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兄怕被斩了,所以就不勉强了。
贤弟见信,可速速来见兄。
兄带盘缠极少,此次离京出走,是来投奔贤弟的。
贤弟若不招待,兄可要露宿街头了。”
看完信,米珠哭笑不得。
丫滴,把自己说得像个难/民一样,完全一副乞讨的口吻!
这太子怎么就这么闲?
离开皇宫那安逸的地方,不知道世道有多危险么?
何况阳关城可是边境之地,不乏敌国奸细,若是得知他的身份,前来行刺,在她的地盘上出事,岂不是让她在皇帝面前百口莫辩,万死难辞其咎么?!
再说了,军营进不来,不会去王府找啊?就算别的下人不认识,那福管家总会是认得他的吧?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将自己说成是难民似的!
还“露宿街头”?
烤!
米珠忍不住在心里飘一字经。
☆、有了种撒腿就想逃的冲动
说实话,过了这么多年,记忆里的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太子模样真的很模糊了,她还真想不起来,长大了的太子会是何种样子?
是像皇上那样?可皇上是什么样的?……
无数的念头快速飘过。
没办法,这是一种习惯,每碰到一件事情,脑子里就会过滤着许多的信息,综合起来,得出最后的一个结论。
米珠淡定了:管他太子不太子的,来者是客。
既然他不摆太子架势,不表明身份,那她就当成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来访。
没必要被这种谦卑的社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性,见到上位者来临,都忍不住地冒着“谦卑”的泡泡。
尤其是听到别人“奴才奴才”地自称的时候,她心里都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许黄二教头听着米珠吼着说是太子殿下,都暗暗惊疑,紧跟其后。
太子离京,非常小可,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青天白日,风景秀美。
旗帜飘飘的军营外面,绿林道上,正站着一人,紫衣华服,牵着宝马。
远远看上去,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腰间别着一块大大的龙形玉佩,晶莹剔透,阳光下发出夺目光芒。
那正是太子自小随身佩带的玉!
米珠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路过去,不少官兵向她行礼,她都没有时间理会。
搞得官兵们都非常好奇,一向沉着稳重的王爷今日为何这般行事慌张?
悄悄地议论,悄悄地躲到军帐边观看。
这些年来,米珠治军虽然,却没有迂腐到不准随便在军中打听消息的地步。
因为,在这种封闭的时代,有很多小道消息都是很有价值的。
而且这个时代的人还算诚实,还没有学会尔虞我诈,是善是恶一目了然。
近了近了,一身铁甲戎装,身后跟着几位头带盔甲的小将,在众人当中,身形虽小,却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大将之风向他稳步走来。
太子鲜于须笑了。
如果不是亲自跑来阳关城见上一面,他日这个小王爷回到京城,在京城里碰上了,也不会认得。
记忆中的那个粉粉嫩嫩的圆圆嘟嘟的可爱的小娃儿,如今出落成了俊美的少年将了。
英姿勃勃,看着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充满了力量般。
这人?
越是近了,米珠越是狐疑。
这人,不就是昨天在山林中无礼地偷窥着她的那个年轻男子么?!
哦!天啊,他是太子?!
任凭米珠再怎么聪明伶俐随机应变,此刻都禁不住要在春阳中凌乱了。
她的脚下顿时有了种撒腿就想逃的冲动。
见对方看到她,微微地笑着,眼神并无特别的讶异之类的波动,米珠暗暗地吸了一大口气,自我安慰地想着,他肯定没有认出来。
就算认出来了,打死她也不承认,看他奈她何。
米珠狐疑的眼神和似乎被吓了一跳的表情悉数落在鲜于须的眼里。
他没有往多余的地方去想,只是觉得米珠这样的神色很正常,估计是被他突然出现给吓坏了。
☆、腰细得跟女人有得比
只是那双大大圆圆的璀璨双眸似曾相似,好像在哪里有见过。
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虽然能牢牢地记住对方的美丽,可是有谁又会往性别不同的那一方面去想呢?!
何况米珠现在一身的铠甲戎装,全身迸出的暴发力与活力,谁会那么聪明地把她与昨天山林中的女子联系到一块?
反正鲜于须是没有那么聪明地就能想到一块去。
就算觉得米珠面容似曾相识,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他们小时候就常常在一起,似曾相识是正常,绝对不会往米珠是女子的这个方面去想。
只是米珠自己心虚,才会担惊受怕,疑神疑鬼。
嗯嗯,欺瞒自己最好的唯一的知心朋友,多少都是有点内疚不安的。
不管他以后登上大位是否还念她是朋友,总之,现在他当她是朋友,那她就当他是朋友。
“臣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万望恕罪!”米珠打着官腔道。
欲单膝跪地行礼,被太子一把拦住,拉入怀里,大力地拥抱,哈哈笑道:“贤弟,是否被愚兄吓了一大跳?!这里只有兄和弟,哪来什么太子王爷!休得再行那些俗礼!”
拜托!
这人是铁金刚吗?她常年练武的铁打般的身体被他一拥抱,都好像烙得生疼一样。
米珠眦牙裂嘴挣扎着,却不得不回应着太子的大笑:“早说嘛,害得我担心了老半天!刚才还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的,一听这话,疑虑全消了,哈哈!”
“嗯嗯,长高了不少,可是还是嫌矮,你可得多吃点,这瘦不拉几的,在自己的封地里还吃不饱?这么矮下去,可讨不到美娇娘喔!”太子鲜于须放开了她,端详着笑着调侃。
这,真的是那个震惊朝堂的大刀阔斧地整治着阳关城的小王爷吗?每年向京城上缴了不少金银财宝,还以为他会肥得流油呢,不曾想是如此的单薄。
这小家伙都十五了,若不是刚才拥抱了他一下,都不知道他的腰细得跟女人有得比。
还害羞挣扎,估计是没想到自己是这么的喜悦热情吧,哈哈!
后面跟着米珠前来的将士统统单膝跪地问安,太子扬扬手让他们起来。
本来他们还有多少拘束的,但一听太子与王爷二人相互打趣的对话,都微笑着诧异不已。
他们家王爷跟太子的交情是这么的好?!真是让人感动。
有些人,一见面就倍感亲切;有些人,一见面就像几十的老战友一样;有些人,天生就对对方充满好感,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让对方看看,自己是真心实意对他好。
太子鲜于须对米珠,就是这样的感情。
八年的书信来往,如今见了面,自是热情洋溢,喜上眉梢。
“我能不能讨到美娇娘那是以后的事!你说你,一个堂堂的太子爷,不好好地呆在京城里,辅助皇上管理朝政,打理江山,你跑到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嘛?!
是想跟我抢地盘啊?告诉你,没门!”
☆、一见面就将她抱得生疼
噼哩叭啦地,米珠是将刚才在脑子里所想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刚才鲜于须的一顿拥抱与大笑,完全打消了她的谨慎害怕和小心翼翼,开始亲近起来。
二个就真的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话无遮拦。
听得周围的人眼睛都大睁着,这回轮到他们在春阳中凌乱了:这像个泼妇般的言语,真的是他们那个话少得每次都斩钉截铁的王爷所说的吗?而且还是当着太子的面!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抢地盘?!”将来整个楼刹国都是太子的,人家还会在乎他这小小的阳关城?阳关城再大,也大不过整个楼刹国吧?
喔~天啊,他们的王爷,他们的王爷疯了……
“谁让你不给为兄回信?父皇母后逼婚逼得紧,你又不给为兄出谋划策。不得已,为兄只好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找你讨救方了!”鲜于须哈哈笑,一点也不介意米珠以下犯上不尊重的态度。
“况且,你这已经是物产相当丰盛的地方了,贤弟真是太谦虚了,太谦虚了!不用怕,为兄现在单枪匹马,哪里敢抢你地盘呢!就只是来讨个法子,呆个几日便回!”
鲜于须说,然后又神秘兮兮地低下头凑到米珠耳边道:“为兄让太医报了假信,说得了瘟病,要隔在东宫调养几个月!”
最后拍拍米珠的肩膀道:“所以,安啦!”
这句话是从米珠给他的回信当中学来的,现在开始卖弄了。
“什么?你居然咀咒自己得瘟病?!你真是,真是……大逆不道!”米珠朝天空翻白眼,也学着他的样,在他的耳边冲他低唔,声音里全是笑意。
目无尊长大逆不道的人说人家是大逆不道,这话也只有米珠敢对太子这样说。
可能是鲜于须太过于敏感了,被米珠拉着他的衣冠将他扯下头去,在他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他的脸倏地红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往后退了一大步,干笑着道:“贤弟,贤弟,这阳关城有什么好玩的?快带为兄去溜溜几圈!”
可能是晒太阳太久了,脸有点热了吧,感觉很烫。
米珠奸笑着看着鲜于须的窘样,她刚才故意在与他低唔的时候,悄悄地往他耳朵里喷气。
别问她为什么,她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才故意捉弄了一下下。
谁让他一见面就将她抱得生疼滴说,算是一个小小滴报复。
其实米珠对于太子鲜于须千里迢迢的微服来访是非常的高兴和感动的。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里,太子看着似乎很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般,实际上背负着一大堆的责任,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走一步都有三五个人跟着,是一点自由也没有。
而且,不说敌国奸细,就说本国的各种势力都要花脑力去均衡,甚至有时候,还有为了均衡,还有打压其他皇子贵族们的势力,让他们完全的臣服,想反也没有那个能力反。
皇帝正值壮年,还能打理朝政个几年,太子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出来透透气,可能就永远也没有机会离开皇宫那个牢笼,永远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出来率性游玩的兴致了。
☆、她有情郎?!米珠愕然
再说了,人家太子可不是出来玩的,而出专程出来探望她的。
要真的是去玩的话,楼刹国哪个地方不比这阳关城好啊?!
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好!走吧!”米珠笑道,示意后面的近卫兵牵马,与鲜于须一同从林间小道向闹市方向走去。
“贤弟,为兄跟你说啊!昨日到来时,在山林那边,那,就是那边的山林里碰见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那姑娘美得让为兄几乎要一见倾心,疑为天仙下凡,而且歌声非常的美妙……”
鲜于须一点都不像太子,搂着米珠的肩膀,打开了话匣子就喋喋不休。
当他刚开始说第一句话,米珠吓了一跳,侧头看他是不是在试探她,却没想到他眼光直视前方,完全陶醉在回忆里的样子,才安了心。
到第二句的时候,米珠禁不住要狂笑了:一见倾心?
脸上却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来,问道:“喔?那太子哥哥有没有抱得美人归啊?让臣弟也去瞧上一瞧,到底是何方仙女居然能美得让太子哥哥一见倾心!”
米珠自夸成“仙女”的时候,脸色坦然,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羞的。
说实话,人家真的长得很美嘛!当然,是穿女装的时候。
“可惜,她是有情郎的!”鲜于须无恨感慨地道。
她有情郎?!米珠愕然。
她是女儿身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的好不好?她这是哪来的情郎喔?!
“此话怎讲?她怎么可能会有情郎?”要是哪个王八糕子敢说是她的情郎,看她不带人去灭了他!
不,看她不自己一个人去灭了他全家!
米珠心里窜出了莫名的怒气,下意识地就不想太子认为昨天的那个她有了情郎。
听她这么一问,鲜于须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她在林间溪流边弄掉了一个玉冠,估计是送与情郎的礼物吧。如果不是那个玉冠,为兄还以为是梦一场咧!奇怪,那个玉冠,好像就跟贤弟头上戴着的这个一模一样!”
说完,定定地盯着米珠头上的玉冠。
越看越像,颜色光泽形状几乎一样。
“没有,怎么可能,不会!臣弟哪来的什么姑娘!”米珠慌忙摆手打岔,惊觉方才那一句失言。
鲜于须望着那双躲闪的双眸,脑子里闪过了一丝什么,可是快得连他自己也没有捕捉住。
只好一拍米珠的肩膀道:“为兄也没有说是你的姑娘啊!瞧你紧张的!哈哈!”
米珠惊魂刚定,道:“唉,臣弟是怕太子要向臣弟讨人!臣弟是真没有,若有,一定打包装好亲自送上门!”
“好好,不管有没有,为兄就记住这句话了!”……
春阳无限,暖暖烘烘。
热闹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总是有平民百姓看到小王爷的时候,不会远远地跑开了去,反而迎上来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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