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袭素黑锦袍,黑发拂风,容色倨傲而清冷,像一个生来的王者般神色张狂的望着众人。
许久,那少年的清眸才望进他眼底,白玉的面容上神色清滟,目光淡淡地瞧着他,微微一勾手,唇角带着魅惑而疏离的笑意。
那一笑,好似照在了他心底的明月般,是那么的亮,那么的亮。
只不过,那其中的疏离却让他隐隐的皱了皱眉。
他望着父皇眼底却秦月止不住的关爱与赞赏,他绝美的丹凤美目陡然亮了亮,他只是父皇众多孩子中的一个,冷宫生活十六年,父皇也从未注意过自己。
那一日,他与秦月战在了一起,他知道那一战中自己不能输,因为他必须要引起父皇的注意。
是以,他好似看懂了那意气风华的少年心底般,那眸底的落寞与轻蔑,深深地震撼到了他。
在那场他拼尽全力、以命相博的比试中,他终于战胜了秦月。虽换来了满身的伤痕,却如他所料般得到了秦月的认可,吸引了父皇的注意。
他一步步地接近着那少年,步步为营,他看着父皇宠溺秦月的眸光里,终于也慢慢地容下了他的身影,他便知道自己做对了。而在他一次又一次的努力中,秦月也越发的与自己亲近了。
他让自己像个兄长、手足般护着秦月、宠着秦月,与他交好着,让他依赖信任着自己。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所做的有限,但是他知道父皇会看到的。
后来,他终于如愿以偿的离开了冷宫,赐爵位,封府邸,他一点一点的逼着自己向上爬着,因为只有那样才没有黑暗,才没有侮辱。
最后,他也终于抓到了边关危急的机会,自动请缨远赴沙场。
那一刻,他看到父皇眼底是惊异而赞赏的,可是那冰冷的眸子里并没有对他的任何担忧与关心。要知道边关之地,能否安然的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数,但父皇甚至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
直到,父皇知道秦月要请战,要与自己一起远赴边关时,他才从父皇眼中看到了那浓浓的不舍与担忧。
最终,父皇的反对没有胜过秦月的执着,只是派着大批的秦家军与禁卫军随行保护着。
那轰轰烈烈的征战生活中,一次次的生死险境,那少年却仍旧是不离不弃,倔强的陪伴在他身旁。
那一次,他们一起从月宏国的陷阱中逃脱,秦月用他小小的身子坚毅的承担着一切。
他背着身中巨毒的自己在沙漠中走了两天三夜,意识迷糊中,是那少年一遍遍在他耳边聒噪着,呼唤着,直到自己从鬼门关中绕了回来。
他承认,头一次自己的心为这个少年而熔化了。
尽管,起初自己只是在利用秦月,利用父皇对他的宠溺,利用他身后秦家的势力。
可是,到最后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是真真正正的喜欢上了这少年。
“秦月,你为什么要背叛朕?”燕泽唇间低低的喃着,面上是如雪的苍白惨淡,身子好似沉入了那万年寒潭般冷寂,冷寂。只余下那通天入地的冰冷。
狭长的凤眸痴迷的望着手中的血玉扳指,燕泽神色迷离。
“喂,燕泽,我告诉你啊!这扳指是我爹爹从天漠国的巨商那里,花了好几万俩的重金买下来的。爹爹还说呀,这东西以后只能给我秦家未来的男主人。现在,我想要给你了!”那少年一身张扬的清艳红衣,散着墨发静静的立在花海中,眸光带着丝丝狡猾的笑意。瞧着他神色坚定的开口,带着几分霸道、几分傲气。
“这东西给你了,我们一人一个!你给本将军好好收着,将来你便是我秦家的男主人了。若丢了,可看我怎么收拾你!哈哈……”清灵如铃的声音响在耳边,他望着那少年如玉般的侧脸,竟潋滟夺目的像个出尘的少女。
他心神恍惚,心底却有些鄙夷,这少年压根就没意识到他与自己是同为男子的。
可是,他并没有拒绝,或者说并不想拒绝,心底说不出是何种情绪,甚至是有些喜悦的吧。他想。
那时候,少时的秦月时常会在他耳边埋怨,叨叨絮絮的念着天下间不停的战事,眸底还有些担忧。
他以为秦月那是害怕了。
“月,别怕。将来这天下是我们国。”
他心底仍旧清晰的记得自己许给秦月的诺言。天知道那时候,他心底是没有丝毫的安慰,或是利用,那是完完全全的出自真心的誓言。
他是从心底想与这少年一起并肩,一起共拥天下。
怕是,就在那个时候,自己的一颗心便已经为那少年沦陷了吧。
------题外话------
吼吼,亲们出来冒泡了,
第十一章:明楼中毒
燕泽立定在湖边,水面上倒映着他清绝的身影,神色愈发显得冰冷而苍凉。
深蓝的锦袍徐徐扬着风,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孤傲的寂辽,如同大漠中独行的孤狼。
他痛若的闭了闭眸,此刻他心底才有了清晰地肯定。
自己是真的爱了上秦月,爱上了那个意气风华的少年,爱上那个张扬而清滟、那个送他血玉扳指的霸道少年。
这一路上,他甚至于觉得断袖算什么?同人之癖又能怎么样!
他已经入了网,天下人会何如说,又能如何!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要在他下定一颗心想要去顺从自己心意的时候,却发现秦月已经背叛了自己,已经背离了他。
月,你难道真的要带着大商国后的信物,投入到荆无忧那里去吗?
燕泽心底痛痛的想着,凤眸暗然而沉痛,清俊面容上满是黯然。
为什么?
秦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燕泽面色凄迷,那张薄薄的纸仍旧紧握在他手中。此刻,广袖间却是血迹涓涓而下,指尖扎进肉的疼痛也丝毫未能让他有所感觉,心底的痛才是最深的。
他曾经是那般的鄙视断袖与男风,但在奔来的一路上,他却想通了。
想得很通彻、很明白。相比于失去秦月,相比于永远的失去和见不到那风华的少年身影,天下的人指责、谩骂、不接受,那一切又都算得上什么!
这些年他虽隐忍内敛,可是天知道他骨子里的高傲与规矩伦常有多深。只是为了秦月,他可以通通都不在乎,通通都抛下。
但是,为什么秦月偏要在自己下定诀心的时候,生生的背叛了自己!
“传令宋相,全线压上,其无其他!”燕泽眸底冷冽森寒一片,容色间满是冰冷。
他一开口,好似用尽了全部的气力般,整个人极尽虚脱般面色异常孱弱。
“咚……”的一声,湖面上好似寒冰破开的声音,只见燕泽身形一颤,摇摇晃晃的就倒在了面前这片冰湖之中。
“皇上……”李峰一声急呼,面色陡然被吓得白了白。
冬日的气温本就冰冷到彻骨,湖面上甚至还有未化开的坚冰。
冰块坚韧的利角割在皮肤上,伴随着湖水的寒意,如插进胸口的尖刀般疼得他不可自抑。
他就那般沉在湖底,不动也不挣扎的躺着,好似绝望的浮萍般,静静的等待着窒息的死亡。
如若有可能,他愿永远也不要醒来,不要再面对这如今的一切。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身后李峰大步跨来,跳入湖中就捞起了气若游丝的燕泽。
近日来,燕泽的一切都让他惊扼甚至是后怕,似乎只要是有关于秦月的事情,他就会失控一样。
”相爷的大军压境,秦家军势然会物极必反,后面的局势,谁也料不定,您难道不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吗?“李峰抱着浑身如尸体般冰冷的燕泽,颤巍巍的开了口,试图想以此引回他的注意力。
闻言,那狭长的凤眸动了动,那黑若晶石的眼珠转了转,整个人终于是恢复了一丝生气。
见此,李峰也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继续前进吧,务必赶在宋相之前到!“半晌那毫无血色的薄唇中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尔后人便沉沉的昏了过去。
日光渐渐下深,层层山峦之中的浮龙关,映在漫天的晚霞之下,天际那血红如火的霞光如墨般渲染开来,笼罩着一股风雨潇潇的血腥。
”都准备好了吧?“秦月坐在桌前,单手撑着头,神色颇为慵懒,透着一股淡然的清冽。
”那五千名将士的灵位已经安置在城外的后山上,眼下,就只等宋文书在大军来临了。“明楼烟微微点头,无铸的面容上神色平静,晶玉般的眸底闪过一丝精戾的寒光。
”嗯!“唇间仍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清眸中带着几分漠然。
明楼烟神色一转,眸底有些飘忽不定的幽深,目光紧紧的望着秦月。
只见她闭了闭眸子,面色清华而冰冷。”秦御明日子时也应该到达大商了,到时……“
她淡淡的说着,只是还未说完,感觉面前的黑影一翅,一抬眼看着明楼烟身形一软、直直朝地上巍然倒去,她面色倾刻间白成了纸片。
”明楼,你怎么了?“一飞身,她上身拥住明楼烟将欲倒地的身体,急急唤道。
”没……没事!“明楼烟轻轻的应了声,眸底仍是映着温润的笑意,只是那脸色惨淡无血,唇上透着暗红的青色。
秦月伸手搭在他脉上,清灵的眸子却慢慢地沉了下来。
半晌,扶起他的身子,她语气焦急的怒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怎么会中毒?“
”今日去……去后山上布防的时候,不小……不小心被蛇咬了!“明楼烟软靠在秦月怀中,断断续续地说着,神色中透出几分微弱,只是那黑眸中隐隐带着一闪而过的狡猾。
”伤口在哪?我看下。我马上去叫传军医!“秦月急急的扶着他的身子,清眸中满是担忧,目光凝固在他身上。
”呃?不……不用叫军医了,把毒吸出来就可以了!“他开口,神色中有几分清明。
”伤口在哪?“见此,秦月心底突生起一丝疑惑,依明楼的武功身手,怎么会被蛇咬伤?就算是不小心,似乎也不太可能。
而且,这家伙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那身手却是一等一好,绝计不在自己之下。
”在……在大腿上。“他柔柔的说着,面色仍是苍白如雪,黑眸中深邃一片,其中竟隐隐含着几分期待的光芒。
”嗯?“秦月皱眉,向着帐外高声喊道:”去传军医。“
帐外一士兵奔了进去,躬着身子低低道:”将军,军医去给城中的百姓看病去了。“
”一个也不在吗?“秦月冷声,眸间满是寒意。
”都出去了!“那士兵见此缩了缩身子。
英气的黛眉皱起,眉间好似能夹起一只蚊子般,纠结拧起。
倾刻,她再次冷冷开口。眸底已经是要杀人般的森寒了:”初联宇呢?难道也不在军中团?“
”回……回将军,初神医昨夜就离开了!“
第十二章:他的用心
“岂有此理,怎么会这么巧!”秦月面色一寒,心底异常的急燥和担忧。
“下去吧,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准打扰!”她手一挥,便扶着明楼烟进了主帐后面的卧房,神色冰冷的命令道。
“我来看下你的伤口吧。”秦月望着躺在床上已经接近晕迷的明楼烟,急急道。
半靠在床沿,明楼烟神色似是有些混沌,并未应声。一双黑眸也是半闭着,容色苍白而孱弱。
手指轻探到那腰间,秦月突然间好似触电般缩了回来。伤在大腿,那她岂不是要把他的裤子给全脱了。
一想到此,如玉的面颊上不由得升起了几分窘迫。
见鬼了,天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么!
恰好一个军医都不在,就连小宇昨夜也溜走了。
清眸转了转,秦月神色颇有些狐疑的瞧着明楼烟,不对劲,这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只是,未等她思考,明楼烟唇边突然涌出一缕黑血,沿着嘴角缓缓地溢了出来。
秦月神色一慌,当下也顾不得怀疑了。
纤手一伸,向着明楼烟腰间的玉带解了去。
墨玉流苏的腰带被扯下,明楼烟胸前的衣衫也散了开来,露出那健硕有力的完美身形,指尖触到了如雪玉般精壮的胸肌,不禁让秦月面上的潮红更深了几分。
她闭着眼咬了咬牙,伸手划啦一扯,将明楼烟的裤子便扯了下来。
抬眼望着那大腿深处的伤口,那里的一道牙印极为明显,皮肉有些外翻,牙印上的血渍竟是如墨迹般暗黑。
望着好似已经晕迷了过去的明楼烟,她心底突然有些恐慌,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身上竟不由得带着几分颤抖。
“不行!烟,你不能有事的!不可以……”她一声急呼,清眸中带着令人心惊的失措。
同一时间,她便已经伏在明楼烟身下,红唇覆在了他大腿上的伤口处,将毒给吸了出来。
黑眸半闭,明楼烟听着那一声急呼,那极为亲昵的一个“烟”字,睫毛隐隐的动了动。
他心中一片惊异,胸口好似涌入了一股甘泉般,暖暖地,暖暖地,带着甜丝丝的温暖。
很好!很好!月到底还是在乎他的,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他的位置。
倾刻间,好似巨大的喜悦在五脏六腑中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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