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唯一在世的妹妹,语气中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决绝之意。当她的眼眸望向几十步之外的万凌霄时,脸上的线条才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和乖顺。
文~!现在这梅花盛开处瞧见他们,他心里忽又一阵酸。
人~!等他放下手里的画卷,便听见铃兰在外面送客的声音。
书~!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听到她进房的脚步声。
屋~!她见了他,脸上却露出一片茫然的神色。
他见她这样,不由朝她眨眨眼:“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听过,还真是开口问他:“你是谁啊?”
“啊?”他愣了愣,想起她为自己所绘的画像,忙嬉笑着走到她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亲爱的,你真忘记我是谁了?”
见她仍是不语,他这才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将唇直直地压下来,激烈而霸道,直到她娇喘微微地呼出自己的名字,这才放开宠溺地摸摸她的鬓发,“想起我是谁了?”
她脸上一热,这才主动投入他怀里。
他笑着问,“亲爱的,这算不算惊喜?”
见她欢喜地点点头,他这才又问,“中午你饮酒了?”
她抬头,微红的脸颊浅浅一笑,“嗯,陪客人用了几杯葡萄酒。胤祥,我以后若真忘记你是谁,那该怎么办?”
他低下头,眼中的笑意溶入她眼里去,“那我一定想办法让你记起我。”
说完又低头吻她,温柔润湿的气息顺着额头轻柔地滑过她的整个脸面。
一阵温习的长吻过后,他紧紧地拥着她,在耳边低声问:“听说你前几天不舒服,现在好了吗?”
“已经好了。”
他轻声叹气,“早知道这样,咱们就在寺庙里求道平安符了。”
她笑,“其实也没什么,就躺了一天而已。”
“真的好了吗?”
她攀着他的脖子,喜悦地答,“真的好了。”
说完,满是怜惜地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看看你,在外面都瘦了……”
他似乎也不在意,“出门在外,难免会瘦一点。”
说完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细细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不由闭眼喃喃低语,“亲爱的,真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184。…真心人(上)
她从他怀里慢慢探出头,看他脸上确有一种掩不住的倦意,忙柔声道:“你刚从外回来,那就躺着休息一会儿吧!”
他重新揽了她入怀,无奈地笑,“怕是歇不得呢!”
“怎么,还要出去吗?”
“是啊,申正还要去趟内务府。”
她想了想,“还有半个时辰,那就先洗个澡去去乏,等换过衣服再去吧。”
说着便挽了他的臂膀到卧室,熟络地从衣橱里取出一叠他平日常穿的衣物。
等转过头,见他仍呆呆地立在自己身后,不由笑,“走吧,别迟了……”
一到浴室,铃兰自觉地成了搓背工和陪聊人员。
调好水温,她撩起了他的头发,看到上面沾着的灰尘,不由笑着问他:“你这头发……有几天没有洗过了?”
“没办法,这些天一直在赶路,哪有机会好好梳洗?”说着,他又转过头,“怎么,很脏吗?”
她笑着摇头,“还好,用清水多洗几遍就干净了。”
感觉她的手在自己头皮上温柔滑动,他便自在地闭上眼休养生息。
过了一会儿,不经意抬头,见浴室挨墙的地方多了一个类似莲蓬的东西,不由指着问她:“那是什么啊?”
铃兰看了一眼,酌量着笑答:“那也是用来洗澡的。夏日早上起来冲凉,用这个比较方便。”
说完伸手,拿起身边的干毛巾,把他的头发上的水珠从上到下慢慢地擦去。
他好像对那个蓬蓬头很感兴趣,仍是继续问,“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
她笑,“是啊,我找了好几个手艺不错的工匠呢!”
等换好衣服“无灰一身轻”时,他这才想起问她:“敦琳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她一愣,随后这才点头,“你看到那幅画了?”
“嗯。”
“怎么样,她还好吧?”
“应该还好。你还记得树林子后的崖谷吗?他们现就在那里……”
也是,仇子扬知道林子的八卦阵怎么走,把他们安排在那里也很正常。
“那……她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是啊,反正皇阿玛也认定她不在人世了。”
铃兰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他的脸色,不由伸出手展展他皱着的眉头,“你不要这样,只要他们自己觉得好就可以了。”
“你这么认为?”
她倚在他身上,过了一会儿,这才道:“额驸我在草原上见过的。除了地位,其余方面未必就比别人好。”
他听过笑,“那你呢?若是遇上比我好的人,会不会也跟着跑了?”
“说什么呢!”她嗔笑着就在他背上来了一掌,随后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见基本上干了,这才拿起梳子帮他梳成一条长辫。
完后才问他,“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要在家吃饭吗?”
他站起来,笑着在她脸上轻轻扭了一把,“当然要回来。对了,我带回一些上好的人参,你可记得熬汤喝啊!”
“知道了,”她笑着又整整他的衣衫,“你早点回来啊!”
他亲亲她的脸颊,“放心吧,我不会超过一个时辰的。”
铃兰亲自在厨房里忙乎了半天,谁知他一回来就聊起黎先生的事,“你认识他吗?”
她摇摇头,“那天我昏迷不醒,也算不得认识。不过,倒是和宋姑娘见了两面。怎么,今儿你见着他了?”
“是啊,还和他聊了几句呢!”
“那……你们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听说四哥府上的平安符都是他帮忙画的,要不咱们也去一趟?”
铃兰看他深信不疑的神情,不由笑,“你还真信这个啊?”
他脸上一愣,“你的病不就是他治好的好吗?”
她呵呵一笑,“这倒是。那咱们就去吧,也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说完话,忙招呼宜柠她们过来布菜。
见桌上放了这么多好吃的菜肴,他笑着问她:“亲爱的,是不是还少点什么啊?”
她明白他是指少了一壶好酒,却故意不解其意,“少什么啊?”
刚说完,便听宜柠在外面问:“姑娘,温好的酒这就端上来吗?”
她忍不住笑着看看他脸上的表情,“这就端上来吧!”
见宜柠退出房间,他这才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用唇在她的颈脖上来回地摩挲着,“是不是该罚罚你?”
她被他弄得直痒痒,嘴上却问他,“为什么?就因为上酒慢了些?”
看着她红润的脸颊,还有顾盼神飞的双眸,他狠狠地吻了吻她的嘴唇,“你就装吧!还想戏弄人,嗯?”
铃兰对他似乎很不满,不由撅起嘴低声嘟囔,“真是小心眼儿,这点小事儿还要计较。”
“怎么,还敢埋怨啊?”
“哪有?”她连忙在面上露出一个类似忏悔的微笑,抱着他的臂膀摇了摇,“那小的就陪着对饮三杯,你看成不成?”
她绚丽的笑容让他心神一荡,但嘴上仍不依不饶,“不行,你中午刚沾过酒,晚上再来会伤身子!”
“那……我晚上给你按摩?”
他仍旧不依,“按摩是你的份内之事,不算!”
铃兰见他如此难缠,若不是怕被他挠痒痒,她真巴不得那酒壶里带有迷药,让他喝下后直接昏迷不醒。
迷药?她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胤祥,最近我学了一段催眠曲,要不一会儿我弹给你听?”
“催眠曲?就是听后即能睡去的曲子?”
见她点头,他还是满脸怀疑,“有这样的曲子吗?”
“当然有了,不信你一会儿试试!”
听她提起曲子,他这才想起问:“今儿下午的是什么曲子,听起来还真是不错。”
铃兰心里一紧,乖乖,下午她可是唱了好几首外语歌曲,不知他听到了没有,这便忙问:“我弹了好几首呢,你说的是哪一段?”
“就是最后那一段。”
她听过,这才放心,装作想了想,然后笑答:“这段曲名叫《红霞石榴石》,好听吧?”
他点点头,“是你作的曲子?”
她笑着摇摇头,犹豫了片刻后笑道,“这是万凌霄做的曲子。”
说完又见他皱眉,她不由叹气:“胤祥,你不要对他有偏见好不好!皇上杀了他们家一百多人,现在人家愿意放弃仇恨,这多不容易啊!”
听了她的话,他这才缓缓低声道:“我就怕他不是真的要放下。若是这样,敦琳跟着他,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铃兰听了这话,立马笑着辩道,“是不是真的,这都是人家的事。敦琳跟着他走,那也是心甘情愿。喜欢一个人,难道还要先问问值不值得吗?”
他看她满脸的柔美之姿忽然间转成了质问的凌厉之色,心里不由一顿,但脸上却仍是笑意满布,“亲爱的,你不要这么激动嘛。”
她说出万凌霄来,原是想让他对之多点好印象,没想到却惹得自己肝火骤旺。
抬头见他脸上笑意尚存,这才低声道:“胤祥,不好意思,我刚刚声音大了些。”
他笑:“算了,反正这事也已经过去了,只要他们过的好就行。你看,饿了这么半天,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他说完这个,忙不停地往她碗里放菜。
她好像没什么胃口,只胡乱地动了动筷子。
沮丧之余,不由想起下午宋亦萌的话:“不会吧?你们两个从没有吵过架,有点不正常啊!”
那么,他们刚才算是小小的矛盾吗?
见她忽然放下筷子,他忙也停了下来笑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匆匆向他递了一个微笑,“我想先喝点汤。”
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勺子,把自己面前的汤碗装了个满。
完后抬头看见他,这才想起问,“你也要吗?”
见他依言递了碗过来,不由笑,“这汤有些淡,放到最后喝比较好。”
他接过尝了尝,随后却笑着点头,“很好喝啊,以前好像没有尝过。”
她见他记这么清楚,眼睛里虽是明亮一片,但说话的语气却淡淡的,有了些漫不经心的味道,“这道汤是我学了半月才会的。要想做好,起码也得在旁仔细盯上一个半时辰,不然味道就不对了。”
“那我一会儿可要多喝两碗。”说着,他把自己的椅子挪到她身边,拉了她的手过来,柔声问道,“你不高兴了?”
她摇摇头,脸上一片忧色,“没有,是我自己想的不够多。”
他伸手轻轻扭过她的脸,对着她的眼睛道:“亲爱的,我永远也不希望你想太多。”
她笑,带着调侃的语气问他,“永远有多远?”
他听过,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在你我有生之年,希望到来世……”
185。…真心人(下)
说完,继续放菜到她碗中,“来,多吃点……”
见她的动筷的频率如前,这才将嘴凑到她耳边又低声说了一句爱语。
她一听,脸上立马红晕飞扬,转头时看到他看似促狭的笑,即刻伸手在他肩上来了一拳。
想到刚刚她提过的曲子,饭后过一会儿,他就要她弹奏那首催眠曲。
她答了一声好,将几片香料放进香炉后,这才笑,“既然是催眠曲,那你还不快先躺着?”
他似乎压根儿就不相信有这样的曲子,半带玩笑地躺到床上去,随后又笑说:“若是无效可不行啊!”
铃兰笑,“你先听听再说嘛。”
说完,从容地坐在亲桌旁,扣弦抚琴。
他躺在床上,一听琴声响起,忙将右手臂支在枕头上,抵着自己的脸颊。
刚开始的节奏非常缓慢,有些像春日微风,接着便稍稍多了些紧凑感,随后更甚,但不知为何,他的双眼却越来越困,睡意阵阵来袭……
等醒来时,天已微亮,而铃兰就闭眼躺在自己身边。
想起昨晚的事,他最终将记忆定格在听琴的那一刻。听了她那段乐曲后,没想到自己还真是睡着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伸手拨开飞落在她脸上的发丝。
她的呼吸平稳,沉静安逸如深睡着的婴儿,黑色的头发搭在雪白的肩上,给人一种参差对比的美感。粉蓝色的睡袍,映衬着她明亮清新的脸庞,看起来甚是动人。
他俯身凑到她旁边,慢慢地撩开衾被,透过带着荷香的丝发吻住她的脖颈,听到她在睡梦中嘤咛出声,这才慢慢将嘴唇轻移到她的脸上,像蜻蜓点水般慢慢地擦过去……
受到这样的撩拨,她似乎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只是用很是含糊的语气回应着他的热吻。但他的热情却像一个执拗的孩子一样来回地纠缠着,朦胧间的睡意这便蓦然消褪。
此刻她蜷缩在他怀里,见他过来,心里也猛的一紧。但看他眼睛里的明光带着满眼的热切和渴望飞溅开来,这便也带着娇羞的潮红迎过去,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见她清醒后如此热情,他更是满心欢喜。一边热吻着,一边急切地褪去了彼此的睡袍,把这些天不见时的相思和爱意随着柔情蜜意一点一点地传达过去……
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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