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这儿?”
“去了这么多地方,最讨厌的就是这儿!”
他无奈地笑,“那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我现在和你一起私奔?”
她不屑一顾地回应,“你若有这心思,早就办了。所以说啊,还是敦琳有福气。”
他的脸阴得都快赶上了包公,她却还在继续往下说,“哎,你说说啊。像我这样的姿色,也不算太差啊,怎么就没个像师兄那样的情郎一直在那里等着呢?”
他咬着牙使劲儿在她胳膊上扭了一把,气哼哼地说,“你还说!我看真得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她一脸无辜,“你今儿跟过来,我这不就是无望了吗?幻想一下也不行啊!”
“想都不准想,你怎么的也都是我的人!”
见他还真来劲儿了,她不由呵呵直笑,“好吧,那我就认命算了。我夏铃兰发誓,今生就只愿栓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这样的誓言,让他苦笑不得,但还是宠溺地刮刮她的鼻子,“我对你都到这种地步了,你就暂时知足吧!”
她扁扁嘴,“好吧。”
说完,又问他,“那个四阿哥还说我什么坏话了?”
他脸上一愣,“四哥什么时候说你坏话了?”
她提醒他,“刚刚你说的。他除了说你把我惯坏了,还说什么其他的没有?”
他赶忙笑,“这是误会。四哥只说女人惯不得,可从没说过你啊!”
铃兰转着两只大眼睛,随后眯起来笑,“胤祥,听说那个年氏可会撒娇了,这是真的吗?”
他都不知道她的心思是怎么转到这儿来的,心里叹着气,嘴里却答:“这都是人家的私事儿,我怎么知道?要不,下次见了四哥,你亲自仔细打听打听?”
她睨了他一眼,“你可真会出主意!”
他抱着她笑,“亲爱的,咱们这就回家吧!”
她点头应允,放下车帘,“是该回了,省得恒儿一会儿在家又闹了。”
他打了个口哨,过了两分钟后,马车便真的开始动了起来。
他横坐靠着车壁,把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还有两刻钟的时间,我们做些什么好呢?”
她笑着摇摇头,“不知道。要吃点心吗?”
“不饿。要不唱歌?”
“行啊,《四时乐》怎么样?”
“好。”
铃兰清了清嗓子,这才轻轻起声:
“春色最宜人,湖光山色,未免有情。如云胜友,修禊会兰亭。
首夏最清和,阴浓庭树,香满池荷。同撑小艇,高唱采莲歌。
秋气自清明,洞庭秋月,荡漾湖心,赏菊东篱,浅斟细酌添吟兴。纵横雁影,几阵过疏林。
冬岭尚青青,孤松老柏,不有岁寒,谁识真心?数点腊梅传风信。诗成天雪,并作十分春。”
他听过笑,“你又想洞庭了?”
“嗯。日夜想念,有时梦里都在君山。”
她似乎也引起了他的回忆,“君山很不错,有机会咱们一定再去。”
她接话,“还要带上咱们的孩子。”
“好。不过这事儿太远了,还是说近处的吧。我答应你,等生了孩子,明年春上我就准你去嘉兴。”
“确定吗?”
“确定!”
“欧耶!”
铃兰高兴得像个孩子,回家一见儿子便抱着问他:“恒儿,你想不想见姥姥、姥爷,还有小舅舅?”
恒儿很配合,“想。”
“好,明年春上咱就去!”
见了她这种飞鸟出笼的样子,他摇头笑,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她拘的太紧了……
202。…和十四的交易
胤祥虽然留在京城,但并不代表他会没事儿。
为了确保一切无恙,铃兰在胤祥出去时,让衷勇请了黎至民到家里来。
说了几句寒暄之语,铃兰直接进入正题:“先生,您也知道的,朝堂随后就要有变动之事,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听了这话,黎至民笑,“七叶,你是指太子又要被废的事吗?”
铃兰惊了惊,随后笑着点头,“先生,您既然知道,还望能帮忙告知他们一声,免得到时又受了池鱼之灾……”
她的话黎至民了然于胸,但他却笑着看她,“七叶,你也知道啊,为何不亲自向十三爷他们说明?”
铃兰不好意思地笑,“先生,我怕说出来,他心里会不舒服,以后对我也……”
没想到黎至民笑着说,“七叶,凭你对十三爷的了解,难道还要怕这个吗?萌萌在我这里只有两个月,我就觉出她独特非常。你和十三爷处有十年之久,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疑惑呢?”
铃兰心里一震,过了好久好久,只好嚅嗫着说,“先生,有时我就是这样,老是患得患失的……”
黎至民叹了口气,“我可以理解,但有的事……即使逃避,也没有办法解决啊!萌萌都说了,你在我们这里既然是前世之梦,又何必在意太多,做你想做的就是!”
铃兰摇头笑,“先生,自我到你们这里,一直都想着能做自己想做的,但每次却都只能顺着形势往下走……”
他笑,“七叶,这就是处事之道啊!”
说完他又沉吟片刻,“这天事虽然不由人,不能太过强求。不过,这次既然是你请求老夫,那我定当尽力而为,让四爷他们明哲保身……”
有了黎至民的应允,铃兰心里踏实多了。
接着,她又麻烦温老爹爷儿俩从百川门调了十几个精兵卫士过来京城,让王建负责管理。
八月很快过去,衷勇他们也搜集了很多有利的消息,比如说足以威胁八阿哥他们行不得任何风浪的秘密文件。
这些天她过的很是辛苦。有孕时的肚子越来越沉,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双腿也浮肿得厉害,有时稍微站上一会儿,就累得撑不住。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主动约了十四阿哥到白月楼。
两年多不见,他又变了许多,应该说是成熟了不少,和那个她曾经订过婚的人越来越像。可惜现在那些已成陈年往事,即使还有感觉,也不至于使她心如浪翻。
无论以何种身份和他见面,他们都算是旧相识。她很熟练地笑着向他打招呼:“十四爷!”
他笑着坐下:“七叶,你叫我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她低头一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上次听说起白月楼,所以今儿想请您在这儿吃顿饭。”
他笑着答,“好啊,我也很长时间没见你了。”
等菜上来,他见都是自己平日爱吃的,脸上随即一怔:“铃兰?”
她面不改色地笑,“十四爷,不好意思,来这儿前,七叶特地打听了您的喜好,所以才让这里的伙计做了这些……”
“是吗?”他稍稍怔了怔,随即却柔声说:“不管你是谁,我只管当作是你……”
不知为什么,听他这样说,她的心还是猛然一紧,连孩子也跟着凑热闹,不停地在肚子里面乱动。
见她用手护向凸出的腹部,他忙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笑答:“没有,我还好。”
说完,便让宜柠为自己端了一杯白开水过来。
他在一旁见了,笑着说,“你的习惯还是没怎么变啊。”
她愣了愣,随即笑,“我这些天胃口不好,茶叶是喝不得的,现在也只能用这个……”
他听过笑了笑,默默用餐。
饭后,等茶果全部上毕,他这才又说:“你今儿叫我来,并不完全是为了吃饭吧?”
她笑,“十四爷果然是聪明人,今儿七叶找您,其实……也是想谈笔买卖。”
他似乎深感兴趣,“谈买卖?我好像不懂啊!不过,既然是你说的,我倒也很想听听。”
她笑,“这笔买卖,十四爷是懂的。”说完才又补充:“是有关太子爷的买卖。”
听了这个,他的脸即刻凝滞在那里,上面的笑似乎还来不及收起,“你说什么?”
她气定神闲,从衣袖里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递给他道:“十四爷请看!”
他莫名其妙地翻起来看,随后越来越快,脸上的表情要多凝重有多凝重,眼睛在抬眼看她时泛出一种清冷慑人的光芒:“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他,用柔柔的声音说话,“七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从您这儿讨个主意……”
他顿了顿,“这话怎么说?”
“以往八爷派人刺杀太子的消息,是七叶昨日不经意在别人那里听来的,就连我们爷暂时也不知道……”
他冷声笑,“那你想怎么样?”
铃兰笑,“太子无德,八爷这么做也可以理解,只是……还望不要把无辜的人扯进去……”
他听了又是一声冷笑,“哼!无辜之人?你觉得朝堂之上会有无辜之人吗?”
她认同他的看法,但现在,她不能就这么直接肯定他的说法,只好低头细声说,“十四爷,七叶找您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想孩子们和家人平平安安……”
他笑,“我明白你的心意。上次你在山庄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来得及谢你。但这朝堂上的事,你也知道,有时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他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尝起了桌子上的杏仁儿、核桃。
见此,她下意识理了理自己鬓角的头发,她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如果十四爷觉得那个筹码不够的话,我这儿还有一本有关账目方面的册子,还望您也能仔细瞧瞧……”
她说着,还真从身上又摸出一本小册子。
他意外地接过,翻看时的脸色也不必刚刚看第一本时好多少。
拿出了杀手锏,铃兰笑,“这些账目大多和八爷、九爷有关,至于您的那些,我暂时就先保管着……”
听了这话,他重新回翻到封面,上面果然写了个“一”字,看来还真有第二册、第三册的可能!
他铁青着脸,“你可真有本事!”
她低头,用很是无辜的声语说话,“十四爷,七叶是一个母亲,只想家人平安……”
他看着她,低声叹气,“你很厉害啊,竟懂得如此来算计别人!”
她看着他,满脸的神色黯然,“十四爷,还望您能仔细地考虑考虑,井水不犯河水总比玉石俱焚的好……”
“你这是在威胁我?”
她摇摇头,“七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想家里平安无忧。”
见她要走,他也急急地起身,“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操心劳累,费尽心思?”
她停住脚步,愣了愣后,回头看他,低声细语道:“十四爷,他在你们眼里,可能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但在七叶这里,不管他是否真心,目前还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203。…安稳
他狠狠地拍了怕桌子,上面的茶水也因为震动跟着往外溅出:“我很懊恼,你明知道我的感受,为什么却偏偏又来找我!”
她慢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诚心诚意地说,“因为……因为在七叶眼里,您比八爷他们更有前途,更值得信赖,不然……七叶今儿也不会找您过来了。”
他听了,果然有些动容,“这些……四哥他们果真都不知道?”
她肯定地点头,“如果你愿意考虑的话。”
“你保证?”
“是!”
他离铃兰只有一步之遥,闻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花香,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笑着开口:“好,我答应你!不过,只有三月之期,你看怎么样?”
三个月?那时正是自己临盆的日子。哎,那个时候她怕是也管不了什么事,那就随他吧!
“好,一言为定!”
见她点头答应,他笑,“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您说。”
他的声音一下子柔了许多,“以后不许再装着不认识我。”
她愣了愣,随即笑,“十四爷,这又从何说起?”
他笑,随后低声道:“放心吧,你现在既然是夏七叶,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听了,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咬了咬嘴唇,终又对他说:“十四爷,您平日在皇上面前,也不要表现的太好了……”
他心里一动,“为什么?”
她低头笑,“上次太子爷派人刺伤你,不就是因为这个吗?”
他顿在那里,随后点点头,“我知道,你自己也多多保重。”
铃兰叹气,“十四爷,我出来这半天,今儿就先回了……”
回到家,铃兰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这项交易竟会成功了。
但她还是有些强迫症,老是怀疑他是否答应了。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她还是提心吊胆地熬着,一直到九月二十八这天夜里。
那时她刚陪胤祥歇下有一个时辰左右,就听到院子里“吱”的一声响。不用说,定是有什么急事。
随后果然听宜柠在窗外禀道:“姑娘,小公子哭闹不止,您快出来瞧瞧吧!”
她刚要起身,便被胤祥拦住了,“亲爱的,怎么了?”
“柠儿说恒儿好像哭的很厉害,我这就去看看。”
他一听,也要起身,“那我也一块儿过去!”
她握了握他的手,“你就歇着吧,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起身,又在香炉里放了些香料,点燃后整整齐齐地穿衣。出去时又重新为胤祥掖了掖被角,这才来见宜柠。
果然,刚出来就听宜柠说:“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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