死心,还要再劝。
“不用劝了,我们在赶路,他们也要赶路的,万一我们到了沧州,他们走了怎么办?”裴澧夜臭着一张脸,谁劝都不听的样子。*
宛若卿恨得牙痒痒,这家伙明显是故意针对那帮护卫的,可他别拉上她垫背啊!
刚答应娘亲会好好待她的,结果一转头,拉着她女儿马不停蹄,昼夜兼程追他所谓的“朋友”。
男宠吧?!
宛若卿忍不住唾弃他,却只能认命当贤妻良母。
最悲惨的是,她不能表现自己有多么强壮,还得装柔弱,这是多考验演技的一件事?
其实这点路,对她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根本不会太过疲累。
无奈地上了马车,宛若卿一行人走不多远,忽地前面快马跑来一个人,叫道:“这可是澧王爷的队伍?”
裴澧夜忙不迭地上前:“真是,你是卿一楼的吧,可有我要的消息吗?”
宛若卿心中“咯噔”一下,这姓裴的找卿一楼要消息,她怎么不知道?
虽说她出去难,可何伯要进来可不难。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当初开设卿一楼,她是想着,反正他们有这么多情报的来源,何不拿出来赚钱。没想到做成了几桩大买卖以后,声明一时显赫起来,有江湖第一情报组织的美称。
目前卿一楼虽然早就不用宛若卿亲自管理,所以经营都上了轨道,可那些情报人员可都是知道她是谁的,自然也知道她和裴澧夜的关系,若真接了他的生意,能不提前来汇报吗?
所以……
眼前这个人,是假冒的!
宛若卿百分百肯定,这不可能是卿一楼的人。
卿一楼极少有人抛头露面,而且一般选择晚上交易,通常都是一对一交易,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现的。
这在江湖上,并非什么秘密啊。
“不是的,小的刚才遇到一个人,给了小的一锭金子,一批快马,让小的找一位澧王爷,说把这个交给你。”起码的男子把手中一封信递上。
宛若卿忽地笑了,她刚才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裴澧夜这个人,分明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卿一楼有一种特殊的胶水,加入配方次序不一样,胶水就不一样,必须用另外一种特殊的材料来除去,而粘在一起的两种材质,在碰到胶水解药以后,会恢复原貌,不会有任何损伤。
卿一楼在接大生意的时候,会送给客人胶水的解药,而每次送出的情报,会牢牢粘在信封内,别人是没法查看的,最多就是撕毁。
所以卿一楼的人往往不需要出面,随便找个人送情报,都不用担心情报会外泄。
只见裴澧夜手中拿了个瓷瓶,往信封上一倒,很快有透明的液体流了出来,那些液体滴落到信封之上,很快被信封吸收,瞬间便干了。
宛若卿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这似乎,真的是卿一楼的胶水,不然怎么会有这种现象?
她一时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产生和这个一样的现象。
整个江湖,似乎都找不出。
可是她很确定卿一楼没有接过这笔生意,那这是怎么回事?
“去了并州?”裴澧夜看着信缓缓吐出一句话,忽地他把信一收,对身后众人道,“大家改道,我们去并州!”
“王爷!”白璱赶紧上前,“怎么回事?”
“阿图他们去了并州,我们去并州找他们。”裴澧夜似乎很兴奋,调转马头就走。
众人面面相觑,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
可主子转了头,他们当下人的,自然就只能跟着了。
不过宛若卿倒是明白了裴澧夜的做法,并州,在西边,林州,也在西边,去并州……要路过林州呢!
若是在林州耽搁数日,想必也是正常的吧?
也许,又有情报说,阿图和阿陌在林州呢,那么,他便可以正大光明留在林州不走了。
宛若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着锦绣。
锦绣在她的注视下,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抿了一下嘴,小声道:“姑爷可真够累的。”
“关键是,还要拖着我们累!”宛若卿撇撇嘴,这家伙也是的,没事拖着老婆丫鬟一起追男宠,要是他想追,自己一个人千里走单骑,不就得了?
好在从这里过去到林州不远,一行人日夜兼程,只三四日时间,便已经到了林州。大家都累得够呛,连马儿都吐白沫了。
唯独只哟裴澧夜似乎还精神爽朗的样子。
“到林州境内了。”白璱小心翼翼地看着主子,“王爷,是否回去看看老夫人?”
裴澧夜挥挥手:“回去做什么,我娘身体好着呢,看什么看,直接从林州城门过去,到并州会快点。”
这家伙,还真准备过家门而不入呢?!
宛若卿觉得这有些不太可信,不过裴澧夜似乎真的坚定地打算这么做了。
白璱似乎已经放弃了抗争:“那王爷,我们先用膳,再赶路吧!”
“好!”裴澧夜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一路行来,除却累一点,宛若卿倒也还算自在。主要是,一路有裴娟这位大小姐在,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恨不得缠着她的“澧夜哥哥”,让他根本无暇顾及他的正牌妻子。
就连吃饭,都常常不是同桌而食。
比如今天就是。
宛若卿和锦绣一桌,裴澧夜好裴娟,白璱一桌。
每人身边都配备护卫,又没有大圆桌,所以一桌根本坐不下,只好就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