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敏娜在这个空档里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自己情绪。至少,她要尽快适应自己这个新称呼了。
“一切都结束了。”阿尔伯特忽然轻声说,“对于她来说。”
威廉敏娜和他一起望着安娜贝尔离去背影,默默无言。
安娜贝尔将被送往位于奥丁邻星洛基星以安迪斯堡。在那里,她身份是德加里斯女伯爵。她衣食无忧,但是终身不得离开以安迪斯堡,接受监视。她将会以叛罪受审,所以她将会被剥夺政治权和皇位继承权,她子孙也不再会享有这一权利。
在威廉敏娜和会沟通下,海因里希亲王夫妇和阿米丽娅、乔治安娜两位公主如果愿意放弃继承权,那么他们可以留在奥丁,或者返回封地。但是他们必须得到皇室批准才可以去探望安娜贝尔。
威廉敏娜回到蔷薇宫后,安娜贝尔就暂时被软禁在皇室别宫。威廉敏娜成了这座皇宫女主人,也是这座皇宫第五任奥森博格家君王。
同安娜贝尔当年迫不及待地就搬进了无忧宫相比,威廉敏娜行为则要低调得多。她甚至谢绝了宫内省在无忧宫里为她布置卧室提议,而选择继续住在小白金汉宫,睡在那间她生活了八年卧室里。
同时,她也开始收拾安娜贝尔留下来烂摊子。
奥森博格王朝历届君王受沃尔里希大帝影响,崇尚简洁和朴素。但是安娜贝尔登基后却花费巨资将皇宫里家具换置成了华丽巴洛克风格。
威廉敏娜入主蔷薇宫后,第二个命令就是叫宫内省将这些奢华家具和摆设拍卖,还有安娜贝尔一些王冠和珠宝,拍卖所得用来弥补她在库上亏空。
取而代之是古英帝摄政时代风格家具,那是威廉敏娜爱好。不难看出,新女王深受她盎格鲁…撒克逊裔外祖父家影响。这些家具样式雅致庄重,又不失温情。前来觐见人们看着焕然一新皇宫,都感受到了新王朝不同以往清新气息。
其实,在整个安娜贝尔一世时期陷入奢华浮靡之风艺术,在威廉敏娜一世时期,得到了很好纠正和发展。整个威廉敏娜一世时期,文学、艺术和科技都达到了一个顶峰。在宇宙联邦时期到来之前,人们都生活在繁荣和丰盛物质文化生活里。
54
安娜贝尔被送走那天,是威廉敏娜十八岁生日前一天。威廉敏娜并没有去送她。
押送安娜贝尔上舰艇官员回来后,向威廉敏娜汇报。安娜贝尔全程都十分平静,冷漠得就像一个死人。
“亲王夫妇和两位公主去送她了吗?”
“没有。”官员说,“他们只转送了一些东西,通了电话而已。”
威廉敏娜坐在晨室沙发里,望着落地窗外四季盛开着蔷薇,并没有说话。那个官员在她沉默中有些不安,最后还是阿尔伯特轻轻挥手,把他遣退了。
“出去走走吧。”阿尔伯特来到了威廉敏娜身边,“天气这么好,让我们去少女泉那边散散步。”
威廉敏娜知道他是为了陪自己散心,于是感激一笑,把手递给了他。
八月中旬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时候。在奥丁,夏季最高气温大概为摄氏32度左右,蔷薇宫已经处于郊外,森林环绕,还要更加凉爽一些。
这也是皇宫一年之中最美丽季节,所有蔷薇花都在盛开,芳香浓郁到几乎令人窒息。繁华绚烂花朵不因朝代盛衰而有所改变。
少女泉是个花园。如今这里已经被布置成了一处晚会场所。这是在为明日宫廷舞会做准备。
人们期待着女王早日加冕,而贵族们也期待着女王能尽快恢复宫廷社交。于是,尽管时间仓促,威廉敏娜还是决定如期举行自己十八岁成人礼。
“对于成年有什么感触?”阿尔伯特问。
“觉得更加有力量了吧。”威廉敏娜回答,“以前我一直期盼着这么一天。因为这意味着我可以自己做主了。不过命运多难估计呀。我在昨天到来之前,就已经可以自己做主了。可随着权利而来,也是责任。我刚刚呼吸到自由空气,就要被繁重公务压弯了腰。”
“你身边多是可以帮助你人。”
“没我想象多。”威廉敏娜叹气,“最让我不舍,是汉斯博格。他就要去下议院了。”
“要往好处想。”阿尔伯特开导着,“你只需要呆在皇宫里发号施令,而用不着亲身去经历议院和长老院里会议。相信我,那种场面,只会让你对帝未来彻底绝望。”
威廉敏娜轻笑起来,“那我确够幸运了。只是很可惜,大选时候我是全帝唯一一个不能参与投票人。我倒并不是很在乎结果,但是我很向往那种参与感。”
“这是你帝,薇莉。”阿尔伯特轻扶着那只搭在他臂弯上手,“而且,还有一个人也不能参与投票。”
“谁?”
阿尔伯特站定,朝着威廉敏娜温柔地笑了。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撒下斑驳金点,树影摇曳,给他温和笑容里增添了一点暧昧。
威廉敏娜反应了过来,“哦,你……”
她羞赧地笑起来,“我可真是个粗心大意人。”
“没关系。”阿尔伯特打趣着,“你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自己有个未婚夫了。”
“那你呢?”威廉敏娜问,“你适应得如何?”
阿尔伯特抬头眺望了一下草坪尽头树林,笑容里有着一抹不易捉摸苦涩和无奈。
回到奥丁后,阿尔伯特已经顺利地和自己父母团圆,随后,他做第一件事,就是从军部辞职。
有些身份,是不能和任何一个职位同时拥有。比如说,女王丈夫。
作为威廉敏娜未婚夫,他权利和义务规定,还是帝法律上一处空白。虽然帝早就立法规定了皇后权利和义务,但是长老和议员们对这条法律是否能适用于王夫,一直争论不休。
阿尔伯特将会成为奥森博格王朝第一位王夫,而他也为这个头衔放弃了良多。比如,他苦读十来年军校,塞勒伯格家族军权。而他本人来说,得到却不多。如果议会一直没办法定论下来,那么他所有权利都只能指望于威廉敏娜施舍。他或许一辈子远离政坛,潜心住在皇宫里,以做点慈善事业打发时光。
“你就没有觉得,自己还这么年轻,不应该被婚姻困着一生吗?”威廉敏娜问,“我是女人,婚姻不会改变我原有路。但是这桩婚姻会改变你人生。”
“它确改变了我人生。”阿尔伯特说,“我为我家族做了最后贡献,我完成了对家族义务,代价是能和女王结婚。我想这不知道是多少人期待好事。”
“那你抱负呢?”威廉敏娜望着他琥珀色眼睛,“我了解你,阿尔伯特。你才华横溢,你有雄心壮志。他们一直称呼你为未来元帅,战神继承人和帝未来守护者。可是你以后,将永远只是女王丈夫了。”
“这些是我当初做决定时候,就清楚。我并没有什么不甘心。”
“那是什么让你甘愿如此为家族牺牲?”威廉敏娜问。
阿尔伯特凝视着未婚妻清秀动人面容,轻声说:“其实,也不全是牺牲。”
威廉敏娜垂下眼帘,浅浅笑了笑,“我感谢你,阿尔伯特。你和你家族,都没有辜负我信任。我会尽我所能回馈于你们。”
阿尔伯特捧起了她手,低头吻了吻,然后捂在手心里,“陛下,我们都一样,选择人生道路,并且坚持走下去。正如你对安娜贝尔所说,我们都没有奢求过得到一切。”
他们站得很近,近到威廉敏娜能感觉到对方绵长呼吸。她第一次对这个未婚夫产生了一种家人一般亲密感。这新鲜感觉让她觉得很快乐。
无人林荫道里,威廉敏娜也不需要掩饰自己情绪。她踮起脚,轻快地在阿尔伯特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现在,你是我朋友了。”
阿尔伯特发愣空档,威廉敏娜已经笑着走出很远了。年轻女王背影就像一只粉色蝴蝶,等他伸出手,她已经从指缝中溜走了。
第 55 章
卡恩斯一边整理着系得有点太紧领结,一边走过拜占庭风格水晶马赛克长廊。
走廊一边悬挂着歌颂四季油画,一边面对着中庭花园。身穿粉白纱裙宫廷女侍们笑嘻嘻地从他身边走过,频频回头看他。
他走到了威廉敏娜寝室门前,敲了敲门。
一个女侍为他打开了门。屋里满是女孩子们欢声笑语,香粉气息随着凉风拂面而来。
威廉敏娜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她已经换上了杏黄色绸缎礼服,大开V字领口和高挽起来头发展现出她线条优美、肌肤细腻颈项和肩膀。蓬松而精巧褶皱裙摆逶迤在地毯上。裙面上有着精美刺绣,点缀着珍珠和钻石。
卡恩斯半天才收回视线,“我带来了花……”
“谢谢!”安吉拉从他手里夺过了花,跳到镜子面前,准备插在自己头上。
“嗨,那是给薇莉!”卡恩斯叫道。
安吉拉翻了个白眼,“笨蛋。女王要带王冠。”
确,梳妆台上深红色天鹅绒垫子上,摆放着一顶钻石王冠。卡恩斯认出那是皇室很有名“希望之光”,是沃尔里希大帝为皇后威廉敏娜打造,用来庆祝她二十五岁生日。
威廉敏娜正在辛西娅帮助下戴上项链和耳环。钻石光芒璀璨,其中还点缀细小红宝石和珍珠。
这一套首饰是她母亲瑞贝卡做王妃时候,皇室拨给她。和亚当斯皇子离婚后,瑞贝卡按照皇室规矩交还了珠宝,留给下一任王妃。但是实际上,亚当斯皇子再婚后,新王妃并没有用这一套珠宝。于是在瑞贝卡去世后,皇子将珠宝留给了女儿,以做纪念。
“在这之前,我只在画像和全息影片里看到过妈妈戴着套珠宝。”威廉敏娜抚摸着项链,那一颗硕大水滴型钻石垂在她胸前,映衬着雪白娇嫩肌肤。
“真美。”安吉拉一边欣赏着,一边把那个威廉敏娜戴上配套钻石手链。
“也真重。”威廉敏娜挑眉嬉笑,“我这辈子第一次往自己身上戴这么重东西——飞行员头盔除外。”
“哦,陛下,今天可是你大日子。把自己打扮得美轮美奂、光彩夺目,可是一名女王责任。”安吉拉笑嘻嘻地把王冠捧到威廉敏娜面前。
辛西娅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把王冠戴在了威廉敏娜头上。
威廉敏娜扶了扶王冠,然后提着裙子站起来,走到屋子中间。
盛装下年轻女子容貌秀雅,仪态万方。珠宝和华服完美地衬托出了她高贵气质,王冠则昭显着她尊贵身份。比起之前安娜贝尔一世,她又明显温婉迷人许多,几乎像个你认识多年邻家姑娘。
安吉拉激动得眼睛都有点湿润,她抽了抽鼻子,开始到处找抽纸。
“放轻松点,安吉拉。”威廉敏娜好笑道,“我只是过个生日,又不是结婚。”
这句话恰恰刺激到了安吉拉,她呜地一声哭起来,“噢,你就要结婚了……”
啼笑皆非威廉敏娜只好对卡恩斯使了个眼神。卡恩斯无奈地走过去,安慰安吉拉,“你已经是伴娘了,哭什么?”
“你懂个什么?”安吉拉瞪了他一眼,低声说,“你们男人是永远不会理解女人看着好友出嫁时是什么心情。”
卡恩斯自讨没趣,无辜地挠了挠头。
辛西娅帮威廉敏娜穿上了长手套,然后为她戴上了绶带。绶带花纹和上面别着徽章,已经是皇室最高级别档次了。
沃尔夫爵士敲门进来,“陛下,摄影师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威廉敏娜最后整了一下项链,“走吧,女士们。今天注定了是忙碌一天。”
她带头朝外走去,裙摆划出一个优美弧度。
小白金汉宫晨室已经布置成了一间摄影室。专门负责皇室摄影摄影师劳德利爵士带着助手恭候女王陛下莅临。
“很荣幸能为您服务,殿下。”一副旧派绅士打扮中年摄影师弯腰亲吻威廉敏娜手,“我得说,您今天真是绝色倾城。银河帝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像您这么迷人女王。”
“那幸好人们不是按照容貌来选择君王。”威廉敏娜诙谐地回答。
威廉敏娜坐在了深蓝色高背椅子上。摄影师和助手忙碌了好一阵子,才把她姿势和裙摆定在了最完美状态。她看上去就像油画里仕女一样。
“头略太高一点,陛下,请保持微笑。”
威廉敏娜觉得自己面部肌肉已经僵硬。
这时,阿尔伯特走进了晨室,手里还拿着一大束粉色康乃馨。作为女王未婚夫和舞会男伴,他今天穿得也格外隆重。礼服上胸襟上可以说是挂满了家族徽章以及无意义穗带,甚至还在腰上别着手杖和短剑。
华丽装束给俊秀年轻人增添了一股高贵雍容气度,让他一向清冷气质变得浓烈起来。而阿尔伯特望向威廉敏娜眼里有着明显惊艳,同时还有着为彼此不得不穿得如此隆重无奈。
两人心灵相通奇妙感觉,让威廉敏娜忍不住会心一笑。
这一个瞬间,被摄影师记录了下来。
这张全息静态图像后来成为威廉敏娜一世流传最广一张图片。不但是因为相片里女王年轻美丽,盛装华服,也因为她那盈盈动人、光彩夺目微笑。
这批照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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