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风铃只顾着自己快乐,今天又是大过年日子,一时赢过高手实在难平兴奋,就忘记自己是姬孀孀需要城府保持形象。许多人不了解姬孀孀,看到第一才女这样高兴就跟着吆喝。唯有相国暗地狐疑着不对劲。
六公主从侧面悄悄的窥探相国脸上,有了警醒之色,心中畅快许多:如果爹爹这样都看不出端倪的话,就不是相国大人了。爹爹你要赶紧下决心才好,女儿我才好脱身呢。
她的脱身之术不是简单要相国识破乐风铃的真面目,而是识破这场阴谋之后,发现女儿不在,采取及时措施,一口咬定他们的罪行立求皇上……
可相国没有她心中想象的这样肯定,只是微微怀疑。如果乐风铃接着赢了两人的棋赛,他可能会以为女儿改变了下棋方针,而有所新的认识。
这也是姬孀孀心中隐患。所以她还须乘胜追击。
覃忻兰和两个哥哥爹爹对姬孀孀这场歪打正着的棋艺颇为兴趣,却也认为这是她故意施放技巧所为。一旁赞不绝口。
世子憬天双手握实,紧了紧,但愿下一把她也能赢。世子憬天狠是惭愧,乐风铃几次求他帮忙作弊,他都没答应,因为这个他想了很多办法都不符合实际执行,实在无从着手。
见在场都在夸赞第一才女之厉害,鲍熙心悦诚服的退开一步。甘拜下风,礼让六公主与乐风铃对局。
六公主落座于对面,别有趣兴道:“孀孀姐,你如此厉害。安琦就当仁不让了。”
乐风铃讪讪的道:“安琦想怎样就怎样,只管拿出真本事吧。”
六公主歪着嘴淡笑,目不斜视盯着棋盘下了第一颗子,仍是以中心“天元”为点。棋盘中央的点叫“天元”,象征宇宙中心,为混沌始初。
六公主黑子一百八十一颗。乐风铃担称是第一才女当然得拿一百八十颗的白子。
乐风铃不知她们为何都爱从中心围攻,见六公主也这样落子,乐风铃便照学。六公主看了看她,不晓得她为何突然要学自己,而不像之前那样乱丢子?眉目一皱。知不知道这样是很不礼貌的?你简直是坏我形象。
乐风铃见她抬头看向自己,眉目微蹙的样子,心道每个人走的路都有可能相同,难道你走过的路就不允许别人走了?
六公主瞪着她,迟疑着。这回将棋子在中心点附近上下左右各布一颗。乐风铃便在她打点棋子的旁边也同样各布一颗。六公主往左捡一颗,乐风铃往右捡一颗,但笨手笨脚不知觉被袖子挪了一颗子到棋盒外面去。
六公主无知无觉,只见乐风铃一直跟她,顿了顿,想到最后一步时笑了笑,我有一百八十一颗。你只有一百八十颗,看谁笑到最后!
就在形成“只手遮天”之时,姬孀孀的子弯弯曲曲大部分被乐风铃包在其中,料准了她一直“跟自己”围不完这些子,才故意让她紧跟。而她在旁边打秋风,每待她自己不知不觉步入圈内。就捡几颗她的。所以这盘棋换了乐风铃下得满头是汗。
但覃忻兰的棋却无一颗被乐风铃收下,她没有发觉,这也是很危险的。
覃忻兰跟两个哥哥屏气凝神的看,跟着紧张。
现下乐风铃还差两颗子,才能把她的棋全部包围。六公主冷笑。现在你盒子里只剩下一颗,我看你怎么办。
但乐风铃没有观察棋盒里的子,朝着只剩两颗的位置打下。眼下只剩一个空了。乐风铃继续又在棋盒里摸索,蓦然震惊,“哎!就差一颗了,怎么没了?”
众人十分安静的看,纷纷看她棋盒。
这时“嘀”的一声,被她捣动棋盒碰掉棋盒外面的棋子,落在地上。微微响声引起众人的注意,相国一看,大喜,心想可能这盘棋是孀孀早就算好,所以正好两个棋子填两个孔,却不知还有一颗给她自己弄丢了。相国还帮着打圆场道:“哦……原来掉了一颗,孀孀你也太粗心了,早有准备为何不看好棋子?”
乐风铃魂兴目圆,傻呼呼的从相国手上接过掉下的棋子,哭笑不得的落下去,然后将六公主的棋一颗不露的全部吃完。
说实在话,这场棋,乐风铃就是运气好,纯粹是对方粗心大意,弄巧成拙让她赢的。乐风铃是当局者,六公主故意不捡子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一点。直到现在自己捡子,乐风铃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盯着自己棋盒里的子,等着自己遗漏无补时大败。谁知道,自己掉了一颗,令她所看到的都成了虚影。
乐风铃哭笑苦笑傻笑,一边搽着鼻头,一只手继续捡子。你吃了我少数棋子,我却吃了你全部棋子,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六公主你真憋屈。幸灾乐祸的道:“又是通吃……”
其实不完全说是通吃,只是也跟“通吃”没两样了。
两场都赢了?又是通吃?各位妃子和世子憬天,王爷相国尚书令嘎然惊魂。
六公主棋盘一拍,大发脾气,“你作弊!”
相国还帮着说公道话:“六公主,话可不能这么说,在场这么多人看着,一直看着她全心贯注在棋盘之中,如果分心作弊,又怎能够赢你?
倒是六公主是否一直盯着孀孀棋盘里的棋子来贯彻整个棋局?所以孀孀不小心掉了一颗棋子,你就说她作弊?
六公主这样的话,皇上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周围的人听到相国开口,遂跟着他的话吆喝起来。
六公主怒气腾腾,在冬季的隆寒里,化为空气袅袅斜飞而去。苦笑道:爹爹这样说。就是还没有发现面前‘那’货是假的了!爹爹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这一关终于过关,座席上一直未肯离开跟着大众,去看热闹的世子憬天,既欢喜又纳闷。乐风铃不是生怕下棋吗?她怎么会连赢两场通吃呢?难道平日里她有偷偷的下棋?今日全是故意跟本公装可怜?
侍卫宣布第三场,比“书”。书分诗、对联、谜语。“王爷说‘过年’了,没有花红柳绿的大彩,就以诗题‘过年’为题,来庆贺在场共度年关。三位开始。”
六公主鲍熙世子夫人,开起诗的比赛。
鲍熙的诗为:“年关开门满张红,隆灯彩绸接年逢。瑞气芳香溢满屋,老少吉祥堂下游。”迎得阵阵掌声。有色有义优秀过关。
六公主的诗为:“除夕之夜太辉煌,人人悠跃夙愿还。红喜耀身紫气丰,富贵双临舞宅门。”有色有义有气势。特别优秀过关。
乐风铃的诗为:“人红愿宏在冬隆。年庆纷纷亲情融,财礼重重诚心重,喜气洋洋化妖风。”有义有气势。虽然缺少色彩,不及孀孀的诗全面,却意义幽深。仍然搏得在场欢呼,纷纷称说最喜欢最后一句“喜气洋洋化妖风”,意味着所有的不快与不好之事,皆被和睦融洽吉祥的一面所感化,这一刻就什么愁怨都该放下了。有人说,今天回去他就要挂这首诗在门口,并称是第一才女所出。
迎得在场掌声鸣鸣。亦是特别优秀过关。
三人的诗下来。有人称赞鲍熙的诗句写实意强。但更为夸赞第一才女与六公主的诗颇为震撼人心。
世子憬天直叹,只有乐风铃的诗才会这样感情至圣。意外的是,与过年这样差强人意,也获得众人的欢喜。也许因为世人都喜欢感情用事才会中她的诗毒吧。
哪知道乐风铃为了拼命过关,费了多大思想才想出这首诗来。结果却还是比姬孀孀的诗低一筹。而想不透到底差在哪里。
接下来的比“对联”,侍卫照着王爷写的上联出十个。谁先对出下一句,谁对的最多最工整,就算谁赢。
毫无疑问,姬孀孀所扮的六公主自然是最快的。每当侍卫才落音,六公主下一刻就将下联对出。鲍熙跟乐风铃根本没有思考的余地。她的文墨境界实是太高了。
第十联上联:“白雪纷飞掠夺芬芳。袭来酷寒,却赐枯木生机。”
六公主下联:“劣阳高照焦灼幽香,扑来烈炎,更得果实成长。”
在场一阵阵惊呼,一次次对联,不禁对的极其工整,而且出联之速,屡屡难得的下联,就被她这样轻而易举对出来。在场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才女。难道第一才女不是第一才女,六公主才是?
对于相国来说,能够如此工整快速对出下联的人儿,这是姬孀孀最常见的。但现在却发生在六公主身上。
六公主见情势复回,又利于自己,再不放过机会看向相国,异常严肃的态度,道:“相国大人,我给你出一上联,如果你能对出下联,下一场谜语比赛,我就放过孀孀姐。”
相国正在怀疑点上,听到六公主这样说,不觉想听听她的上联。
谁知六公主念出一句,曾经孀孀与他特别命名过的对联,可以说是孀孀自创,横批也是她自创:“势天地。”
六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道:“这上一联是:天王盖地虎。相国请出下一句。”
相国记得下一句孀孀将原来的“宝塔镇河妖”,改为“地虎慑天龙”。但他因为六公主也知道这副对联,感到万分意外。因为当时女儿说过,这副对联是乐风铃与她友好时,两人漫步在宏亲王府观霞阁时所出,别人根本不知道。
相国大惊失色,不禁幻想,现在对面凝视自己的六公主是孀孀所扮?但怎么可能?世间有这样的人貌面具吗?对于深陷朝廷内幕,对外界江湖一概不知的相国,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仿佛想来,很久以前,确听别人说过有这样的东西,但他全当成是传说啦。
相国哽咽着,故意对错下联,道:“宝塔镇河妖。”
扮成第一才女“孀孀”的乐风铃亦然惊愕失措,为什么自己只说给姬孀孀的对子,却被六公主和相国对出来?
正是震惊之时,六公主严肃而有力的回道:“错。难道你不觉得‘地虎慑天龙’更为合适吗?”
相国大震:果然!
王爷看了看六公主跟相国此时六神不定的神色,不经意感到异常。挥手在两人面前舞了舞,“似乎是‘宝塔镇河妖’更为合适吧,你却为何这样说?”
王爷不说没事,这样一说反而更是提醒相国:如果她不是我女儿,这样强辩有何意义?
六公主见爹爹好像意识回来,忙又道:“相国大人,还有什么可疑之处吗?不然本公主跟孀孀姐直接进入比箭,再来看看到底谁本事大?”
第四卷防人之心不可无 【405】半途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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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已经彻底怀疑她是女儿。那么比箭,也就不必了。
姬孀孀也不过是想逼他快些下定决心而已,并非真想继续比赛,反而是恨不得马上逃跑。
而乐风铃早已忐忑不安,一颗心悬在崖边,憬天啊憬天你害死我了,孀姐姐到底死了还是没死呀?我不想她死,现在也要自求多福啊。
座席上的世子憬天,这时接到二虎急报:“情况不对劲,六公主对相国说了一个怪异的对子。明明不对,可是相国犹豫了阵子。最后却点头认可了。”
世子憬天震然起身,那一定是姬孀孀对相国的暗示!立然凌厉道:“那贱人说了。她竟然豁出去?本公不能再让她逃掉!一旦发现她想逃,立刻抓住她!”
大虎如影随行,暗中一直死守姬孀孀。姬孀孀虽看不见他,但心猜自己对联之时明显暴露身份。憬天定然已派了人手将自己盯住。
相国却思忖着,六公主既是自己女儿,为何又要扮成六公主的模样?难道是在策划什么阴谋吗?听六公主说要继续比赛,相国考虑着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是该配合还是不配合她?
六公主扫了一眼座席,见世子憬天盯着自己,而二郡王不见踪影。姬孀孀想,二郡王可能已开始准备。
而见相国还迟迟答应不下来,六公主直接道:“算了。还是继续比赛吧。但我有些不舒服,必须暂先停赛。我要回屋里一下。父王看着安排吧。”
王爷犹豫着,只好勉强答应了。
相国愣了愣,开始狐疑,她是否想借自己的方便离开,而又不想让赛场停下来?
想是这样想,却不明白她到底目的为何。相国佯装无所谓道:“六公主自便。”
姬孀孀看了看相国,心中许些不舍。不知这一走,何时才能再见到他。或许再见到他,已是成功将他们正法那一天,等到皇上来要人。宏亲王府交不出人的时候,才是父女俩见面之时,才是她出头之日。
姬孀孀一鼓勇气,强力镇定自己不要慌乱,徐徐步向练习场外。
她的离去引得众多注视,覃忻兰一想方才比对联的情境,直觉得奇怪,方才那六公主对对联根本是孀孀姐的反应。
但眼下的孀孀姐面对对联反而成了木头人,究竟怎么回事?从之前的比琴比棋,到刚刚比诗。她都毫不含糊,为何才到对联就成了问题?覃忻兰越想越心神不定。
下意识里,不愿去想,真正的姬孀孀变成了六公主。
覃忻兰暗地窥了窥眼下的姬孀孀,乐风铃刚从远去的六公主背影收回视线。急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覃忻兰见她焦急不安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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