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先前每个人都试着抱过九王世子了,王世子都没有哭,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唯有太子抱才会哭。
“他不喜欢儿臣!那儿臣也不喜欢他!”太子嘟着嘴道,转身,生气,跺脚。
“哎,太子殿下!”九王妃忙道。
“唉,太子被本宫给宠坏了,不知哪句话当讲,哪句话不当讲!九王妃,你可别放心里去。”皇后杨玉道。
九王妃凉氏笑笑,道:“孩子脾性,臣妇自然不会放心里去。”
“王妃娘娘,可否给我抱抱?”二皇子鲜于律递出双手道。
“律儿,你这是……”陈贵妃低声问。
“当然可以啊!小心点,就这样抱。”凉氏笑笑,好像没有听到陈贵妃的话一样,弯下腰,将米珠递到他跟前。
米珠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地又转向了二皇子,在打量着该哭呢,还是不哭呢?
虽然他的母亲陈贵妃挺让人讨厌的,可是他好像没有做出什么错事。
大人的恩怨,别牵扯到孩子身上。
如此想着,便微微地笑了一笑。
“母妃,你看,他笑了,笑了!”从未抱到婴儿的二皇子,轻轻抱了一下,见米珠笑着,便高兴地望向大人道。
陈贵妃怕他力气小抱不稳,忙接手过去,道:“是啊,真可爱啊,真可爱啊!”
话没说完,米珠“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突如其来的哭声,把陈贵妃吓了一大跳,差点失手将米珠扔在地上!
凉氏手忙脚快迅速接过米珠道:“她是饿了,饿了!贵妃娘娘切莫见怪!”
可米珠一落到自己亲娘的怀里,又笑眯眯地了。
这一下,轮到陈贵妃一脸死灰,有点悻悻然。
围观的众人暗暗发笑。
☆、不是特别讨人厌,还能是什么……
于是,不日之后,大街小巷便传出九王爷满月酒上,有二个人最为讨人厌,一个是太子,别一个是陈贵妃。
原因是,见到谁都笑的九王爷唯独见他们二人不笑。
被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如此特别对待,不是特别讨人厌,还能是什么……
四月春光万丈,群花起舞,招蜂引蝶。
这事传到了皇上的耳里,太子鲜于须被罚抄《太上感应篇》百遍。
堂堂太子,居然跟小小婴儿争风吃醋的,不惩不戒难以成才。
未来帝王的人,心不宽厚,将来何以装天下?!
连带地,杨皇后被罚抄《金刚经》百遍,以治宠溺太子之罪。
前面都说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皇上要治谁的罪自然就能治谁的罪。
而陈贵妃则是在皇上跟前又哭又闹的,使尽手段,博得皇上怜爱,不但让皇上免其责罚,同时还让皇上对刚满月大的九王爷心生芥蒂。
得知九王妃凉氏并未给孩子命名,想到九王爷生前并无兄弟姐妹等亲人长辈,太后便让皇上给婴儿取名字。
对九王爷心生芥蒂的皇上便想到了在名字上给婴儿些责罚:“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九王府的一对新生龙凤子,如同已故九王爷遗留在世间的一对沧海明珠。特赐姐姐名为米珍弟弟为米珠,钦此!”
能得当今圣上给起名,真是无比殊荣。
虽然取的名是如此的平庸,但是没有人敢质疑,甚至还羡慕万分,恭贺不断。
好好的一对儿女被说成是一对珍珠,凉氏接了旨之后是哭笑不得。
米珠倒是无所谓,这刚好,她前世的名字也叫米珠,不用改了,而且看样子可以成就她上辈子的遗愿:好好地享受日子,享受人生。
别再做那个在枪口上舔血的雇佣兵,不用再为了钱和自由去杀人。
五月阳光无限,繁花锦盛。
风起云涌岁月穿梭,日出日落。
转眼,九王爷三岁了。
这日,春光明媚。小小的米珍和米珠在宫人的引领下,到了皇宫里的太傅学堂,跟皇子世子们一同读书习武。
这三年来,米珠可谓是好吃懒做,明明懂的事情却装成不懂,做一个比同胎姐姐还要笨的孩子。
两年半前,她对这一世身为男儿那个得意劲还没过去,在她小小的身子能坐着的时候,悲催地发现自己其实是女儿。
也就是说,她还是女的。
可为什么娘跟所有的人都称呼自己为“九王爷”呢?难道这个时代里,女人也能做王爷?还是跟现代不一样,他们把男的说成是女的,把女的说成是男的?
不,不,不可能。
很快,这个答案被否决掉。
因为,她发现,同胞姐姐跟她是一样的。
每当给她洗澡穿衣的,除了王妃身边的贴身丫环梅叶之外就是陈姨娘,别人从来都不能在她洗澡的时候随意进出。
不像姐姐,可以有一帮人服侍。
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米珠观察到王妃特别在关照她,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听说,九王爷一向懒惰和蠢笨
对她的事情,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他人。
若有个别丫环或者管家什么的一接近她,王妃就紧张得不得了。
可是她太小了,器官没发育完全,没办法问。
其实她也不想问,也不想理,她是来享受日子,享受人生的,别人对她好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
尽管是不问也不管,还是发现了王妃之所以把她当成男孩来养的原因。
她也乐得其见。
毕竟,做王爷比做郡主有气派多了。
什么都是用上好的。
就这样,懒懒地享受了三年从未享受过的美好孩提时光。
因为在满月酒上,她的态度同时得罪了太子与陈贵妃,所以三年来,再也未见过任何皇族人一眼。
话说,得罪了两尊楼刹国最有地位和最有权势的女人,谁还敢来登门拜访九王爷啊?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惹怒了那二尊人物,皇后有可能只是不快而已,可陈贵妃就不是什么善茬的主了,别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还不知道,还牵扯整个家族。
满月时,车水马龙的宾客让王妃凉氏是提心吊胆了好些日子。
这人多耳杂,总会有事情穿帮的一天。这样冷清下来,王妃倒是乐见其成。
好在小女儿聪明伶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得罪了皇宫里的人,那些道贺的怕受牵连,所以这三年来,门庭冷落倒是让她省下了不少的心思。
这日,是一对珍珠姐妹奉旨入宫作陪读的第一日。
从入宫走来的这段小路上,一对金童玉女惹来不少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许是真的很想做一次天然的纯洁的孩子吧,米珠调皮起来,还偷偷地避开领路的宫人朝那些对她们姐妹二人指指点点的宫女太监们扮鬼脸。
惹得那些宫女娇笑连连。姐姐米珍头一回离开熟悉的家,还离开了熟悉的娘亲和熟悉的丫环,脸上是惧惧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好像有种想哭的样子。
“姜太傅,这是九王爷及珍郡主。”学堂到了,领路的宫人站在太傅姜趣面前,弯着腰介绍。
米珠抬头,想看看传说中的太傅长的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还是那一副老眼还没昏花,胡子却发白的装深沉的老儒样。这一抬头,便与姜趣双眼对上。
咦,四十上下,国字脸,地正方圆,一脸死板固执样,貌似国字脸的人都普遍这种性子。
不是老头子啊,还好。
米珠笑笑。
死板固执,收了她这么懒笨的人做学生,只怕会被她气死,嘿嘿。
好一双金童玉女!
唇红齿白,玉雕粉彻,灵动惹人,璀璨生辉。
姜趣与那清澈的圆圆的明亮的双眸一对上,心里赞叹:好美的一双凤眸!
看看扭呢着的米珍,不禁摇了摇头:女子就是女子,永远没有男子来的大方!
听说,九王爷一向懒惰和蠢笨,今日一看,怎么觉得不像传闻的那样呢?!
这样一想,姜趣又转眼打量了一下米珠。
米珠还是笑眯眯的,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想威压她?却,门都没有!
这下,姜趣可瞧明白了:难怪早先传闻说太子当他的面说他白痴,原来笑起来还真的有几分白痴样,可惜了那上好的容貌。
遂摆了摆手,带着些鄙矣,板着脸道:“二位请到位置上坐好,老夫要授业(古时候,“授业”乃“授课”之意)了。”
“奴才告退。”那宫人将人带到,朝着姜趣弯腰拱手作退。
米珠和米珍手牵着手一起转身,这才发现她们身后一堆坐得笔直的估约有十来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双眼亮晶晶地瞪着她们。
难怪!
就说太傅怎么会急着授课,原来学生们全到齐了。
米珠无所谓地笑着,装着没看到那些眼神。
可米珍何时见过种状况,突然不知所措,吸了吸鼻子,就要哭出来了。
米珠晃了晃她们牵着的手表示安慰,领着米珍一路走到最后空着的二个位置。
“哟,小白痴跟爱哭鬼来上学堂了呢!”一句低低的嘲笑声响起。
闻言米珠回头打量,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捂着嘴低低地嘲笑,同时跟左右二旁的孩子挤眉弄眼,一起讥笑。
回头看的米珠笑眯眯的,只是笑未达眼。
那是七王爷府中的王世子鲜于真,她认得,听说跟太子鲜于须的关系最好。
想必那些话,都是从太子那里听来的吧!
米珠也不动气,依然笑眯眯地。
扶着姐姐米珍坐好,自己也坐好,乖巧得很,状似不经意地低声回了句:“小白痴跟爱哭鬼在说谁呢?”
“小白痴跟爱哭鬼在说你呢!”鲜于真道。
“哦,知道了。”米珠还是笑眯眯地,顿了一下又低声道:“原来小白痴跟爱哭鬼在说本王。本王知道了。本王还以为你是七王府中的王世子鲜于真呢,没想到居然是叫小白痴跟爱哭鬼。”
嘿嘿,这在现代,算是过了时的斗嘴气话,没想到在这也能派上用场。
“你!”鲜于真受不了刺激,倏地站了起来,直瞪着米珠。
米珠依然笑眯眯地,一点也不害怕。
她怕才有鬼呢!
论身份地位,她是王爷,而他才只是王世子;论人生资历,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好歹都能做他娘的姐妹了,连跟小孩斗嘴都斗不过,那她白活了。
“怎么回事?真世子?夫子上课时,不准喧哗!”姜趣一拍积木,严肃地道。
鲜于真恨恨地坐了下来。
那些对白,声音虽小,却全都落进了太子鲜于须的耳里,趁着太傅摇头晃脑地读诗书的时候,转过头去打量了一下米珠。
这,才三年不见,当初那个一碰到他就“哇哇”大叫的婴儿居然会回嘴了,还回得这么漂亮!
眼下的太子已经八九岁了,少年老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着天生的威严。
米珠知道他在打量她,她无所谓地依然笑眯眯地望着太傅,似乎听得很认真,不知道鲜于须在打量她一样。
那些什么威严什么老成,欺负欺负跟他一般大的孩子还可以,想威压她?
却,门都没有。
☆、悦乎,应该是鸟叫吧?
她不跟小屁孩子计较,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顶着九王爷的头衔,装傻充楞,偶尔耍耍嘴皮子,混吃混喝,享受人生,享受舒逸。
要不是那皇上闲着没事做,隔了好几年还差太监拿个圣旨去到九王府里唤她来皇宫里上课,她才懒得出九王府呢。呆在府里做米虫多舒服,多惬意!
米珠的双眼是笑眯眯地望着摇头晃脑读诗书的姜太傅,心思却飘啊飘,飘啊飘,飘到窗外面的白云朵朵上去了……
一个月后。
“九王爷,九王爷!”姜趣不知唤了她多少声,等她回神的时候,发现太傅的脸上微愠,而其他皇子世子们都望着她捂嘴偷笑,看着她出糗。
“是,太傅。”米珠笑眯眯地道。
“夫子刚才所讲,你可明白?”姜趣问。
“明白明白,夫子在叫本王。本王应了。”米珠还是笑眯眯地。
“哄——”其他孩子都笑了。太子鲜于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九王爷第一天上课时,他反驳鲜于真的嘲弄时是非常有机慧和有水平的。
本以为是个人才,没想到相处了一个多月下来,却是连蠢才都不如啊,让人大跌眼睛。
可是,那双圆圆的明亮得纯净到极致的凤眸里时常带着丝丝的捉弄和狡洁,与所表现出来的蠢笨是完全不一样的。
难道是故意隐藏自己吗?鲜于须蹙眉。
可三岁,才三岁的孩子,会懂得隐藏本性么?
太子质疑的眼神扫在米珠身上时,她就感觉到了。
米珠暗想,还在怀疑她的蠢与笨?难道是她隐藏得不够好,以至于让才十岁不到的太子起疑心?还是一直记恨着满月时她的那声啼哭?
“太傅问的是,论语里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你是否听得明白?”二皇子鲜于律轻声提醒。
这几年来,因为母妃的原因,一直都没有探望这个他第一次抱着的婴儿,都长这么大了,很是俊美。可是脑子怎么那么不灵光呢?难道真被太子当年说对了,是个小白痴?
“喔喔。”得到鲜于律的提示,米珠如小鸡啄米般忙点头,众人都以为她懂了,谁知她点完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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