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强忍着体内拂动而乱窜的真气,单手撑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双肩削瘦、容色苍白之极,整个人像一株扶风的细柳般孱弱,眸底却又似沉寂的冰湖般透着泠泠的寒意。
“不想死的,就滚远点!”声色威严,暗含着一丝凌利的锋芒。
秦月淡然的站在陆雄面前,面冠如玉,神色如冰。身上仅着有那一袭素白的里衣,华发被风吹得凌乱,整个人稍稍显得有些狼狈,却丝毫不影响那清眸之中的冷傲贵气。
“你……”陆雄面色被震慑得呛白,只是胸口隐隐布着一股闷气。亿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这灵秀少年,眼底幽深中透着几分不甘的邪念。
半晌,他眼珠幽幽的转了转,抬手抽出挂在腰间的大刀,面色狰狞的紧声道:“死小子,乖乖从了老子,不然有你好受的。”
刀锋上泛着森森的冷光,他望着秦月的眸子中颇为得意。
秦月袖下双手紧了紧,面色仍是如玉的漠然平静。
只是,那清眸下是几欲喷火的怒意。
风华一世,堂堂的晋云平远大将军、闻名天下的少年将军、受人仰望的秦家少主,何时,竟容得下别人这般放肆折辱。
她心头暴怒无比,但奈何此刻内力尽失,浑身绵软得使不出半分气力,身上的冰针与短剑也随着在海面的长时间漂浮中,丢失了。
“你想怎么样?”她皱着眉,容色森然,冷冷道。
陆雄扬着眉毛,得意而献媚的搓了搓手,目光来回的扫在她身上。
“呵呵……你只要乖乖地听老子的话就行!”他说着,径自就上前走了过去。
“啧啧……这脸蛋还真是俊啊。”伸手就欲向着秦月的脸上摸去,眸中满是晦暗的精光。
“咔嚓……”一声断骨的声音尤为响亮。
秦月沉着面色,紧咬着唇,单手就拧在了陆雄的肩上,伴随着那极其明显的断骨声音,竟生生的将他的一条胳膊给卸了下去。
“找死么!说,你还有哪只手碰了本将军的!”她容色冰冷至极,衣衫漫卷之下,声音如来自地狱的阎王,嗜血肃杀之极,禁不住让人毛骨悚然。
“啊啊……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人耳膜。
望着自已空荡荡的右肩,那鲜血淋漓的一片,陆雄惊恐的瞪大了眸子,手中的大刀“嘭”地一声就掉到了地上,刀光冰冷依旧。
他身形颤抖的向后退着,双腿害怕地抖着,目光牢牢的盯着面前这如血的少年,唇间张张合合,弱弱的乞求开口:“别……你别过来!走……走远点!我……我错了,饶命……饶……命!”
陆雄望着秦月眼底的杀机,心底陡生一股冰凉,灌入全身。
“晚了!”滟敛的红唇中低低地、极短的吐出了冰冷的两个字。
“来……来人!救命啊!救……”
陆雄不停地向后退着,瞧着秦月冷然的眸光中,那隐隐透出来的嗜血锋利。他容色惨白而灰败,挣扎着大喊到。
身姿临风,秦月素手如弯刀般锋利,砍在了陆雄身上。
“噗……”他再次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死尸,轰然地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眸光清冷,秦月转头望着身旁趴在地上陷入死寂的小兵,脑海中想着他方才的举动,如玉的面上神色淡了淡,微一回身,抬手将他给扶了起来。
“你……你……你居然杀人了!”那名小兵从地上爬了起来,失声指着秦月惊惶地开口道。
“嗯。”
秦月淡淡的应了声,清眸打量着面前这小兵,十二三岁的年纪,五官平平,只是一双眼睛却明亮无比,透着一丝阳刚的正气与灵气。
她神色转了转,徐徐道:“他已经死了,如果你不想被牵连的话,还是趁早离开吧!”
“我……我没有其他的去路了!”那名小兵愕然开了口,眸底突然涌现出一股悲伤。“我是个孤儿,没有要去的地方,离开的这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要不,你跟你走可好?”他顿了顿,突然面含期待的望向秦月,像个迷路无措的孩童。
秦月颦眉,神色有些复杂。
无家可归,无依无靠。
这名小兵与之前她所收入麾下的秦家军,情况何其相似。
许久,她眸光定了定,慢慢地点了点头。
“但愿自己能护他安好!”秦月低低的自诉着,心底却又有些犹疑。希望跟着自己,不会害了他便好,
“真的!那好啊!”小兵惊喜的一开口,眸中好似燃起了巨大的暖阳。
“属下东子,拜见主人!”说着,他便躬着身子,朝着秦月直直的跪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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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至死不离
“走吧!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秦月微微点了点了,容色淡然,眸光中清冷一片。
然,就在她们转身的一瞬间,一惊毋的声音,意外地从不远处的湖边传来。
“在那里!你们看!就在那里!刚刚我就明明听着有人在喊救命的。”
远远的,一身着绿袍的士兵,指着秦月等人,高声道。
而同时,一行十几的正装士兵,也从那边急步奔了过来。
“大哥……”方才那指关着秦月的绿袍士兵,低下头,双眼瞪如铜铃,他神色惊鄂,他望着躺在地方已经死去的陆雄痛声急呼。
“你!你是杀了我大哥?”陆壮眼尖地瞧着秦月的衣衫,那胸前方才被喷溅被到的血液,让他极为肯定的开了中。
他面含恨意的怒视着秦月,神色狰狞间,倒与陆雄颇有几分相似。
“大人,这是个误会。主人他只是失手杀了参将大人。”那名小兵站起身子,急急忙忙的出声解释,望着突然间赶来的陆壮等人,心底升起了沉沉的担忧。
“滚开!别碍事!”陆壮一抬腿,面色有几分扭曲。
“失手?现在我就要他偿命!”他一声高喝,手中的长剑就拔了出来,冷冷的指着秦月。
秦月面色一凝,有些无语这小兵的解释。但望着已经又被踹倒在地方的东子,这姓陆的兄弟俩言行,还真是何其相似。
“他是死有余辜,就连你也会是!”她清眸一寒,红唇上勾起一丝冷笑,周身森寒冷冽,定定地开口。
“混蛋!我要杀了你!”陆雄面上狰狞着怒意,面色一暗,向着身后高声道:“兄弟们,上!给参将大人报仇。”
霎时间,数十把刀剑扬起,寒光乍现,冷冷的向着秦月击了过去。
秦月神色一冷,她身形如电,悠悠着避开,同时素手如刀般,冷冷的还击着。
她白衫如雪,墨发清滟无比。刀光凌厉相碰间,与那数十道身影紧紧地缠斗在一起。
许久,那十几名正将士兵目光对视间,转了转思绪,身形退开,将秦月死死的围在了正中间。
随即,就展开了车轮战,一刀一掌的陆续向她袭去。
秦月胸口强压着那股沉沉的腥热,面色愈发的如雪般白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她一个旋身,伸手将那十几把刀剑夹在了掌中,尽数化为碎片,如天女散花般撒了出来。
同时,那十几名正装将士的身体也如断刃般飞了出去,倒进了冰湖中。
“受死吧!”陡然间,只听着那满是恨意的声音响起。
秦月感觉到身后是一道劲利的狂风袭来,带着泠泠的杀机。
他皱眉,转身却有些来不及了,胸口寒意蚀骨如刀。
蓦然,她幽幽的笑了笑,唇边挂着的一抹绝然而淡漠的浅笑,容色的平静的闭了闭眼。
“嘭……”紧接着的传来的是人体倒地的声音。
清眸眼开,秦月攸地的一转身,只见那陆壮举着大刀的手,仍旧高高的扬着。眸光死死的瞪着她,身子却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再一抬着,眸光凝视地瞧着面前那风华如神般的男子。
“月!”暗哑的一声呼唤她响在耳边,明楼楼身形止不住微微颤抖般,低低的开了口,眸光深处满是惊天的喜悦与深情。
那一声低喃的轻唤,温润如春风拂面般涌进人心底。如三月的晨光,是那般的暖,那般的怡人。
她心神一窒,清眸望着那晶亮如石的黑眸,平静间,是涛天的暗涌海浪。
二人对视,遥遥无言。
一袭素衫紫袍,明楼烟风华如神般立定在她身前,精工雕刻的五官中,眸色深邃如潭,好似一汪秋水,炙热地望着她,眼底是燃烧着的无尽思念与深情。
清眸亮了亮,秦月面上扬起一丝浅浅的笑,好似绽开了的繁花般艳丽夺目。
她瞧着明楼烟晴空万里的面容中,那黑眸深处的暗红与沉沉的倦意,胸口一疼,伸出手柔柔的抚在他的面颊上。
“你来了!”她开口,音色清冷中透着几分无言的感动与喜悦,眸底的喜悦与情愫丝毫不亚于他。
只是,她自己却未曾发觉。
“是的!我说过上天入地,哪怕碧海黄泉,多久、多远,我都等你!你在哪,我便在哪!至死不离。”明楼烟低低的开口,面色间满是悲怆后的震天喜悦,黑眸中泛着夺目的光华,一如天边的星辰般绚丽无比。
耳边听着那人无比心安的声音,秦月原本强制清醒的意念,在这一瞬间,在这温暖无比的怀抱中,如紧绷到极限的琴弦。倾刻,全断了下去。
她身子一软,便悠悠朝地上坠去,意识限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好了!月,先好好的睡会吧!”明楼烟身资临风,抬步跃来,便稳稳地接住了她。
低低地喃语响在她耳边,如风铃般动听,让人心底温暖得如三月的朝阳。
蓦然,明楼烟双臂陡然一紧,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中,薄唇轻柔的印在那墨黑的华发上,动作温柔无比,暗含着涛天的温情。
两指一拢,他向着湖边的树林深外,淡淡地吹起一声如铃般的暗哨。
抬手,他抱起秦月的身子,小心翼翼得如同捧着一件挚爱的珍宝般如捧着一件,眼底温柔一片,眸光中满是疼惜的受怜。
林间,一匹通体雪白的千里良驹奔来,温驯的停在了他身前。那马稍稍扬了扬头,模样亲昵而乖巧在他身上蹭了蹭。
“御风,走!带着你的女主人,我们回天漠去。”
清润平和的声音,响在湖边的滟滟水色之中。
明楼烟纵身轻盈一跃,动作轻柔的将她安放在怀中,朝着千里之外的天漠国都奔了过去。
绰越风华的面容上,是温雅如谪仙般的笑意,魅惑得慑人心魄。
松云湖边,那一直躲在边上装死的小兵东子,半伏着身子躺在地方。
他抬眼,只见那紫影翩翩而飞,驾着良驹便如风般离去,衣袂飘飘之间似神如仙。
一时间竟让他忘了开口,那紫袍男子怀中抱着的可是自己的刚认的新主人。
当下,他面色一急,身子如拉开了弓箭般,如闪电快速地跟了过去。
第二十章:命中为后
时光流转,跟离当日燕泽与秦月的浮龙关对决之后,已经是过了一个多月。
晨日初照的大商国,是一派寒风过境,冬去春来的苏醒绿意。
巍巍顶立的政王府,虽是迎在了春风下,但府内的那股低气压,却比腊月的隆冬更甚,更冷。
大厅的一角,身为荆无忧贴身侍卫的风扬,立定在一旁,精炼而刚毅的面上神色懊恼,他微低着头,静立在边上。
“该死的!到现在还探不到消息,本王要你们何用!”荆无忧正坐的书案前,手中的茶杯“嘭……”的一声飞碎而去。
锋锐硬朗的面容上,鹰眸炯炯如隼,他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焦燥的怒意。
可恶!荆无忧心底冷冷的闷哼一声,容色冷如冰雪寒江。
一袭张扬的大红色绣金丝蟒袍,他华冠束发,身姿欣长如松,整个人身上散发一种可争日月的华贵霸气,锯狂如神。
当日,在广海与他相遇,抢走他玉帝后玉坠的少年居然是秦月,那个当世与自己并列齐名的——天下第一将。
荆无忧冷冷的皱了皱眉,眸光中深如暗井。
倾刻,他脑海中想起少时禅机老人的预言,心头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希翼。
帝后玉坠,自由帝后夺去,命中为后。
那个清冷如神话般的少年将军,夺去了玉坠,是否就代表着他便是自己的帝后。
可是,秦月,他是男子?
但禅机老人的预言,从来都不会有错的。
荆无忧鹰眸暗了暗,脑海中回想着秦月的音容笑貌,那意气风华万千的少年,那清灵如玉石的声音,那潋滟如仙的傲然气质……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她?
鹰眸中陡升一抹惊人的江芒,荆无忧唇角忽地就勾起了一抹幽深的笑意,魅惑而蛊人。
望着书案的那封书信,那上面龙飞凤舞般的潇洒字迹,他转身,定定的握在手中,袖下的双手却紧握成了拳。
玉坠归主,望政王信守当日承诺,此番容燕泽一个喘息,一年内不得发兵晋云。拜谢!
——秦月?绝字
细碎的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荆无忧神色显得缥缈而高深。
那日广海的相遇,秦月给了他金窟蛇,是以自己欠了他一件未完成的事,应下了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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