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片惊异,胸口好似涌入了一股甘泉般,暖暖地,暖暖地,带着甜丝丝的温暖。
很好!很好!月到底还是在乎他的,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他的位置。
倾刻间,好似巨大的喜悦在五脏六腑中翻腾着,整个人如飞入云端般,盈满了喜悦。
俊泠风华的面容上,唇角勾起的弧度,如绽开在春日下旭光,温润惑人,带着浓浓的温柔笑意。
明楼烟半眯着眼,悄悄望着在他身下忙碌的身影,那白玉般的面上,那眸底沉沉的忧色让他的心底暖了又暖。
许久,他才佯装着清醒,慢慢地睁开了眼,半撑起身子,神色清隼而温润。“月,你给我吸的毒哦!”
听着他丝毫不带疑虑的肯定语气,秦月未答,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这厮莫不是故意的。
她心底不禁有些怀疑,但一想到那泛着黑血的伤口,那蛇肯定是巨毒了,又不禁摇了摇头。
“唉……,月,你居然把我的裤子也给扒了!”明楼烟一开口,语气中甚至是带了几分无奈,又几分不情愿。
秦月望着他似是透着几分委屈的面容,神色惊愕,思绪有些错乱。
明楼烟容色本就生得极其俊美,此番像个受气小媳妇般,紧抿着唇,目光痴迷地瞧着她,倒让她觉得自己好似干了什么毁他清白的事一样。
黛眉挑了挑,秦月眸光淡淡的扫在他身上,心头一阵火起,自己刚才还担忧得快吓死了。
这货还好啊!
帮他吸了毒,不就脱了下裤子么,他居然还委屈了!
去他的。
“还怎么滴了!不扒裤子,本将军怎么给你吸毒啊!”她一开口,语气嚣张傲慢至极。
起了起身子,明楼烟微微坐了起来。
“身子被你看了去,将军是不是要给明楼负责!”他嘴角荡开了笑意,带着溺死人的魅惑妖娆,眸光颇有些戏谑的成分,瞧着她窘迫的模样他心底愈发的愉悦了起来。
“呃……”秦月抚额,神色有些羞懊。
貌似这责任方似乎是对调了,她又不是男人。
“明楼烟,你搞清楚。是你要给本将军负责!”
“好!一言为定!”明楼烟快速的应声道。黑眸望着秦月,带着几分玩味只分深邃。
他神色温润,笑容里透着狐狸般狡猾。
而秦月满是怒意的一开口,说完就后悔得想跳脚了。
负责?
负什么鬼东西!
再望着明楼烟满是得逞的笑意,她就愈发的气恼了,敢情这厮又在调戏她了。
可恶!
她心底懊恼,面上的潮红,此刻分不出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羞懊。
半晌,明楼烟才收起笑意,正色道:“那蛇应该是巨毒,多少会对你有些伤害。过来!我帮你护下心脉,后面再服几粒解毒的药丸就没事了!”
“呵呵……没事!我这身体百毒不侵,寒毒深重的,而且谁知道还能活到哪……”秦月耸了耸肩,淡淡的说着,只是目光触久到明楼烟如火般暗沉的眸光,声音不由得止住了。
她微微撇了撇嘴,沉默了下去。
一时间,帐内不由得静谧了,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
二人间不似方才的轻松,突然升起了几分沉重。
许久,明楼烟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月,我不管你想做什么,要做知道!我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但是,你能否答应于我,在一切未到真正不可挽回的地步,务必先保重下自己!就当是我明楼烟拜托于你,就当是为了我,如何?”他说着,语气中竟带着几分祈求的深意。
清傲洒脱如明楼烟,秦月一直都知道他是那么淡漠,那么清雅的一个人。
此刻,瞧着他眸间那浓烈的祈求与怜爱,心底的某根弦不由得动了动。
她吐吐了舌,径自乖乖地走了过去,背坐在了明楼烟身前。
双手绞着袖袍,神色间是她自己都难以发觉的小女儿姿态。
见此,明楼烟眸间神色却是一亮,唇角勾起的笑容越发的璀璨温润了,只是面色仍旧有些难看。
“来!乖乖把这粒解毒的药丸给服下去!”他一开口,语气平淡中隐隐带着一丝温柔的宠溺。
定息立坐,他徐徐将自己的内功送入她体内,心下却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这魂生丹终于是让她服下了。
明楼烟眸光定定地凝视着秦月,神色有些幽暗,但愿明日的一切,能顺利一点。
第十三章:誓死不降
黎明渐醒,朝霞孤照,冷风呼啸的浮龙关,沉寂在一股如血的壮歌之中。
巍巍顶立的城墙上,素黑的身影临风而立,秦月立定在城楼上,衣袂踏风,张扬而狂乱的拂动着。
她就宛如擎天的战神般,泰处静处在那危机四伏的高台上,容色冰冷,眸间带着绝然的狂狷气息。
“秦月,圣旨在此,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勾结敌国,出卖我晋云,秦家军还不速速投降!莫不是要向当日那般,秦家军要再次血洒这浮龙关吗!”
城楼下,一声高呼刺耳而激昂,身为先锋的小王爷宋应龙(宰相宋文书之子)扬着长枪叫嚣着,狭长的虎目中神色得意。
他身后,是三十万重兵待发的晋云大军,长龙般的队伍,远远望去是黑压压的一片,带着一股兵临城下的压迫,隐隐地,天地间好似暴风前奏的压抑。
秦月眸间神色冷了冷,如玉的面庞罩上了一层凛冽的杀气与寒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本将会你们知道什么叫血洒浮龙关!”她一开口,语气肃杀冷之至,让人徒生一股胆寒。她眸光定在宋应龙身上,像看一个死人般毫无任何色彩。
素手一扬,袖里的短剑直直朝着城楼下方破空而去,速度急如闪电。
倾刻,宋应龙的身体就从高高的大马上坠了下来,鲜血如柱般喷洒而出,手中的长枪脱落在落,整个人如尸体般直直的倒在地上。
“龙儿!”身为宰相的宋文书一声急呼,望着被短剑直插入胸口的儿子,苍毅的面容里那其中和惶恐与担忧积显现到了极致。
“小王爷……”护在他身后的宋府侍卫、随从们莫不是一惊,扶着已经没有生息的宋应龙,脸上满是惊扼的震撼。
身子一歪,宋文书颤颤巍巍就跌了地上,抱着宋应龙已经冰冷的身上的身子,眸间是滴血般的沉痛与恨意。“龙儿,龙儿……我的孩子!秦月,老夫要杀了你……”他神色扭曲的怒吼着,眸底的神色已经到了疯狂的嗜血。
“怎么!宋文书你现在知道心痛了?失去亲人的感觉——痛若吗?”秦月声色冰冷至极,带着戾然的质问。
“当日我浮龙关五千名秦家军,他们又何偿没有亲人。就凭一句莫须有的罪名,就生生要他们深埋于黄沙,至死长眠,可曾想过今日的后果。可曾想过那些被杀的将士们,他们的亲人又会如何。”
“杀杀杀……为我秦家军报仇!”
城楼上下,浮龙关内外,响着震欲聋般的呼喊,一声高过一声,一浪盖过一浪。带着毁天灭地般的绝然与仇恨。
“唔呼呼……”
激昂的号角如雄雄烈火般响彻在天际,血红的秦字大旗带着嗜血的色彩,如狂龙般舞动着。
“弓箭手预备!”
袖袍一扬,秦月如神般定在了高台上,面上带着傲然的轻蔑,带着运筹帷幄间的狂狷。
霎时间,那些身着墨黑劲装的秦家军如来自地狱的死神般,以一股泰山之势稳稳的压了过来。
长龙利阵摆开,意气风华的秦家军少年个个挺如修杆尖枪,将宋文书带来的三十万大军密不透风般死死围在里面,带着绝对强悍的凛然刚毅。
“你……你们!你们反了么!”宋文书望着如利刃般逼来的秦家军,面色陡然间白了下去。他双腿微微有些发颤,硬撑着气厉声道:“你们都是晋云的兵将,难道都反了吗?想要造反不成吗!”
“哈哈哈哈……”秦月一声长笑,语气讥讽而森寒,仿佛是在听着一个笑话般。
“勾结大商,乱我朝纲,在你们眼中我秦家军不是早就反了吗?今日,我必要让燕家皇室为我们秦家军付出血的代价!以血还血,绝不……”
“放肆!”一声威严而傲然的怒喝,打断了秦月的声音。
关外的高坡上,一人一马踏空而来,深蓝的锦袍破空袂动,周身带着令人不可逼视的霸道威严。
“秦月,莫要忘了你也是晋云的臣子。纵然燕家皇室再如何,也轮不到你来决定,这天下只要还有朕在,就由不得你放肆!”燕泽眸间戾然而威严,俊雅如云芝般风华的面容上透着泠泠的寒意,神色漠然而平静。
他星眸定定的中望着秦月,带着几不可见的颤抖与幽暗,好似两汪千年不化的寒潭,深不见底。
蓦然,挺秀孤傲的身影晃了晃,秦月面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苍白无措,轻抚着手中的血玉扳指,她眸底带着沉沉的暗痛。
好久了!
她好似已经记不清是两年还是三年,当年那花海中温风浅笑的少年,如魔咒般一直盘踞在她脑海之中。
他的一句话改变了她一生,却似乎也纠缠了她一生。
当年那疼她、护她、惜她的温雅少年,如今已是九五之尊的帝王,高高在上的华贵,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威严,一切都无一不在告诉她: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少年了!
燕泽,已经不是过去的燕泽了!
清眸锁着目光,她静静地凝视着燕泽,原本以为平静的心此刻却尤如涛天的巨浪般风起云涌着。
“秦月,叫你手下的秦家军弃械投降,随朕回京。”燕泽望着秦月,冷冷的命令道。
他神色冰冷淡漠,只是那隐在袖袍下的双手早已是紧握成拳,带着几分颤抖的等待着。
“然后呢?再来一次血洗浮龙关么?燕泽,我还能再相信你吗?”秦月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下隐隐有些氤氲。
冰冷的面色倾刻被呛得白了白,燕泽眸底有些惊慌的黯然。
我还能再相信你吗?这句话如淬了毒的寒针般,紧紧的扎进了他心底,带着血肉模糊般的疼痛。
“月,跟朕回宫!我保证当日之事再也不会发生!”燕泽沉了沉面色,星眸中带着几分绝然,声色间透着浓浓的坚定。
“将士们,降吗?”秦月一声高呼,冰冷的声音透过深厚的内气,传递在整个浮龙关内外!
一如当日,兵败赵申,夺回浮龙关的风发绝然!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誓死为我秦家军讨回公道!”
在她身下,是振臂一呼般的响着,一声声年轻而热血的笃定。
倾刻间,旭日逐步升空,朝霞染血,整个天际带着血一般的高歌与绝决。
第十四章:以血还血
“燕泽,你我之间的这场局已经开始,怕是至死都解不开了!”秦月眸光飘忽的望着城楼下的蓝色身影,心底暗暗地想着,胸腔内满是无力的痛感。
“月,燕龙将已经带到!”蓦然,一温若晨风的声音响在耳畔。
一回头,就见明楼烟一袭素衫紫袍,衣袂上带着仆仆风尘,静静的立在她身前。
细碎光洒在他的脸上,如一层夺目的霓虹,愈发显得他容色俊毅风华。
“好!”秦月微微点了点头,如玉的面庞染起几分暖色,清眸中带着令人心悸的肜光。
见此,燕泽袖袍下的双手紧了紧。
他站在城楼下,望着那上面并肩而立的两人,那黑袍紫影看上去何等的卓绝合衬,剑眉下的星目倾刻间寒到了冰点。
“朕素闻秦家军有中一军师,运筹帷握,智若诸葛,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他冷冷的开口,神色幽暗,薄唇紧抿着,面上隐隐有几分怒意幽深。
明楼烟容色定了定,锋眉微微有些拧起,他黑眸如晶石般望着燕泽带着波澜不静的傲然,无俦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淡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眸光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未言,神色狂傲而漠然。
“你……”燕泽望着完全无视于他的明楼烟,为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禁不住皱了皱眉,眸光一沉,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二人对望间,空气间仿佛凝固着一股无形的敌对气压,如刀剑相碰般火花四射,隐隐的杀气与寒意奔射开来,如紧绷的琴弦一般。
“刀斧手,行动!”淡淡的五个字从明楼烟口中吐出,他面色平静无比,却生生带着几分嗜血的色彩。
“啊啊……啊……”
突然间,城楼上的一处高坡上,嘶叫声,哀嚎声,此起佊伏,响彻天际。
这一阵阵无止息的嘶裂痛呼,但闻者,无不觉得毛骨悚然。
抬声望去,只那光秃而苍凉的高坡上,是数千个孤独静立的烈士坟冢。白纱、冥纸凄凄地飘着、低低地打着回旋,而跪在坟前的是两万余被利斧砍去一条手臂的燕龙将。
血染孤坟,狂风吹得漫天的黄沙乱舞,而静立在燕龙将身后的是身着丧服,脊背坚挺的秦家军,他们容色冰冷而淡漠,眸底却迸发出浓浓的厚重与恨意。
“皇上,你们已经被包围,今日本将军誓死要为那五千名秦家军讨回公道,弃械不杀,顽抗着杀无赦!”
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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